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纤身扑墙壁,墙壁没有任何阻滞,空气一般,轻易穿过。
穿过墙壁,吴子纤来到另一地方,长宽高均十丈左右的方形房间,依旧六面墙壁素白,依旧光线均匀柔和。
房间正中地面上,两具水晶棺并排竖立排放。
一步步缓慢挪向右边的水晶棺,吴子纤心情只以沉重二字形容。没有喜悦,没有伤悲,因是水晶棺里竟然是他最最思念的人儿。
一个女子,十七八岁年纪,瓜子脸盘,面上淡淡妆粉,双目安详闭拢,眉心一颗绿豆大小的红色光点微微闪烁。
双手轻轻按在水晶棺面上,吴子纤楞楞凝视水晶棺内的女子,低低的开口自言自语,“珊珊,珊珊……”
口中一遍遍重复方晓珊的名字,吴子纤心中不存任何非分妄想,还能再见上方晓珊一眼,于他而言,实属意料之外,上天恩赐。
看了一阵,吴子纤后退几步,曲膝跪在两具水晶棺正对面中央位置,重重磕下九个响头。
前一次磕是机玄老祖强迫,这一次磕是吴子纤心甘情愿。
“我让你磕头,三个是为尊敬长辈,拜见小娇丫头的奶奶。再三个是为叩谢师尊,千转剑法所创之人,剑断神话。另三个是感恩妻子,谢她为你操劳心累,为你身受重伤。”
一字一句细说,机玄老祖凭空出现在吴子纤身后,声音低沉凝重。
吴子纤闻言起身,面向机玄老祖蚊鸣一般开口问:“师祖,你是说,棺内这位前辈便是传说中的剑断神话,而且还是薛娇的奶奶?”
“不错,小娇丫头的父亲薛奎,当年为娶我女白凤,甘心入赘进我白家,我妻剑断理所应当就是小娇丫头奶奶。”
随口回给吴子纤一句,机玄老祖一个瞬身挪移移到妻子剑断的水晶棺前,背对吴子纤伸手轻轻摩裟冰凉的水晶棺面。
吴子纤又是双膝跪下,向剑断的水晶棺磕下三个响头,“奶奶在上,不肖孙女婿吴子纤给你磕头。”
入赘一事,吴子纤之前也模糊知晓,曾听妻子方晓珊说过,方晓珊那时只是淡淡一提,没曾言及爷爷父亲名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吴子纤却将入赘一事牢牢记在心中,是以吴子纤登上天玄岛,意外得知机玄老祖竟是方晓珊母亲的父亲后,不称机玄老祖外公,而称爷爷。
磕完说完未了,吴子纤又是继续再磕三个响头,口中换了说词,“师尊在上,劣徒愚笨,未能学及师尊千分之一,还望师尊大量海涵。”
“不必自责,能在短短几个月内,以千转剑法为基两悟剑招,你的资质已是能与剑断并驾齐驱。”
缓缓转身低头,机玄老祖衣袖轻拂将吴子纤身子托起,道:“剑断20岁时自创千转剑法,25岁时斩断瀑布成为武林神话,30岁时凭凡人之躯以武胜仙,傲视仙界众仙,唯仙尊元圣仙以上能够与之一拼。只可惜,天厌奇才,剑断没有仙知神根不能登仙永生,也不愿我助她升仙成魔,百多岁时便就身死。现在算算,她的死,已然过去整整九百多年时间了。”
“弑百仙启失传古阵升仙,斩大妖夺妖脉妖丹成魔,任何一样奶奶都能轻易办到。”
开口语气清清淡淡,吴子纤眉头皱成一条沟,在百武山时,夺舍重生的南宫香详详细细给他讲解说明,没有仙知神根如何成仙的途径。失传古阵难度太大,需要弑百仙夺仙力,启动阵法更需要精通阵法之仙。所以,南宫香希望吴子纤斩大妖夺其妖元内丹,凝成仙念成魔。如此成魔,连最困难的移植妖脉也都省去,吴子纤本身的怪异经脉强过妖脉数倍。
魔亦是仙,不被正统登仙者接受的伪仙,同样与仙一样可以长生。
吴子纤的话,机玄老祖赞许的点点头,“剑断说,她顺天命,只做凡人。”
挪步走近方晓珊的水晶棺,吴子纤手掌轻压在水晶棺面之上,思考几秒,突然朝机玄老祖一问:“师祖,如何能救薛娇?”
不问机玄老祖为何方晓珊会在天玄岛,因是吴子纤第一眼见到方晓珊在水晶棺中,便明白了一切原由,方晓珊是随他一起上了天玄岛。
方晓珊留给吴子纤的两件遗物,封物银戒和朦胧石,都是极为难得的金品仙宝。吴子纤曾经猜想,方晓珊会不会藏身其内,吴子纤将封物银戒仔仔细细找过,未有所获,唯一的可能就是朦胧石,朦胧石是否也和封物银戒一样存在异空间,吴子纤不知道,也无法探知。
上了天玄岛,机玄老祖对朦胧石的格外在意,吴子纤清晰看在眼里,愈加怀疑方晓珊藏身朦胧石内。
离开天玄岛去百武山参加百武集会,机玄老祖取了吴子纤的朦胧石,吴子纤的怀疑便成了肯定。
只是,吴子纤未曾想到,方晓珊竟然没死,刚刚机玄老祖解说九个磕头,其中一句“身受重伤”让吴子纤兴奋不已。
话里分明的暗示,吴子纤何等聪明,哪能不明晓,受重伤意味着没死,没死就有机会活转。
“难怪我三个孙丫头都对你倾心,你确实有过人之处,资质超群,聪明绝顶。”吴子纤的问题入耳,机玄老祖不由一惊,看来很多事情已不需他再费唇舌多作解释。
机玄老祖的夸,吴子纤不作回应,仍旧是问:“师祖,难道不能救?”
问题出口,吴子纤忽感不妥,啪一巴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乌鸦嘴。
“不是不能,是暂时没办法。”
机玄老祖毫不避讳回答:“小娇丫头仙脉尽断,全然毁损,本是不能活,好在她以长生印法封住了魂魄,留下一线生机可寻,只是,我也无法救他。”
“请师祖明示,有谁能救薛娇,无论要我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机玄老祖的答案,正中吴子纤猜想,第一眼见到方晓珊眉心的红色光点,吴子纤就猜测那是保命之法。而机玄老祖若能救活方晓珊,早就出手施救,何必弄个水晶棺藏在封异空间。
“人间仙界,没人能救。”
机玄老祖摇摇头,看了看水晶棺内的方晓珊,顿了数秒后道:“也不是全没希望,或许有一人能救小娇丫头,但我不知道他身在何处,是否已死。”
“师祖是说丹神魔尊赤耳?”吴子纤脱口惊问,丹神魔尊赤耳,几千年前,人间仙界、妖异魔界圣手医术第一,无人出其左右。
机玄老祖不答吴子纤,手一扬,闪电一掌拍上吴子纤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