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又是一个血色黄昏。
有人悠哉下棋,也有人焦躁疯魔。
听着远处传来的淡淡炮声、枪声,陈老已经在阳台上坐了一下午,一手执棋书,一手拈白子,每到领悟出,这位老将军都会心一笑,仿若拈花的浮屠。
炮声、枪声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仿若那只是伴乐,他自逍遥。
“吃!”他忽的将白子掷向一圈黑子,清脆的响声,“啪”,将黑子全部击溃,四散飞溅。
扔了书籍,他仰身一趟,倒在专为他定做的摇椅上,闭着眼,集中精神听炮声。
于都城外,敌军遍布,炮声震天。
少顷,暂歇。
八字眉正拿着一个大喇叭,哇啦哇啦大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速速放下武器,开城门投降。”
他多次重复这句话,喊的口干舌燥,也不见彭石穿出来,却不见他生气。把喇叭交给一个司号员,让他继续喊话,他自己扭开水壶喝了一气,等待着。
他眯着眼睛看向天边霞光,脑子里又想起临行前陈老说的话。
“里应外合,瓮中捉鳖。我已将局布下,剩下的就是启动这个计划。少校,要做好啊,否则,当以军法处置。”
“是!”
他还记得陈老说这话时的语气,淡然无波,如死水一滩,却真真的让他觉出了威压。
少年锐气却不能使人害怕,老年淡淡,却足以使人信服。
他现在再等,等特务煽动百姓暴乱,等城门被特务从内部炸开,到那时,这场战争就如探囊取物。
共党指挥部。
“突围,我们必须突围出去,否则耗都能被耗死。”老滕用大烟锅敲打着会议桌,急急道,这是他自从参军以来第一次这般失态。他总是睿智的。
“我早说过放弃于都,司令偏不听。”王参谋是一肚子火气。用责难的目光看着细妹。
细妹蹙眉,直直的看回去,理直气壮。虽然生气,但是她不能计较,第一,不是计较的时候,第二,不能再这个时候闹分裂,第三,她清楚的知道,石穿不会因为她而选择驻扎于都,她自认还比不过他的革命,她自嘲的想着。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彭石穿本就焦躁,听出王参谋话中的不满,一个茶杯就扔在了王参谋的额头上。她会照顾你的,你若觉得对不起我,就好好把孩子生下来,给我留个后。”
“我不,没有爸爸的孩子会被欺负的,与其被人欺负,我还不如不生他。”细妹狠道。
“你——”彭石穿扬手欲打。
细妹就扬起脸,大睁着眼睛,让他打:“你打我也不走。”
彭石穿又狠狠抹一把脸,强行将细妹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
“你给我滚!”彭石穿冷酷着一张脸大吼。
“你以为我稀罕你,我就是把你当妹妹,我、不、爱、你。”彭石穿眼眶欲裂,一字一顿,冷血道。
“我、不、相、信。”细妹流着眼泪,亦一字一顿,肯定道。
“记得你的小月姐姐吗,我表妹,跟我订婚的那个,我只爱她,你知道的,我是因为她才参军的,你忘记了吗?”彭石穿站在那里,不看细妹,一口一口的吸着烟,淡淡道。
细妹一霎耳鸣,几乎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不敢置信的看着几步远处,那个侧对着她低着头抽烟的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了,竟然。
“我还是不相信。”细妹轻轻的说,却后退着,然后蓦然转身,含恨往城门奔去。
“我还以为你们多情深,没想到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好了,我们赶快走吧。”惠娘拿着两个包袱,去拉细妹的手。
细妹亦恍恍惚惚的跟着走。
“等我们逃出去了,我会照顾你直到生产,你收留我的这份情,就算还了啊。”惠娘道。
细妹听不见,她只看着远处的城门。
保命的空间进不去,她就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在战争面前,没有个人英雄主义,不是你武功高强,枪法了得就能保命的,又不是冷兵器时代。往往一个炮火轰过来,任你会飞天遁地,也给你炸烂。
“柳细妹、柳细妹……你真的要临阵脱逃吗?你的爱竟然比不过你自己的性命吗?”细妹反思着,默默自语。
“是一个小月姐姐把你逼走的吗?还是,彭石穿给了你一个逃走的借口,你便趁势下坡。柳细妹啊柳细妹,你也不过如此,你已经背叛过他一次了,所以这一次就驾轻就熟了吧!”
爱逾生命,爱逾生命……
这个男人值不值得?柳细妹,他对你的意义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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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里都写爱逾生命的段子,但我总觉证明的不够,他们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太轻易了。
人心毕竟是自私的,当生命和爱不能共存,总是会挣扎的,我是不相信无缘无故的付出生命的,生命啊,太宝贵了,能和它等价的东西真的不多。
只是一时的激情,不足以一生为伴,我喜欢细水长流。
美人们,不要拍我啊。
这一章我总觉得欠缺什么,我写的时候也费思量,打破唯美之爱,回归现实。
爱逾生命,让我来证明一下。
这一章写的不好,但是还是厚着脸皮请你们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