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太后的性格。,
云启帝脸色黑沉:有把握救出他们母子没有?
东方锦摇了摇头:没有把握,现在不知道他们藏身何秘,是以不能一击而中,反倒会打草惊蛇。
那……我们怎么办?云启帝在问太子的意思,妻儿都是他的,而且江山也是他的。
云启帝本来没有这般无力过,好在看着太子成长,看着他稳重大气地处理一切事务,他的一颗心方渐渐地涌上了自豪感,暗暗对云皇后说,他们的儿子长大了,他现在可以指望他了。
所以,他视线放在他的身上,等着他开口,心里抱着很大的希望,因为他看到了东方锦脸上并无一丝慌乱。
父皇,这件事情交给儿臣去办。
那此事可否让百官知道?云启帝又问道。
东方锦略一思忖,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太后如此阴招连连,怎么能不让百官知道?不但要告诉他们这件事情,而且还要告诉他们,我们绝对不会妥协……
不妥协?可是倾然他们……
儿臣有一计……说着近前几步,压低了声音和云启帝细细地说了起来。
云启帝的脸色由阴转明,但渐渐地眉头蹙了起来:锦儿,你……
父皇,若此事不成,请父皇另立太子,不可将江山拱手让人。东方锦眼底坚定,目光清澈。
这让云启帝心里一惊,他本能地摇头,东方锦却是心意而决:给他们回函,三日后,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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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东方润。
从宿醉中醒来,头仍旧痛得厉害,他边揉边起身,看见自己躺在床上,屋子里连嘴里全是酒气,他不禁叹了口气,正在这时,小丫环悄声近前:少爷,别院来人,出事了。
闻言,他顾不得头疼,赤脚跳下了地:快让他们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高个子的女子,她脸带惶恐:主子,您昨日离开别院之后,我们姐妹就招了道儿,有一群黑衣人功夫极高,劫走了安倾然母子……
她飞快地说完,便弯身站在那里,等着降罪。
东方润的身子晃了一下,他扶着桌案缓了缓心情,又揉了揉额角: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回主子,没有,只是看到那些黑衣人并没有伤害安倾然母子,而是将他们绑上了马车,他们给我们下的迷药,也没有伤害我们,若是东方锦的人,绝对不会如此。
那女子显然自己也分析过了之后,才这样说的。
东方润也是同意她的分析。
突然地,他脸色一凛,想起了什么,对她挥了挥手:你们不会回去了,别院只留下两个打更的就好。
那女子见东方润没有责怪她,也不敢欢喜,闷头离开了。
东方润想了想,穿上鞋子,就冲了出去。
楼挽月此刻刚刚起来,正在梳头,却听见门口的丫环惊叫了一声,然后门被大声地摔响,接下来便是唏里哗啦的声音,珠帘被扯了下来,一个白色的身影夹杂一团风刮了进来,身后正在梳头的小丫环吓得梳子掉到了地上,本要去捡,却不料东方润冷声喝道:你们都出去!
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方润,吓得慌忙退了出去。
楼挽月手里持着珠花,从他进来,到出声,她一动未动,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东方润上前一把将她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全扫到了地上,那胭脂水粉碎了一地,腾起一阵的烟雾,屋子里顿时芬香起来,两人之间升腾起了粉色的‘幔帐’,楼挽月只当他对于昨天晚上自己的行为在报复,所以只是沉沉地看着他:你想杀了我?
她下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本来还想说,杀了她好娶安倾然。
看他的样子,她想了想作罢。
说,你把安倾然藏到哪里去了?东方润也不费话,上前径直问道。
安倾然?楼挽月苦笑一声,不是你把她藏在别院的吗?现在又跟我说什么疯话?
你还装?东方润盯着楼挽月的眼睛,就只有你知道安倾然的事情,不是你把他们藏起来,又有谁?
你吵得再大声点,全世界都听到了。楼挽月冷然一笑,看样子安倾然他们失踪了,也许他们被东方锦救走了,我身无缚鸡之力,你倒会怪!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你到底想怎么样?告诉我,他们在哪里?东方润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如果真的是东方锦,他怎么会这么消停?还顾及自已的手下,一个人的伤亡都没有?
