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疑惑,“你进去过?”
“嗯,一次偶然,下次有机会跟你说吧。”
不等林凌追问,吕涵叫住阿瑞,“停一下,这里有脚印。”
顺着吕涵的视线看去,是一个泥脚印,很浅,几乎只剩一点痕迹,要不是吕涵细心,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阿瑞和罗媚配合很好,一个放风,一个往脚印的方向探,没过多久阿瑞从前方回来。
“附近很安全,应该是没人,不过我发现了这个。”
阿瑞摊开掌心,一枚精致的钻石袖扣出现在所有人眼前。林凌的瞳孔骤然紧缩,一把抓住那枚袖扣,“是席越的。”
其他三人也惊讶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
沉默了半晌,林凌将袖口紧紧握在掌心,切割出的棱角硌着了她的手心,她却一点一点不觉得疼。
“离富和工厂还有多远?”她问。
“一公里。”
阿瑞看向吕涵,吕涵无声地冲他摇摇头。
没有任何犹豫,林凌立刻往富和工厂的方向走去。虽然在这里发现了席越的袖扣,可是以席越的性子,如果真的受伤或者狼狈,他绝不会停留在原地,他会找安全的地方。
而距离富和工厂仅一公里的这个位置,绝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阿瑞刚刚也说了,附近没人,她必须要去富和工厂看个清楚。
四人的速度比刚刚快了不少,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一声轻笑打破寂静。
前方路上,隐约已经能看到富和工厂的大门,门口站着一个人。
此时,他正轻笑出声,“林小姐,我们真有缘,异国他乡都能碰到。”
林凌心中的愤怒几乎要冲出胸腔,果然是傅元泽!
一切一切地算计都是傅元泽!
席越一定是为了她才会来这里,他是为了她!
“林小姐这是在生气吗?”傅元泽像是想到什么,啊了一声,“对了,你是该生气,男朋友死了,作为女朋友,怎么也该表示一下的。”
“你在放屁!”林凌的声音如同淬了冰一般冷。
傅元泽仍旧是笑,只是此时再也不掩饰他笑容里的残忍,“就知道林小姐不信,我有证据。”
林凌手指微微发抖,一步步走向傅元泽,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证据!
席越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
……
两天前。
席越收到一封邮件,里面全部都是杭一铭收到的那种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主角只有一个,林凌。
如果说照片发出来的照片只是一滴水的话,席越收到的邮件内容几乎是一条河。
里面的照片,一帧帧都是林凌的过去。
满脸是血的样子,被人摔打的样子,甚至手握枪的样子,稚嫩的脸上全是杀戮。
席越很冷静,他迅速追踪对方的IP地址,却只查到一条信息:要想照片不泄露,富和工厂见。
很显然,对方早有预谋,就算查也查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又等了一会,对方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很有意思,没有时间,只有一个地点。没有要求单枪匹马,只要赴会。
以对方嚣张且周密的行事手段看,只有一个解释:允许他带人,给他足够的时间筹备。
席越眼底闪烁着光芒,够狂妄。
只半天时间,席越便定好了路线,带着火鹰、烈龙还有一干手下去了横州。为了不让林凌担心,他什么也没说,最多两天他就回来了。
一天前的富和工厂很热闹。
席越带着自己的人进了富和工厂,傅元泽已经在等待他。
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
“席总看到我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傅元泽穿了一身燕尾服,手上还端着一杯红酒,跟周围的废墟格格不入,他却很开心,仿佛自己正在参加一个盛会。
席越淡淡开口:“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敢跟他抢女人的人,必然也敢挑衅他。
“席总这么淡定真就不怕有来无回吗?”傅元泽两手张开,示意周围,“这里可是我的地盘,请君入瓮,席总应该懂吧?”
席越面色不变,“瓮中捉鳖,傅总也应该懂吧?”
傅元泽脸色变了变,咬牙道:“还不知道谁是那只鳖!”
席越转身往里走,“拭目以待。”
林凌收到的那张照片,就是这个时候被拍下的,席越知道,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富和工厂里面被傅元泽打扫出来,布置得像复古风的宴会厅,最中间一张长桌子,两头分别摆着一把椅子。
像极了赌场中最大的赌桌,而两个拥有无数筹码的赌徒此刻正互相博弈。
傅元泽率先开口:“席总,这些照片可都是我精心收集的,你不知道,其实还有很多,但是都被人毁掉了,剩下的都在我这里,保证没有底片。”
“条件。”席越并没有立刻接过照片。
傅元泽身后的曼妙女郎上前给他点燃一只雪茄,又送到他的嘴里,傅元泽满意的吸了一口,这才道:“席总这么着急做什么?来都来了,我们聊聊天不好吗?”
席越面无表情,“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怎么没有?我们之间可聊的可太多了。”傅元泽故作疑惑,忽而恍然想起什么,道:“比如说林凌的过去啊,席总难道不感兴趣?”
眼见着席越的脸色变难看,傅元泽心底涌上一股变态般的成就感。
“席总费尽心思,不惜把自家人关起来,应该就是为了保护林小姐吧?害怕她知道自己的过去,害怕她知道自己曾经是个杀人不眨眼地女魔头,害怕她知道自己曾经沾满鲜血,怎么洗也洗不掉,我说的对吗?”傅元泽哈哈大笑。
“你一心想要林凌重新回到你们那个被法律管束着的世界,你有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啊?她现在是失忆了,所以愿意跟着你,爱着你。可她一旦恢复记忆呢?”
傅元泽神情怪异,即带着崇拜又带着恨意,整张脸被两种冲突的情绪充斥,看起来很诡异。
“她可是老岛上人人闻风丧胆地第一杀手,她是那座岛上的老大,人人听她的话。你觉得,她真的愿意成为你一个人的金丝雀?从此断掉翅膀,再也不能自由自由地飞翔,她愿意吗?还是说,这只是你席总一厢情愿,自私自利地想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