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侍女小晴带着向婉和夏冰来见罂粟的时候,城堡里的大夫刚好给罂粟医治完。(
罂粟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但夏冰一看就知道她已经没事了,并不是向婉说的那样,顿时生气地对向婉说:“你们竟然骗我?”
向婉心虚地低下头,撇嘴撒娇的样子让夏冰看得又气又想笑。
罂粟看到向婉与夏冰来了,勾唇反问:“你们怎么来了?是想看我死了没有吗?”
见自己不受待见,夏冰很生气,“亏我们还好心好意想要来给你疗伤,看你能说会道,又有力气讽刺人,看来你已经没事了!算我们多管闲事,假好心!”
转头又对向婉说:“看见了吧?这次你知道什么叫好心没好报了吗?以后他人的闲事你少管!”说完,她拉着向婉的手腕转身就走。(
罂粟略显一些诧异。
向婉拨开夏冰的手,站在那里,眼睛深深地望着躺在床上的罂粟,语气淡然而诚恳:“罂粟,请允许我这样叫你,灵魂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以朋友的身份唤你的名字。”
罂粟倒也没恼,神情淡然,继续听向婉说:“你到底喜不喜欢灵魂?”
罂粟抬起眸,眸底的那抹慌乱被向婉捕了个正着,但她并没有否认。
这样无言的回答方式等同于默认。
从罂粟隐忍不安的表情里,向婉似乎读懂了什么。
夏冰抬起眼皮,双手抱着肩,一搭没一搭地打量着这个女魔头。(
这都什么人啊?喜欢一个人不说出口,偏偏要憋在心里不让对方知道,还要死要活地折磨对方!真搞不懂他们到底在担心什么!
如果是她夏冰,她肯定会把他直接绑到她的面前,直接问那男人喜欢不喜欢她,如果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杀掉!当然,南宫辰逸绝对是个例外!是她的露网之鱼!
对于罂粟的反应,向婉很惊异,但更多的是欢喜,最起码她没有否认,这样子以来问题似乎就简单多了。
向婉微笑地望着罂粟,柔软的声音轻轻抚慰着罂粟的心,“你喜欢灵魂,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心意呢?”
罂粟突然抬起头,脸颊因秘密被别人发现而出现了惊慌与难堪的神色,但她依然高傲地抬起头,语气冷漠疏离,“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问!”
夏冰气得腮帮鼓鼓的,只想把这个可恶的女魔头给掐死——让她再吼个试试?
向婉摇头失笑,并不畏惧罂粟半分,“其实灵魂他也许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他对你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我看到的是:他的失望皆是因为你的手段太过残忍无情,他的懊悔都是因为他竟然伤你伤得那么重,他的担忧都是因为你受了重伤,而又是被他伤的。(
罂粟凝望着向婉,眸光由欢喜到落寞,其中的变化过程五彩缤纷。
向婉勾了勾唇角,她知道自己的目标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哦,我想起来了,刚才还是灵魂出口求我来给你治病的,他还要下跪求我呢,是丁丁丁当他们及时拉住了他,否则这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怎能受得起呢?你说是不是?”
聪明机智如夏冰,她这番“添油加醋”的话可谓是让向婉事半功倍,起了关键作用。(
罂粟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向婉看到了她唇角的一丝笑意,但很快又被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失落,皱眉,她闭了闭眼,语气中透着无力,“可是他早在几年前已经把我列入他仇人的行列了,即使他平时对我言听计从,但我知道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疙瘩。算了,谢谢你们告诉我他的事情,我心里也算是有一些安慰了。”
向婉一怔,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泄了气,“罂粟,这不是你的作风,你不应该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吗?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也喜欢你,为什么不去争取?”
罂粟摇了摇头,垂着眸,令向婉看不到那里的伤心与酸楚,“不管我怎样去争取,他喜欢的女人永远是那个两面三刀,很会装可怜的小柔。当时我用上刀山与下火海逼她露出真面目,但没想到她倒恰好运用虚弱柔软的姿态蒙骗了灵魂的眼睛,最后还通过以死明志让灵魂恨我至今。”
向婉与夏冰顿时想到昨天晚上灵魂对他们讲的有关罂粟的事情,但顾及到罂粟的面子与他们之间的秘密,她们两个都没有说出这件事情。
罂粟今天的话似乎很多,她像是找到了一个用于宣泄情感的口,情感也尤其丰富,“一个人的漠然加上另一个人的苦衷,一个人的忠诚加上另一个人的欺骗,爱情是一个人加上另一个人,可是,一加一却不等于二,就像他加上我,也并不等于我们。”
她这段话,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涉及的人也很全,有灵魂与小柔,有她与那个负心汉,又有她与灵魂。
四个人的爱情故事,不是她忘不了过去,而是她现在喜欢的男人不愿忘记曾经。
四个人的爱情,就是那么复杂,那么痛苦,又这么简单。
罂粟凝望着向婉与夏冰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悲伤,好像再也不想在爱情的世界里兜圈了。
对于罂粟的话,向婉感同身受,就像秦如烟和雷耀然,雷耀然她,她和南宫辰逸……
思绪缓缓飘逸,她好像又开始思念南宫辰逸了……
……
这一天,罂粟与向婉又谈了很多。
这是一种好现象,不管是对罂粟还是对向婉他们,都是一种好现象。
对罂粟来说,打开心扉,心底亮堂了,才可以努力追求她喜欢的男人。
对向婉来说,化解仇敌,多了个朋友,才可以早点离开去找南宫辰逸。
当然,令向婉与夏冰欣慰的是,她们从罂粟那里回来找灵魂谈完心,他的心结似乎打开了,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向婉还抓着夏冰的手,喜滋滋地重复着灵魂白天对她们说的那句话:“其实早在我开枪打中她胸口的时候,我就已经恨死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