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表白

一路上刀光剑影,流民打扮的贼寇不断地试图往他们这边涌过来。外围甚至还有几个人拿着狼牙棒,挥舞间血光四溅。

刘恒的马在侍卫们保护的中间,黎阳营的士卒们也有一部分从前面赶上,拖住一截人。

由于提前换了衣服,捧墨他们为了转移视线,在前方调转马头,向着乡镇的方向冲去,带走了大部分的追袭者。

林喻乔闭着眼睛,只听见兵戈的撞击声和风声呼呼的在耳边刮着。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有些麻木了,衣衫上也溅了血迹。

马上的速度太快,她感觉脏腑都随着颠簸快要震碎,只能靠着强烈的求生意志牢牢抓住马鞍上的铜环。

不知跑了多久,等她再度睁眼的时候,身后的追袭声已经快要听不见了。到底是藏宫将军送的好马,他们将其他人都牢牢地甩在后面。

林喻乔的腿感觉到马肚子都在颤抖,她动了动胳膊,想换个姿势,不料一阵钻心的痛袭来。

原来逃亡时她精神太过紧张,尽然没意识到胳膊上被划了道剑伤。

刘恒将马勒停后,自己踉跄着下了马,又将林喻乔扯了下来。

“王爷。”

她试图开口说话,嗓音却干涩嘶哑。

“别出声,快走。”

用剑柄在马屁股上用力抽了下,刘恒将它向相反方向赶去,然后拽起林喻乔继续往深山密林里跑去。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林里跋涉,两边都是密集丛生的灌木,甚至有些半人高,脚下还有横生的树脉。

林喻乔一手用力拽着刘恒的手,不让自己停下来,另一手还得努力挥开挡路的灌木丛。

她知道自己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了,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两腿灌了铅一样机械的动着,胸腔间都冒着血意,似乎一张嘴就能呕出一口血来。

一路向前跑,也不管什么方向了,一直到等他们自己都迷了路,刘恒才扶着树停了下来,而林喻乔已经站不住了。

休息了一会儿,她挣扎着坚持起身,尽管脑子都不大转了,但她还是记得,似乎剧烈运动后不能停住,一定要活动一下。

以前每次开运动会时,体育老师都会在运动员长跑过后挨个拍打后背,让他们必须走动一会儿。

现在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不能记起前世的大部分经历了,只有这些浮光掠影的片段偶尔会模糊的跳出记忆。

活动了下身体,感觉到稍微好过点了,林喻乔赶紧也拉住依着树,撑住后背的刘恒走两步。

借着树木枝叶间隙中漏下的月光,她发现刘恒胳膊上也有血迹,明显比她的伤口更深。林喻乔猜侧,应该是他在打斗过程中,为她挡了一下挥过来的长剑。只是没完全挡住,还是划到她胳膊上一点。

想到在今晚这样的生死危急关头,刘恒不仅没有抛下她,还尽力护着她,林喻乔就觉得刘恒在她心中又变得光芒万丈了。

就连刘邦这样“起布衣而有天下”的乱世枭雄,当年在逃难时也害怕妻儿的拖累,将自己的孩子亲手推下车。

每个女人都渴望着英雄救美的桥段,刘恒今日能这般对她,让她既满足又感动,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让她不去爱。

而刘恒一边默默的走着,一边思索现在的情况。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有人那么胆大包天,直接扮作流民贼寇来暗杀他。

看起来原武城他中了暗箭没有死,坏了京都里那帮人的计划,于是对方再出杀招,必要置他于死地。虽然那伙贼人扮作流民,可是身手明显是受过训练的,出手刀刀往致命方向刺。

幸好他在一片混乱中与捧墨换了衣服,如今那伙人应该都循着捧墨而去,他才能有一线生机。

既然对方已经祭出了这么大的手笔,应该是还有后招的,现在没杀了他,也不会就此罢休。

虽然他的身体已经累到快撑不住了,之前刚刚愈合的伤口已经又有些裂开了,还是不能停下,得尽快寻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躲避一下,等人都撤了他再尽快返回京都。

林喻乔偷眼看了刘恒一眼,他仍然镇定的往前走,可她观察着这片广阔的没有尽头的山林,觉得心中不太妙。

抬起头想看看北斗七星找找方向,这是她唯一记得的常识了。

可是树木长势繁盛郁郁葱葱,大树的枝叶俱都高广,遮天蔽日,偶尔的点点缝隙只容几丝月光,看不到星星。

像是走到了密林深处,前方越来越黑了,没有月光,也不见其他的声音,林喻乔拽住刘恒的手,“王爷知道方向么?”

