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还不知道,对我这么有信心?”张国容笑着问道:“是Joey知道我一直想做导演,所以她想让我拍她的故事,我倒是蛮感兴趣。”
霍东峻看着侍者倒入醒酒器内,颜色迷人的酒液咧嘴笑了一下:“你不是吧,偶像,她的故事?她那种傻乎乎的刁蛮女,有乜鬼可拍?论家世,最多只是衣食无忧的人家,算不得大家族,论经历,也没有那种可歌可泣的发迹史,你不如拍你自己想拍的故事,上次电话里听你聊,你不是想拍一部真正的音乐电影出来?”
张国容打量着霍东峻,发现他说起王组贤时声音完全没有波动,让他把之后的话咽回了肚子中,没有开口。
尝了一下张国容拿来的红酒,霍东峻起身和张国容与何朝琼告辞,并不是他不想和张国容放松的多聊会儿,而是他现在很累,上午刚刚和新加坡北胜蔡李佛总会的孙宝隆交过手,虽然未受皮外伤,但是肩膀和腰部都还隐隐作痛,下午坐几个小时的飞机赶回香港,急匆匆换了衣服就来参加晚宴见何鸿生,而且刚刚与何鸿生的对话并不轻松,大脑要快速运转,听着这个老狐狸会不会设下陷阱,此时初步谈妥之后,除了一阵阵轻松之外,就是随之而来的疲惫感。
带着海伦娜-格伦威尔和霍健文出了文华东方酒店,拉德尔早早将车停在外面,看到霍东峻出来,下车帮他打开车门,霍东峻对走向另一辆车的霍健文说道:
“阿文,记得多带几名律师。”
霍健文朝他笑笑,转身上了车,汽车发动,缓缓离开。
霍东峻和海伦娜-格伦威尔上车,霍东峻对自己今晚的女伴笑笑:“送你回家。”
海伦娜-格伦威尔神情娴静的点点头。
“蒂娜好些了吗?”霍东峻望着窗外的夜景,问道。
蒂娜是海伦娜-格伦威尔的小女儿,需要常年携带着呼吸机
“不太好,医生建议等她八岁时回英国做支气管扩张手术,这几年尽可能让她增强体质和机体抗病能力。”说起自己的女儿,海伦娜-格伦威尔也不见太伤心,语气平静。
霍东峻沉默的点点头,对开车的拉德尔说道:“拉德尔,放首音乐来听。”
“好的先生。”拉德尔打开了车载音响,一首披头士的《Yesterday》悠悠响起,霍东峻笑了笑,对身边的海伦娜-格伦威尔说道:
“经典的歌。”
“是啊,很经典。”海伦娜-格伦威尔对霍东峻回应了一个笑容,眼神深邃而迷人,如同窗外的星空。
等车停在海伦娜-格伦威尔家的门外,霍东峻才想起女人的车此时还停在中环,他对拉德尔说道:
“拉德尔,帮我个忙,去中环帮忙把海伦娜的那辆车开回这里,可以吗?”
拉德尔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当然可以,先生,我现在去还是先送您回家。”
霍东峻望向海伦娜-格伦威尔,英国熟女开口说道:“要喝杯咖啡吗?我煮给你。”
霍东峻点点头,从车上下来,和海伦娜-格伦威尔一起进了别墅。
已经临近午夜,海伦娜-格伦威尔的一对孩子早已经入睡,连佣人也已经休息,海伦娜-格伦威尔脱掉脚上的精致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去了客厅的小型吧台内,取出咖啡粉,放入咖啡机的滤纸上,加水启动了电源。
霍东峻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在想着何鸿生会如何吃掉自己的东盛,他不相信收拾掉外国赌船之后,何鸿生会真的继续留自己的东盛存在,无论见面聊天谈合作的气氛如何融洽,这种事也一定会发生。
闭着眼想了几分钟,海伦娜-格伦威尔端着两杯香气浓郁的咖啡走了过来,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看到霍东峻略显疲态,开口说道:
“也许你该去度个假,放松一下。”
霍东峻睁开眼睛,对正松掉发髻,任由金色长发如同瀑布披散下来的女人说道:
“这种话用在你身上也同样适用,你该带着孩子去度个假。”
海伦娜-格伦威尔用手指轻轻触碰着自己光滑性感的锁骨:“我会的,即使我不记得,吉米和蒂娜也会在假期时提醒我。”
霍东峻端起咖啡嗅了一下香气,顿了一下说道:
“今晚,非常感谢你能匆忙的赶来。”
“和你那一晚去医院一样,这是应该做的。”海伦娜-格伦威尔稍稍聊起礼服的裙摆,翘起二郎腿,让双腿的曲线一览无遗,她靠坐在沙发上说道。
霍东峻笑了起来:“我记得你教过我,这种动作显然不够庄重。”
“是吗?那一定是我忘了告诉你,女人试图诱惑男人时,这是很常见的一种。”海伦娜-格伦威尔也笑了起来。
“的确很迷人,不过今晚不可能,我现在浑身酸痛,只想回家冲个澡然后回床上睡一觉,名帖睁开眼,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霍东峻喝了一口有些烫的咖啡,称赞道:“咖啡味道不错。”
“你女朋友呢?我们似乎认识这么久,从来没聊过这些。”海伦娜-格伦威尔说道。
“分手了,她怀孕了,然后在事业和我之间选择了前者,她肚子里与我有关系的那个牵绊被她拿掉了,于是……”霍东峻端着咖啡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于是你们争吵了?”海伦娜-格伦威尔问道。
霍东峻摇摇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不,我把她从我心里拿掉了。”
“你很恨她?”
