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苗疆已经是雨季了,但是现在就有一群苗人冒着夜雨站在这山路口等待着。
站在队首的老者必定就是族长了,他并没有用什么东西遮挡雨水全身的衣物全都被雨水打湿,后面站着的都是一些十七到二十的少男少女,也是和老者一样淋着这淅淅沥沥的雨水。这些正是花季的年轻人都是规规矩矩地站在族长的后面,不敢多动一下或是多说一句话,站得离族长最近的两个少年都是族中一等一的壮汉,左边的少年肩扛一条两米长的大蟒,大蟒全身上覆满棕黑色交错的花甲鳞片,在夜空中也是发出些许光泽,可这时的大蟒却是被一首握头一首握尾地扛着,好不可怜。右边的少年右手上抓着一只硕大的巨蝎,那蝎子身上层层叠叠的深黄色皮甲看起来是那么坚硬,但是背部却是插着一把短刃匕首,掺杂这红丝的白色体液从那伤口中流出,蝎子也是乖乖地被少年握住尾巴,那锋利的尾针却没有了往日的寒芒,就这样有气无力地落着。
除了这两个少年**着伤痕累累的上身,其余的年轻人甚至包括老族长都是在这雨夜穿起了最好看的苗服,穿戴起了最美的银饰。所有人都是恭敬地望着眼前的山路,山路上面整齐的码放着两个大箱子,箱子上用蓝布遮住以免受到雨水的影响。
他们从昨天夜晚就开始在这等待,这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一点了,等的人却是还迟迟不来,但是没有任何人胆敢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神气。
又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山路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弯曲的山路上显现出了一点黄光。苗人老族长看到这点黄光,便是率先跪拜,那些少男少女看到族长的动作也是跟着跪了下来。
一点黄光越来越近,从山里上的弯道出走出一个人来,在黑夜中即使有黄光的照射,也只能看到这人穿着一身中山装。中山装不急不缓地走了下来,但是那些苗人却是一直跪在地上。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这中山装才是走到了苗人老族长的面前说了一句:“都起来吧,这么多年了,你们都不需要这般做的。”
那老族长听了这话之后才抬起了贴地的额头站了起来,身后的苗族少男少女们在老族长站稳之后这才跟着站了起来。
直到这时才能看清来者的完全面目,这是一位老者,清瘦的面庞上挂着一缕山羊胡子,中山装在他身上还是稍显大了一号,左手上提着一盏油灯,幽幽的灯火发出微弱的黄光。
“先师……”老族长开口欲言。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小宋这几年不能去你们那了,再是我抽空去。”中山装老者说道。
中山装老者的这话一说出来,那些苗族的少男少女好似忘了规矩,就是一阵议论纷纷。
“宋老师不来了?”
“为什么不来啊?”
“我还有问题想要问宋老师呢!”
……
老族长喝道:“安静!”这些议论的声音才平息下去。“先师还请见谅,孩子们不懂规矩。”他又是向那中山装赔了个礼。
“不用这样,我们又不是外族人,不用讲这些规矩,这两个孩子现在最好不要上山,我抽空去你们那的时候再教些本事就是了,能不能有机会就看缘分了。”中山装指着老者身后的那两个少年说道。
“那就多谢先师了。”老者的想法还没说出就被拒绝,但是中山装后面的句话又是让他感激万分。
“对于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我就只拿这两头畜生回去吧。”中山装又是非常平静地说了一句。
“还请先师笑纳我们的一点……”老族长非常慌忙地想再向中山装奉上礼物,但是话还没说完中山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同他消失得还有两位少年手中的大蟒和巨蝎。
“回族中去吧。”族长长叹一口气后便带着身后的少男少女们和两个大箱子离开了此地。
那条窄窄的山路是越来越弯,越来越崎岖,陡坡的斜度也是渐渐加大,那中山装老者却是不怕这么难走的山路,绕过葱葱郁郁的植被,就踏上了一条铺满鹅卵的道路,顺着这条鹅卵石路老者走到了一处简易的竹屋前,缓缓推开门走进竹屋。
竹屋看起来小,但进去后便是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大殿,老者并未有其他的动作,就是在进门处跪了下来。
“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在大殿之中。随后一阵火焰燃起的声音,大殿中瞬间明亮起来,只见是那大殿的两侧分别挂着一排火盆,在火盆中燃烧着明亮火焰,才让大殿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
殿中用方块装大理石铺得是整整齐齐,老者可以在光洁的大理石上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面容。在殿的那一边有一座高台,高台上的宝座上端坐着一个身影,即使大殿如此明亮却也还是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好似他身边的阴影是连火光都驱散不走的。
高座上的黑影开口道:“你去见了你的那些子民呢?”
“是的,去见了一见,他们还好。离开时还送了我两头刚开灵智的畜生。”老者跪地答道。
“嗯,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这峰上面的事都交给你了。”黑影不欲多说,现在就要让他走了。
老者却还是跪着没有动:“宋泉的生死牌裂开了。”
“裂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黑影不在乎地说道。
“但……”老者还欲再言。
“又不是碎成粉末,你担心什么?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开始不相信我了?”黑影质问道。
“绝对不是啊,我并没有一点儿不相信师尊。您在我心中就像那天之君主一般,所有的日月星辰都要以您为中心转动。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宋泉啊!”老者慌忙答道,但话里还是离不开宋泉。
“嗯,你这么担心他我也可以理解,毕竟这峰上几千年就我们师徒两人,来了个第三代弟子,难免是会多担一些心。但是你奉承我的话我听着却像是嘲讽。”黑影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没啊,自从师尊您以大神通救出徒儿的那一刻起,我便认定您便是这天地的主人,徒儿的话语都是发自内心的。”老者慌忙回答道。
“嗯,这些年确实是委屈你了,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做出那么多事来,这峰上虽说是有历代峰主,但都不过是些骗小孩的把戏罢了。真正的历代峰主还不就是你我二人。”黑影又是笑道,这笑声中有些得意。
“师尊,那宋泉……”老者还是对这个第三代弟子放不下心来。
“哎,你放心吧,我既然命你将他指引到门下就不会让他轻易遭劫。你难道还是不懂我收他这个第三代弟子的用意吗?”黑影又是说道。
“难道师尊您成功了?”老者的语气有些惊疑不定。
“还没,为师现的五华化身大法正在最后关头,过了这一段时间便要大成。所以说这段时间里你要处理峰上的一切大小事务。”黑影说道。
“师尊不在,世途又是如此凶险,我怕是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啊。”老者顿时哭丧着脸说道。
“你怕什么,任他牛鬼蛇神来叨扰你,你一律打杀了便是,打杀不掉的自有人帮你打杀掉。”黑影这话也是显露出了王者霸气。
“师尊都安排好了?”老者听后是立马欢喜了起来。
“哼,亏你还是主金之主,当年的霸气全都去哪呢?不过我的确是全都安排妥当了,到时你就只管大杀特杀便是,我怎么能忍心让此峰在我斩出第五化身的期间内垮塌呢?”黑影说道。
“师尊有着天罗地网般的安排,那我就不怕了,来得那些蚊虫苍蝇我一定会一一拍死,不让他们扰到您。”老者也是安心了下来。
“好了,你下去吧,这几年就不要来了。”黑影似乎有些累,不想继续多说什么了就又一次叫老者退下。
“谨遵师尊法旨。”老者听后便跪着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