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二手买卖
谢谢燃玉的粉红，大家有空想想要看啥番外哟，九月正式进入完结月。
纽约郊区一处私人疗养院，圣诞节的气氛被白色的床单和消毒水的气味压了下去，普旺达这个曾经的时尚大师，和所有的病人一样穿着单调的蓝白条纹的病服，以为食道癌的缘故，他每天都在消瘦。
在苏子曾和林樱走进病房时，大师正在画一幅画，他画得很专注。连护士走进来时候，低声的招呼也没有听见。老一辈的设计师的素描硬功底很好，这和现在这一辈的设计师不同。尽管普旺达的手已经枯瘦得如同鸡爪那样，可是他笔下的画却依旧满载着生机。
那是一棵有生命的雪松，圣诞节的雪松，上面挂着铃铛还有彩球，浅灰色的线条。
直到那棵雪松的最后一笔画完，林樱才在旁叫了一声。普旺达铅色的眼珠动了动，在他看到了林樱时，他露出了抹笑容，“天哪，我以为我再也无法见到任何美的事物了。”
听了他的话后，林樱的脸刹红了起来，她的眼神无法从这个被病魔折磨的完全没有形貌的男人身上移去。林樱在展台前后，听过不少赞誉，有些人的称赞甚至比普旺达口中的赞美更加浮夸，林樱从没将它当回事，可是今天，她却为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赞美动了心。
普旺达也看到了林樱身后的苏子曾，他的眼神和他那具瘦弱的身体完全不同，看着很是传神。
“普旺达大师，”苏子曾不知该如何说出她们此行的目的。她想了想，将随身慕姐设计制作的那些衣服拿了出来。
慕姐这次的作品没有走的以往的路线，她风格陡然一变，苏子曾拿出来的衣服中，大多简约。以黑白两色为主，铅笔裤，蝙蝠衫。还有几套连ol都能正常穿着的套装。不得不说，慕姐不是不能设计，只是她过去不愿意去改变。
“这是new的作品吧？”普旺达居然只看了一眼。就辨认出了苏子曾拿出来的衣服。
“是的。大师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林樱自诩为new的忠实拥泵，可是在慕姐改变风格之后，她也不能一下子认出慕姐的作品。
“她在作品上留下了蛛丝马迹，”普旺达翻开了苏子曾拿出来的那几件衣服，先是袖扣，再是几个拉链吊环，每一个处都是用了样版款式差不多的玫瑰，“你们应该就是new电话里提到的苏小姐和时下正走红的林樱小姐吧？我很赞成你们对埃斯普做出改革。”
普旺达大师还未等苏子曾问出话来。就已经给出了个好消息。林樱和苏子曾都是有些意外，这未免也太顺利了些。
“只不过，”普旺达大师看出了两个人的欢喜。“我有个有要求，我和new一样都是个固执的人。我已经没有心力再去为我的那些作品做出任何改革了，如果你们想接手埃斯普，那就要接受我的那些老作品，我希望我死后，我的那些老作品还能留在世人的眼里。”
这看似轻巧的一句话，却让苏子曾和林樱的欢愉荡然无存了。这个长着双猫头鹰般眼睛的老者，给她们丢出来问题相当棘手。
每一个设计师，尤其是曾经辉煌过的设计师，都会希望自己的作品永远受欢迎，普旺达也不例外。
“大师，”林樱憋足了勇气，“您是时尚界的老前辈，您应该知道，时尚界没有永恒的经典，您的要求是强人所难的。”
强迫消费者，去接受一种过时了的时尚，那原本就是不可能的。林樱站在t型台上，每年都看着成批的人被选中又被淘汰，像new那样“激流勇退”的人并不多。
“这位迷人的小姐，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不自信，”普旺达摇头道，“作为一个模特，你必须相信时尚是永恒的，或者说，你必须让你自己成为经典，否则你就永远不能站在舞台的最高峰。”
林樱被这句话听得，云里雾里，不知这位睿智的老者说得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心里已经认为，普旺达大师只是口头上说得好听，并不是真心想让她们介入埃斯普的收购中，只得是气馁的收拾起了衣服来。
“好，”苏子曾并没有和她一起收拾，而是思索了片刻。
听了苏子曾的回答时，普旺达大师和林樱都愕住了。
“子曾，你怎么就答应了下来，”林樱看苏子曾不但答应了普旺达大师，而且当场就和普旺达大师索要起了衣服来。
普旺达大师也是个有意思的人，他不但不怀疑苏子曾是否有能力帮他完成这件不可能的任务，他选择了相信了苏子曾，连忙让护士从他随身携带的行李中，拿出了大量的衣服。
