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好坏参半
“伊芙琳，伊森，这就是我平时工作的地方。”
带着伊森和伊芙琳在五个角的破房子里转悠了几圈，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后，文顿·瑟夫还拉着两人参观起了自己的办公室。
那是一间面积颇大的正方形屋子，由于它的位置乃是在一层楼的最里端，所以这儿的布局可是三面环窗，拉开百叶帘后，甚至可以以一百八十度的视角俯视楼下的绿化，眺望各式各样的喷泉，那退一步即没入钢筋水泥的密林之间，前进一脚便可触摸自然的美好的感觉，非常的棒。
“噢，文顿，这儿的环境可比斯坦福好太多了。”
伊芙琳打量着四周，给出了自己的评价，“难怪各大高校一直都说，自己的敌人并不是从事研究工作的同行，而是联邦政府。”
“这种工作环境，真的很难不让人动心。”
“哈哈哈……”
伊芙琳的话语让文顿·瑟夫和伊森·琼斯全都笑了起来。
他们明白伊芙琳的意思，因为这是一个流传多年的段子，即便在几十年后伊森穿越之时，这个段子依旧存在，只是叙述的人出现了变化而已。
在未来，阿美利加的很多科技公司都在抱怨，自己从不怕竞争对手的挖角，但联邦政府的私下招募却让人烦不胜烦。
因为对于那些醉心与研究的科学家来说，联邦政府的非公开项目那可比私企里的大众规划有意思多了，虽然联邦政府给的薪水可能触及不到世界巨头的薪资标准，但能被联邦政府招募的，哪个不是财富自由的？
不过，即便薪水无法比肩世界一流，可配套设施那却能达到世界顶尖，像文顿·瑟夫现在拥有的环境，那就不是未来的各个企业，也不是现在的斯坦福能够弄的出来的，这不是企业和高校有没有钱的问题，而是联邦政府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不用考虑钱的问题。
这种大家伙都心知肚明的潜规则没有聊的必要，所以在笑过之后，三人又谈起了其他，文顿·瑟夫先问了问两人的境况，当他了解到《星球大战》乃是赶工产品后，他顿时就对赶工下的游戏质量表示了赞叹。
“你说你们只用了十周的时间就做出了这个游戏？”
“Wow~在这么紧张的时间里做出了这么完整的游戏，你们真的是太厉害了！我这不是恭维啊，我是真心的！”
“虽然从技术上来看，这个游戏的制作并不难，但引领工作的创意并不简单，因为这种东西很难再短时间内全部完善。”
文顿·瑟夫笑呵呵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而伊森和伊芙琳嘛，则是客道的表示了感谢。
揭过这个话题，两人也问起了他的工作内容，虽然这可能涉及机密，但文顿·瑟夫并不在乎，直接道：“芭芭拉说她很忙？”
“噢——我其实比她更忙。因为他们喊我来DoD，是希望我能够开发一个联合通讯系统，将我们国家的陆军，海军和空军的战术通讯系统整合在一起，以提高三军之间的协调和效率。”
“从三月份开始，我就在忙这方面的事情了。”
“虽然有协议在，各个基地里的计算机互通做起来非常的简单，但伱们也知道，军队里的技术人员肯定不会像我们这样专业，可以精准的辨别各方发送过来的资料，所以目前我们首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给他们做一个工具，能够支持多个用户同时访问、事务处理和拥有回滚功能的工具。”
虽然文顿·瑟夫的话语条理清晰，但在说话的过程中，他的脸上却布满愁容，如此状态让姐弟俩很是好奇，而和文顿·瑟夫相处了几年的伊芙琳也没什么避讳，直接道：“文顿，这个事情很难吗？”
“我看你脸色很不好。”
“不难。”文顿·瑟夫果断摇头，道：“这种事情对于我们来说甚至非常的简单，但我不高兴的是，在我们着手设计这个工具时，我们得知，CIA那边也在考虑创建一个能让普通人上手使用的工具。”
“而在这个方面，他们选择对外采购。”
“向私人采购。”
“从表面上来看，这件事情和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虽然CIA的需求和我们的研发的确是一个东西，但我们属于两个不同的系统，可问题是，当我们的人了解到他们那边的采购价要比我们的研发预算低上不少时，我们的项目便卡在那儿无法推进了……”
文顿·瑟夫这么一说，伊森和伊芙琳顿时就听明白了。
这家伙不高兴的原因，那其实就是联邦政府里特有的处事方法。
每开展一个项目，他们就得做一次项目预算，如果报价能够达到上面人的心理预期，那项目推进起来就比较的容易，可如果报价方面达不到上面的标准，那卡上一年半载都很正常。
