第五十二章 流民

一九一七年,京城附近的各个地方还在北洋政府的统治下,不但没有减少老百姓的税收,反而变着法子的想从老百姓的身上榨取,来使各个官员过上骄奢淫欲的生活。

由于去年的麻黄草价格低了,粮食反而不断的变贵,古城镇在春天时很多人都把地里面的麻黄草的草根挖了出来,没有再种植,只有少部分的人继续跟着李帅一起种植。

“今年的年成肯定好,这刚刚开春,就隔三差五的下雨,庄稼今年肯定好,不行的话,咱们家把麻黄草的草根都挖了,全都种上庄稼”家里的男人说道。

“他爹,咱们还是留点麻黄草吧,现在是下雨不少,万一夏天又干旱了呢,最起码种上麻黄草还有个保障”媳妇说道。

“趁着地里湿,好犁地,明天套上篱笆不管下不下雨,把地里的麻黄草的草根都犁了,今年咱们全部种上庄稼”老庄户佬儿说道。

“爹,都犁了好吗,很多人都留了一些地来种麻黄草”儿子说道。

“我都和地里面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了,今年雨水这么好,肯定能有个好收成,听我的,想种别的,明年再说”父亲说道。

“少东家,少东家”常明喊道。

“怎么了,你跑什么呀,着急忙慌的”李帅说道。

“我们刚刚下地干活,看见原本很多要种麻黄草的人都在犁地,都打算要种庄稼”常明说道。

“就这个事啊,没事不用管旁人,你们种好地就行,愿意种就种,今年雨水好,别管他们了”李帅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也种点庄稼”常明说道。

“我们就不种庄稼了,我们还是全部种麻黄草,把开荒的地全都种上,咱们也不缺粮食”李帅说道。

“这老天是不是漏了,这雨下的没完了,天天不是下雨就是阴天,出太阳的日子太少了,那玉米都光长杆子,不长棒子,在这么下去,可怎么办啊”

“他爹,玉黍黍怎么样”

“杆到时长的挺高,就是不见有棒子,咱们家还好,那麻黄草到时长的肥实,还好当时听你的,留了一半,没有全种庄稼”

“闹不好啊,今年这雨下的真的让人们没收成”......

“人们这都是怎么了,怎么都往镇外跑啊”李帅问二愣道。

“我也不知道”二愣刚刚说道,就听见有人喊道:“少东家,少东家,镇外面的大渠里面有人捞到了猪,还有人捞了不少鱼”永福跑着说道。

“这倒是新鲜事,走去看看”李帅说道。

“这不知道是哪个村子遭了水灾,这大渠里有人捞了不少的东西”有老年人说道,被李帅听到后,李帅问老人:“大爷,这是从哪里来的水,这么大”。

“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水,也没有见过下过这么长时间的雨,谁知道是哪个小村子遭了害,万幸到这会还没有看见死人”老人说道。

老人说着话只见又有村民在大渠边上又拉上一只羊,几个人高兴的要准备晚上回家吃涮羊肉......

古城镇下了一夏天的雨,反而到了秋天庄稼应该成熟的季节,老天好像和古城镇开了个玩笑,连续一个多月一滴雨也没有下,这让种麻黄草的人很高兴,不然的话都晒不干,草全得臭在家里,种庄稼的看着地里的庄稼,心想今年是完了,收不到什么粮食了。

“这两天天气反常(和平时不一样),大家注意点,别把晒的粮食都让雨淋湿了,麻黄草干了的就早点收回家”李帅对人们说道。

“这么热的天气哪里有雨,不把这点粮食都晾晒干,捂着长了毛(发霉)冬天更没的吃了”

“年轻人不懂得,镇长也是好心,咱们听听就算了”

古城镇今年的粮食收了还不到往年的一半,夏天不断下雨很多地方遭了水灾,秋天又一直干旱,没下一滴雨。晚上突然下起了小雨,没有一点征兆,在大谷场里看护粮食的人们和巡护队发现下雨赶紧的通知镇里的人一块起来收粮食,但是还没有跑出几部雨就像从天上倒下了一样,大谷场里的谷子(小米)、黍子(黄米)、高粱等一下子全部雨水冲走。

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下了两刻钟就停止了,等着人们跑到打谷场,一片狼藉,巡护队和看粮食的村民也没有抢回了多少东西。

“行了,别哭了,咱们问问镇长这得怎么办,不然冬天怎么过”

“对、对找镇长,镇长一定有办法”......

