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项得鹿微微一笑,向后一跳,趴倒在地,叶子飞镖从项得鹿身上飞过,又飞出十几步后向山下飘落。
项得鹿一个转身鲤鱼打挺站直身形,得意地笑着。
欧阳谋的老脸上露出不满:“得鹿,你为何不以弓箭挡之?”
项得鹿笑道:“明明可以轻松避开,我为何要用弓箭?”
欧阳谋险些没被项得鹿气死,遂又说道:“这一次我看你怎么躲!”
说完,一扫腿,将地上叶子扫起一堆,随后起身一甩衣袖,但见密密麻麻的叶子像成群列队的蝗虫一般朝项得鹿飞过来,项得鹿大吃一惊,他不会速射,哪里能应付的来,只得拔腿朝一旁跑去,数百叶子又一次落向山崖,虽没打到项得鹿,却让项得鹿不得不怀疑在江湖上靠弓箭到底能不能立稳脚跟。
欧阳谋见状笑道:“明智的选择,老夫打出的叶子虽杀不得人却能伤人。你们两个似乎明白了吧,在江湖上靠原始的弓箭很难立足,因此…”
项得鹿打断欧阳谋:“未必,你可以对我狗子哥再放些叶子看看。”
刘卌正在想凌家姐妹起床没有,一听此言,忙说道:“鹿弟,不可胡言乱语,我哪里能挡的住?”
项得鹿不满道:“你明明可以。狗子哥,不能让师父小瞧我们。”项得鹿说完将腰间箭袋取下,放在刘卌面前,并打开刘卌身后的箭袋取出短弓一看,更不满了:“狗子哥,你在江湖两年了,怎么还用这把弓啊。”
刘卌道:“这把弓顺手。”
欧阳谋打断道:“刘卌,你若能挡住为师的叶子,为师就…就…就…算了。”
项得鹿一听,跑到欧阳谋面前:“就怎样?是不是把锦柔师姐许配给狗子哥?师父,我说的对不对?”项得鹿看了所有斩龙山庄弟子,他认为欧阳锦柔最适合他这个沉默寡言的笨哥哥。
欧阳谋听完差点没晕倒,心说想娶我女儿哪有那般容易?
“休得胡言,退在一旁。”欧阳谋严厉道。
随后,对二狗子道:“为师藏有一把弓名曰~日天行者,是师父的心肝宝贝,你若能挡住所有叶子,为师便送…啊不,借给你看一眼。”
项得鹿抱着膀子,一听,忍不住嘀咕道:“小气鬼,还不够那费力钱。”
欧阳谋也不理会,又一次打出一群叶子“蝗虫”直奔刘卌而去。
刘卌看着密密麻麻的叶子,本想以轻功避开,可一听欧阳谋有把宝弓,他心里直痒痒,虽然只能看一眼,但那就够了。
只见提弓二狗子腾空而起,以脚尖挑起项得鹿的箭袋,身形早已超过飞来的叶子半丈,在空中从箭袋里抓出一把羽箭,只一搓,十一支羽箭立刻呈扇子状,二狗子将羽箭搭在弦上开弓朝向前疾飞的叶子快到自己身下时射出一排羽箭,紧接着同样的动作重复了六次,每次射出的角度都不尽相同,射完箭袋中只剩下了一支羽箭,刘卌取出最后一支羽箭的时候身体开始向反方向坠落。
欧阳谋看罢不禁笑了,即使每只箭射中十片叶子,指望箭袋中的六十七根羽箭想阻止空中数以千计且杂乱无章的叶子简直是白日做春梦。
但见这六十六支羽箭穿透上下一线的叶子后打在石头地面上,又先后反弹起半丈多高,六十支羽箭反弹在半空像一堆来回蹦跳的林蛙一般,将四周的漏网之叶或弹开,或穿透,待到羽箭全部飞高后,叶子“虫群”只剩下一片企图逃走,正逢刘卌身体落地且弓箭早已搭好,此时刘卌距离那片叶子足足一百五十步,这个距离还在快速加大,二狗子手起箭飞,放出最后一支箭。
叶子飞的很快,可弓箭更快,在距离刘卌约么二百三十步时,羽箭将叶子从正中穿为两半,飞下山去,那正是半山腰松林方向,刘卌为了避免羽箭误伤无辜早早地算好了落点。
然而,刘卌看的清清楚楚,这次赌局他还是输了,就在他射出第一排箭时有数十根松针飞的最快,早已落向了山下。
这时,弹飞的羽箭纷纷落地,被羽箭弹飞的叶子也缓缓落地,只留得呆若木鸡的欧阳谋和欢呼雀跃中的项得鹿。
欧阳谋看的很清楚,刘卌在射最后的三排箭催动了内力以加快自身手速,以至于这六次拨弦看起来好似是一气呵成,当然最为精绝的乃是最后一记追踪箭,这一箭难度之高无以言表,若是欧阳谋再年轻二十岁肯定会当场拜刘卌为师,让刘卌教他射箭。虽然遗漏了前排的松针,却丝毫不影响这七连射之精彩绝伦。
且说,楚八芳正哼着小曲在半山腰种树,突然斜上方传来异动,侧目斜眼一看,一支羽箭正对着他太阳穴飞将过来,大吃一惊,忙缩头闪躲,羽箭擦着他的长发射穿了两颗松树后斜插在坡下并排生长的第三棵松树上才算停住。
楚八芳心差点没跳出来,要是他的脑袋中上这一箭恐怕会多一个窟窿,他与人无怨无仇,是谁如此丧心病狂?