“不,从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件事很简单,就是她做出了选择,我也做出了选择。”霍东峻对海伦娜-格伦威尔语气淡淡的说道。
海伦娜-格伦威尔轻轻的说道:“在红酒吧,Pansy和我说,你是一个糟糕的男人,功利主义,也许她的用词有些偏颇,但是我却认同她某些看法,在我和你这么大时,我在享受年轻的快乐,旅行,恋爱,摄影,音乐等等所有感兴趣的东西,而不是只是忙着工作,赚钱这些让你无法顾及青春的事,霍,你该去尝试一种放松的生活,与金钱,事业无关的那种,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也许那里有沙滩,海水,有着漂亮屋顶的小镇,在沙滩酒吧里,遇到一个漂亮的,有着甜美笑容的女孩,你能和她去冲浪,钓鱼……”
“你什么时候从礼仪教师变成了心理教师?”霍东峻轻轻打断了海伦娜-格伦威尔的话笑着说道:“会的,不过不是现在。”
说完,霍东峻不再开口,慢慢的将这杯咖啡喝掉,站起身去了别墅后面的小花园,一直等拉德尔开车过来接自己离开。
离开前,霍东峻对海伦娜-格伦威尔说道:“谢谢你的咖啡,今晚夜色真好。”
……
回到鲤景湾的家中,霍东峻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睡觉,一觉醒来已经上午九点钟,让拉德尔开车送自己回了洪义海,一进门正看到黎剑青脸色木然的坐在主位上,客座上居然坐着蛋卷强。
霍东峻眉毛挑了一下,迈步走过去,语气不善的说道:“何警官,这么早不去警察局开工,来武馆准备学防身术啊?”
蛋卷强见到霍东峻,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只是路过,刚好来见见老朋友,癫九,大春两个,顺便同黎师傅聊聊天。”
“好啊,一起呀,我反正无事做。”霍东峻坐到蛋卷强身旁的空座上,露出个冷淡的笑容说道。
蛋卷强却已经起身:“见你已经见太多次,癫九和大春却一直未见过,和你没什么好聊,我去警察局上班,再见,黎师傅。”
说完,蛋卷强礼貌的和黎剑青打过招呼,出了武馆。
“他来这里做什么,师傅?”霍东峻望向黎剑青问道。
黎剑青摇摇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说道:“不知道,见了癫九和大春,然后陪我坐下聊天喝茶,直到你进门,这么快就返来?我以为你最少要去一周的时间。”
“你都不问我结果咩?师傅?”霍东峻笑着凑到自己师傅面前说道。
黎剑青看他一眼,嘴角露出个笑容:“你若是打输,就不会等进门之后才话我知,恐怕在新加坡就已经打给我。”
“这下清静啦,至少聂荣飞死之前,北胜那班人不会再跳出来搞鬼。”霍东峻对黎剑青说道:“打到最后是靠象形十技打赢的,聂荣飞的徒孙居然懂太极,配合蔡李佛这种刚硬拳法,真是犀利。”
霍东峻将自己与聂荣飞的徒孙孙宝隆交手的经过一五一十的与黎剑青说了一遍,也将与新加坡光武国术社总教头詹传春等人的相识也说了出来,听到霍东峻说最后是骗的孙宝隆急躁之后抓住时机一举打赢,黎剑青看看霍东峻说道:
“你停练了一段时间,再打拳之后,最大的变化就是花招太多,一味为赢动心思,以后难成宗师。”
霍东峻被黎剑青说的一怔,自己师傅这番话已经算是很重了。
“与人交手,难道一味稳扎稳打?自身实力与对方接近,自然要求变。”霍东峻开口反问道。
黎剑青摇摇头:“这种事别人多说无益,要靠自己琢磨,等你琢磨透,拳风会再变,一味求胜而在比武中动心思,最后不过是秋剑屏。”
“师傅,我听不明。”霍东峻老老实实的说道。
黎剑青说道:“我如果腿未坏掉,用一套蔡李佛铁箭拳与你交手,你觉得你能赢过我吗?”
“开玩笑,师傅腿上无伤,香港三胜那些人不过是笑话。”霍东峻语气肯定的对黎剑青说道。
多年前自己师傅已经在三胜大会上出尽风头,如果腿不坏掉,加上这些年苦练,蔡李佛香港第一人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