虽说很多时候，卡人这种事情也就是嘴上说说，当这些搞技术的大佬说一个项目需要多少钱时，指望着他们干活的家伙是不可能脑袋一抽和他们说不行的，但凡事都怕个比较不是嘛？当CIA的新需求和他们的研发目标相同时，谁用的钱多，谁就会尴尬，就算最终的账目没有问题，他们也有可能会因此被国会的那些傻哔们抓住话柄。
“噢文顿，碰上这种事情那真的是太倒霉了。”
伊森用遗憾的口吻表达出了自己的感慨。
同时，他也随口问道：“我能了解一下，是哪家公司承接了CIA的项目吗？不会是IBM吧？如果是他们，那这事情就有些恶心了。”
联邦机构将服务外包的事情在哪个年代都很正常，而能够吃到联邦订单的公司也是有大有小，如果是IBM那种时代巨人，那他们在报价之后是肯定不会修改的，可要是一些普通公司嘛……
回旋的余地还是非常大的。
毕竟，小公司不敢得罪人。
而伊森的话语却让文顿·瑟夫摇起了头，“IBM？怎么可能！如果是他们，那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出现，因为他们会在做项目报价之前，和各个部门的人联系一下，避免重复项目的出现，只有小公司才会这么莽撞！”
“据我所知，那家公司还是在接到项目后才成立的？”
“正是因为这个，我才会说CIA向私人采购！”
“有的时候我甚至都在怀疑，CIA是不是再用这种方式侵吞经费！”
说到这儿，文顿·瑟夫顿时眉头一蹙，“Oh！Fxxk！”
“这种事情好像还真有可能发生！”
“不行，我得让人去查查！”
“那家公司叫什么来着？好像就叫软件开发实验室（Software Development Laboratories）？Oh！Sxxt！这种名字一听就是在骗钱！”
文顿·瑟夫风风火火的翻起了桌上的资料，似乎是想要寻找对方的信息，但又更像是抓住了对手的把柄，想要扳回一城。
那副火急火燎的模样瞧的伊森和伊芙琳笑着摇头，而既然文顿·瑟夫有事情要忙，那他们就不打扰了，起身告辞。
文顿·瑟夫没有阻拦，但在和他们告别时，这家伙倒是主动开口，拜托两人帮自己办一件事情，一开始，伊森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但等对方说出来后，他才知道，原来这家伙是拜托自己打探情报的。
“我刚说的那家公司就在圣克拉拉。”
“因为那公司的创始人之前在红木城的Ampex上班。”
“所以，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那就帮我跑一趟，去圣克拉拉那边看一看，看看这家公司到底在干些什么，他们要是在研发我说的工具，那就算了，但如果他们真的是在骗经费……哼哼……”
说到这儿，文顿·瑟夫停了下来。
那副想要复仇的可爱模样让姐弟俩哭笑不得。
虽说文顿·瑟夫的行为怎么看都有些幼稚鬼，因为CIA里的人若是真想骗经费，完全不需要用这么麻烦的手段，但两人还是遵从了他的意愿，连连点头，应承了下来。而在离开了阿灵顿后，觉得时间还早的他们便又临时决定，再去拜访一下其他的朋友。
他们从华盛顿坐飞机来到了波士顿，和年老但并不想退休的拉尔夫·贝尔教授见了个面，在闲聊的过程中，当老教授得知，命运游戏接下来的目标是家用主机时，老人家表现的那可是非常的开心。
“你们终于要做家用主机了？噢——这个消息真的是太好了——”
“说实话我一直都觉得，家用主机才是最适合人们玩游戏的机器，因为它能够给玩家们提供选择，只是因为一些时代原因，导致他出现时可能太贵了，达不到大众的需求标准，这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考虑细致，并不是机器的问题，它本身是没有错的……”
“既然你们要研发机器，那身为公司顾问的我自然不能在一旁看着，这样，你们在研发的过程中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可直接打电话给我，我会帮你们解决，或者直接飞过去……”
“你们千万不要觉得这么做会麻烦我，因为这是我的梦想，就像你们之前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世界，我做游戏的初衷就是给人们带来快乐一样，我是真的希望这个目标能够实现……”
两人是上午到达波士顿，晚上乘坐飞机离开的。
仅在中午时分和老教授一起吃了顿饭。
虽说这种交际有一种特种兵打卡的嫌疑，但……
好吧。
伊森承认，自己这就是在用特种兵打卡的方式维护自己的人际关系。
没办法，谁让现在的他的确很忙呢？如果不是因为招聘需要时间，关系需要维护，那他早就窝在公司里埋头苦干了！
之前，他一直觉得土著没啥好怕的，但结果却被土著连续踹了两个屁股蹲。当走一步摔一跤的情况出现后，他是真的再也不敢搞出去年那种度假几个月的事情了，因为他也不知道，敌人会不会在下一秒蹦出来。
而想要避免赶鸭子上架的惨剧继续发生，那就得主动向前跑了。
不过，就算时间再紧，他也没有立刻回去。
