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寒与几个好友正在苏南曼岛高级休闲会所的保龄球馆放松。
这一格里好友李少宇已经在两轮里直接把十支球瓶KO,完成了一次漂亮的‘SPARE’。两人已经把与其他两个朋友的分差拉开了,剩下的就是要完成他们自己的对局。
而在此之前两人得到的分数是一模一样的,他想要获得胜利的话就必须在这一球内把十个球瓶完全击倒,也就是意味着他要完成一次‘STRIKE’不能有一点失误。
保龄球的规则很简单,一局有十格,一格有两球,并且外加十支球瓶。尽可能的以最少的出球次数打掉最多的球瓶就是保龄球的规则了,说起来简单,要让球在长达十八米的保龄球道上保持平衡和精准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苏墨寒摇了摇脖子,站起来微颤放松着自己的双臂和躯体,然后从脚球架里抓出一个球,用毛巾用力的擦了擦,把球上沾染的污渍给擦干净,突然转过头,“少宇,你说我能不能把你赢下来。”
被唤作少宇的青年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马上就知道了。”
“是啊,”听了少宇的话,苏墨寒一愣,嘿嘿的笑起来自己好友这番话虽然简单却颇有几番道理,倒是有一种值得品味的感觉,“马上就知道了。”
苏墨寒望着十九米外的球瓶,定神细视。持球,摆手,走步,出手。一切就如同教科书演示的那样标准的漂亮,他保持着出球的姿势滑了一点,望着保龄球飘逸的滚向球瓶。
李少宇虽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他还是一本正经地去盯着在跑道上滚动的球,不过只走了一半他心里就已经明白自己输了,他耸了耸肩从桌子上拿起饮料打开咕噜噜的喝着。
果不其然,十九米之外的球瓶一个不剩全倒。
“再来一局。”李少宇站起来望向苏墨寒,他就不信今天没有办法赢一次苏墨寒。
“好啊。”苏墨寒温润的笑起来,只是放在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叮铃铃的想起来,“抱歉,我接个电话。”说着他抓起自己的手机走到一旁按下接听,“怎么了,小亮,有事吗?”
“寒哥,我想问一下,上一次我们在名源遇到的那个年轻人,他到底是什么来头……现在有一些棘手的麻烦,我弟弟在金碧辉煌被那个人打伤了,伤得很重。”
苏墨寒面上平淡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等等,什么你慢慢说。我听着。你弟弟被谁打伤了?”
“就是那一次你介绍给我认识的姓夏的那位公子,究竟有什么来头。”电话那头孙晓亮的声音很沙哑,让苏墨寒眉头紧锁。
“他怎么了,把事情说清楚一下。”
“我也不是太清楚什么情况,我现在在金碧辉煌,我弟弟现在被送到医院去了,鼻梁骨粉碎姓骨折现在在医院躺着。下手的就是那位夏公子……好狠的手段啊。”孙晓亮的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让苏墨寒脑袋飞快的转动起来。
“这样,小亮,我对那个人也不是太熟悉,不过几面之缘。这件事你最好弄清楚一下是什么情况,如果真的是对方无故挑衅动手,你再来找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不过现在你没弄清楚,一定不要头脑发热有什么冲动的举动。”
“他现在还留在金碧辉煌里,我要是就这么直接让他走了,我怎么跟我老子交代?”即便没有站在孙晓亮面前,苏墨寒也可以感受到他的激动。
但是苏墨寒这个时候却无法提出什么有帮助的意见。
“金碧辉煌是吗,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记住,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一定不要碰他。”苏墨寒有些沉甸甸的,虽然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两边都是自己的熟人。他对夏如轩的印象不错,而对孙家那兄弟也同样了解,要说这件事会是夏如轩过错而至,他是不会信的。
孙晓亮虽然浮夸纨绔,但是他多少有几分眼力。而他那个弟弟就完全是一个愣头青了,怎么会有那么不长眼的人。以夏如轩那有几分温文的气质,怕是让他弟弟理解为软了。
这种事当然不能在现在开口批评,孙晓亮在气头上,要是自己再火上浇油一把保不准孙晓亮身旁跟着的那些纨绔趁机让夏如轩吃了大亏,那就完蛋了。
所以苏墨寒才会想着要赶紧赶到那边——他不是担心夏如轩完蛋,而是担心孙晓亮触怒了夏如轩之后,孙晓亮完蛋了。虽然交情不深,但他不能看着孙晓亮步入绝境。
挂下电话苏墨寒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回到几个好友身边,“今天我有点事怕是要先走了,我们改天再聚吧,下一回算我的。”
李少宇挑了挑眉,笑起来,“我们五局三胜还没打完,你打到一半就走可就算是认输了哦。”