羽箭是从山上飞下来的,那个人必然还在山上,楚八芳扔下手中一棵还未来得及封土的松树,以轻功上山而去。
上到庄门前便看见刘卌正在拾着散落在地上的羽箭,偶尔将一些箭头弯曲了的箭放在石地上打磨着。
刘卌身后欧阳谋神色呆滞,项得鹿的手不时在恩师眼前晃动着。
楚八芳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跑到师弟跟前帮忙捡箭,一边捡一边问:“刘师弟,适才你是不是往山下射箭了?”
刘卌一惊,忙道:“确实射了一箭,不过我算准这支箭会落在山下的松林之中。”
楚八芳一听气急败坏地跑到刘卌身旁,想斥责,想想又觉没必要,刘卌肯定不知道他在松林中。
“师弟呀!师兄每天早起都会在半山腰中树,刚才那一箭险些要了我的命啊!答应师兄,以后别射了,好吗?”
欧阳谋并非吃惊过度,他之所以一动不动是在仔细思考该如何培养这个箭法高超的弟子,另外就是是否将那把日天行者弓送给他这个徒弟,那把弓在他手里不过是个摆设,若是在刘卌手中,必然是一双翅膀安在猛虎身上,想来想去,认为还不到时机,这刘卌的箭法虽好,然与之对阵,不出三招其必被斩于马下,。转念一想自己若是被刘卌在暗处盯上,对方何等射速,他又能躲过几箭呢?
想到这里,欧阳谋将项得鹿的手拨开,这项得鹿脑子更灵活明显更加适合学习硬派武功,一旦学有所成必能很快融会贯通,扬长避短,甚至有可能创出自己独有的武学成为一代宗师。就射术而言,三分靠天分七分靠勤奋,反观刘卌世上恐怕仅此一人,不会再出现第二个。
“八芳,去把凌家姐妹叫来,我要试试她们的身手。”欧阳谋正色道。
楚八芳问道:“这两位您已试过了?”
欧阳谋点了点头。
楚八芳有些失望道:“唉,早知道我中什么树啊?还险些一命呜呼。”说完,去了山庄内部。
楚八芳走后,欧阳谋道:“刘卌,得鹿,你二人皆可造之才,为师有两门绝学,一为魅影五步,二为斩龙刀剑决。要学这两种武功,你们目前的修为还差的远呐!尤其是得鹿,你还得从零开始,修炼之路没有捷径,付出心血越多之人便会越强。”
项得鹿道:“我听我爷爷说,江湖上有个叫少年神宫的门派,人少且个个拥有绝顶神功,据说个个都是一步登天的神人,我有没可能一步登天呐?”
欧阳谋大笑道:“为师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组织,不过江湖上确实有个别走了运气的强者,这种人武功虽强却经不起考验,和真正靠修炼成为强者之人差距太大。比如说古妆,江湖人称花狐貂,十八岁那年被人**了清白后投下山崖,她本该死,可她偏偏没死,不但没死还在山崖下遇上了一位修为高深的百岁隐者,老人看她凄苦,为她治好了伤,还把毕生功力传输给了她,临行时送了她一把削铁如泥的血嗅剑,这把剑身上带着鲜血气味的剑端的是犀利无比,古妆回到江湖后,便当起了杀手,而且只杀男人,手段极其残忍。老夫虽修行五十载,最多也只能和这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战个平手。想想就为自己不值,老夫怎么就没这种好运气呢?哎!”
古妆!听到这个名字刘卌不免想起那个夜晚,那个他一箭射中古妆肚脐的夜晚,他本以为古妆没什么了不起,然听完欧阳谋的话语不得不有所疑虑,欧阳谋有多强他能感觉的到,古妆作为一个能和欧阳谋平分秋色之人,怎会被他一箭击败?难不成他比古妆欧阳谋还利害?这绝不可能,适才那些犀利无比的叶子飞镖不过是欧阳谋以内力随手扇起的树叶,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古妆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犯了轻敌的毛病。
这时,凌家姐妹在欧阳锦柔和楚八芳的陪同下来到山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