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除了解释还能有别的办法吗?!”郭赞跌脚道:“失策失策,现在这局面,竟是我一手造成的,得罪了李君玉,又得罪了两藩,休矣休矣。好一个李君玉,竟然陷我于不义之地,踩的我的面子如同狗啃泥……好好好……我一定要去与两人解释,我们三藩共抗李君玉,才有胜利的可能,为了让两藩信任,只能我们益州军走在前锋了,才能取信于两藩,才能慢退,此事紧急,现在,马上,我去见两藩,才能解释我的诚意……无论如何,只说是被陷害,中了离间计。”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凌云帆道:“只是大人还是不得不防,就怕那两藩根本不信大人,万一他们集齐起来一定要除了大人,事情可就大大的不妙啊……”
郭赞跺脚道:“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
“臣有一言,还请大人三思。”凌云帆道。
郭赞道:“你说。”他脸色不大好,显然对此糟糕的局面,完全的有点束手无策之感,也是深恨那两藩,也恨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凌云帆道:“那李君玉既然搅乱了这一池水,只怕她定还有后计,万一……两藩被激怒,大人,也不得不选了,没有第三条路,至少与她合作,还能……还能保全一二!”
郭赞咬牙大怒,道:“她将老夫的脸面踩进泥里,老夫却还要向她低头!?”
“大人……”其它人也都对凌云帆怒目而视,道:“此人这般的向着李君玉说话,莫非早与李君玉有勾结?!”
凌云帆道:“臣冤枉,臣若早有异心,只不得好死!就算臣不为大人,也会为在益州的家人着想啊,这是万万不敢有异心的……大人,臣一片忠心,文轩那小子,臣实在不知道他会有此异心啊……大人,臣赤胆忠心,请大人明鉴,大人早有与李君玉联结之心,既是如此,现下又是如此绝境之地,与那李君玉暂时合作也是无妨,现在也只能摆脱了这个局面再说,只怕那李君玉也是如此作想,她现在兵力少,是不得不依赖大人的,这机会千载难逢……”
“那事后呢,既不联姻,又有何意义?!”郭赞冷笑道:“那李君玉可真是打的好算盘,好好说话不肯,非要逼的老夫与她联手,老夫还不信了这个邪!她以为她这样就是有气节有骨气了?!哼……”
“大人……”另一文臣道:“凌大人所言,也并非全无胜处,大人,如果,真的被逼到急处,还请大人暂且低头一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与李君玉临时合作,以后再报仇,也不必急啊,至少现下,也只有此计能破了两藩大军合围之势,只怕光靠大人去与两藩解释,他们必听不进去,都已围兵,只怕是不可能轻易善了了……”
“是啊……”有武将也道:“现下退兵,突围是重中之重,若是真的迫不得已,只能如此做了,待离了此地之后,再说报仇一事,不算晚呐……”
郭赞沉吟了下,还未答复,已有武将上来道:“大人,两藩节度使大人请大人前去答话……”
郭赞心中沉了沉,脸色更肃了一些,也来不及多说,只是出了帐,上了马,带着精兵良将便去了。
两军对阵,隔着一条宽宽的约五里的地界,两两相望,默契的两行人都过来了,留了大军在后方严阵以待。
肃静的的气氛,凛冽的夏风,呼的人身上热汗也收不了,大战只因近在眼前。
郭赞勒停马,正欲解释一二,然而,安谷旋已经先发制人,大怒道:“郭赞,你还有何说?!竟然背叛三军联盟?!”
郭赞急道:“安大人何出此言,我并不曾背叛三军,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哼,还敢欺瞒上天,”安谷旋冷笑着道:“我且问你,那河西王是不是你所杀,河西残兵是不是你所收,你是不是送了河西王的首级去了京城,是不是递了降书,是不是递了联姻之书?!”
郭赞心中大急,正想解释,突然见枫乐天已经将一密匣扔了过来,道:“对此,你做何解释。”
这边身边大将已经接手伸过来,然而打开递与了郭赞,郭赞一看,也已经瞪大了眼睛,这字迹,这一切……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没写过这样的东西,不由的冷汗已经下来了,他身边竟然有这样的人,而他却半点不知,太可怕了。
“……我并非我所写,是有人陷害,刻意模仿,绝非是我所写……”郭赞狡辩道,“河西王的确是我所杀,但是他的首级,绝非我所送去京城,只是你们都中了那李君玉的奸计了,她是故意的想要叫我们反目,她好渔翁得利啊……我愿对天明誓,若是有半字虚言,便万死不得超生!”