“我们下次再战三百回合。”苏墨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步离开曼岛俱乐部。
夜风微凉。
夏如轩悠然的坐在夏天的休息室里,原来孙晓兵的哥哥就是跟着苏墨寒的那个孙晓亮。这倒是夏如轩第一次知道,他以前只知道孙晓兵有一个哥哥,却也知道的不清不楚的。
陈木把他们带进来之后就出去了,外面吵吵闹闹的很乱,夏如轩刚刚那暴怒的心却渐渐缓和下来了,现在回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火,不过现在出手都已经出手了,就没有什么再讲和的必要了,夏如轩从来就不畏惧谁,他只是怕麻烦。
夏如轩整个身体都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女孩身上旗袍因为开始乱糟糟的情况动作过大导致那本来就开的很高的叉被撕裂了几分,几乎要开到腰际了,露出了浅色的内衣。她低眉顺耳的站在一旁。
虽然已经接近十月份了,但是苏南的气温仍然不低,场子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望着她修长而白皙的腿几乎完全暴露在了外面,夏如轩皱了皱眉头,他把身旁的一床大概是夏天休息时候披的毛毯递给对方。
好奇心却让年轻的女孩抬起头多看了几眼这个男人,夏如轩微笑的望着她尽量不给她太大的压力,女孩眼神里固然有好奇,但更多的带着几分倔强和警惕,只是在夏如轩递给她毛毯的时候,那眼神里的警惕才淡去几分,多了一分感激。
她很冷,冷到骨子里都在颤抖。
“你叫什么名字。”夏如轩柔声道。
“Mina。”
“你还不敢相信我吗?”夏如轩温和地望着她。
女孩迟疑了一会,最终才妥协下来低声道,“我叫尹夏,盛夏的夏。”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下来,男人的眼里恍若有世界崩裂时的光芒,像暖阳洒向大地的温暖。女孩并不明白为什么男人望向自己的目光是那样亲切和复杂,“你……怎么了?”
“没什么,”夏如轩轻轻的笑起来,抹过心里的潮湿的暗涌。
他只是回忆起在二零一一年的那个冬夜自己的决绝一定伤透了尹夏的心,然后在尹夏迈出房门最后狠狠的甩上大门的那一刻,他才发现那么多年,自己最对不起的人是尹夏。
而那声藏在心里的未曾说出口的抱歉,怕是她永远也听不见了吧。二零一一到二零零三。夏如轩希望是时光真的倒流,那个处于二零一一年的世界的一切最好全部静止。不然没有了夏如轩的世界,这个女人究竟该怎么办呢。
“对不起……”夏如轩轻声的呢喃,用他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开口说着。
“什么?”女孩皱着好看的眉头,望着夏如轩。
夏如轩摇摇头,从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用一旁的火机点燃,用力的吸了一口。
尼古丁冲进他二零零三年未曾被污染过的肺里,突然呛的他用力的咳嗽了起来,“你……为什么要帮我?”女孩语气很认真的开口。
夏如轩又吸了一口,这是味道很冲美国烟,是夏天最喜欢的。所以他的休息室里才会随手放着这种烟,“不为什么……哥哥我帮美女不需要任何理由。”夏如轩记得很多年前在那间酒吧第一次和尹夏相识的那次,他是这么说的。
可是这一回的夏如轩在尹夏面前,却全然没有了那一年那种轻佻而玩味。
尹夏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莫名其妙的慌,神神叨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连逗女孩子的话都逗得这么拙劣,那么的假。比起那些纨绔大少不知道差了多少。
可是就是听见这样拙劣的话,尹夏觉得自己有些感动。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好像面对着整个世界的那种狂妄的姿态让尹夏觉得温暖。
——她从来不会觉得温暖,自从来到这座冰冷的城市之后,就像是闯进了钢筋水泥的森林一样。一路磕磕碰碰的,就像是最最无助的孩子一路没有目的的前往,寻找着温暖。
可是温暖在哪里呢,尹夏不知道。她从来没有找到过温暖。
她一直希望她生活的世界能像是她名字一样灼热就好了,所以她每次真正像别人介绍自己的名字都会很认真的补充一句。
盛夏的夏。
并没有过去太长时间,外面的吵闹声突然一下安静了下来。
一个懒散的男人声音在说着什么,夏如轩听见这个声音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没过半分钟休息室的门被推开,看见来人女孩想把身上的毛毯拿开恭敬的站起来,夏如轩却一把拉住了她。
男人挑眉望了望夏如轩,面带凛然邪气的靠在门边痞痞地笑着,不修边幅,狂妄而不羁,“小子,你也会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一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