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被变故弄得猝不及防。
等反应过来,韩九已经扑上去跟李三冬斗一起,他使用的绝非是平日里惯常使用的拳脚,而是全新的一套拳法,凌厉至极,招招致命,偏偏又优美的很。
他就像是跳舞一般,华丽而又十分凌厉。
不料对面的李三冬居然也使出同样的招式。
秦枫凑到陆长生跟前,“这是什么拳脚,怎地如此优美?”
陆长生道:“没见过,这招数看着就跟舞蹈似的。”
“咱们不出手么?”
“看看再说,现在两人还未分生死,生死关头再出手!”
李三冬完全是懵逼的状态,对方长得跟自己像也就算了,关键的问题是他居然还使用了逍遥拳。
逍遥拳法这是他传自妻子,已经好多年没用过了,好奇之下他也以逍遥拳法应对,结果他发现自己居然丝毫占不到便宜。
这个叫做韩九的年轻人,拳法凌厉,功法也相当了得,但他却一副拼了命的架势,招招致命不说,还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李三冬越打越是心惊,对方的逍遥拳法已经有一定成就,不在自己之下,这肯定不是最近才习得,而是积年累月之下的结果。
斗了三五十个回合后,李三冬忍不住,开口喝道:“且住!你这拳法学自何处?”
韩九咬牙出拳,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什么也不回答。
李三冬好歹也是宗门掌门,哪里还能忍得住?暴喝道:“别怪我不客气!陆盟主,你就这么看着吗?”
陆长生咳嗽一声,“小九啊,有什么话咱们说开了就行,见面就打还怎么说话啊?”
李三冬气得吐血,这也太敷衍了,既然如此,那今天正好拿他来立威!
想到这里,李三冬身子一振,忽然往后跳一步,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雾气,然后一张生手,一条火龙自他的双手飞出。
火龙只有个脑袋, 在空中傲然晃动几下,然后张着血盆大口朝韩九吞噬过去。
韩九张手,满屋子变成冰霜世界,在他的面前树立起一道冰墙。
火龙撞上冰墙,哗啦一声,冰墙碎裂一地。
火龙去势不减,径直朝着韩九飞过去。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道冰箭朝着李三冬飞去,居然隐藏在火龙里。
陆长生急忙跳下来,伸手一按,一股巨大的威压将两个人死死压住, 火龙瞬间熄灭,冰箭碎裂成了好几段。
“好了,打也打了,闹也闹了,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有什么话好好说吧。”
李三冬身上的压力一消失,他不由地朝着陆长生望去,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以为陆长生顶多也就是修为稍微高些,可是没想到居然高了这么多,能把他都压制得无法动弹。
这可就不是稍微高些,而是很高。
至于这个韩九,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没什么好说的,陆盟主这一切你都看着的,进门二话不说就要置我于死地,我来这里是为了抗击魔教, 而不是被人杀死在这儿。”
“还有这位小哥,我压根就不认识,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今日的事,给我道歉,就算揭过去,咱们日后还要一起对抗魔教。”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又漂亮,直接就把陆长生他们放在道德的洼地。
韩九双眼通红,愤怒几乎要化为实质,厉声喝道:“你不认识我?那你认识韩小娟吗?你认识韩大为吗?你认识逍遥拳吗!!
你以为我是谁?!我是韩小娟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
你配吗?!当年你抛妻弃子,背叛师门,爷爷被你气得卧床不起,我娘不到一年也跟着去了,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找到你,然后杀了你替娘报仇!
你知道娘是怎么过的吗?
她从来没有过一次笑脸,生病的时候,他还在念着你!
那时候我才五岁不到!我哭着说要去找你,可你在哪儿?
母亲最终临死的时候,还担心我不能好好长大,你呢?
你跑了。跑到南方做你的春秋大梦!你怎么还敢有脸回来!
你怎么敢!”
李三冬目瞪口呆,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陆长生果然道:“李真人,你先下去休息休息。小九,跟我走!”他不顾韩九挣扎,硬是把他拉出去,进了自己的小院子,拿出酒,摆上菜。
韩九一言不发,就是哭,铁骨铮铮的汉子,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叫人看了极为伤心。
他一边哭一边喝酒,泪水酒水混一起,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很快韩九就醉得一塌糊涂,陆长生十分担心,此时有些怀念胡满州,如果他在的话,一定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可惜的是,胡满州现在还需要别人照顾。
“带他下去,好好休息。”陆长生叹口气,让两个藏剑峰弟子把韩九带了下去。
次日清晨,李三冬红着眼睛,站在陆长生的门口。
陆长生听到动静便走过来,他站在柴门前,憔悴得老了十岁都不止,昨日的时候他还是十分光鲜的掌门,眉眼飞扬,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现在他发丝紊乱,眼角的皱纹加深了许多,倘若不是样子没变,陆长生还真不敢认他。
“李真人?”
“他在你这儿,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李三冬的嗓子沙哑无比,吓人一跳。
陆长生道:“李真人,这是你们的家事,照理我不该置喙,但韩九是我兄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多次,我不吐不快,你们之前的恩怨,现在还没解决,您觉得小九能见你吗?”
李三冬仰天长叹,“造孽啊!”
也不知道说的是他,还是自己。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儿子,都这么大了。”
陆长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似乎是喜当爹。
李三冬停了片刻,低声道:“我只是想求证下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
陆长生道:“李真人,我想这段时间,恐怕小九都不会见你,你想查证事情的真伪,有很多其他办法,不一定非要见他不可。”
李三冬叹口气, 精神一下变得更萎靡,“你说的对,那就再等等吧,陆盟主,多谢你照顾他。”
“应该的。”
李三冬万分落寞地离开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