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这工程队的头儿对何西可就刮目相看了,暗暗在琢磨:“这个年轻小伙子怎么这么有钱?这到底是官几代?还是富几代?”
就算是人家是官几代,但是人家这个能力也是不得了的,一般的纨绔子弟,吃吃喝喝还行,干真格的啥也不是了。
后来在监工的崔桂忠,见工程队的老总这么打听何西,那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开始大讲特讲何西的故事。
这一讲不得了,那工程队老总,对何西佩服得我体投地,这么一个年轻人,赤手空拳、毫无背景,就在这藏龙卧虎之地,倒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从那以后,每次何西到工地,他都要颠颠地过来,陪着何西四处看,殷勤得不得了。
因为工程款跟得及时,工程队昼夜两班倒,工程进度非常快,每七天就是一层,何西眼看着自己的理想王国,就这么一点一点离开了地皮,向空中延伸。
按照工程队给出的进度,以目前的速度看,工程到9月末就可以封顶了。
装修工程在室内也可以干,这样校舍大约年底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到那时候,就可以把新旧校舍的学生全都收到一起,这样可以方便管理,也可以继续扩大招生。
说到校舍问题,何西就有点心事,党校那边好说,毕竟是自己花钱了,实在不行可以在那里继续办学,甚至自己就当多花钱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旧校舍这边,何西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晏娴妮一直没跟自己提钱的事,自己跟她说了几次,是卖给自己,还是租给自己,得有个话,自己好把钱给人家结算了。
总是这样也不是个事,总不能自己赚了钱了,人家还在给自己贴补。
想到这里,他就打算马上找晏娴妮,从基建现场回来的时候,他给晏娴妮打了个电话,晏娴妮说:“我在冬林公司呢。”
“那好,你在那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有事吗?”晏娴妮闹不清何西怎么又突然想起自己来。
“我请你吃豆捞。”
对方再没说话,何西就奔冬林去了,因为时间不是太晚,道上的车流量不是很大,何西很快赶到了冬林,老远就看到晏娴妮在门口。
何西凑过去,摇下车窗来,冲她鸣笛,那妖孽女王恰好也看到了何西,走过来问道:“上哪吃?”
何西说:“我不知道哪的豆捞好吃,你给提供地方吧。”
晏娴妮刚要开口,何西的电话响了。
掏出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希望英语,身边的同学、朋友、熟人的电话号码,何西基本都存了,这个号码看上去没有一点印象。
见对方很执著,何西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乱七八糟,有骂人的声音,有女人哭的声音,还有哀求的声音。
然后有人说:“老四,我是你三哥。”
“三哥?”声音的确是三哥的声音,前两天二哥也告诉过自己,三哥这些日子要来,可是,自己等了快一个月了,今天才来。
他就对着电话道:“三哥,你在哪呢?”
三哥带着哭腔道:“我在火车站,我让人家扣住了,不让走。”
何西有点懵门,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声音替三哥说话了:“哎,这个人是你的家人吧?他把我们的东西弄坏了,你赶紧过来吧,记住,带一万块钱,哈,少一分都不行。”
说完电话咔嚓就挂断了。
拿着电话想了几秒,何西跟晏娴妮道:“我有点事先走,我改天再请你吧,真是不好意思。”
晏娴妮好奇地问:“谁的电话,怎么了?”
何西告诉她:“我三哥来了,结果没出火车站,就被人讹了一万块钱。”
晏娴妮说:“据说火车站那边,确实有一伙人,专门盯着外地来的人,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何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晏娴妮返身上了自己的车,然后晏娴妮在前,何西在后面,车子向火车站狂奔。
何西一边开车,一边想着什么,想了一会儿,他拿定了主意,准备给仇局长挂个电话,但是,电话刚拿起来,又觉得不妥,因为铁路那边不是仇局长的辖区。
想来想去,还是给卢效峰挂了电话,告诉他:“开上子弹头,带上那十个人,立即到火车站,我现在往那边赶了。”
何西的十个干外活的人,平时里专门有一个地方,大家在一起训练,何西一个电话打过来,卢效峰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往外走,他站在训练场的门口,大声喊道:“穿衣服,马上出发,一个不落,老板有事。”
十个人正训练得腻歪,听说有任务,那呼啦一下全都跑进屋里,穿上衣服,带上橡胶警棍,就上了子弹头,几乎没有一分钟的耽搁。
那种赶紧利落的劲儿,真的跟电视上没什么区别,不愧都是些从部队下来的。
这几个干外活的,平时在学校里,几乎是属于隐形人物,很少公开露面,他们在部队时候,有的就是经常执行任务的,日积月累,养成了嗜血的本性,已经像狼一样了,平静安宁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实在是折磨,他们需要刺激的战斗。
上次何西交给他们一个任务,虽然让他们很兴奋,但是没有战斗场面,对他们来说不过瘾。
倒是结果很过瘾,何西每个人赏了十万块钱的奖金,他们自然是盼望,再来那样的大活动,既刺激,又有钱赚。
现在,听到他们的顶头上司,卢效峰直接下命令,而且说,是老板有事,需要人镇场子,那岂有不好好表现的道理?