在从拉尔夫·贝尔那边出来后，他又和姐姐去了趟MOS公司。
作为命运游戏的成功保障，6502的研发团队也是他需要不断维护的一个关系，而等他来到这里后，他才发现，原先的团队里，少了好几个人。
“这是什么情况？”伊森很是诧异的望着查克·派朵。
“他们人呢？生病了？”
查克·派朵笑着摇起了头，道：“没有，他们只是离职了。”
“What？”这个答案让伊森有些吃惊。
他只是半年没有关注这儿，结果公司就少人了？
这是什么鬼？
“Why？”他奇怪问道：“他们为什么要离职？”
“因为……利益啊……”查克·派朵也没隐瞒的意思，笑着向伊森展现了一张尚未完成的设计图，“全都是因为它……”
原来，自去年查克·派朵告诉伊森·琼斯，位于加州的查克·派朵芯片生产公司暂不分红，他们需要拿着那笔资金去开发十六位的CPU后，MOS公司的确是按照当初的约定继续做下去了。
从表面上来看，这是一件大好事。
当初这些人就是因为同一个梦想而聚集在一起的，现在收获成功后又能因为同一个梦想继续努力，这种事情怎么看都很励志。
但问题是，人心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查克·派朵可以为了梦想继续努力，但也有人觉得，向上研发就必须赚钱，“他们表示，当初制造廉价芯片是因为大众市场里没有这种商品，当我们自己都找不到芯片的价值时，降价让利，让市场探究，那就成为了推广商品的唯一办法，而在找到产品的销路后……”
“下一代的新品就必须盈利。”
“而且，我们研究的十六位CPU和之前的6502不同。”
“6502的研发资金其实是摩托罗拉承担的，我们自己并没有在这个项目上花太多的钱，但16位的新品就不一样了，它花的是我们自己的钱。”
“在这种情况下，无法接受低价想法的他们……”
“就走了。”
“而随着他们的离去，16位芯片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真正做出。”
查克·派朵满是遗憾的看着伊森·琼斯。
而伊森·琼斯——
他也苦笑的叹了口气。
说实话，伊森其实能够理解那些人的决定，毕竟为爱发电这种事情本身就得是自愿的，任何强迫，那其实都是在耍流氓。
查克·派朵他们想要研发新的芯片，然后以之前的低价战略继续供给世界，这种想法其实是无比的高尚的。
而离开的那些人想要通过芯片在光明的未来里分得一杯羹，这也很正常，因为，付出和回报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
而当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理念出现时，因为三观不合而分道扬镳就成自然，这种事情无法避免，也无法解决。
伊森能做的，那就是表示遗憾，接着向查克·派朵要到了那些人的联系方式，借用MOS公司的电话一一拨去，对这些曾经的勇士表示感谢。
“很抱歉在这个时候给你（们）打电话，因为我刚刚才得知这件事情，虽然我很想劝你们回来，但我知道这种劝说对你们来说虚伪至极，所以，在打电话给你们之前，我就已经告诉自己，要支持你们的决定，相信你们的决定，而今天这通电话，那就是为了向你（们）表达我对你（们）的祝福的，希望你（们）能够收获属于自己的美好明天……”
“虽然我们今天因为理念不合而分开了，但大家依旧是朋友，我伊森·琼斯非常佩服你们为改变世界而做出的努力，如果未来，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尽管的拨打我的电话，或者直接去加州，去我公司找我，只要我帮得到的，我一定会帮……”
若是在刚穿越那会儿，伊森肯定说不出这种肉麻的话儿，但现在嘛，这种情感的宣泄对于他来说那简直就是手到擒来。他觉得自己这不是虚伪了，而是成长了，当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在为梦想而活时，他会对曾怀梦想，现在奋斗，未来有梦的人表示尊敬。
虽然伊森是带着郁闷回到加州的，他本以为MOS的芯片红利能让自己吃上一辈子，可没想到十六位芯片还未问世，研发团队便已分崩离析，这种意外真的比雅达利和米罗华发布新机还要让人措手不及。
但等他回到公司后，那已经出来的招聘结果让他欣喜无比。
在达米奥·迪安的操刀下，在尤莉丝·诺布尔的协助下，命运游戏的内容制作部门找到了十名员工，而其中五名，大名鼎鼎。
他们分别是1974年毕业于斯坦福，拥有数学和计算机双学士学位的鲍勃·怀特海德；
1975年、1976年、1977年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毕业，最次也拥有计算机学士学位的阿兰·米勒、拉里·卡普兰和大卫·克雷恩；
