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尔特曼还真的去了沙城……
“卧槽？不是，这老头儿去沙城干什么？他有毛病？”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张老板听省府大院的秘书长说起这事儿，就觉得非常滑稽。
毫无疑问的，某个秃头老汉肯定又耍弄了什么手段。
“魏老让密歇根大学的阎教授，邀请了韦尔特曼先生一起前往沙城的大学城科研中心，安校长也一起陪同的，毕竟，也算是有两江工业大学的校区嘛。”
“阎教授？”
没有了苏联的当代，再想轻易地从北美财团那里拿到钱，已经很难了。
“……”
这一点，跟经济学家倒是有共通之处。
“没空，明天中午我要去松江，明天早上有结果就送过来。我这几天都住龙藏浦。”
吹当下有意义，但并不是全部，对科学家来说，还要看未来。
有一种隐忍在其中，是很有能力的那种隐忍。
“真的假的？！”
还别说，你还真别说，几十年前沙城的一大半，还真就是澄江的东部乡下。
“我有什么好处没有？”
说是“老乡”，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他懂个勾八的强子、电子！他一个小学都没有念完的文盲张嘴就来，那帮科学家就敢信？！”
小赵秘书累得满头大汗，拿着介绍书不断地讲解，万幸他对“沙食系”的企业规模如数家珍。
数据张口就来。
“不去。”
或者说，是一个承诺。
地方上能拿得出手的，通常就两样，一是政策，二是土地。
秃头老汉现在进入到了一种“魔怔”状态，他对基础科学研究是不懂的，但不妨碍他吹牛逼，而这个道具，就是“沙食系”。
至于内部管理上的更多细节，外界知道的不多，两江省内部，也就一部分人听说本地某些部门的人，被抽调去“沙食系”帮忙。
秃头老汉说的东西单独拿一个出来，其实都没什么的，可是，这些所有东西合起来，是同一家的。
“歇一会儿就好了，没想到反应这么激烈。”
两江省十三个市，都有这样的传说；但是两江省十三个市，知道全省都这样的……除了省府大院，也没几个人了。
在三十年前，当时秃头老汉还在琢磨着多挖几个粪坑积攒“农家肥”的时候，高能物理及相关基础科学研究设备建设，已经提上了议程。
因为张浩南本人是很少主动在沙城之外提要求的，哪怕广陵的“国际商贸城”这个项目，朱跃进在之后一直想要感谢张浩南，但很多优质地产，张浩南都没要，而是介绍了沙城国资公司来投资，省里也投了一点，他本人对房地产是真没有什么追求。
“……”
他本人对病理学了解不多，但这不妨碍他顺便询问一下资金投入方向。
“学术上的吹风，会有华人诺贝尔奖获得者帮忙；但是经费问题，就需要张老板辛苦一下，现在国内国际上来讲，您都是讲话有份量的。而且有些单位的经费挪用，也需要您辛苦走动走动，吃个饭，参加一些饭局。”
哪能只看见一线职工工资高福利好，却不看见除大老板之外集体当牛做马呢？
连丁永这种奔七的老头子都时不时高频出差或者加班，这些大项目能够做下来，肯定是有大量的人在负重前行。
所有的这些斗争、竞争，“沙食系”都有一个特点，事后不会跟当地政府索要好处，也就是“感谢费”。
其中不乏县级市的糖烟酒公司一二把手，其余监管部门的斗法更是不计其数，只不过这些现在都过去了，今年就是“沙啤”的第一年红利期。
合着这种级别的，还不配魏主任提一嘴？！
好像是普通话，但就是一脸懵。
樊素素眼珠子一转，凑过去小声道：“姐夫，小姜也很好啊。”
对于秃头老汉来说，他对“高科技”不切实际的想象很多都是错误的，但他知道这些不切实际想象发生的原因、过程以及结果。
就是字面意义的火并，街头市场都是打出来的，没有说送两条烟吃两顿饭就摆平了的。
“我跟体育总局也有一些项目要谈，不放开沙就放马洲。马洲要不要修桥，再说的。但码头已经有了，‘沙洲物流’也经常在那里靠岸临时停泊。员工的反馈很好，綦江市也有开发的需求，就是离綦江核心区域太远，是被边缘化的地带。给我的话，至少中间江皋市也能跟着喝汤，我从来不炒地皮，多的解释应该不需要吧？”
“啥？！”
不是一个亿，不是十个亿，也不是一百亿，而是一千亿。
“斯坦福直线加速器中心”对彩电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想要上桌说话，就得用科研实力。
“你姐没事儿吧？”
