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医院,陈实顶替舅舅照顾外公外婆,表哥王胜则带着耗子去了车站,至于他们要怎么做,陈实没有问,他不想知道,也不想了解,只要他们不出事就行。
在医院照顾人是很枯燥的事情,特别是照顾老人家,你不能走开,因为他说并不定随时就有急事,但是你呆在这里却也没有什么大事,完全是些琐碎的小事情。早上打点滴,一天要测量三次体温,要吃两次药,每次药都有一大把,让陈实看得心惊肉跳,若是给他吃,绝对吃不下去。
医院也就靠买药赚钱了,小病开大病的药,只要吃不死人就没事,只要把药卖出去就有钱。这也是不成文的规定,医院与药厂明里暗里都有合作的。
舅舅走了,表哥王胜走了,屋子里除了两个老人外就只有他,而他和两个老人聊不到一块去,老人们说的话题他也不感兴趣,而且外公外婆也不是话多的人,他们两个在一起自然不会孤单,他们聊着天,陈实听不进去,自然就没有兴趣,但又不能走开,这就是折磨。
但是为了老人家的身体,这种折磨每个年轻人都要承受,这也是孝道。
无聊的陈实此时有点后悔,他应该从家里拿一本书来的。不过正当他无聊的时候,李雅莲来了,还好有李雅莲在,否则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要他在医院做一整天,而且没有人陪伴,那么孤孤单单的他可受不来。之前是有表哥陪着,或者舅舅陪着,总之他们三个人是轮换着来的,夜间虽然也只有他一个人,但是夜间毕竟比较短,而且他可以躺在椅子上眯一会儿,如是外公外婆要方便就大声叫他就行了。
李雅莲来的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左右了,她已经把午饭带来了,若非她知道今天只有陈实一个人,说不定她要十二点左右才来。不过,李雅莲一来,陈实就发现自己受罪的时候才开始,因为李雅莲带来了本子和笔,还有一本古龙的书籍。
当她亮出《天涯明月刀》的时候,陈实一阵头大,感觉这头颅瞬间就膨胀了无数倍,他苦笑着脸说:“你还在写?还没有写完?”
李雅莲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写一个剧本很容易?你有没有听说过人家要十几年才写一个剧本的?我这算是快的,照这样的速度,不用一年就能完成初稿。”
天哪,陈实感觉脑子不够用,要是让他用十年的时间来写一个剧本,恐怕早就被扔在垃圾堆里去了,不要说写,十年能让人忘记那么多事物,谁会把十年的时间浪费在一件事情上呢?不过似乎还真有这样的人,这种人活得太纯粹,世界里只有一样东西,除了他生命中注定要干的一件事情外,似乎其他的事情都不在乎,这样的人陈实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若是李雅莲成为这样的人,他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的当然是这样的人一定会有大成就,不幸的是这样的人都不好相处。还好,李雅莲和他相处是很愉快的,无论是夜间还是白天,无论是做羞羞的事情还是日常相处,两人都和谐如水,通常无比,偶尔拌嘴也是调调情而已。
在医院里,陈实成了李雅莲的奴工,苦逼的拿着笔等待着李雅莲说话,她说的每句话都要记录下来,有时候她会忽然跳出思维界限,说了句与剧本不相关的话,让陈实觉得莫名其妙,但是这句话往往很重要,因为这就是所谓的灵感,有时候李雅莲说出来后马上就忘记了,等她翻看笔记本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有这样一句经典的话,实在是让她开心得不得了。
当然,为了讨好李雅莲,陈实有时候会故意写几句名言在上面,这些名言都是后世的一些电影台词,而且现在是没有出现过的,因此他也不怕被李雅莲发现。比如,他就把“过手如登山,一步一重天”这句在《一代宗师》里才出现的台词写了出来,让李雅莲高兴了好半天,看她开心的模样,陈实就觉得这是最幸福的事情。
他们从十一点开始,写了一个小时后吃午饭,午饭后又开始,一直写到表哥王胜来才停止。
表哥王胜来了,不过耗子去走了,他让表哥王胜传话说自己要去准备些东西,明天再来。陈实对耗子去干什么不感兴趣,对两个骗子也不感兴趣,他只希望表哥不要鲁莽,不要参与进去,不要让对方发现是他在背后动手脚,因为有句话叫做千万别得罪小人,小人他会恨你一辈子,说不定等哪一天你不注意的时候他提着刀子来报复你,那么你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顶用。
骗子不是什么大罪,关个四五年,减刑两三年就能出来,而小人记恨你就是一辈子,两三年怎么可能让对方忘记你呢?
