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四 暗波

本章二合一,补昨日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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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大长公主因楚晔下旨令高皇后彻查崔贵嫔小产一事,她素知高皇后粗疏,怕被崔贵嫔钻了空子,因此日日入宫。

这日大长公主又早早的进宫来,到了宫门,见宫门的太监谨慎了许多。大长公主想起楚晔昨日严谨宫门,整肃宫闱的旨意来,不由轻蔑的哼了一声。

守门的太监见是大长公主,倒也不敢多加盘查,问了几句,也就放了行。

大长公主坐在杏黄小轿内,神色颇有些得意:楚晔的用意她不是不明白,可拿严查出入宫门这等小事作筏子,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大长公主到了坤仪宫,坤仪宫总管赵子宣早就迎了出来,奉着大长公主进去。

高皇后正在用早膳,因大长公主是吃过饭过来的,因此只是坐在一旁吃茶。

大长公主因问高皇后:“贵嫔小产一事皇后查得如何?”

高皇后放下筷子,用帕子拭了拭嘴角:“这事都是赵总管在办,母亲问他就是。”

赵子宣见说,忙躬身答道:“回大长公主话,奴才去太医院查得切实了,当初给贵嫔娘娘诊出喜脉的太医,还有贵嫔娘娘小产时诊脉的太医都是一个人,那人名叫王希堂。只是这个王希堂已经谋了军前效力,如今已去了边关。奴才已派人去追,只怕今日就有回报了。”

大长公主听了,已蹙起柳眉,道:“不必追了,这人只怕……”

赵子宣听了,忙跪下叩头道:“奴才办事不力,还请大长公主责罚。”

大长公主叹道:“不关你事,只怕这是早就安排好的。”

恰在这时,有小太监进来禀道:“皇后娘娘,大长公主,来公公来了,还带着一个太医,说是陛下派太医来给皇后娘娘诊脉。”

高皇后和大长公主闻言,都有些错愕,不由对视了一眼。

大长公主道:“既然是陛下的意思,就请来公公进来吧。”大长公主说完,就带着侍女回避到里间屋子里去了。

赵子宣闻言,忙带着两个小太监迎了出去。

银屏忙着收拾,扶高皇后在帐子里坐了,又放下幔子。

赵子宣已引着来喜和那个太医走了进来,来喜和那个太医一进来就跪下给高皇后请安。

来喜服侍楚晔多年,对楚晔的喜怒摸得极透。今早他听了楚晔的话,就已明白楚晔务要太医诊出高皇后染疾,因此他旁敲侧击,已经将楚晔的意思委婉的告诉了太医。

那太医自然不敢违逆,装模作样的诊了一会儿脉,就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堆“虚火上浮,气血有亏”的话来,又开了一个无关痛痒的方子。

来喜行了礼,就带着那太医出了坤仪宫,自去向楚晔复命。

来喜一走,大长公主就从里间屋子走了出来,一时也揣摩不透楚晔的用意何在。

过了一会儿,就有乾德宫的一个小太监来宣旨。旨意上不过是说高皇后染疾,崔贵嫔小产一事由皇太后彻查等语。那小太监念完了旨意,又道:“陛下说要皇后娘娘务要保重凤体才是。”

那小太监说完,行了一礼,就告辞而去。

楚晔的旨意直把大长公主气得满脸紫涨,半晌说不出话来。高皇后也变了颜色,将桌上的茶碗摔得粉碎。

大长公主拂袖道:“我这就去见陛下问个明白。”

恰在这时,有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进来禀道:“大长公主,公主府派人进宫来了。”

大长公主只觉得心跳个不停,半晌才道:“快带进来罢。”

过了一会儿,就见那小太监带着一个侍女妆扮的女子走了进来,大长公主已经认出来人正是自己的心腹侍女彩屏。

彩屏给高皇后和大长公主见了礼,就道:“公主,相爷请公主快些回去呢。”