秘书长也摊开了说，“还有就是在日内瓦那边，有科研经历的，莫兹格方面总计大概有两千五百人左右，如果能挖……能邀请个七八百人来华交流，那肯定也是最好的。就像去夫子庙的基辅罗斯工程师，能请过来，就是胜利。”
张浩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那老东西是会摄魂大法吧？！尼德兰人脑子进水了？！”
这是个机遇。
“你们明明是双胞胎，没想到反应却完全不一样。”
其中有个重要前导基础，就是阿美利加大统领的中国之旅。
思来想去，张浩南想起一事，“綦江的马洲岛，崇州的开沙岛，给我开发吧，马上‘华沙大桥’通车，我想要打造一个度假疗养为一体的旅游中心。跟‘走马塘机场’算是配套。”
“哎呀，张老板，这不还是借一下你的虎威，跑外人面前装一装嘛。消消气、消消气，魏老他肯定不会乱来的，对……咳嗯。”
而建设过程中的土木工程就业，数量也是相当庞大。
“没有一点感觉。”
光周报、月报、季报的通告，事无巨细都要传达到一线，请哪位“公子”吃饭用了多少都会在本部门传达，行政部门不吃苦头还真运转不了。
沙城，已经开始运转的实验中心没几个人，军警保安的数量比科研人员还要多一些，来这里读研的小研究生一个个看上去无比“愚蠢”，很纯粹的“愚蠢”模样，给韦尔特曼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樊素素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姐夫还跟自己约过，但自己也怀孕了，只得作罢。
“我姐可娇弱了。”
“昨天，张老板，你去牛首山玩了，不太清楚情况。魏老跟京城来的同志说，说是沙城现在经济良好，完全可以独立建造大型强子对撞机、正负电子对撞机……”
连航天大院做对外联络的小秘书，也赶紧屁颠屁颠记录着。
张浩南这次跟省里要两个小岛来开发，算是比较罕见的情况。
但显然中央是没有这个钱的，只能说逐年增加，不断累积。
想到这些，韦尔特曼就感觉有些疲惫，还好，自己已经过了还要瞎折腾的阶段。
秘书长自己“对不对”都没说完，然后没忍住，笑了起来。
想入非非的樊素素忽然又想起了花蕊蕊，这个小姑娘，她总感觉没那么简单，不是因为她的家庭身份，而是她本人。
“敢。”
终于迎来了混吃等死的美好时光。
技术之外的政治成本，那当然就是因为那年阿美利加大统领的访华。
那就是，某个叫“农村供销合作社”的单位，未来会变现大概三百到一千五百亿，这笔钱，是对“西格尔”的一点儿微薄补偿……
韦尔特曼寻思着这钱都可以开工“欧洲核子研究中心”升级版了，他四十年前的博士生导师莱昂·范霍夫就是“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理论部主任，同事们想要搞多少经费他太清楚不过。
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
不过还好，翻译们发现中国的科学家，也带着翻译，也没听懂……
事实真相当然不是因为鳗鲡肥美，而是密歇根大学打算七月份派出访华考察团，以及韦尔特曼在北美的孩子们，也想过来看看他，顺便看看能不能做点儿小生意。
“四三项目”的受惠者之一，就包括了底层农民，魏刚不可能忘了从“农家肥”到化肥的过渡。
思来想去，樊素素打算去找赵飞燕聊聊，反正建艺毕业典礼也是二十号结束的，如今建艺安排了整整十天的“飞燕姐见面会”“飞燕姐握手会”“飞燕姐茶话会”，论牌面，比“浩南哥”还要高一点呢。
大部分地方城市，只是知道自己市里有人被借过去或者挖过去，绝对想不到张老板根本不做人的。
“这是我市推出的‘猫猫茶’，预计会有百亿左右市场规模……”
本来秃头老汉吹牛逼只是为了忽悠外国的科学家，但是万万没想到，跟着一起过来凑热闹的国内科学家，先心动了。
一个外沙市，一个开沙岛，仅造船业就能让崇州每年稳住两三万人的就业岗位。
“沙啤”送了多少竞争对手去吃监牢、看守所、警察局还有派出所？
不喜欢？！没感觉？！绝对不可能！
姐夫这么变态，心里说不定已经爽死了。
不过他不是过来看应用工程方面的科研能力，他主要是看看魏刚跟他描述的未来。
不过源头在哪儿，崇州市各部门都是心中有数，很记张老板的人情，现在就是等几条跨江大桥通车，崇州起飞是一种必然，谁来做部门一把手都是政绩疯狂刷，都不需要额外养手套来注水。
而这个磕磕绊绊的高能物理项目工程，连三个亿都没有用到。
