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且行觉得蹊跷,心慌地想要去查个究竟,但还未来得及派人去上官且歌就出现了。
兄弟对簿朝堂,上官且歌证实当日止情崖一事乃上官且行陷害,他原本顾念兄弟之情不愿声张,偷偷回到王府还想着要进宫祝贺,然三王府被烧,杀手不断,忍无可忍之下只好现身。
楚一忧虽然不在现场,但也能猜想出那男人演的戏是怎样的逼真,这一众大臣本就对上官且行不满,而今自然深信不疑。
也不怪上官且歌,上官且行先动手是真,那也不能怪上官且歌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了。
当然,上官且行绝对是死不承认的,他一个皇帝若是在满朝文武面前承认自己的罪行,这龙椅还坐得下去吗?
旧事重提,四位辅政大臣指出了此前的证据,那许戟在大理寺上百种酷刑下仍旧不改当日话语,一口认定是上官且行所下命令,重刑之下依然如此,此次便让人不得不信服。
许戟这件事原本是由毕重生这个相爷亲自主审,上官且行也一直认为毕重生是心腹,以为他会将此事妥善处理,怎知这毕重生审到最后竟是倒打一耙,投靠了上官且歌。
上官且行可能不知道,毕重生便是当日被他灭了满门的年寻华,而且并非是上官且歌的人,而是她楚一忧安插在朝堂上的一枚重要棋子。
而最关键的一点,那便是宗政清月这个枕边人的指证。作为离上官且行身边最近的人,她说的话无疑是最有信服力的。
这宗政清月可是上官且行的妃子,而且只差一步就要成为皇后了,她跟上官且行的利益可是捆绑在一起的,也是最没有理由站在上官且歌这边的,所以,她的指证,是最致命的。
综合这些,不管上官且行承不承认,他心胸狭隘谋害兄弟的罪名已然成立。
那么问题也就来了,上官且行这样的人还能做皇帝吗?且不说残忍伤害亲兄弟这一条,就说他近来的暴虐,对付不了止情崖而导致全国上下人心惶惶,这样的皇帝,显然是昏庸的。
上官且行不会坐以待毙,在封后大典上他早就安排了不少人马,遇到此情形自然是要派上用场。
很多事情,最后都是要用武力解决。这上官且行想到的事情,上官且歌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安家早已被毁,杜家经商且远在江南,宗政清月临阵倒戈,这等于断了上官且行双臂,这剩下能倚仗的也不过是楚朝阳手中的皇城禁卫军,以及历代皇帝的暗卫人马,但是这些相对于上官且歌的准备,都是螳臂当车。
两方人马动起手来,终是上官且行落了下风,他一不得人心,二势力不够强,最后被禁足于雀阁内了。
上官且歌那边倒没有继续新一步的动作,几位老臣还在装装样子,考虑着废皇帝立新君的事,而接下来的事情楚一忧便清楚了,上官且行困兽之斗,想到这个拿她来威胁上官且歌的下下之策,只可惜,上官且歌这边依旧是算好了的,他最后剩下的一点实力都消失殆尽了。这一切,进展得十分顺利,几乎毫无阻碍,天衣无缝。但越是如此,楚一忧心中就越不安,
封后大典这么好的机会,止情崖没有半点行动?
有一种不好的猜测破茧而出,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欧阳止情等的是否是这一天?
而今虽然上官且歌占了上风,但是放眼整个天商城,不论是江湖朝堂,都是混乱至极的,尤其是天商的朝政,别的不说,文武官员都折了大半了,就算新帝英明,那也需要好几年的功夫才能休养生息,一时半会是恢复不来的。
这个是趁乱而入的最佳时机!