以及本科就读于哈佛大学，目前在斯坦福读研，明年能够毕业的特里普·霍金斯。
当这五个人出现时……
伊森都惊了！
就算他们化成灰，伊森都能认得出来！
因为前四个特码的创立了动视，后面那个则是EA的老板！
前世，阿美利加游戏业两大巨头的创始人现在全来命运游戏应聘了？
这个结果让伊森有些始料未及！
而等他询问之后，达米奥·迪安这才告诉了他事情的缘由。
“鲍勃·怀特海德，阿兰·米勒、拉里·卡普兰和大卫·克雷恩都曾为雅达利效力过，他们为新世代那款主机开发了游戏，但因为机器的失败和华纳的接管，觉得继续待在雅达利没有前途的他们便选择了辞职。”
“巧的是，他们辞职时发现我们正在招聘，于是便过来碰碰运气，我见他们都有游戏开发经验，于是便把他们收下来了。”
“而特里普·霍金斯则是乔布斯先生推荐来的，他一开始其实是去苹果应聘的，目标是销售主管，因为他拿的是哈佛的文学学士学位，在我们斯坦福读的也是工商管理硕士，他不懂技术，但在和乔布斯先生的交流中，乔布斯先生发现，他对游戏有很深的见解，在六八年的时候就已经接触游戏了，所以乔布斯先生便把他推荐了过来……”
达米奥·迪安的讲述让伊森开怀大笑。
虽说眼前五人那都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并不是未来的业界巨鳄，但让前世的名人给自己打工，这种事情想想都带感！
而且，这五人的出现让伊森对内容制作部的组建也有了信心，因为在他的前世，时间证明过他们会收获成功，在他伊森·琼斯没有系统的情况下，这种招名人来干活的行为，能够最大限度的避免踩坑。
和内容制作部的顺利相比，机器研发部的招聘就有些难受了。
因为在过去的两轮招聘里，达米奥·迪安和尤莉丝·诺布尔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前来应聘的家伙一谈及家用主机的开发，那都会对新时代和阿波罗的设计赞不绝口，当雅达利和米罗华已经为他们的机器注册了专利时，员工们的赞赏只能带来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设计中无意识的借鉴。
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正常的商业运作中，那自然是无所谓的，就像鲁迅先生说的一样，‘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但当雅达利和米罗华都是命运游戏的竞争对手时……
借鉴，那是真的不能有。
因为人家是会拿着放大镜来研究他们的。
不过，有没有招聘到合适的机器设计师，这种事情对于伊森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他的脑子里装着FC、NFC、PS、XBox等一众经典机型。
当他闭上眼那就能看到未来时……
机型设计这个就太简单了口八！
嘿嘿~
然而，正当伊森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撸一撸任天堂的羊毛，抄一下FC时，1977年的7月4日，尤莉丝·诺布尔急促的敲开了他办公室的大门。
“Boss！出事了！”
如此话语听得伊森那就是呼吸一窒。
此时此刻的他真的很想将这个家伙丢出去！
因为每当她用急促话语说出出事时，外界绝对会发生对他不利的大事情！
但就算伊森知道事情不妙，他也没有表现出来，一边向上帝祈祷，希望对方能够保佑，一边笑着道：“出事？现在能出什么事？”
“米罗华和雅达利都已经被我们打趴下了，我们在北美已经没有对手了。”
但可惜，尤莉丝并没有开玩笑的心思。
直接就将一份报纸推到了他的面前。
“Boss！是任天堂！”
“任天堂？”
这个名字让伊森皱起了眉头，他还真想不出任天堂那个当下游戏界的小卡拉米能够搞出什么事情来，但等他看到报纸上的新闻后——
他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眼瞪如铜铃，耳竖如天线！
就差没把桌子掀了！
“Oh！Sxxt！这特码的是什么东西！”他怒吼道。
此刻，他身前的报纸上，有着一张大大的黑白照片。
上面印刷着一台四四方方的机器。
图片的下方，则写着这样一段文字。
【立本公司任天堂最新产品，家用主机COLOR TV GAME 6引爆岛国】
感谢【小心怡的daddy】打赏1700起点币，感谢【彩色蝙蝠】打赏的200起点币。
注：①77年3月9日，DoD批准了联合战术通信系统（Joint Tactical Communications System）的计划。②Ampex成立于44年，军工起家的电子公司。
PS，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