他提醒表哥道:“你跟他去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千万不要让对方知道你,千万不要把自己陷进去,这种事情毕竟是在打擦边球,搞不好要进局子关个十天半个月,我可不想去警局捞你,你知道吗?”
表哥虽然是表哥,但是自从来到市里面后,他就发现自家的表弟可不一般,若是他还拿表哥的架子来应付,那就不太好了,表弟的本事他已经了解了一些,而且他感觉表弟还有很多的实力没有展现出来,因此,对于表弟陈实的话,他是要听的,对于陈实的警告,他一直记在心里,自然不会反驳。
他说:“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骗子倒霉而已,毕竟他骗了我,让我第一次上当,让我第一次被骗,这个教训可是很深刻的,我当然想要看看他倒霉的样子,也好解解气,我不会参与进去的,只是在一旁看着。”
表哥已经表态,他当然不好再追问,而且他相信表哥说的应该是真话,他不会搭进去的。
第二天,因为今天表哥要和耗子去,因此,该轮到他守夜却没有办法继续,所以只有舅舅替他,舅舅甚至说以后夜间都由他守夜,陈实他们只要白天照顾好老人就行了。陈实也不想守夜,既然舅舅主动要求,他也没有推辞的意思,当然乐于如此。
因此,今天白天还是他一个人,李雅莲同样要中午才会来,她要做好午饭,还要收拾好家里的卫生,没有一个早上可搞不定。家务是很琐碎的,虽然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但是做起来却是很浪费时间的,不知不觉就会浪费一个早上的时间。对于没有做过家务的人来说可能不了解,若是你去做一顿饭,没有一个小时也不行,除非是做点快餐型的食物。
李雅莲没来之前,医生过来测量体温。陈实很诧异,因为平时都是护士过来的,今天医生居然亲自来了,他有些好奇,问医生道:“医生,没什么大事吧?”
现在外公外婆住院已经一两个星期了,早就检测完毕了,正是安心疗养的阶段,因此医生是很少来的,他们都是从护士测量的体温哪里了解病人的情况的,一般一天也就来一两次,而且都是在早上固定的检查阶段,没有紧急事情,医生是不会过来的。
医生道:“没事,情况很好,病情稳定,这种病就是要好好疗养,不要太劳累,而且要吃好,多补充点营养,现在有富贵病这种说法,他们的这个是属于穷病,小时候受穷受苦,没有营养造成的,现在就是要富养。”医生没有用一大堆的专有名词来说病情,而是打了一个很好的比喻,这让不懂医术的陈实能了解到外公外婆的病情。
陈实问道:“那什么时候能出院呢?”
医生道:“其实想要出院也行,等打完点滴后就可以,到时候在家里准时吃药就可以,现在点滴快要打完了再有个两三天就差不多了。”
陈实道:“你的意思是说两三天后,点滴打完就可以出院在家里疗养了?”
医生点头表示正是如此。医生来得快,走得也快,不过四五分钟就离开。等医生离开后不久,李雅莲才姗姗来迟。陈实把医生的话说一遍,李雅莲说:“出院后怎么办呢?回家吗?”
陈实明白李雅莲的意思,外公外婆来回奔波要受罪,舅舅家的条件也不太好,若是回到乡下,哪天有个紧急情况该如何是好?
他想了想道:“这事必须要问问舅舅,而且我还不好问,因为我是小辈,这次让外公外婆来看病就已经让舅舅有点下不来台了,你想,有他这个儿子在,外公外婆却要我这个外孙来操心,这不是打他的脸吗?不过舅舅还是识大体的,为了外公外婆的健康,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现在若我要外公外婆住在这里,他会怎么想还不一定呢?”
李雅莲说道:“这事很简单,你不会想其他办法吗?”
陈实问什么办法?李雅莲道:“你让妈过来,难道舅舅还会跟你妈怄气吗?”
陈实想了想,确实如此,因此赶紧给母亲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