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瑗心情低落,所以就没去后院找玉氏了,只交代下人别说她来过,就带着盼燕离开了。
她知道大哥所说的都是对的,可她就是觉得心不顺,为什么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宫里的人又凭什么随意给别人指婚,难道对于皇家来说,所有人都是他们的奴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王妃,我们是不是回府了?”盼燕看出江梓瑗心情不好,也不敢打搅她,只是已经上了马车这么久,她都还没说是要去哪里。
江梓瑗犹豫了片刻,“去恪王府。”
好几天没去了,不知道凤容恪的病情如何,经过大婚的刺激,别把他又刺激成神经病才好。
不过,有她师父沐神医在,凤容恪估计也不会病得太厉害的。
江梓瑗在医术上只比沐神医多一些见识,技术上还是比不上的。
恪王府的人看到江梓瑗出现,将她拦了在门外,不怎么客气地说要去回了王爷,才知道能不能让她进去。
果然啊,昀王府跟恪王府以前虽然不怎么和睦,但那都是在底下的,如今却是摆上明面,两兄弟已然成了死仇。
凤容恪刚刚针灸完,正在喝着药,听到下人说昀王妃来了,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谁来了?”
“回王府,是昀王妃。”那下人见王爷的脸色沉了下去,立刻说道,“奴才这就去把那女人赶走。”
“站住!”凤容恪喝住他,“谁让你去赶人了。”
那小厮愣了愣,看到王爷大步走出屋子,难道是要亲自去将昀王妃赶走吗?
沐神医从走廊经过,没看到凤容恪的影子,他皱眉问道,“你们王爷呢?”
“昀王妃来了,王爷……去赶人。”小厮回道。
“什么?”沐神医眼睛一瞪,两撇胡子翘了起来,“那小子敢赶走我徒弟试试看。”
小厮顿时脸色一白,他差点忘记了,昀王妃是沐神医的徒弟!
凤容恪站在江梓瑗的面前,深幽的眸子盯着她的脸庞看着,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我脸上脏了吗?”江梓瑗侧头问着盼燕。
盼燕小心翼翼地摇头。
“你来做什么?”凤容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江梓瑗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笑眯眯地说道,“来看你死了没有。”
凤容恪脸色沉了下去,“你说什么?”
“我开玩笑的,这么多天没过来,是……有些事耽搁了,你最近没事吧,有没有发病什么的?”江梓瑗呵呵笑着问道。
“你以为本王会有什么事?”凤容恪冷笑问道。
倾城倾国的美人妻子把他甩了宁愿当别人的侧妃,换成哪个男人都会觉得憋屈吧,难道凤容恪就忍得下去吗?要是真能忍的话,就不会把秋若紫给杀了。
“嗳嗳,你现在没事就好了。”江梓瑗摆了摆手,“你到底让不让我进去,你要是不让我进去,那你把我师父叫过来,我是来看我师父的。”
凤容恪本来因为她到来的愉悦心情立刻被一盆冷水浇灭了,脸色黑得像墨水一样,“原来昀王妃只是来看望沐神医。”
江梓瑗像是没看到他黑沉沉的脸色,自顾说道,“其实我也是来看望你的,我奉旨给你治病,总要关心一下才行,不过你看起来好像挺好的。”
“哼。”凤容恪冷哼一声,“还以为你病死了,治不治得好本王的病又有什么关系。”
“是人都会生病,我就是生了个小病,没那么容易死。”江梓瑗没好气地说道。
凤容恪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难道不是因为你妒忌成性,看到秋若云成了凤容峥的侧妃,一怒之下病倒了?”
“……”江梓瑗一阵无语,想来应该所有人都这么想吧,她病得时机那么巧合,再秋若云进门之后就沉睡不起,还让凤容峥连着几天都没去早朝。
本来她就有善妒的名声了,这会儿就更加坐实这个骂名了。
“难道不是?”凤容恪低眸看着她微妙的表情,显然她并不认同他的说法。
江梓瑗瞪了他一眼,“当然不是,一个秋若云就让我一病不起,那我以后还要不要活啊。”
“你倒是看得开。”凤容恪冷笑。
“做人就要开得开,不然活得多憋屈啊。”江梓瑗笑着说,“听说你把新娘子给杀了,造孽哦,好歹是个美人呢。”
凤容恪薄唇勾起一丝冷笑,“你要本王娶一个曾经算计过我的女人?”
江梓瑗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在宫里的那次,“过去的事咱们别提了,你到底让不让我进去?”
