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地下室。”白轻颜声音平缓的道。
她很想看看，顾烨之会怎么处理血雁。
“好。”顾烨之颔首。
他拥住白轻颜，垂首吻了她一下：“颜颜，我会让你满意的。”
白轻颜微微挑眉，表示自己拭目以待。
顾烨之缓缓的松开她，又用力的抱进怀里：“好想每分每秒都抱着你。”
白轻颜：“……你不用这么肉麻，我已经为了白白原谅你了。”
“颜颜，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原谅我，真正的原谅，不为任何人。”顾烨之轻声道。
白轻颜没说话。
顾烨之依依不舍的松开她，去了衣帽间换衣服。
不到一分钟，他就走了出来，正在扣身上的衬衣纽扣，胸膛上的伤口让白轻颜觉得很刺眼。
她抿了下唇角，站在那里没动。
顾烨之很快就穿好衣服，随意的抓了下头发，走过来牵住她的手，道：“颜颜，我会让你满意的。”
白轻颜没回答，只是跟着他出门。
可房门一打开，就看到血鹰推着餐车等在外面，看到两人牵手出来，他冷漠的脸上都多了几分温度。
“先生，太太，我准备了些吃食给先生，先生您是在房间用，还是去餐厅？”
顾烨之刚醒过来，血鹰让厨房准备的清淡的流食。
“房间吧。”顾烨之又牵着白轻颜退了回去。
他如今的命，不仅仅是自己的，还是白轻颜的，顾念白的，他要好好活着。
血鹰便要把餐车推进房间，他要将车上的食物一一摆在茶几上。
顾烨之却挥挥手，从车上端了一碗粥，拿着勺子，迅速的喝光，放回去，扯过餐巾擦嘴，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血鹰：“……”
白轻颜：“……”比她还要着急。
顾烨之站起身，牵住白轻颜的手，对着血鹰道：“去将血雁给我带到大厅来，让青苔将白白带出城堡。”
待会儿的那些画面，白白不宜看到。
“是。”血鹰颔首。
顾烨之牵着白轻颜去到大厅，两人坐在沙发上等着。
白轻颜勾着唇角，真想看看血雁痛不欲生的表情，希望顾烨之不会让她失望。
不过五六分钟，血鹰就带着血雁上来了。
血雁在地下室待了好几天，没洗澡、没洗脸、更加没梳头发，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好在地下室凉爽，所以虽然她看上去很狼狈，身上倒是没有散发出什么让人不舒服的味道来。
看到血雁这么狼狈，白轻颜的心情不错，唇角越发上扬。
“先生……”血雁一眼就看到了顾烨之，对上顾烨之冰寒刺骨的眸光，她的脚步忍不住退后一步，却被血鹰推了一把，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板上。
顾烨之看着她的眸光如同看着什么让人恶心的东西，满是憎恶。
他回眸，牵着白轻颜的手紧了紧，问道：“颜颜，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白轻颜正在欣赏血雁的惨状，闻言，不解的看向他：“什么？”
顾烨之轻声道：“颜颜，如果待会儿我做了什么，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人？”
白轻颜：“所以你给自己的定义——是个好人？”
顾烨之：“……”
顿了下，他道：“颜颜，不管我待会儿做什么，你记住，是因为血雁伤害了你，所以一切都是她活该。”
白轻颜微笑，伸手搂住顾烨之的腰身，很亲密的靠在他怀里，看向地上的血雁道：“嗨，听到了吗？你心爱的男人说你说该。”
血雁抬眸，就看到白轻颜以极其亲密的姿势靠在顾烨之怀里，而顾烨之正低眸看着她，那眼神里的宠溺和爱怜，比曾经有过之无不及。
血雁咬牙。
这几天，每天都有人来告诉她，白轻颜和顾烨之到底有多恩爱，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然，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才明白什么叫做锥心之痛。
见血雁的脸色苍白得和鬼一样，白轻颜很满意。
她脸上露出笑容，对着顾烨之道：“老公，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救了血雁？是不是觉得她还是饿死在街头比较好？”
老公……
这两个字让顾烨之的心脏都猛地跳动了一下，他垂首吻了下白轻颜的额头，抱着她的手收紧。
“说话！”
顾烨之这才转向血雁，眸子里的柔情蜜意瞬间消失殆尽，他的神色变得冷漠至极，一字一顿：“嗯，很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视而不见。”
白轻颜微笑，甚是满意顾烨之的回答。
然后，她就笑眯眯的看向血雁。
血雁本就苍白的脸上，面部表情完全僵住，眼神就那么直勾勾的看向顾烨之，仿佛受到了重大打击一般，很空洞。
白轻颜就转眸瞪顾烨之一眼：“你看看你，干嘛这样说，你看血雁多难过！人家那么爱你，你还这样说，你怎么这么狠心？”
“她的爱让我觉得恶心。”顾烨之的每一个字都冷得如同结了冰。
白轻颜挑了下眉头。
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她和顾烨之竟然如此有默契。
血雁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倒是眼睛突然就红了起来，眼泪不断的下掉，浑身都在颤抖。
“你看看你，说得人家血雁都哭了！怎么这么过分？人家好歹跟了你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白轻颜又道。
“功劳？苦劳？我付给她的工资，足够她出去找三份这样的工作。说起来她该感恩戴德才对。”顾烨之冷冷的道。
白轻颜：“……”
不错！表现满分。
血雁仍旧是趴在地上，她的心在抖，细胞在抖，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那天白轻颜在地下室故意说那些话，她觉得愤怒，愤怒到了极致。
此刻这些话从顾烨之的嘴里说出来，他用那么冷漠无情的表情说出来，血雁只觉得冷，浑身的冰冷像极了她被顾烨之救助的那一年冬天。
她没有父亲，她的母亲抛弃她，只是为了给弟弟治病才找回了她。
她觉得好冷好冷。
她不想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就蜷缩在角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