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没准合并之后,县里会重新设立一个局级单位也说不定!”
申大鹏笑嘻嘻的凑到申海涛身边,挺了挺胸脯:“到时候你就是局长大人了,我就成了局长公子,走在县里还不得倍有面子!到时候我看谁敢打我,我直接说我爸是XX!”
“你这孩子,竟瞎胡闹,还局长公子......”
申海涛哭笑不得,重重在儿子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还成立新部门,这事儿县里恐怕说的都不算,得市里的领导点头才行!”
申大鹏一捂头,还是挨了一下,虽然不痛,但是他故意呲牙咧嘴,有时候能挨老爸的打也是一种幸福:“谁瞎说了!这届高考实行了文理综合试卷,学校都让我们看报纸,我看外省已经有很多地方都成立了城市管理局,前身就是市容治理大队或者办公室,加上环卫局,并成了一个部门。”
其实2001年网络还不发达,人们对信息的了解还很滞后,申大鹏也不敢确定这个消息到底有没有在报纸出现过。
但他的记忆不会出错,这是未来城市管理的趋势,这个部门甚至还在今后几年出现过许多纠纷。
但是申大鹏想的很简单,先躲过眼前朱淳这一劫再说,今后有机会借着这个位置的跳板,去其它的部门。
申海涛微微一愣,将信将疑。
“报纸上说这个部门将来会归在建委之下,但是具体怎么改革就不清楚了。”
申大鹏知道,两者合并是必然的,但是强制法颁布之后,又会再次分家,但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唉……”
申海涛叹了口气,觉得是儿子怕自己难过,才说这些安慰自己。
他一个县容治理大队长而已,转头就能当上局长?若真是那样,这个位置早就被人抢破脑袋了,怎么会无人问津?
见父亲不信,申大鹏也不再言语,毕竟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他现在如何解释,都没有太好的理由。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也没什么事,就出院吧!”
看着申大鹏生龙活虎的样子,也不像受了伤,申海涛便自顾向起身往房门口走:“我去办手续,你妈在家做好了庆功宴等着咱爷俩呢……”
说到这里,申海涛有些自嘲,还庆什么功呢?但是申大鹏却不这么想,他重生了,父亲脱险了,的确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爸,等等我……”
申大鹏从床上蹦下来,快步跟了上去。
至于李泽宇那小子,早趁着父子俩叙话的时候跑路了。
办完出院手续,出了医院大门,才发现天色渐黑。
对于盛夏的七月,若是天边没了斜阳,那至少也是七八点钟了。
青树县夏季的夜晚有些闷热,医院大楼边的草丛里知了在声声的叫着夏天,这种久违的感觉让申大鹏有些恍惚。
“快走吧,天都黑了,一会你妈该着急了!”
申海涛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快步走向医院大楼边上的一处角落,跨上一辆黑色摩托,猛力踩了一脚,排气管里冒出一股黑烟,还发出雷鸣般的响声。
“好家伙,爸,你这嘉陵70都骑多少年了?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了吧?”
申大鹏嘴上开着玩笑,身子却稳稳坐在了摩托车的后座,屁股还用力颠了几下,咧嘴笑了笑:“除了轱辘不转,哪都转?”
“你可别小看这车,真跑起来,可比那小轿车还要快呢!”
申海涛脚下一蹬地,摩托车缓缓启动:“坐稳了,别给你小子甩飞了,那咱爷俩今晚就住医院得了!”
“啧啧,比小轿车还快?”
申大鹏呵呵一笑:“那得在一米宽的胡同里......”
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看着爸爸三七开的分头已经被吹成了背头,其中还夹杂着几根银白的发丝,申大鹏的眼中再次泛起晶莹,双手从后面紧紧环抱着申海涛的腰,一滴滚烫落在了那不算伟岸的肩头。
公安局家属楼,是两栋六层的老式楼房。
wωw⊕тt kán⊕co
两栋楼中间,夹出了一条拥挤的小巷,自行车,摩托车,随意摆放在楼道的门口。
别看这两栋楼有些残破,但是几乎所有县公安部门的干部都住在这里!
当然,那些经济条件“特别好”的,是不会住在这种狭窄的楼院里的,比如朱淳。
申大鹏的家在最里面的单元,最高的六楼,把着冷山,是整栋楼最角落的位置!
也不知棚顶是怎么回事,冬天漏风,夏天滴雨,虽然并不严重,可几年过去了,也不见有人管理。
可是,就这样一个冬冷夏热的破房子,却是承载了申大鹏最美好的童年回忆!
看着两楼中间的一片小空地,那是以前弹玻璃球的最佳场地,还有那个不大的车棚和几间仓房,可是玩藏猫猫的好去处。
若不是前世父亲突遭横祸,或许这份平凡、简单的美好,还会继续下去。
走在楼道里,每层楼梯中间的缓台上都放着半米高的水缸,里面都是各家各户腌的咸菜或是酸菜,一到冬天整个楼道里都充斥着酸咸的难闻味道。
不过,在申大鹏的心中,这些,才是最美好的回忆。
楼道里很黑,没有声控灯,申海涛在前面开路,不小心被谁家门口的垃圾绊了一个趔趄:“大鹏,你小心点儿脚下!”
这一瞬间,申大鹏的鼻子再次一酸,曾经他觉得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其中却饱含着深深的父爱。
“爸,我一定会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
申大鹏的语气十分坚定:“买个大别墅,让你和妈再也不用摸黑爬楼梯了。”
“嗯?”
申海涛先是一愣,随即又笑着摇了摇头:“小子,我要没记错,你上次模拟考试才400多分吧?还想考个好大学?”
“爸,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和妈享福的!”
申大鹏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这句话已经想说两辈子了。
申海涛不以为意,但心里却很舒服,儿子的孝心他领了。
手里拿着钥匙还不等开门,那带着几道破旧划痕的铁包木门就自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