“朱老板,今年的价格怎么样”李帅问道

“今年到处都受灾,麻黄草的产量少,还给你按照一百斤七个大洋吧”朱老板说道。

“那就谢谢朱老板了”李帅说道。

“大哥,这是公用地今年卖了三百个大洋,一会让朱老板带着,你去跟着买粗粮,都买玉米,把这十几车都装上,我答应了村民们用公用地的钱买粮食,今年很多人都没了收成”李帅说道。

李帅并没有注意一个人穿的破破烂烂的在暗处一直盯着自己,直到李帅的车队出发,此人在后面跟上,从小路绕到李帅的前面。

“不知道镇长他们能给我们带回多少粮食”

“那谁知道啊,估计今年的粮食也不便宜,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接着跟镇长一块种,还是镇长有远见”

“爹,我就说留点地跟着镇长种,你不听我的,咱们今年还种了那么多谷子”......

“大哥,古城镇怎么样啊”李帅有一行人被一个人拦住问路。

孙东飞见此人穿的破破烂烂,以为是想要去乞讨的就道:“你去古城镇干什么,今年古城镇也没有多余的粮食”。

“什么粮食,我去寻亲”此人说道。

“你叫什么,寻是哪家的亲人”孙东飞问道。

“我叫李飞,寻得是古城镇李家,我爷爷说了那可是大户”李飞说道。

李帅一下子来了精神,道:“上车吧,我们带着你”。

一路无话,到了古城镇,李帅让孙东飞给众人按照家里人口分配粮食,自己则带着李飞回了家,道:“这就是李家,我也姓李,我叫李帅”。

李民生和李福生问李飞道:“你爷爷叫什么”。

“我爷爷叫李尚粮,他有个兄弟叫李尚喜,也就是我二爷爷”李飞说道。

“你是大爷李尚粮的孙子,现在大爷怎么样了,一家人在哪里,我也只是听我爹说过有这么个大爷”李福生说道。

“全家人只有我活着,其他人都死了”李飞悲伤的说道。

“孩子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福生赶紧问道。

“我也是经常听我爷爷说,他年青时经常从古城镇跑出去和其他人一起做点生意,从东北背着盐巴到草原上卖去,然后再从草原上赶着羊弄些皮子在一路上卖着回来”李飞说着话道:“我饿了,好几天没吃上饭了”。

李福生道:“我也听我爹经常说,大爷年轻的时候确实是这样经常跑出去,一出去就是一整年,李帅你去给弄点吃的过来”。

李飞接着说道:“后来有一次他们一行十几个人,背着盐到了草原,很快就卖光了,找到一户人家,打算从他们家买羊,他们也大方,买五只羊就送一块皮子,爷爷他们当然高兴,晚上喝酒他们一行人全都喝醉了,等着醒来的时候,身上的钱全被偷走了,而且这家人连同羊全部不见了,爷爷他们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这家人,最后爷爷他们只有两个人讨吃到了东北,最后爷爷被当地的郎中所救”李飞看见李帅拿着贴饼子拿起来先吃了两个。

“后来呢,大爷怎么没有回过家”李民生问道。

“后来,爷爷就在郎中家打杂,另外一个人虽然也被郎中救了,但是没有救活,郎中也姓李,家里只有一个女儿,爷爷干活勤快,而且见识的多,很快爷爷帮着郎中成了周边村子的大户,还盖了新房子,爷爷和郎中的女儿日久生情就娶了郎中的女儿”李飞说完喝了碗水。

“那你怎么成了这样,你是怎么来的古城镇,东北距离这里可不近啊”李福生说道。

“爷爷当时说想回来,但是成家后,家里有父亲他们,距离太远不方便,当时又不太平,一直没有回来,等我出生了,爷爷老了,也折腾不起了,经常和我说想回家给太爷爷上上坟”李飞说道。

