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停顿了一下,一招手,上来一个瘦小的汉子,面容猥琐,一双眼睛却友上传)
美措小声说道:“次仁?他上去做什么?”
小开把美措拉过来,问道:“妹妹,族长他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
美措说道:“族长说他这几日梦到了奇怪的事物。无头的猴子在林间嬉戏,树林光秃秃的只剩下枝桠,寨子被巨大的裂缝一分为二,所有的族人,包括田地,畜牧都会掉进万丈深渊里去。”
小开捂嘴笑道:“你们族长想象力倒也丰富,和阿健有的一拼。”
我没空理会道:“别扯淡,看看洛桑说什么。”
叫做次仁的汉子在洛桑威严的注视下,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事情。他口才欠佳,不过肢体语言很丰富,配合夸张的表情,就连一向沉稳的苏寒也皱起了眉头。
我看向苏寒,问道:“这个人说了些什么?”
苏寒低声说道:“次仁说他追踪猎物的时候看到了水蚂蚱在林间一晃而过,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回寨子里,再也不敢离开寨子了。”
“水蚂蚱?”小开奇道。
美措接道:“他说水蚂蚱的眼睛像竹筐那么大,血红血红的。它的牙齿像竹笋一样尖细,在太阳光下明晃晃的像磨好的尖刀一样。其余的身体部分被树木遮挡没有看清,但它稍微转动一下身体,树林里就像起风了一样。”
小开说道:“不是吧?那玩意不是总在水里吗?怎么跑到陆地上了。”
苏寒淡然道:“荒唐。”
美措说道:“阿婆说过,很早以前这里居住着一个恶魔,后来在鹰爪洞被格寨尔王杀死了,但恶魔忠心的奴仆水蚂蚱却潜逃到水底,逃过了格寨尔王的追捕。据说多年前夺走大批人性命的瘟疫就是水蚂蚱带来的,因为它要为恶魔复仇。”
苏寒不置可否,缓缓道:“洛桑说场地中央的那只猴子也许只是水蚂蚱的警告,希望大家尽量减少出,另外明日宰牛杀羊祭献给水蚂蚱,希望可以平息它的仇恨。”
小开说道:“我看是洛桑在故弄玄虚,傻子才会相信。”
美措急道:“你可别乱说,阿婆说格寨尔王已经被葬在雪山秘洞的水晶棺内,如果水蚂蚱没有死,大概没有人可以抵挡住它的杀戮,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忽然想到,如果这是在城市里,大家顶多把洛桑所说的当作笑话。可是在这里,没有城市里的欺骗,虚伪,大概所有的人连谎话都没说过。况且洛桑作为一族之长,说出的话更具分量,几乎毋庸置疑。
洛桑最后又总结了几句,意思是不要担心,一切有他在。苏寒翻译给我们听得时候,我看出了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忧色。众人散开的时候,苏寒一个人走到猴子的跟前,低头查看了起来。
我走过去,问道:“苏寒,有什么不对的吗?”
苏寒指着猴子的颈部说道:“伤口处十分整齐,就像是用铡刀切的一样。”
小开凑过来说道:“次仁不都说了吗?那水蚂蚱的尖牙有竹笋那么长,一口下去——”
一直不语的美措说道:“阿姐说铡刀我想起来了,阿婆整理草药倒用过那么一口铡刀。”
我分析道:“那咱们过去看看不就行了吗?如果找到血迹就好办了。”
苏寒制止道:“千万不可以!你们以为真的会有什么水蚂蚱吗?如果现在去找那口铡刀,被凶手发现,很可能会对我们不利。而且凶手既然已经对猴子施以这样残忍的手段,现在一定隐藏好了证据,你们这会去,肯定什么也找不到。”
见我们面面相觑,苏寒说道:“山民们都回去了,我们也散了吧!不然太惹人注意。今晚睡觉的时候大家要锁好门。” Wωω tt kan C〇
小开惊道:“你别吓唬我啊?”
我感慨道:“苏寒说的没错,不过有时候人比水蚂蚱更可怕。”
苏寒拉起一直蹲在地上发呆的美措慢步离去。我看了一眼静谧的树林,树枝密密匝匝地挨在一起,这枝叶后面似乎隐藏着什么。
从早上到现在,我一直没有看到罗总和贾泉,不知道他们躲在屋子里研究什么,难道是用显微镜观察采集回来的昆虫标本?
回到屋子里,我点燃了蜡烛,火苗微弱,光影起伏间,映在墙上的身影随之颤动。
小开伏在床榻,懒懒地说道:“老吉什么时候来啊?这家伙不是让水蚂蚱给吃了吧!”
我笑道:“这个不好说,按时间算他早就应该来了。”
小开来了兴致,问道:“阿健,你说他们说的水蚂蚱是真的吗?我觉得纯粹是杜撰出来的。”
我说道:“神农架出现过野人,这里再出现一半个水蚂蚱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小开便不再言语了。有些事越叨念,来的越快,我们深知这个道理。我下了地,吹熄了蜡烛,屋内陷入了一片漆黑。
从窗上望去,上弦月盈盈温润地透出光华,天地间陷入了一片寂静。我打了个哈欠,不由地祈祷,希望明天老吉赶紧来接我们吧!又忍不住想到,是不是再也见不到苏寒和美措他们了?苏寒像流离在凡间的仙女,举手投足间雅致得体,让人有仰望之感。而美措像森林里孕育的精灵,聪敏却不失天真,真希望小开能够把握住。
翻了个身,忽然听到了奇怪了声音,就好像箫声在呜咽,低沉厚重的声音穿透木屋直达我的神经。我起身慢慢地走到门边,露出一条缝隙,清冷的月光洒在我的脸上。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寨子中心的空地上一个小小的阴影一动不动。忽然那个身影动了,原来有一只猴子一直伏在无头猴子的身边,此刻亮如萤火的双眸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啊!”有人在惊叫。
听到这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惊叫,我好像瞬间跌入到冰窟窿里一样。猴子几乎在同时逃窜出寨子,很快不见了踪影。怪声不见了,惊叫声也没有再出现。我毫不犹豫关上了门,小开也醒了,问道:“什么声音?”
我紧张道:“刚才听到了有人叫喊的声音,吓出我一身的白毛汗。”
小开奇道:“大半夜的喊什么?不是在对山歌吧!”
我说道:“别瞎猜了,明天问问苏寒她们。”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心里面有点事想不开就睡不着。好不容易捱到了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就听见寨子里响起了锣声。
村民们都聚集在寨子中心,我和小开也起来凑过去看个究竟。很快苏寒她们也姗姗来迟,紧接着洛桑快步走到村民中间,凝重着望着大家。
众人安静之后,洛桑便开始讲话。
几句话过后,众人依旧保持肃静,这样的情景好像在开追悼会一样。看山民们的表情,我想洛桑一定讲了一个极恐怖的故事。
小开示意我靠到苏寒她们那边。我无意中看到,罗总的房门打开了一点,他似乎躲在阴影里关注着这里发生的事情。
小开拉起美措的衣袖问道:“你们族长说什么呢?”
美措低头道:“出事了。”
“哦?”我疑惑道。难道是因为昨晚的声音吗?
苏寒说道:“次仁昨晚失踪了,有人在寨子外面发现了一只破烂的草鞋,是次仁的。”
这时有一女人跪倒在洛桑面前,苦苦的哀求着什么,鼻涕眼泪混杂在脸上。洛桑皱着眉,冷冷地看着她。战栗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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