“进来吧!”凤容恪听着她娇嗔的声音,心头一软,侧开身子请她进了王府。
沐神医大步地走过来,衣摆猎猎作响,“小徒弟,你还活着吗?”
“……”江梓瑗一脸黑线,“师父,我还活着。”
“哎哟,你命真大啊,居然没给睡死了,还以为你要是醒不过来,我就没徒弟送终了。”沐神医哈哈大笑,其实他早已经知道江梓瑗醒来,只是没看到人还是有些担心,如今总算真正放心了。
江梓瑗没好气地说道,“师父,我没听出你是在关心我。”
“你太迟钝了!”沐神医叫道。
凤容恪慢慢走到江梓瑗的身边,“沐神医,您刚刚不是说要去守着金蝉果开花吗?”
“啊!老子的金蝉果!”沐神医猛然想起更重要的事情,“小徒弟,你给那小子把脉,今日才刚针灸完,也不知道他脑子里的肿瘤消失了没,你看着啊!”
江梓瑗无语地看着她那匆匆离开的师父,有这么不靠谱的吗?
凤容恪挑眉看着她,等着她给自己把脉。
“恪王,请吧。”江梓瑗示意他回屋里把脉。
“进来。”凤容恪淡淡一笑,让她跟在身后进去,盼燕想要跟着进去的时候,被铁英给拦在外面。
江梓瑗皱眉说道,“那是我的丫环。”
“那又如何?本王信不过的人都不能进来。”凤容恪淡淡地说。
“我也是你信不过的,那你又让我给你治病,你别忘了,我还是昀王妃呢。”江梓瑗没好气地说道。
凤容恪淡淡地说,“本王对你还是信得过的。”
江梓瑗扯出一丝笑,“那还真多谢您的抬举啊,王爷。”
“请坐。”凤容恪示意她坐到旁边的位置,将手放在桌面给她把脉。
江梓瑗也懒得跟他计较,赶紧替他把脉检查一下,一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他呢。
本来江梓瑗对他的脉象是没什么期待的,他几天前才动怒杀了秋若紫,肯定对身体无益,她只希望他别加重病情,至于好转是不敢想的。
不过,脉象很出人意料。
江梓瑗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我要看一下你的眼睛。”
凤容恪微微地点头。
“这两天有觉得头疼吗?”江梓瑗轻轻将手贴在他头上,拇指贴着他的眼皮,“向上看。”
她的手柔软暖和,身上有一股带着药香的少女馨香,一丝丝钻入凤容恪的鼻息之中,他紧绷的情绪不自觉地放松了。
“没有。”他已经很久没觉得头疼,也很久没像这两天一样,能够整晚安眠而不被痛醒。
他的眼球已经没前几天那么红肿了,看来他的病情是真的好转了些。
江梓瑗的手离开他的脸颊,轻轻地贴在他大动脉上,仔细地感受了一下。
凤容恪紧捏着双手,强忍着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恭喜王爷哈。看来是真好转了。”江梓瑗坐回圈椅上,“恕我冒昧多嘴问一句,你成亲那天看到秋若紫的时候,没动怒吗?”
她以为他杀了秋若紫,肯定是大动肝火的,才几天前的事情,如果他真的动怒过,肯定会影响病情,可是,他的病根本不受影响。
“本王为何要动怒?”凤容恪淡淡地问道,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抹暗光,那天看到秋若紫的时候,他心底没有任何怒意,即使杀了那个女人,也不过是不想看到她而已。
江梓瑗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老婆被调包了,你一点都不生气吗?秋若云长得那么漂亮,是男人都想得到她啊。”
“凤容峥是这么想的吗?”凤容恪反问道。
“他……当然不是。”江梓瑗撇了撇嘴。
凤容恪冷笑,“那本王为何就想得到秋若云?”
“你不喜欢她,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江梓瑗看到他这淡漠的反应,总算是明白了,凤容恪对秋若云压根就没兴趣,不然不会这么冷静。
真难得啊,居然还有不喜欢秋若云的,就是凤容峥,以前还认为秋若云适合成为他的王妃呢。
凤容恪深邃的眸子落在江梓瑗脸上,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答案多简单。
不就在眼前吗?可是她已经被别人娶走了。
站在门边的铁英听到屋里的对话,他回头看向凤容恪,他也想知道,王爷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不过,在看到凤容恪看着江梓瑗的眼神时,他心跳都要停止了,一个可怕的猜疑在他脑海里浮现。
想到王爷对昀王妃各种不同寻常的反应,他实在不敢去猜想那个答案。
王爷,您疯了吗?
这个女人……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