原来今日早朝时,崔光烈和几位朝臣突然旧事重提,提出要尊崇儒术,开科取士,并切言陶景文冤枉。高炳业明白崔光烈是针对自己,也就和自己的党羽与崔光烈辩论了一番。不想楚晔站在了崔光烈这边,令王致中重新勘问陶景文。高炳业着了慌,急着回府与大长公主商议。不想大长公主一早就进了宫,因此高炳业忙让彩屏进宫来找大长公主回府。

大长公主素来是个有主见的人,倒没急着回府,问了彩屏一回,因见那彩屏也不知备细,因此忙派赵子宣出去打探明白。

一连串的事接踵而至,大长公主知道定是有大事发生,因此焦躁的在屋内走来走去,倒也顾不上去问楚晔今早的事。

过了许久,大长公主才见赵子宣回报。那赵子宣已将早朝之事打探得明明白白,一一禀明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听了,沉吟了半晌,倒也大致猜出事情的始末来。她明白楚晔借口高皇后染疾,不让高皇后继续查问崔贵嫔小产一事,倒是给高皇后和自己留了几分面子,因此如果此时再去找楚晔理论此事,只怕会自讨没趣。

大长公主思来想去,一时也没有良法,只得去找太皇太后商议。可上次何家有难,自己袖手旁观,如今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去见太皇太后。可现在也顾不上许多,大长公主只得厚着颜面去见太皇太后。

大长公主坐在杏黄轿内,早已没有了早上的得意。旧例:宫内只有太皇太后、皇太后可以乘坐杏黄轿。这杏黄轿是楚晔专门赐给自己的,如今自己坐在这昔日象征荣耀的轿内,心中竟有几分凄惶。

永信宫到了,大长公主下了轿,就听有人道:“请大长公主安。”

大长公主一看,却是平阳郡主,因想起平阳郡主上次当众鞭打自己的儿子高允泽来,面上不由带了几分颜色。

平阳郡主恍若不觉,笑吟吟的说道:“臣妾许久没见大长公主了,如今倒觉得大长公主的气色好了许多。”

大长公主闻言,越加恼恨,哼了一声,就让守门的小太监进去通禀。

过了一会儿,那小太监出来宣大长公主和平阳郡主进去。大长公主迈步朝里走去,平阳郡主跟在大长公主身后,态度极是谦恭。

太皇太后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扶着陶嬷嬷,正站在窗下赏案上的一瓶梅花,见大长公主和平阳郡主一起进来,就笑道:“你们娘两个倒赶得巧,竟一起来了。”

大长公主心中有气,也不答言,只是福身行礼:“请母后安。”

平阳郡主行了礼,就笑道:“太皇太后娘娘,好俊的梅花。”

太皇太后笑道:“这是太后一早送过来的,倒难为她想着。”

平阳郡主为人聪敏,又伶牙俐齿,陪太皇太后说笑了一阵,惹得太皇太后欢笑连连。

大长公主只是沉着脸坐在一旁,不肯兜答平阳郡主。

那平阳郡主见大长公主如此,也就笑道:“太皇太后娘娘,臣妾还要去瞧瞧贵嫔娘娘,不知她今日可好些了?”

太皇太后点头道:“很是,你去瞧瞧她罢。”

平阳郡主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平阳郡主一走,太皇太后就道:“兰陵,你为人也太过骄慢了。纵使是平阳当众鞭打了泽儿,你也不该如此。论理,泽儿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他闹得也太不像了。”

大长公主素来宠溺子女,如今听了太皇太后的话,心中很不以为然,说道:“母后虽是如此说,可泽儿毕竟是臣妾的儿子。平阳当众教训他,摆明了就是不给臣妾面子。”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打量着我老了,何家也灰飞烟灭了,外面的事我就一点儿也不知道了?”