只有眼前的女人能有为分善心。
只是她的善良为何不能发扬在安倾然这件事情上?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楼挽月往后一退,挣脱了东方润的手掌,她眼中带着泪,在你的心里,我便是这样攻于心计恶毒?
费话少说,你说不说?东方润此刻酒还未醒,就认定是楼挽月做的这件事情,所以上前一步,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楼挽月突然地也上前一步,两人的眼睛几乎瞪到了一处: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不会对那对母子负责……
她从来没有这样泼辣过,她以前所有的教育都告诉她做个大家闺秀,可是现在,她觉得吼出来,真的很痛快。
这两年来的压抑,在这一刻如决堤之水,一发而不可收拾,她一边苦笑一边道:我倒希望他们是被我藏起来的,那样,我就可以要胁你了,是不是?我威胁你什么呢?我威胁你心里空出一点点的地方,给我和孩子,我们才是你的亲人!你现在这样对我,等你知道真相那一日,我看你如何面对我们母子!楼挽月说到这里,竟然一下子坐了下来,眼泪跟珠子似地一颗接着一颗,他们母子失踪了,你这个样子,真不知道,我们母子失踪了,你会不会也同样为我们心急。
东方润见她脸带愠色,娇美的容颜上全是哀容,不由地泄了气,但是担心安倾然的心情,仍旧没有半点松缓,反而更如火煎油烹,他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立刻让自己的侍卫分兵几路,去查安倾然的事情。
楼挽月坐在屋子里,哭了一阵子,停了下来,她恨恨瞪着铜镜,那里面的人儿已是面目狰狞,她一愣之下,倒停了哭泣,原来妒嫉能使人变得如此丑恶,她回过神来,那些丫环们进来小心翼翼地收拾地上的东西,楼挽月抹了抹眼泪,开口道:今天的事情,你们哪听哪了就行了,明白吗?
那些小丫环们自然点头。
但是楼挽月明白,所谓的哪说哪了根本不可能,这些人私下是通气的,她们不是自己的亲信,那些亲信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而且她也不怕这件事情被人知道,安倾然已经失踪了。
她冷静下来之后,突然想起,自己之所以去别院,也是因为听到些风言风语,到底是谁这么有心,把这消息传了过来,怕就是传给自己听的吧?
她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她起身,扯着帕子,细细地回想,确实,那天自己气冲冲地离开这个院子,并没有看是不是有人跟踪,如果自己和东方润离开之后,那些人便劫走了安倾然,难道是跟着自己去了?
一想起这个可能,再想想自己听到的消息,她不禁冷下脸来,看来,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她看着镜中的泪颜,也不整理,径直走了出去。
太后居在后院,她步子飞快,角门有侍卫拦住了她,楼挽月面无表情:我想见皇祖母,你们不放我进去,便替我通报一声。否则耽误事情你们谁也负责不起。
太后的守卫一直是最森严的,楼挽月知道,事实上所有的决策都是太后在定夺,自己的公公婆婆都是恬淡之人,平时在寿王府,她就已经心里有数了,所以他们起事,她才是最惊讶的那个。
她现在心里着了火一样,安倾然他们母子莫不是被太后抓来了?
如果他们落在了太后的手里,那岂非凶多吉少?
她其实也不希望安倾然出危险。
至于这场战争,她自己心里也很矛盾,如果从私心上讲,她希望东方润可以胜利,那么自己的儿子就是未来的天子,可是如果东方润当了皇上,后宫岂只会多安倾然一个?怕是三年一小选,五年一大选,与自己分享他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她从来不羡慕皇后的荣耀,因为那分荣耀的后面跟着不知多少日夜的孤独和心酸。
那侍卫看了看楼挽月,终于一挥手让她进去了。
刚接近太后的屋子,楼挽月的哭声就大了起来,她以帕掩面,嘤嘤呜呜地走了近前,那些丫环们见状忙往里通报,结果连拦都没有拦,径直让她进去了。
一见到太后,楼挽月一下子跪倒在地:皇祖母,为我做主……
这一个架式,可真是让太后吃惊不小,忙道:快起来说话,这到底怎么了?哭得这个可怜见的,快,你们都站着做什么?还不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