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颜夕在穆元朗的话语中,微微一笑,抬手捏了一块桃花糕放在口中,细细地咀嚼起来,直待食物咽进喉间,方才笑盈盈地开口说道:“确实好吃,夏小姐手艺极佳,难怪我听殳儿说他很喜欢你做的食物!”
夏伤腼腆一笑,应承了一句,便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听着骆颜夕与穆元朗对答。
骆颜夕来东宫是为了给赢殳珪送生辰上穿的寿衣,在路上刚好撞见一同来看赢殳珪的骆夜痕和闵瑾瑜。于是三人就结伴,一起过来了。不想竟在殿前的亭子里,瞧见夏伤和穆元朗两人。
众人坐在亭子里闲聊不多久,太子赢殳珪也下课回了寝宫。看见骆颜夕,小太子很是开心地冲到自己母亲的怀里,唧唧喳喳地开始报告今天上课时所发生的一幕幕有趣的事情。骆颜夕似乎很感兴趣,一直微笑着附和着小太子童趣的描述。一时间整个凉亭里,欢声笑语时不时地飘出。
亭子里的几人都是面带微笑着听着两母子交谈,而夏伤听的最为专注。听到赢殳珪说在下课的时候,因为走急了摔了一跤时,那双被描绘地精致的远山眉顿时微微蹙起,秋水瞳更是一眨不眨地上下打量着赢殳珪。
“什么,你摔跤了,来,给妈咪看看,都摔哪了?”骆颜夕也很是紧张,一把拉住赢殳珪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来。
“妈咪,没事啦,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有磕破!”赢殳珪瞧见母亲一脸关切的样子,立马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对着骆颜夕大声地表示自己没事。
骆颜夕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而一旁默不作声的夏伤,同样也舒了一口气。
坐在夏伤旁边的穆元朗似乎察觉到了夏伤的情绪波动,侧头微笑着看着夏伤,说道:“看夏小姐这么关心太子,看来也是一个喜欢孩子的人!”
不料自己情绪太显露,竟被穆元朗发现了。夏伤脸色有瞬间的凝滞,不过很快她就收敛起心慌,侧头朝着穆元朗微微一笑,说道:“不瞒穆公子,伤确实很喜欢孩子。”夏伤说着,转过头,语气带着几分幽幽地说道:“若伤日后能生一个如太子一般,聪明伶俐的孩子,伤是此生无憾了!”
夏伤这句感慨,不知道为何却让听者觉得有些沉重和沧桑。骆颜夕心里微微涌起一丝狐疑,不过面上却依旧笑意盈盈地对着夏伤说道:“这种事情因缘际会,自然便会有的!夏小姐年纪轻轻,日后机会多得是!”
夏伤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嘴快竟乱说话了。慌忙闭上嘴巴,对着骆颜夕浅声说道:“娘娘说的是,是伤乱发感慨了!”
夏伤说完,长睫轻轻地垂下,掩去眼底的复杂。穆元朗浑然不觉夏伤的反应,拿着茶壶给夏伤续了一杯热茶。而骆夜痕,却神色复杂地扫了一眼夏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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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凉亭中闲聊了一会儿,骆颜夕便抱着赢殳珪先行离开了。而穆元朗临走时,犹豫了一下,在走出凉亭之后又转过身回到夏伤的身前,对着她说道:“夏小姐,不知道你周末有没有时间?”
“穆公子有事吗?”夏伤闻言,一脸好奇地看着穆元朗,问道。
“哦,我想邀请看一场比赛,可以吗?”穆元朗俊朗的面孔上,闪过一抹腼腆的笑容。
“比赛?”夏伤一脸惊讶,在穆元朗满含期待的眼神中,最终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那我星期六下午来接你!”穆元朗见夏伤点头应允了,立马笑着点了点头。
“好!”夏伤笑着点了点头。
与穆元朗道完别之后,夏伤转身才发现,闵瑾瑜竟然一直未曾离去。她瞬间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神色淡淡地绕过闵瑾瑜,朝着东宫大殿的方向走去。
“夏伤,你为什么连说话都不跟我说了!”闵瑾瑜见夏伤完全不理自己,立马大跨步子地去追夏伤。夏伤闻言,止了脚下的步子,缓缓地转过身,疏淡的目光瞥向尾随而来的闵瑾瑜,口吻清淡道:“不知道闵公子找我所为何事?”
“夏伤,你又何必跟我这样文绉绉地用敬语呢!”闵瑾瑜对于夏伤的冷淡,心里就像被人突然间压上了十斤重担,压抑的不行,同样也让他恼火到不行。
“闵公子要是没事的话,伤就此告辞!”夏伤说完,转身欲走。
“夏伤,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对不起,那天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头脑发昏,要跟你说分手的!”闵瑾瑜见夏伤转身欲走,他慌忙伸出手,一把拉住夏伤的胳膊,轻声说道。
夏伤再一次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看向闵瑾瑜,柔声说道:“你皮肤黑了,去度假了吗?是去夏威夷了还是去马尔代夫了?”
闵瑾瑜在夏伤的注视下,眼神竟闪过一丝慌乱。夏伤将闵瑾瑜的神态,尽数纳入眼底。她叹了一口气,对着闵瑾瑜感慨道:“瑾瑜,男人花心没什么,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人会得不到呢?我夏伤看着新鲜,但吃进去才发现,嚼着嚼着就没味了。你这样吃惯山珍海味的人,偶尔吃一下青菜豆腐尚可,但天天吃,恐怕是委屈你了。更何况,我要的你也给不了!”
“你想要什么?”闵瑾瑜不料夏伤会这样说,直觉抓着重要句子,对着夏伤追问道。
在闵瑾瑜与夏伤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何时骆夜痕也站在了月亮门口。夏伤余光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月亮门前的骆夜痕,一脸认真地说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骆夜痕就站在月亮门前,听着夏伤说完这句话,他的心里控制不住地涌起一丝嘲讽。
愿得一心人吗?以她这样如此风骚、水性杨花的个性,怎么可能只钟情于一个男人。
夏伤捕捉到了骆夜痕眼中的嘲意,心里对于骆夜痕同样不屑一顾。这样寡情冷酷之人,他怎么会有情?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夏伤喃喃地说完这首诗后,也不管其余的两人是何反应,转身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