“巧言善辩!郭赞,还敢狡辩虚言!”安谷旋道:“你说的我半个字都不信!既然你不肯认,那便只能战场上见真章了!”
枫乐天显然也是认为郭赞是被逼急了,才如此的解释,他不禁也冷笑一声,见郭赞一副被围后心焦的样子,道:“郭大人如此着急,只怕是心虚吧,是真是假,那就兵刀相见,生死之际再解释吧,听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不定打着打着郭大人就肯说实话了……”
安谷旋恶狠狠的盯着他,道:“走!”
枫乐天也调转了马头,身后的侍从精兵,立即护着他们撤退。
郭赞急的不行,忙随了上来,一边跑马,一边解释道:“两位大人,请听我解释,你们这是中了李君玉的离间计了……”
可惜安谷旋与枫乐天已经认定他一定是联合了李君玉,当下便更不能容他,心下更是一股说不清的怒火,冷笑道:“战场上见了……!”
郭赞吃了一惊,却知已经离了安全范围,当下也不敢再追,只能脸色青白交错的看着他们到了自己的营地。
“大人,快回去!”身边的精兵急道。
郭赞反应过来后,咬着牙红着眼睛掉头就跑,然后已有箭矢追了过来,当下就射倒了他身边的几个精兵!
显然,安谷旋与枫乐天已经打定了主意,现在就要联兵马上灭了他,以扫除后患。
郭赞军中的几个大将见郭赞被箭矢包围,当下脸色大变,立即带着兵士带着护盾去护了郭赞回来……
“谈判失败了,他们什么也听不进去,他们会马上就打过来,立即,布阵!”郭赞脸色青白交错,道:“……是生是死,怕是要看天意了!然而,我郭家人,哪怕是死,也不能死在这里,儿郎们,一定要活下去,战下去,才能活着回到益州,回到家人身边!”
众军呼喝一声,显然也已经做了备战准备,当下便排兵布阵,只等两军前来……
只是两军合围郭赞之军,胜算的确是太小了,只是此时哪怕是仓促应战也得战。
当下不容多想,见大军如蚁队一样冲了下来,他们也齐齐鸣鼓,狠狠呼喝一声,道:“……冲啊!”
当下两军立即混战起来。
满天遍野的全都是刀戟相向,鲜血之声,厮杀之声,打的如火如荼。
已有军士报到李君玉面前道:“已经打起来了!”
李君玉的眼睛亮了起来,笑着道:“有意思,待他们交战的差不多,我再去趁乱围剿。”
众副将都各个的开始磨拳擦掌,李君玉道:“速都按照布置设下伏兵。”
众副将一一领命去了。
李君玉笑眯眯的道:“剩下的人马,一会儿随我冲去战场!文轩,你与我同行!”
“是,敢不从命。”文轩笑应了,只要他在,那郭赞军中的人都是识得他的,必定认为他是援军,到时,与郭赞之军合围,便能将两军节度使,赶入埋伏圈,就算不能全部掩杀,也能伤其精锐,大伤其锐气……而郭赞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到时再想三军联盟,是绝对的不可能。
而郭赞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只怕到时就由不得他了。
“此次之后,两节度使再难以合兵!”文轩笑着道:“安谷旋若败阵,到时,那凉州的消息一到,必定是雪上加霜!哈哈……”
李君玉也笑了,郭赞这个老匹夫,岂能这么容易就让他死了?!既然敢如此算计他,怎么的,也是与他好好算一算这个帐再说。
郭赞渐渐的败势渐颓,他心下已是急的不成了,见两军勇猛,自己的大军败迹如一面倒,越是交战,越是力不从心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是极为难看,他动了动唇,脸色煞白,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如今,他是真的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将李君玉撕碎了,才能甘心。
眼见再这样下去,他的大军就得栽在这里,正不知怎么办时,突见西北口子上有一支军队以不可抵挡之势冲了下来,那支军队强悍的如同猛虎进入了野猪林中,其优雅狂傲,令人眼前一亮,又心中一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