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艳儿悲愤的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被自己的亲人合起伙来欺骗,换做谁也是会承受不了的。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使得气愤难当的白艳儿更是火上浇油,不能自已了。
陈骏德一看这下坏了,十分担心她气愤不过再给自己那一边脸来上一下子,这自己可就没脸见人了,顶着个猪头在兄弟们面前还怎么抬起头啊。
“姑姑,切莫多心,这事都怪侄儿,没有让义父跟你说清楚,侄儿想等到有了结果再与姑姑说,可今天既然姑姑问起了,我这才如实告知的”。
“是啊,肯定是都怪你小子,要不是你大哥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吗?这么大的事都不跟自己妹子商量一下?今天你一口气都给我说清楚了,到底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白艳儿是一点面子都没给陈骏德留,其实这还是留着些情面的,要不然陈骏德还能安然站在这里嘛。
这未免太武断了一些吧,咋我就这么不像好人吗?白艳儿的话深深的刺痛了陈骏德幼小的心灵,他表示现在的他很是受伤,心里满满的负能量。
“没有了,绝对没有了,就这一件事都让侄儿寝食难安,哪还有其他的事呢?”陈骏德连连摆手说道,“姑姑,这个只是侄儿的一个想法,就目前辽东的局势来说,比没有达到侄儿预期的那种程度,究竟未来怎样,侄儿也是不敢断定。所以侄儿本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的,没想到姑姑慧眼识真,提前就察觉了出来。但是姑姑你且放心,侄儿绝对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如有谎言,定叫侄儿死无葬身之地!”陈骏德竖起三个指头指天发誓,配合着他腰间的长剑,左脸的肿胀,怎么的有股说不出来的滑稽。
白艳儿对于这个事也没有太多的在意,既然刘老大都同意了,她也就没什么反对的理由了。况且陈骏德一再保证这只是个想法而已,这种梦做做也就算了,她是不觉得辽东能乱到哪里去,这个想法能实现的可能性并不大。
“你们这帮读书人的花花肠子多,你怎么想的我并不想管。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也不能将人活活的给打死了啊?再有我刚才突然意识到的,你是不是针对于我,要把我的人分开后在慢慢的加以收服。如果你觉得我碍眼,你完全可以明说,我走人就是了,何必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呢?”白艳儿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还有一个她没有说,也是她心中最为担忧的一点,害怕陈骏德以这种方式一点一点的蚕食她与刘老大的力量,最后要报他之前在山寨上所受到的屈辱。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这个当家的位置不应该让给陈骏德,要是真的不幸被自己预测中,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所以今天白艳儿一定要弄明白陈骏德的想法,细细观察他的反应,要是露出一点让自己怀疑的地方,白艳儿肯定会快刀斩乱麻,决不能让这个可以威胁到自己与刘老大的人在多活一刻。
陈骏德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白艳儿一怒之下带着人走,这样自己的努力可就全打了水漂了。这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姑姑,你真的是误会侄儿了,侄儿哪能有那种想法啊。天地良心,侄儿绝对干不出那种畜生行径。这样的安排主要是因人而异,根据每一个人不同的特长进行兵种的分配,这里面可完全没有侄儿半点的龌蹉心思,也是为了增加队伍的战斗力才是如此的,况且侄儿与义父,姑姑本是一体,岂能有自损之理?再者说了,如果侄儿想要动手,在过年你与义父来我家的时候动手岂不是更加安全?何必再等了这么久,难道我不怕夜长梦多吗?姑姑,你与义父待我情同己出,侄儿即便是铁石心肠也该融化了。又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呢?如果姑姑不放心,这个当家的之位侄儿就不做了,侄儿就在家收收租子,看看书,与义父一起逗逗儿子,待三年之后我再去赴京赶考,这样的日子也是安稳舒适,侄儿何必来趟这滩浑水呢?想必这样的日子义父才是会最为满意的。”陈骏德是先讲理后说情,又搬出了儿子这个大杀器,目的是不言而喻,一定要让白艳儿熄了这满腔的怒火。
一想到程琳儿肚子里的孩子,白艳儿的心也就软了下来。自己的大哥对于这个可以跟他姓的孩子满是期待,而做出这个决定的陈骏德想必也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才会如此吧。现在回过头来细想一下陈骏德的话也不无道理,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一些吧,毕竟兵合一处就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
“即便如此,那骏儿,你也不能那样的心狠手辣啊,那都是跟了我好多年的兄弟了,实在不行赶出去就是,何必要害人性命呢”?
陈骏德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白艳儿的语气终于不再是刚才的盛气凌人了,这是一个好现象啊,只要不是因为她怀疑自己另有所图,其他的事就都好办了。
“姑姑,无规矩不成方圆,那些人今天站出来搞事,如果留着他们,日后必成祸端。而且姑姑,侄儿也不是真的要打死他们的,都是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也是立威而已。等打到他们哀嚎不止,趴地求饶的时候,侄儿定会让人住手的,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也就是了。可谁知道他们最后竟然还对着侄儿出手,这样的人绝不能留。姑姑,堡垒往往是在内部被攻破的,就他们这样的人,真到了关键时刻,谁也保证不了他们能不能靠得住。姑姑也是知道侄儿心中所想,这样的人我岂能留他?说句姑姑可能不爱听的话,那钱布满的事……”。
“好了,不要说了,那帮人是死有余辜!”白艳儿打断了陈骏德话,这钱布满的事一直都是她心中的痛,因为这个叛徒,自己失去了最疼爱自己的二哥,要不是眼前的这个侄儿,自己的大哥,包括自己都是在劫难逃。所以当陈骏德说出这话之后,白艳儿对死去的那些人就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怜悯之心。陈骏德的劝说大业这才算得上是圆满成功了。
白艳儿气算是消了,看着眼前这个屡屡被自己修理欺负的侄儿,心里头也是不落忍,急忙走过去,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陈骏德的左脸,心疼的说道:“都怪姑姑不分青红皂白就下手,你脸都肿了。过来,姑姑给你擦些跌打药。”说完便拉着陈骏德的手。
可陈骏德却是一动没动,浑身还颤动了几下,这可吓坏了白艳儿,难道是自己这一巴掌给打坏了不成?要真是这样,大哥还不得气出个好歹来?
