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自己的确在背后经常说方卿婉的不是,但被人推到明面上,这着实让方心瑶有些不好看。
“欣雯姐姐,不是这样的……”看到一旁的彧文月黑着一张脸,眉头一皱,紧紧盯着自己,方心瑶背后一凉,然后摇了摇头。
“方心瑶,我看你就是害怕方卿婉,”傅如冰道:“虽然她是相府嫡女,但也不能随意欺负人啊,你也是你们方家的嫡女,怎么,她还能虐待你不成?”
言外之意,就是方心瑶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说出实情,是因为方卿婉性子刻薄,锱铢必较。
周围其他贵女听到这话,都捂嘴笑了起来,大家都盯着方卿婉,等着看她出丑。
方心瑶刚准备开口,方卿婉便嗤笑了一声道:“是这样的吗?”然后转身看着方心瑶:“三妹妹,一件小事而已,何必遮遮掩掩的,倒是让外人看了笑话,咱们嫡亲姐妹,你还不了解我吗?有什么大可之说,别让外人误会了。”
听到这话,方心瑶愣了一下,想起在马车上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说是再讨厌方卿婉那也是自家的事,出门在外,最是忌讳外人知道内宅不宁,家族不睦,在这件事上,可以说她俩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否则要是让祖母知道,那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些,方心瑶立刻开口道:“欣雯姐姐,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二姐姐平时可是很宠我的,更何况,二姐姐从来都并非是浅学之人,你要是不信,等到诗会开始,二姐姐定会展示自己的才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展示才学?”一旁的少女忍不住笑出声来,“方心瑶,你要是想替你姐姐解围,大可换个托词,你这样说,岂不是等着看方卿婉出丑了?”
原本沈欣雯还想,若是方心瑶否认,便将她上次在背后所说的话,直接揭露,也能让方家丢面子,谁想到,这方心瑶居然把方卿婉架在火上烤,那自己岂能错过这个机会。
沈欣雯微微一笑,便有了添把火的主意,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卿婉,缓缓开口道:“真金不怕火炼,既然如方心瑶所说,你并非浅学之人,那这样吧方卿婉,在待会儿的诗会上,你若是能坚持两轮,我便把这个簪子赠予你如何?”
“欣雯,你这珍珠瓒凤鎏金簪可是在如月楼花重金打造的,你要把它拿来当赌注?”一旁的少女惊讶道。
“当然,所以方卿婉,若是你不敢答应,或是你做不到,你就必须得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方卿婉才疏学浅,并且以后再也不许出现在诗会上。”
说完,沈欣雯得意地看着方卿婉,她已经做好要羞辱对方的准备了。
彧文月听到沈欣雯这样说,便知道对方是不安好意。莫说方卿婉的文采实力还有待考证,就算文采真还不错,要在这京城才子圈中坚持两轮脱颖而出,那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反正比起这些娇柔做作的京圈闺女,她还是更喜欢坦然不拘的方卿婉,所以没有多想,彧文月便向前一步,挡在方卿婉面前,开口道:
“沈欣雯,你这不是故意刁难吗?你自己去年也不过是只过了一轮,那你今年怎么好意思来参加?”
看到文月郡主为自己出头说话,方卿婉倒是心中一暖。要知道她俩才相识不久,她便为自己挺身而出,而自己的嫡亲妹妹却是在背后挑拨嘲笑,想来还真是讽刺。
其实眼前这些富家子弟,在上一世皇位争斗开始后,下场也并非太好。就拿眼前的沈欣雯来说,当年她父亲一直是支持太子一派,奈何没几年后,太子被毒害而死,背后的世家大族全部都被萧琳琅没收财产,发配充军。
而沈欣雯虽然当时已出嫁,但由于一直未生出子嗣,加之娘家一倒,婆家便再也不拿她当回事,听说连小妾都能欺负到她头上,没几年便病逝。
所以说,人的一生是说不准的,和未来的那些事情相比,而眼前不过是芝麻大的小事而已。
“沈欣雯,”方卿婉开口了,平平淡淡的语气,好像没有把刚才发生的一切放在眼里:“凭什么你想赌,我就得配合你?”
虽说沈家如今是深得太子之心的世家大族没错,但方卿婉也是丝毫不怵的,经历了上一世,这些人在她眼里,真的就是一个孩子。
“哼,你就是不敢吧?”看着方卿婉毫无怯意的样子,沈欣雯惊了一下,尤其是对方的神情,那种高傲感,倒是让她的语气不自觉降了下来。
“是吗?”方卿婉笑了一下,淡漠地开口道:“既然你这么想送我礼物,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咱们诗会上见吧。”
经过上一世,方卿婉深谙,人的偏见是一座大山,很多事情辩解的再多,别人也不会相信,要么不要在乎,要么就拿事实说话。
说完,牵起文月郡主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众少女愣在原地:“方卿婉……她刚才是应战了?”
不远处,三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在无意中看完了刚才这场小风波,人群散后,其中一位目如朗星,身着绣绿纹方紫色长袍,长身玉立的男子,低声开口道:“看来,今年的诗会倒是有趣了。”
“不知那位姐姐,能否赢得赌注?子衡哥哥,你说咱们要不要也来打个赌?我赌她能赢!”另一位年纪稍小的男子,看着紫色长袍男子,明媚的开口道,脸上带着笑容,颇有风流少年的模样。
此时,另一位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少年拍了一下那位被唤作永安的那位少年的肩膀,笑道:“永安这主意不错,我也赌那位姑娘能赢。”
而紫色长袍男子却是摇了摇头道:“这场赌局怕是开不起来了,走吧。”
在其他二位少年的惊讶中,他沉言道:“因为,我也赌她能赢。”说完,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两位少年却是留在原地,差点惊掉下巴,好半响才发出生硬:“刚刚……子衡哥哥是笑了?我没看错吧?!”另一位少年咳了一下,像是被口水呛到了:“还真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