如果真的是去花家的产业做董事长，倒也还好。
学术上的事情，在北美想要做生意，后来者难度越来越高，不是“根正苗白”，委实有点儿门槛。
京城来的高能物理所老同志，将衬衫口袋上的钢笔取了下来，赶紧写了一个地址给魏刚：“魏主任，魏主任，七月份来京城聚一聚嘛……”
樊素素根本不信，自己姐夫绝对是“色鬼投胎”，而且口味专一，苏姜跟以前比起来，已经完全长开了，以前又瘦又小，现在个子拔高了，该挺的也挺，眉目更是全家所有女人里面最有情的，看一眼都觉得满是内秀故事。
只有一片空白，才能尽最大可能去放飞想象力。
对官僚们而言，这种实打实的成绩含金量太高了。
竖起了一根手指。
心情不错的周姝现在定了心，她在濑渚检查出来也怀孕之后，整个人气质都完成了跃迁。
胡乱套用合资公司高层分红底层扣工资那一套是不行的，“沙食系”没办法搞这种倒挂，毕竟行政部门跟同行也不一样，非常的忙。
其中很多成本的降低，纯粹是因为很多科学家年轻时候在北美和欧洲的任职经历。
埋头吃大筒骨汤面的张浩南抬头回道，“他妈的，三个都怀了，还真是要么不响，要么一连三响。”
那年，他拿到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为了掩饰尴尬，赶紧给张浩南倒了点茶，稍微添了点儿，然后接着道，“京城的同志也跟过去了，好像是高能物理研究所的。如果说有什么大型项目，放西北或者西南，有张老板你出来帮忙张罗一下，开大会审批也容易通过。”
张浩南本人，就是这个规划之外的信心。
连“劳动力”上的话语权也不大，因为“沙食系”对用人成本没有强制性的压榨习惯，这是集团内部制度建设上的惯性。
张浩南此时看出来了，合着两江省的秘书长，居然做了传声筒。
“我市的‘大桥食品’，在‘大桥茶叶种植园’上投入很大，并且公司本身也非常关注公益事业，当然对自然科学的关注也从未缺少……”
倘若“沙食系”也是个地级市，那么这个地级市的政治能量强得极其离谱。
小赵秘书寻思着……还有鳗鲡呢？！
好家伙……
当时政务院一把手的批示是“刻不容缓”，但真正看到苗头，是“四三项目”。
再比如“沙啤”能够称王称霸，为什么？
除了财力雄厚之外，下沉市场的开发，去年八个月的销售周期中，每个月每星期每一天，都有一线跟单、驾驶员、分区经理带着员工跟人火并。
喝完牛奶，张浩南离开的时候，樊素素这才问周姝，“姐夫去松江是要干什么？”
“不知道您对政务院的……”
周姝悄悄地“阴阳”了一下双胞胎姐姐，然后想起一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张浩南，“南哥，那……那下午谁陪你去松江啊。”
四位数。
很公平。
他觉得现在挺不错的，在晚年的时候，竟然还能有如此美妙的旅行。
“那老东西怎么不早点死的？”
毕竟沙城的重山岛，离得这么近，张老板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否则怎么着也算是沙城市政府还了他一个人情。
别问为什么不想念家乡的风车，问就是鳗鱼太好吃了。
“乌德勒支大学对在华合办独立学院或者二级学院或者大学……都很感兴趣。”
“请看，这是最近新研发的材料，将会应用到第二代和第二点五代‘洞洞鞋’上……”
然后韦尔特曼在沙城吃了一顿鳗鲡宴，魏刚请的客，之后他就做了一个决定，在中国做半年访问学者。
全球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新兴的大型财团，投入大量科研经费进入一个或者多个领域了。
“参考‘吾家埭’，让崇州市政府来跟我谈判，复制一个‘吾家埭’到开沙，我觉得没啥问题。再有，沙城沿江多有人家跟开沙的人通婚，有的还是沾亲带故，这方面工作稍微做一做，我亏待过自己人吗？”
“不需要不需要，张老板你说话算数的，省里不相信任何人，也不可能不相信你啊。不过呢，开沙到底面积大，崇州也是着眼未来的，而且开沙岛上也有四五百户人家，这也需要安置。是不是……考虑考虑？”
韦尔特曼跟沙城市政府还一起去度假村吃了顿好的，期间他听说了一个非常劲爆的消息。
至于青龙岗周边的开发，法师们恨不得把青龙岗送给他，这自然完全谈不上什么人情世故。
但具体到“正负电子对撞机”的验收，也就十年不到，这个漫长过程中，还有一系列的社会事件发生，但基本上还是走了过来。
“这个数。”
“中央准备了多少钱？”
正因为是文盲，他对“高科技”有着很多不切实际的想象，几乎是朝着“七十二般变化”去琢磨的。