“杏林,我恐怕不能带你和寒香去玉竹林那边了!”楚一忧叹了口气,她现在思绪很乱,总觉得要做不少事情。
玉竹林是她安置楚清珠和杜湘湘的地方,当初就是在那里为年寻华换脸的。因为是在京郊,地处偏僻,离城内有些距离,一来一回需要不少时间,所以她是没法分身了。“无妨,你忙去吧,派个人带路即可!”董杏林也觉得近日要发生的大事不止一个,他一个医者是无法力挽狂澜了,只希望楚一忧和上官且歌能尽快平定这股阴风冷雨。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派人,也希望你能找出些端倪。”楚一忧总觉得楚清珠两人中的毒是关键,止情崖虽说是前朝余孽,但炎月军显然已不复存在,而钱舫生意遍布天下,近十年来也从未听说过哪个地方私自招募大量人马,要通过军队这边复国的可能性很低,所以楚一忧猜测是毒了,止情崖的人擅长毒药毒虫,若是大面积地下毒,就算是内力高深的武林中人,诸如乔顶天年镇北尚不能抵抗,要逼人臣服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必须查出楚清珠等人中的是什么毒,并且在止情崖动手前调制出解药!“好!”董杏林也不耽搁,很快便同乔寒香出了屋门,上一次他已经做了错事,只希望只一次他能有所补救,作为救赎吧。
待他二人走后,楚一忧估摸了一下时辰,想着乾清乾玉等人也该处理到那些皇家暗卫了,便也走出屋门,果然瞧见这两个家伙回来复命了。
“我要出去一趟办些事情,你们两个人,一个随我出去,另一个回去向你们主子复命吧!”事情很多,她必须赶紧做好安排,以防万一。
乾清和乾玉相对了一眼,终是乾玉气势输了一层,由他跟着楚一忧出门。
“对了,乾清,跟你们主子说一声,今晚我可能会晚归,他就不要过来了,不过我想他也没时间过来了,还有,对于国公府的人,不必手下留情!”楚朝阳是上官且行这一边的人马,自然是被擒拿了,对于他这个人物,楚一忧不想求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今日囚禁了上官且行,必然引起轩然大波,上官且歌现在肯定很忙,楚一忧今晚就不打扰他了,等董杏林查出些什么再同他说吧!
况且,今晚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楚一忧可不会忘记,今晚正是她和爹爹楚羽相约见面的日子!
在去见楚羽之前,楚一忧还有两件事要办。
其一便是前往彩云间找易彩云。说起来她也好多时候未曾去过彩云间了,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她就对易彩云没有以前那么信任了,很多事情都是通过衣娘等人来传达,
而易彩云对此似乎也不以为然,楚一忧便有些怀疑,易彩云心不在此。
这次来找易彩云一半是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测,另一半则是因为楚朝云。
印象里,楚朝云意气风发至极,怎么会突然间就这样潦倒颓废下去了呢?情之一字,果真伤人如此,又或者是……另有隐情?
楚清钗说楚朝云不知所踪,楚一忧不是很为熟悉楚朝云平素来往之人,但是她猜测,楚朝云会来这彩云间的几率却是极大。
果然,在彩云间的妈妈那里探听到了消息,这楚朝云今日果真一早就来瞧彩云间的大门,奇怪的是之前易彩云几次拒绝,今日却破天荒的让楚朝云进来了,而且还带其上了彩云楼。楚一忧心中也有几分疑惑,想着去彩云楼一探究竟。
只可惜她晚了一步,在她到之前,易彩云和楚朝云竟然已经人去楼空。一方面是因为乾玉这家伙从未来过彩云间这种地方,依他的性子自然排斥至极,一路上慢慢吞吞拖了不少后腿,而另一方面,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了,这一点可以从茶几上尚温的茶水上看出端倪。
易彩云开始躲她了。真是有趣!
楚一忧唇角带笑,此番之行也不算没有什么收获,至少易彩云是哪一方的人,她是知道了。
“如你所愿,我们可以走了!”楚一忧的笑让乾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不管怎样,尽快离开这烟花场所是他此刻最希望的了。
出了彩云间,下一个目的地自然便是天衣之坊。
没了一个易彩云不算什么,钱舫依然能够照常运作的。
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楚一忧驻足了一会。
“你把人带回家去吧,好吃的好喝的都供奉着,这怕是没有几天日子过活了!”老大夫长长的叹息声令人心中一哀,他行医几十年,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病,似乎是中毒,却看不出是什么毒,又好像是发疯,但是病人的身体又明显遭到严重摧残,这种怪病,他真是闻所未闻,而且这还不是第一例了。
“没法医治了吗?周大夫,您是这城内最有名望的大夫了,如果连您都不能治好我家官人的病,那我该怎么办啊!”妇人的哭喊声逐渐变大,而后变成哀嚎,闻者动容。“官人要是死了,我这家里还有两位老人需要侍奉,孩子也才两岁半,这让我可怎么活啊!”这哀嚎声也将楚一忧的注意力引来,但是更让人觉得好奇的当属那绑在椅子上的病人。
形如槁骨,面有癫狂,不得不用绳索绑之,这和当日楚清珠和杜湘湘二人的症状倒是有几分相似啊!“这位嫂子,你不用担心,你不妨去求一求城西的一乐阁,据说近来天商城内出了不少疑难杂症,都是去一乐阁那里治好的!”这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开口提议道。
“是啊,一乐阁常年赠医施药,而且那儿的大夫医术高明得很,虽然治法诡异,但救了不知多少人啊,这位嫂子您赶紧带着相公去一乐阁那边排队吧,晚了可就排不上了!”又有人附和。
楚一忧面色微沉,事情果然按她猜想的方向去发展了,不行,她的动作要更快一些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