大长公主听太皇太后提到何家,心中有愧,不由红了脸。

太皇太后慢慢坐下,道:“如今皇室的这些公主、郡主,我最喜欢的就是平阳。我也知道外头的那些传言,不过那也算不得什么。平阳这孩子聪敏伶俐自是不必说,更难得的是她骨子里透着一股骄傲,这才是太祖皇帝子孙该有的气度。无论怎样的名门世族,在皇家面前,都不过是奴才罢了。泽儿虽是你的儿子,可在皇家面前他算不得什么。你要记得,君臣名分已定,大臣权力再大,也不过是臣。”

大长公主听出太皇太后话里有话,只是含糊答了一句“母后说得是”。

太皇太后喘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只觉得喉间作痒,不由咳嗽了起来。

陶嬷嬷忙替太皇太后轻轻的捶着,大长公主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奉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喝了两口水,又喘了一会儿才说道:“皇上精明强干,如今年岁渐长,自然是不甘心大权旁落。你们遇事收敛些,倒可以多保几年平安。”

大长公主明白太皇太后已经知道早朝的事了,沉吟了一会儿,答道:“母后说得是。只是那崔贵嫔心怀不轨,屡屡无礼于皇后,臣妾只怕她就此得了意。母后也知陛下和皇后不睦,要是崔贵嫔得宠,只怕皇后……”

太皇太后冷笑道:“崔家只怕也讨不到好处去,皇上费尽心思筹划这一切,又岂能看崔家独大?”

大长公主听太皇太后如此说,心中颇有几分疑惑。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又怎么能看着你为难?我见皇上对那个潋滟倒很是用心,因此就故意说要将潋滟赐给临川王。如此一激,皇上必然纳潋滟为妃,到时潋滟得宠。崔贵嫔平添一个劲敌,她自然不愿为他人作嫁裳,自不会轻举妄动。”

大长公主闻言,心中很是感激,忙道:“臣妾谢母后恩典。”

太皇太后的神色似有些疲倦,陶嬷嬷在一旁道:“太皇太后娘娘,要不上床躺着歇歇罢。”

太皇太后微微点了点头,陶嬷嬷忙扶着太皇太后上床躺下。

大长公主已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那就是早朝之事,高家不如退一步为是。大长公主心中虽然颇有些犹疑,可她也知太皇太后历经四朝,大风大浪见过无数,还有万一崔贵嫔小产一事牵连到高皇后,只怕高皇后后位不保,此时不如听太皇太后的意思。还有潋滟一事,自己更是举棋不定。

大长公主见太皇太后已经躺下,双目微合,不好再呆,行过礼就要退出去。

太皇太后突然道:“兰陵,回去务要诫勉泽儿,要他莫再胡作非为。”

大长公主答了一个“是”,就匆匆退了出去。

大长公主坐着轿回到坤仪宫,安慰了高皇后一番,这才出宫。等大长公主回到府中,就见高炳业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大长公主将太皇太后的意思告诉给高炳业,高炳业素来惟大长公主之命是从,加上也别无良法,只得静观其变。

果然次日早朝,王致中上表称昨日审问备细,陶景文属系冤枉,并自劾失职。

楚晔温言慰问了王致中一番,并下旨称陶景文忠心为国,其心可嘉,赐匾“忠正嘉德”。

楚晔再提尊崇儒术,开科取士一事。高炳业记着昨日大长公主的话,默不作声。高党诸人见高炳业如此,自是不好说话。那崔光烈此时才明白自己被楚晔利用了,可此事是自己提出来的,自是不好再加以反驳。

楚晔见朝臣并无异议,下诏尊崇儒术,开科取士,并于新年后开科取士,今后三年一开科。

儒法之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楚晔明白,自己即将在朝堂上培植出一股巨大的势力,这股势力将给阀阅世家以极大的打击。高家、崔家从表面上看没有失去什么,可是即将有一股强大的势力步入朝堂,和他们争权夺势,甚至将他们挤出朝堂。

崔贵嫔小产一事也不了了之。韦太后审问了一番,只说是宫女疏忽,饮食不调所致,因此将尚膳监总管张禄革了职,景晖宫的宫女打死了几个了事。对崔贵嫔,倒是厚加抚慰。

张禄本是大长公主的人,韦太后如此处分,倒也算给了崔家几分面子。

朝堂、后宫又恢复了平静。可在这看似平静的宫廷,却有无数暗波汹涌,终有一天会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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