白艳儿急忙握着陈骏德的肩膀,摇晃着他说道:“骏儿,你怎么了?可别吓姑姑啊,有什么事你说话啊”?
“姑姑,姑姑,我憋不住了,我要去茅房。”陈骏德涨红着脸,一下子挣开白艳儿的双手,急急的就往外跑,可这腰间他自认为霸气十足的长剑偏偏与他作对,慌忙之间就将陈骏德给扳倒在地,来了一个教科书般的狗吃屎。这一跤摔的叫一个瓷实,陈骏德一下楞是没有爬起来。
白艳儿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笑喷出来,伸出手将在地上不断挣扎的陈骏德扶了起来。笑着说道:“你看你,非要戴这个大剑,这下摔疼了吧”。
“这个破东西,等我的宝剑打好之后,我非得将它熔了不可。”边说边着急的往下拿,可遗憾的是,陈骏德并不会弄,急的他在原地直跺脚也没有成功的解下来。
“行了,我给你弄吧,装的跟个小大人似的,连个剑也解不下来。”白艳儿也是出手相助,要不说人家是专业的呢,一下,就一下,干净利落的就把宝剑拿了下来。
“好了,快去吧,要不然又得姑姑伺候你洗洗涮涮的了。”白艳儿突然回想起上次这个侄子出糗的事来,笑着摸了摸这个有过尿裤子前科陈骏德的头。
陈骏德哪还有功夫回应白艳儿的嘲笑了,一声不吱,低着头就往外冲,屋里边只留下白艳儿止不住的笑声。
白艳儿看着疾驰而去的陈骏德,满是笑意的说了一句:“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那次的事已经过去十来天了,陈骏德现在是毫无掣肘,白艳儿也不会因陈骏德的决定而乱发脾气了。这些日子,陈骏德也是大展拳脚,对这些土匪加农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训练。这些人可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榜样也已经有了,自己可不能步他们的后尘,这给打的面非全非而死,死相太惨了。所以他们对于陈大棒子的要求都是尽全力完成,生怕那个陈大棒子一个不高兴,自己的屁股遭殃。但唯一让他们欣慰的是,这的伙食可真是不错,量足油大,隔三差五的还来顿肉。就算自己这一白天累得个半死,可晚饭看到那油乎乎的肥肉片,所有的怨言便都烟消云散了。
可他们并不知道,陈骏德因为这个粮食、银子的问题,都快急破了头。白艳儿甚至都想带着人再干他几票大的,这个陈骏德当然不能同意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欺负百姓那是丧尽天良,这种事不能再干下去了。可这千人的挑费实在是太高了,自己已经是无法承受,所以陈骏德决定等拿下那个总瓢把子的位子后,要去见见冯老爷子,最好是能让他资助一些。而在这之前所有的费用可就得来自那些自己要收拾的目标上了。
沙沟得昨天将自己整理来的情报都交给了陈骏德,而今天陈骏德召集众头目就是要展开军事行动,要将自己的目标连根拔起,也算替天行道,顺便得些钱粮,也能缓解一下这入不敷出的尴尬境地了。这次陈骏德决定分头出击,分别由董康带两百人去归来山,范畴带两百人去得雨山,而陈骏德亲自带三百人去安东山。而这由四奶奶白艳儿留守。
这个提议陈骏德刚一说完,董康就是强烈的反对起来,因为首先没有自己跟着,董康实在是放心不下陈骏德的安全。即便是齐大嘴在那一直强调自己也去,董康也是视而不见的。其二那安东山的土匪人数最多,也最是强悍,当家的叫胡大磊,那是有名的恶匪一个,手下一百多个弟兄,在安东山那一带可是一手遮天,极难对付。虽说陈骏德在他的强调之下带了三百人前去,可董康却不认为陈骏德能一举成功。就算是失败了也不要紧,就怕他在有个三长两短的。最后董康也是拗不过陈骏德,勉强算是同意了他的安排。只不过让陈骏德不知道的是,董康的同意也是有条件的。
第二天三波人马同时出征,陈骏德也只是简单的鼓舞了一下众人的士气,也再次强调了一下规矩,为了改变现在的财政状况,陈骏德明确规定,缴获所得一切个人不得私藏,全部交公,违者大棒子伺候。
下面的众人一副果然的模样互相看着,这陈大棒子就是陈大棒子,也想不出什么法来了。举着已经制作成功的宝剑,顾盼自雄的大喊道:“出征”!
陈骏德骑在马上是得意洋洋,对于自己的新宝剑很是满意,看着它就让人高兴,只有这样的宝剑才能配得上这一表人才的自己。没看刚才在高台之上白艳儿都看傻了吗?嘿嘿,这真是扬眉吐气了一回了,看她以后还嘲不嘲笑自己叫尿裤小子了。
正当陈骏德“嘿嘿”傻乐的时候,一个声音差点让陈骏德跌落马下。“骏儿,你搁这傻笑什么呢,张着个大嘴,也不怕呛了风啊”?
陈骏德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慢慢的回过头看见来人,瞪着眼睛说道:“你,你,你怎么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