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要赶路,酒便不多饮了,这一碗我敬你,龙象兄弟,我们刘家屯这两个最出息的孩子就拜托你了。”刘天象端起一碗酒敬向徐龙象。
“哈哈,刘大哥客气了,这两个孩子天资如此聪慧,我只是不忍明珠蒙尘。”徐龙象也不客气,端起酒碗一口喝干。
“如此也不多留了,山高水远,来日方长,刘大哥要是有什么要事可去赏金徐家寻我,刘季这孩子就先拜托你了。”徐龙象双手抱拳,拿起包裹绑缚于身,“小胖还有什么要说的快说吧。”
昨夜小胖与刘天象做过别之后半夜摸到刘季家墙外,已是明白刘季心意,这时也是怕众人伤心,扬起笑脸对刘季说:“季哥你莫要偷懒,小心我下次打的你无还手之力。”说完扬起了拳头伸了出来。
刘季心下最是怕离别之时小胖说出伤感的话,听小胖这么说也是一愣,随即坚定了目光,抬起拳头和小胖的拳头抵在一处,“你就是最会吹牛,莫要把牛皮吹上天,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进步的。”
徐龙象哈哈一笑,拍拍小胖肩膀,“走吧,休要再儿女情长。”
小胖说:“象叔,季哥,我走了,我以后的名字就是‘赵简’,能叫我小胖的只有你们几个!”而后小胖跪下恭敬的给刘天象磕了三个响头,起身随徐龙象远去。
“师傅,徐家最厉害的功夫是什么啊?”
“那有什么最厉害的功夫,博学苦练才是关键。”
“那有没有什么《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神功》啊?”
“……”
шшш★тt kān★C○ 远远传来小胖讨饶的声音,小胖终于是走了。
“别看了小季,咱们也回去吧。”
“好的象叔,我回家看看我娘。”
“今下午便不练拳了,我得回去好好把《通臂拳》再练几遍,明天好教给虎子他们。”刘天象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残羹冷炙,抬头看看天,“老赵啊,这孩子用了你的名字,但愿这孩子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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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鸡司晨,太阳刚刚升起,刘家屯的习武场上,一个年轻的身影正在一遍遍的练习拳法。
刘季脑海里不断闪现徐龙象打出《通臂拳》行云流水般的身影,“活腕?”刘季一手时而成爪时而成掌时而成拳。一遍遍的练习,刘季总是不满意,这双臂终究是有些生硬。刘季颓然坐在了地上,看着双手,“我现在的拳法都是生硬的很,那种灵动的意味却是挥洒不出。
刘季闭上眼躺在地上,手臂不自然的摆动,“行云、流水?”,似乎是把握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刘季弹身而起,力自肩头起,经手臂到手掌,手掌自然挥出。
“嘭。”刘季面露喜色,刚才随意一掌竟然打出了气爆之声。
赶忙再试,却是打不出刚才的一掌,或是生硬,或是太过柔和而使身体走形。刘季未露出任何焦虑的神色,继续反复尝试。
“柔?”这一掌太过柔和,力道未曾达至手掌已然溃散一空。
“刚?”这一掌太过生硬,掌刚挥出力道已然用老,后劲不足。
刘季反复想象刚才的感觉,“刚?柔?”刘季呈马步式,双腿微弓,双手同时甩打开来。初时动作生硬,而后竟隐隐有了循环,左臂甩出一掌后,右臂正好借势而出,如是周而复始,力量一掌强于一掌。刘季止住身形,欣喜异常。
“过刚容易力道用老,过柔无处发力,正是刚柔并济最是合适。之前练拳俱是蛮力,力到拳上已然用老,十分力使出七分力的效果,而刚才挥掌竟是有十二分力的效果。”刘季越想越是高兴,与其空练不如拿沙袋练手。
刘季来到一旁的沙袋处,扎下马步,双手抱拳收于腰间,深吸一口气,一掌便缓缓甩出,由慢而快初时沙袋左右摇晃,随着刘季渐渐加快,沙袋竟是仿佛定在了原处,只有不绝于耳的嘭嘭闷响声传出,刘季此时掌掌之间自成循环,力道越来越大。
“十分力。”刘季心里默念。
“十二分。”
“十五分!”刘季此时震惊,竟是多发挥出了五分力道。要知以前自己只能打出七分力,而此时一掌击中的感觉分明是十五分力道的感受。
“停!停下!”刘季心中咆哮,此时刘季竟是已停不下了,人能勉强控制住超出自己本身力道大小的三分力,而此时刘季的力道已经快要到十六分了,这掌法自成循环,过了十三分力刘季想要强行停下来轻则是个胳膊拉伤,而刘季初次尝试,达到十五分力尚未察觉,此时若是强自停下,断一臂都算是轻伤。
刘季心里空荡荡的恐惧感弥漫,身体却是不得不摆动,势已成,不可改。刘季感觉自己要脱力了,咬咬牙,断臂总比被自己累死要好的多。心里正在犹豫的时候,异变突起。
“嘭。”这沙袋竟是受不住力爆裂开来,刘季整个人也是顺着掌势甩向空中,在空中不自然的翻转了两圈砰然落地。
