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着就哭了?!”司琴忙道:“可别哭坏了身子,夫人若知道,定也放心不下啊。”
筱竹忙擦了眼泪,道:“娘娘很好,少爷也很好,夫人放心。”
司琴听的也难受,干脆转过头去。
两人在里面坐了一会,便出来了。天色已经渐暗下来,空气中透着雨和花的清香,十分好闻。
司琴嘀咕着小声道:“姐姐,宫中的宫女是无法带去相府的,你身边也不能没两个丫头,要不你在兰苑挑上两个伶俐的带去相府吧,不然实在不像样,虽然相爷定会挑的整齐了的丫头给你使唤,只是慕相好心,却难保那些丫头对你不够上心,不带多,带个两个也是好的,去了相府,哪怕那些丫头要作妖,让她们两个去敲打,可比你自己出马高明多了,有些事也只有丫头们来做,才不会失了身份,如今你已与以往不同了,到了相府也万不能软弱。”
筱竹一听有理,便道:“也好,可有伶俐的丫头。”
“有几个还算不错,都是我与知书使惯了的,长相虽不算太出色,但也不差,她们品性不错,有时候少爷在府中,别的丫头都往前凑,只有他们几个从不,我看是些个有主意的,这样的人,通透,一点也就透了,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自然绝不会犯……”司琴道。
筱竹道:“好,要不就挑两个带着吧。”
司琴道:“等明天我叫上她们给你瞧瞧你再挑。”
“还有丫头往少爷跟前凑的?!”筱竹皱眉道:“大孝期间,这些丫头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如今想往上爬的那些子人多着呢,如今娘娘在宫中,咱们少爷是国舅,心思活的人能不生出心思来才怪。”司琴道:“不过我和知书已经打发了她们出去了,只是定还有旁的有心思的,这小小兰苑人已经算少了都免不了俗,以后诺大一个相府,你可要多注意一些,别叫那些小丫头给你糟心。她们自恃美貌年轻,要拼的时候,什么做不出来?!可别小瞧了她们。多少的太太夫人都栽在这些小丫头手里。”
筱竹听着脸色不大好看,道:“我会注意的……”
司琴陪她回了屋,果然见前院的丫头来请去吃晚饭了,司琴便忙给她换了件衣服,一同陪她去了前院用饭。
兰苑中生活比起宫中的确是清闲太多太多,筱竹一开始不适应,后来调整过来,便开始打理嫁妆等物,安心备嫁了。
筱竹一走,傅倾颜也十分不适应,慢慢的才开始调整过来,看着内务府拟出来的嫁妆单子,又做主多加了几样,这才让内务府去置办。
宫中为县主与慕相大婚的事也忙乱起来。
慕无双也忙,忙到甚至都没有多少空闲去兰苑看筱竹。
拔秃果然在陵王的助力下逃跑了,弄了一个假王子在驿馆装病,掩人耳目。拔秃逃的时候,慕无双十分欣喜,匆匆进宫,道:“陛下,事成一半了……”
归帝听了也十分高兴,道:“那拔秃真逃了?!”