“自从日本在东北把俄国人打败以后,日本人就统治了大部分地方,有一天日本人不知道怎么的到处抓郎中,说是要控制卖药,想买药得登记,日本人把所有的药铺全都控制在自己手里,尤其是不让卖给可疑像是当兵的人,日本人到了家里后,先是抢了家里的药材粮食和钱,要把我爹抓走,有个当兵的还想强暴我嫂子,被我爷爷一锄头打死了,之后李家就没了,我只记得我被枪托砸中头后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李家被烧了,什么都没了,家人都被烧的连在了一起......”李飞哭着说完。

“这帮狗东西”李帅恨着骂道。

“我后来想起爷爷经常说的古城镇李家,我一路讨吃走了快一年,今天终于到了”李飞哽咽的说道。

“孩子你回家了,别哭了,这里就是你的根,这里就是你的家”李福生说道。

李帅带着李飞给李飞介绍李家的情况,并把李家的人全都介绍给李飞,李帅并没有把李家的有多少枪和钱告诉李飞,而且还偷着告诉唐越,让他告诉家里所有人,不得把李家有多少枪告诉李飞,这是李帅的底线,李帅还不知道李飞的性格,怕李飞无意中说出去,并把李飞带到住的地方。

“古城镇真的是一块风水宝地,其他地方的人吃饭都吃不饱,他们这么两年就盖了这么大的围墙,看来咱们收粮食可以顺利完成任务了,而且还能多收一成”杨排长想到。

“古城镇果然是一个军事要地,而且自己还修筑了围墙,可抵御外人来犯,这李家肯定有不少的秘密,先是自己修筑了围墙,盖了那么多房子,又带着镇里的人也修筑了围墙,看来我得多打听些有用的情报”李飞在古城镇里不断的转悠想着。

“杨排长,今年咱们这里遭了灾”还没有等李帅说完话杨排长打断道:“那我可管不了,大帅要的粮食我也没办法,没有大帅的保护,就你们这围墙几炮就打破了,我还算客气了,咱们都是老交情,换做别人,可能还要多收点,你快点的吧,招呼村民赶紧交粮食,没粮食的交钱也行,我好回复复命,如果真的换做别人来古城镇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你自己掂量着看着办吧”杨排长说完话带着人去祠堂休息。

“少东家,很多人都不愿意交,说是要找他们拼命”孙东飞带着李飞来找李帅。

“两位大哥,你们和村民们说,先交了吧,我来想办法,肯定不会让大家饿着的”李帅说道。

“这帮不是人做的终于走了,在镇里祸祸两天了,可算是走了”有村民说道。

冬天来临前,李帅杀了一头猪,组织家里人好好吃了一顿饭,一是感谢大伙一年的辛苦,二是算是见证马忠和梦云两个人成亲。李飞看着李家想到:“自己也要想办法当上古城镇的镇长,自己打听了很多人,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自己得到的情报就是眼睛看到的,但是总觉得古城镇不简单,李家不简单”。李飞经常在镇里和长工们打听李家,很多人都告诉了李帅,李帅心里不知道李飞要干什么,但是平日里看李飞又不是很爱说话,觉得他很神秘,一直叮嘱家里的人不要告诉李飞李家的真实情况。

冬天,下了一夜的雪,到了第二天早上,巡护队照常在围墙上巡逻突然发现古城镇外来了很多外地人,有的人推着独轮车带着家人,有人背着包袱都等在古城镇外,巡护队不敢直接开镇门,跑着去找李帅。

“镇长,镇长,咱们镇外面出现了很多外村的人,都在镇门口,不知道要干什么”巡护队的老六跑到李家喊道。

李帅跟随巡护队来到围墙上问了镇外的人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方圆十里八村的人没办法出来乞讨,北洋政府收的税太多了,今年夏天遭受了水灾,秋天遭受了旱灾,家里实在没有吃的了,还有些稍微好点的村子赶着车来古城镇借粮。

李帅看着这些流民和灾民不知道应不应该打开镇门让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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