“胳膊……,手……,没有知觉了。”刘季想。
“全身好痛!!”刘季双眼圆睁嘴张开面目狰狞,身体蜷缩成不自然的姿势,整个人仿佛瘫了一样。一声惨叫都没有喊出,刘季便已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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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季茫茫然睁开眼,便听到屋外有人在哭泣,“是娘。”刘季心道,感受一下全身,动不得,现在浑身绑着绷带,只有双腿和头裸露在外,一动就有刺痛感。
“刘季他娘,你别哭了,小季他这回全身拉伤脱力,左肩胳膊脱臼,两手的手掌皮肉坏死,我虽然不知道小季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但是想来是无碍的。只不过十天半月的是下不了床了。”这是刘天象。
“他叔,郎中都说若是发现的晚点这孩子恐怕都完了,你不要骗我。”刘季娘其声呜咽。
“娘……”刘季刚想喊娘,一个字吐了半个只觉喉头嘶哑,说不出话来。
刘季娘已经推门进来了,“小季你醒过来了!”,泪眼里掩饰不住的高兴,“小季你别乱动,好好在床上待着。”
刘天象进门来,看刘季醒了过来,眉头皱了皱问刘季:“小季你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的?”刘天象怎么也想不出刘季在习武场是怎么把自己累到脱力的。他是第一个到习武场的人,当时他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听到是来自习武场这边便立即飞奔过来,就见一个破烂的沙袋还吊挂着乱晃,刘季整个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蜷缩着。他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有除了刘季以外还有别人的痕迹。
刘天象抱起刘季,刘季便是吼叫起来,声音十分凄惨,刘天象这才发现刘季全身皮肉泛红,不由骇然,竟是脱力脱到这种程度吗。待到请来大夫,刘季除了头和双腿无事以外,竟是动哪都惨叫。刘季娘不知刘季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断地哭。
此时刘季醒来,刘天象也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刘季苦笑了一下,他现在倒是想说,可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啊啊了两声表示自己说不出话。刘天象没想到刘季连话现在都说不出来,无奈的摇摇头,“可是什么人伤了你?”
刘季轻轻摇头表示不是,刘天象见不是有人暗伤,“既然不是有人暗伤,你先好好养伤吧,你这个样子不是一时半刻能恢复得了的。”
“大嫂,既然小季已经醒了,我就先回去了。”刘天象向刘季娘告辞道。
“这回又麻烦你了他叔。”刘季娘欠身说道。
刘天象摆摆手,不再多说就走了,他现在疑惑的很,要去习武场再看看。
刘季满含歉意的看着娘,“又让娘担心了。”刘季心里想。
“小季你安心养伤,家里的事娘自己也能打理好,等晚上娘给你做肉好好补补。”刘季娘饱含爱意的对刘季说道,看到儿子醒过来,刘季娘心里的石头也是落了下来。
“先好好休息一下,娘出去谢谢邻事百家。”刘季娘给刘季掖了掖被子,转身出门去了。
刘季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身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知道这回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习武可就难了,现在还是安心养好病才对。
刘季回味着那种刚柔相济时肌肉的律动之感,“若是这回没什么大碍,我的武学应该又能上一个新的层次。”刘季身不能动,心却是活了起来,以前没注意过的一些问题也是在反复思量,“等我能说出话来就问问象叔。”
这么想着刘季渐渐有了困意,刘季昏迷了大半天,但毕竟是脱力了,现在醒过来只是身体稍微有些恢复。身心恢复还要好多时间,尤其是身体,“这次真的是冒进了,武学之上本就应该稳扎稳打。”心里想着,人便是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刘季这次浑身肌肉脱力,却是一个难得的机缘,刘季原本练拳刚猛,肌肉也是生硬缺乏韧性,这次若是能好好恢复,那么他在武学之上必定能再上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