“真逃了,能耐得住这么多天,已经算是他耐性好……”慕无双道:“他还弄了一个假的在驿馆装病呢,其实人已经出了京城至少三十里开外……”
“跟着他,不能丢了他的行踪……”萧沛高兴的笑道:“太好了,待他回了草原,他就知道,他这是自投罗网。到时候再派人去接应他回边关,我们再出兵应援……”
“正是如此……”慕无双也十分高兴,笑着道:“只是京中的戏还是要演的,至少要瞒过那陵王,不能惹起他的怀疑。”
归帝点了点头,道:“既然人病了,派太医院的人去集体诊脉,只说他是贵客,万不能在京中出事,否则,定会引起两国邦交不稳……”
慕无双道,“是。”
“异族若是大乱,消息不能透露到京中,若是能瞒住那陵王,想必定有收获……”归帝道:“除非他有旁的渠道获知消息,只是边关离京那么远,他的人想要得到消息,只怕没那么容易。”
慕无双点头道:“正是,陵王府的探子,臣会一一的找出来。此人虽有谋略,计谋过人,可到底只是阴谋,没有兵力,成不了大事,只需防着,到时可一并拔除。”
归帝点头,笑道:“这陵王也算是处心积虑。只是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朕却一点也不明白,他是异姓王,并非宗室中人,即使他阴谋成功,又能得到什么?!除了天下大乱,他背负骂名以外,还能当皇帝不成,没有兵卒,又与异族勾结,朕想不通……”
“这里面可涉及到其父辈的一桩旧事了……”慕无双道:“臣也略有所耳闻,想必是为复仇,只是,其中究竟有什么内幕,就不得而知了。”
“旧事?!”归帝拧了下眉头,道:“朕也不知,只怕这事,父皇可能知道一些,下次见他,朕会问一问……”
慕无双道:“陛下,臣现在就派太医院的人去诊脉……”
归帝心情大悦,道:“甚好。速去。”
慕无双便依言退下,急去了太医院,甚至亲带着太医院的人去了驿馆,以示对异族王子的重视。
直把里面装成王子的傀儡吓的战战兢兢,差点尿了裤子。他说自己得了怪异的传染病,怕会传染到众人,因而并不肯诊脉。
慕无双直言涉及到两国邦交,哪怕是死,也得进去看好二王子,而他的侍卫也开始在拦着太医院,两方几乎闹了起来。
众人这才觉得不对劲了,顾不得什么,脸色一变,立即冲进去看,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二王子,早就人去楼空了,只有一个傀儡以及留下来的二王子当掩人耳目的侍卫。
慕无双大怒,太医院大惊,惊惶之下,立即将这些人关押,并开始寻找二王子的下落。
他急速入宫,请示归帝该如何处置这事,归帝大怒,将关押下的人进行严刑拷打,可是却问不出有用的信息来,一时更是怒急攻心,派了两支重兵出京往边关追去……
并且严密下达,让各郡县若遇见外族可疑之人一律先行关押,再行审候。
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
朝中乱了套,处处严阵以待,而大臣们听闻了消息,脸上也是如丧考妣,脸色极度的难看。
“二王子一跑,是何意,难不成,我们千辛万苦签下来的国书竟要作废了?!”一大臣道:“他们究竟意欲何为?难道跑回去不怕我们边关大军再行压境吗?!”
“分明是有恃无恐,想必异族定有防备……边关只怕又要开战啊……”
大臣们十分不乐观,脸色忧虑,朝中一些臣子是极不想要开战的,他们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哪里愿意再打仗。
只是此事,确实是不好处理。
“陛下,如今最重要的是追回二王子,剩下的事以后再说……”一大臣谏言道。
“若是追不回,到时可派使臣前去异族商谈,若再不成,再开战既可……”另一武将道:“异族实在欺人太甚。此番作为,根本是不将与我朝签订的国书放在眼中……”
“为何二王子急急逃离,究竟是何原因?!”一大臣道:“微臣猜测,怕是异族内部出了问题,眼见我朝又似有让他在京中为质的意思,他只怕是怕了,这才逃走,陛下,二王子怕是吓着了,若有人好生安抚,国书定还是有效的,陛下万不可过激,万一追着将那二王子给逼死了,两国邦交又毁之矣。陛下万万息怒,解决此事要紧……”
……
大臣们在底下一一说着,显然也因拔秃之事乱了阵脚。
归帝在上面,在珠帘后的脸看不清表情。
大朝毕后,已加派了人手前去追拔秃。
此事闹的沸沸扬扬,京中竟也传遍了。
朝中动作频频,似已自乱阵脚。
陵王府内,一重臣对陵王道:“只怕圣人这一次要栽,那拔秃一回去,只怕定会反悔这已签下的国书。对异族来说,这样耻辱的东西,绝不可能承认,否则他就没有资格登上王位……”
陵王微微一笑,道:“如今只看那二王子有没有那个命能当大汗了,倘若老大汗能等到他回去,也许他还尚有一争之力,倘若他走到半路老大汗死了,只怕一切已晚……”
“到那时,王爷,我们……”底下的大臣道。
“自然是拥簇大王子,有他做外力,想必定是强援。他母族如此势大,老大汗一死,他会很快站稳脚跟……”陵王道:“本王自然是要做两手准备,万一有变,也可随机应变,就看二王子的运气如何了……”
“臣等自是誓死追随王爷,臣等与皇室不共戴天,便反了这天……”另一臣子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王爷虽是异姓王,但祖先战功赫赫,若不是当初有意相让,哪轮得到那姓萧的坐上高位?!如今,定要将王爷所失的拿回来,也报了这欺辱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