和慕姐精心准备的那些衣服相比，普旺达大师的那些衣服，可以说是苏子曾见过风格最怪异的兴头，从嬉皮士到雅痞再到了站街女郎，颜色也是五花八门，无所不用其级，从铆钉到烫钻，几乎是...“囊括了几十年的服装发展史，”苏子曾惊讶地拿起了那些衣服。
“这是我从第一天当设计助理时，一直到入院治疗的那天开始，所设计的全部的衣物，”普旺达感慨着，这些衣服，他一件也舍不得丢下。入院之后，医生禁止他在动笔画设计图，长期不动脑，让普旺达有了种灵感枯竭的恐惧感。
就在他以为他此生再也无法接触设计时，苏子曾和林樱出现了。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就这样闯入了这个苍白的病房，凑巧地好像连老天爷都要让普旺达大师再做一次肆意的涂鸦。
“这些衣服，”苏子曾皱着眉，“估计很挑人穿。”如果不是衣服的做工和选材很精良的话，里面的有一些衣服，是可以被称为破烂的。
“我估计可以试试，”林樱见普旺达大师一脸的期盼，勉为其难地从中挑选了几件。
“既然两位美丽的女士肯赏光，那我就告诉你们一个小窍门，先别急着将衣服穿出去，请每天在酒店里穿上几个小时，如果您们觉得合适的话，可以穿着入睡，过了一周以后，请再穿着衣服出去，”普旺达大师搓着手，替苏子曾也挑了几件。
由他亲手设计，并指导剪裁的衣服是很挑人穿，不过眼前的两名“模特”，林樱是天生的好衣架，苏子曾也胜在比例匀称，倒都算得上是合格的人选。
“子曾，”林樱是模特出身，对于衣服倒不挑剔，但她看到了普旺达给苏子曾选得衣服后，忍不住问道：“你确定我们要穿着这些衣服，足不出户，在酒店呆上几天。”
“死马当活马医，我还真有法子，只不过到时候还需要普旺达大师配合下，”苏子曾眨了眨眼。
接下来的七天，纽约四季酒店的餐厅里，总是会出现两个不合时宜的身影。寒冷的十二月，大多数的美国人都穿着过节用的厚外套，或者是围着圣诞围巾。可是那两个东方女人，却穿着纱质的波西米亚花裙，俨然是错将纽约当作了夏威夷。
“已经够七天了，大堂经理看我们的眼神也总算是正常了，”林樱还真是佩服苏子曾，她好歹是在纽约走了好几场秀，那些对她侧目的客人们勉强还能理解她是因为工作需要，才会做出这样不合时宜的打扮。
可是苏子曾就不同了，她一不是演艺人士，二不是时尚界出生，居然可以若无其事的坐在了大厅里受着别人异样的眼神。
“其实普旺达大师说得没错，衣服和人之间也是需要培养感情的，”苏子曾镇定自若着，“算起来，我们也差不多该出去走走了。”
“你疯了，外面可是下着雪，”和大多数的圣诞节一样，纽约下起了雪，如果不是因为呆在酒店里，林樱是绝不答应穿着件薄纱裙的。
“我们当然要出去，而且还要去纽约最热闹的购物区，然后就该开始宣传我们的计划了。”
圣诞节已经过完了，节后各大商场都开始打折，购物的人也是一波连着一波。
林樱跟着苏子曾，让她放心了些的是，苏子曾并没有坚持穿着那几件薄纱裙，而是换上了正常的冬衣，但她出门时，还是带上了几件普旺达大师的作品。
她们先是陆续去了一家纽约最出名的二手衣店，拿出了一条纱裙问道：“您好，请问有普旺达的衣服吗？”随后她都会翻出衣服的牌子。
一个已经被人遗忘了的老设计师的衣服往往是滞销在库的，所以在第一家二手衣店，苏子曾就买到了十几件衣服，其中有几件，和普旺达大师拿给她们的衣服重了起来，苏子曾也不在意，照旧买了下来。
一间间的二手衣店，可以买到的衣服也越来越少。
直到苏子曾将全纽约的二手衣店跑了一圈，她也已经收集了大多数市面上普旺达的衣服。
“我们再跑一趟，”林樱看着苏子曾没有半丝疲倦，还想将原本逛过的店再晃一圈。
不用说，连店主都感到吃惊了，“你们已经买过一次了，怎么又回来了，这些衣服都已经过时了。”
“是过时了，但是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些衣服了，”苏子曾故作神秘的说道：“艾普斯要停产了，而且更不幸的是...普旺达大师已经...”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可疑地红了眼眶，就差拿起一件即将“绝版”的衣服来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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