“开沙？有三四平方公里啊。”
可要是来跟自己争夺首席秘书的位置……那真是什么都不好。
第二天一早，周妍还在孕吐，周姝则是陪着樊素素一起吃个饱。
“是是是，这一点请放心，最多两天，一定给伱答复，怎么样？”
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访华科学家的翻译们一个都没听懂。
没有这个，后续什么都不会有，因为光靠国内自有资金、技术，那要消耗太多太多的时间。
“请诸位科学家放心，我沙城对科学技术的追求，是坚定不移的，是很有决心的。如果说有什么研究想要来华合作，完全可以优先考虑我们沙城。虽然沙城是个小城市，但是我们跟国内其它地区的合作，一直没有间断，并且源源不断地向外输送资金和人才。因此，如果说有地理上的面积要求，我们沙城也是有办法的解决的，毕竟，我们的国家，东西南北什么面貌都有，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提出来，再看能不能解决……”
“除了‘大桥养猪场’，还有‘吾家医院’，都有非常优良的科研经费来源。请看，这是主要资助方‘沙食集团’的介绍……”
“有个情趣用品展览……”
也不仅仅是对他描述，实际上是给尼德兰多个领域的研究人员。
“咳嗯。”
“你懂的，张老板。”
至少韦尔特曼很清楚，老师在乌得勒支当理论物理教授时的一些想法，是在前年才有了社会面的积极反馈。
“……”
那没事了。
过去注水的数字再大，都没什么卵用，省里眼睛不是瞎的，而且中央每年每个月都有人下来视察，长三角是基石性的区域，所有验证过的成功经验，才会往这里复刻。
“花蕊蕊。”
放国际上来讲，这就是相当规模的大型财团。
有些秃头老汉没提到的，他就做个补充，比如“浦江一号”这种十亿规模产值的小业务，说出来的时候，京城来的人一脸的错愕。
周姝红着脸，“之前原本说好了，是我跟姐姐陪着去，现在身体也都不方便，本以为南哥会喊赵姐呢。”
我特么直接吐了。
我懂你奶奶个腿儿。
摇摇头，张浩南很直白，“生理和心理都是没感觉，纯是当妹妹。”
秘书长告辞之后，就连夜加了个班。
如果一线员工给钱少，那管理层也拿不了多少钱，这是一条绳上的。
目前跟姐夫一起逛过“情趣用品展”的，好像就只有姐？
哇，看来姐夫最爱的果然还是姐。
我懂的。
回想了一下，这人好像是澄江东乡的啊，在密歇根大学做研究，也是准诺奖级的猛人。
“好，那就明天。”
作为一个顶尖的基础科学研究者，有三样东西要不断挑战：灵感，时间……还有经费。
其实有一点张浩南倒是误判了，秃头老汉是文盲不假，对基础科学一窍不通也是肯定的，甚至他都不知道什么是“经典物理”，但不妨碍他很多年前就去“京城正负电子对撞机”参观。
而韦尔特曼退休之前，二十年前就在密歇根大学，虽然现在一直呆在老家尼德兰的比尔托文，但这情分还是有的。
而且还没有不良资产。
跟姐姐藏着掖着不一样，她早就跟父母说了这事儿，就等明年生了之后，好好地回鹿城老家办一桌。
放以前，肯定没有这样的勇气，但现在如果有人合作，增加信心，那么整体信心就会大大增强。
崇州其实有整体规划，再加上“两江省港务集团”的统一，从资源配置上来说，崇州就不那么捉襟见肘。
顶尖理论物理学家是所有领域科学家中，花钱最恐怖的群体，没人知道会收获什么，社会上看到成果后续是四十年后。
“体质肯定有不同啊。”
“家乡……”
论级别，还不够去中央转悠，可见是省府大院的集体决定，派他来做传声筒。
而欧洲，科学家们要说服的不是弗兰克，不是不列颠，不是德意志……而是所有！
所有国家！
所有政府！
让他们的人民知道这些研究很重要，让他们的政府批准预算，让他们的议会审核通过！
周姝喝着牛奶，没事儿人一样。
省里不是不想复制“沙食系”，而是复制不了。
“还有几个五万吨船坞。”
秘书长小声道，“魏老说服了阎教授支持一下家乡的科学研究建设……”
不等秘书长说出部门职位，张浩南直接拒绝。
怀了孕之后，脑子似乎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又想到姐夫要找花蕊蕊一起去，樊素素竟是脑子里蹦跶出来“明明是我先的”这种想法。
好在养胎的首位度最高，所有负面情绪，都被她幻想的怀有“双胞胎”给冲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