卢效峰感觉到了车里气氛的异样,连忙说:“到了都听指挥,不让动手别动手,都沉住点气。”
主管顶头上司的话,谁干反驳?
何西又是一个电话,拨给了办公室主任,一句话:“准备五十万,马上到火车站,你自己打车,子弹头被保安开来了。”
办公室主任刚提了款,还没等用呢,得了这下有了用处了,他立即找来了两个日常值班保安,让他们叫来了一个出租,然后在两个人的保护下,上了出租车就奔火车站赶去。
由晏娴妮前面领路,何西很快来到了火车站。
老远就看见,那里围了一些人,就是这里了。
火车站是一个城市最乱的地方,社会上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就连一个普通的擦皮鞋的,都轻易惹不得。
基本上,在这里上出现什么状况,处理人员到场是最慢的,这里天天上演故事,要是天天处理,就没时间干正事了。
晏娴妮按了几下喇叭,才把前面的人挤开。
何西跟进来,看见一脸是血的何东,还有脸上哭得灰头土脸的三嫂。
三哥何东的脸一看就是被人打了,肿起了老高,三嫂的衣服都弄乱了,也是被人给撕扯了。
何西的车开进去,被人围在圈里的何东,和几个男人女人都瞄了一眼车,没太在意。
何西没有第一时间开门下车,而是坐在车里四下打量,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是我,来火车站,到了你就看见了,快点。”
放下手机,何西把手机调成录音功能,又对他不远处的晏娴妮,道“你用手机拍照,好不好?”
晏娴妮点头。
何西说:“一会儿你藏在边上,把现场的人和动作都照下来。”
晏娴妮说:“还没看见警察,你先报警吧,等警察来了再说。”
何西把手机放进了衣服里兜,说:“我没事,放心吧。”
说完,开门下车。
晏娴妮摸出手机,打开照相模式。
何东实在是沮丧得不行,这次到龙城来办事,顺便给老婆看病。来的时候,老娘给了他三百块钱,让他给老四何西捎来。
他自己也带了一千来块钱,想在这里好好给老婆查一查病。
他们临来的时候,家里人告诉他们多次,龙城火车站特别乱,到了那边可不要乱说话,乱搭腔,两个人都答应:“放心吧,我们也不是小孩了。”
结果他们出了火车站,就四处打量,看看这个道怎么走,还没等看明白,眼前就站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很热情,看到两位就打招呼:“刚来吧?坐我们的车吧。”
何东真的是从来没出过门,见到有人问车,就搭讪了一句:“多少钱?”
对方就说:“很便宜的,没几个钱。”
何东的实在劲儿就来了,心想:“没几个钱倒行,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老四到底在哪,还不如坐车去。”
就拎着包跟着去了火车站外,一个出租车旁,三嫂看到是出租车,就觉得不能坐,她的潜意识里,想的是:“如果是大客车,可能还花不几个钱,可是这个车是小卧车,你看这个车比镇里的官坐的车还高级,那得花多少钱?”
他就拽着三哥不让上,说:“咱们走吧,咱们走吧,别坐了。”
这时候旁边呼啦一下就冒出来七八个人,当即就翻脸了:“你耍我们呢?你说不坐就不坐了?”何东一看就拎着东西想走,却被几个人拽住了,这么一挣一拽,就碰在了出租车上,几个人上来就开始对准三哥何东拳打脚踢,说:“你把我们的车给剐了,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