刘恒皱着眉,“不知道方向,但是地势是逐渐增高的,循着高处走,总会有路的。”

没有丝毫野外求生技能的人听着他的话觉得也蛮有道理,反正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继续跟着他走。

将近黎明时,传来轰轰的雷鸣,不过一息,就有雨滴落下,先缓后急,噼里啪啦的打在树叶上,风吹的枝叶也簌簌作响。

又冷又累,靠在刘恒的怀里,林喻乔望着周围都是树,心头满是恐惧。

她最担心的就是打雷下雨了,据说在树下很容易被雷劈到的,偏偏他们现在走到哪里都逃不开树。

这样雪上加霜的困境,让刘恒也觉得心焦。拍了拍林喻乔的背,他把人拉出怀里,牵着她的手继续走。

“不能停,继续往前走,看有没有地方避雨。”

在雨中两个人又相互扶持着走了很久,林喻乔才发现远方有一排黑乎乎的地方,看起来是山洞。

“有个山洞,有个山洞。”

她激动的拉着刘恒的手朝着那个方向而去,在洞前时,刘恒握紧了手中的佩剑,用肩膀挡住林喻乔,小心翼翼的朝里面探头。

感觉不到里面像是有生物的痕迹,他们进去后,四下里昏黑一片,也不敢继续往深处走,就在洞口间避雨。

折腾了一晚上,刘恒再也撑不住了,顺着洞中的墙壁,一点点滑坐在地上。

“王爷?”

林喻乔恐惧的低声喊着刘恒,摸索着扑过去,却感觉到刘恒身上不正常的热度。

将额头搁在刘恒滚烫的额头处,林喻乔心间更加害怕起来。

刘恒本来就没养好伤急着回去,如今身上旧伤加新伤,更兼淋了一场大雨,现在发起高烧来又没有药物,万一他撑不住了,她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怎么熬。

外面风雨交加,天一点点亮起来,林喻乔心里无助极了,又万分痛恨自己此时的无力,只能用力抱着刘恒掉泪。

“别哭啊。”

脸上被眼泪一滴滴的打湿,刘恒勉强睁开眼,喃喃道。

他的唇色苍白,脸上却不正常的潮红,费力的抬起胳膊,想触摸她的脸。

“乔乔,你不该来原武城的,要是听话一点,在王府里安稳呆着,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将湿漉漉的脸蹭在刘恒的掌心里,听着他的话,林喻乔更是哭的难以自抑。

半晌后她勉强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贴着刘恒的脸颊,不断地亲吻他苍白干裂的唇和高挺的鼻梁,在他耳边坚定的说,“我不后悔,不管生死我都想跟王爷在一起。我们会一起走出去的,我还等着王爷好起来,带我一起回京都。”

听了她的话,刘恒唇间溢出一丝轻笑,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缓缓覆盖上了眼睑。

看着他闭上了眼睛,呼吸也越发沉重了,林喻乔赶紧摇晃他,“王爷,你不要睡啊。”

“刘恒,刘恒,你撑住啊。”

依现在这个条件,刘恒要是发着高烧睡了,轻则烧坏脑子,重则醒不过来了。

“别吵。”

刘恒无力将头歪在林喻乔的怀里,制止她再呱噪。身体像泡在热水里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关节酸痛,之前心口处的箭伤,也一阵阵的痛。

将刘恒衣角撕碎一块,林喻乔沾了外面冰凉的雨水,覆盖在他额上。

“刘恒,我都与你同生共死了,你可不能放开我不管,得尽快好起来啊。”

“刘恒,你怎么就是不能喜欢我呢?”

“我要的也不多,有王妃在,你也不会给我太多,可是至少把心留给我啊。”

“让我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够带着希望活着,不至于卑微到底,就那么困难吗?”

“我难道不值得你再对我好一点,更好一点吗?”

“刘恒,你用定下的规矩和界限困着我,难道不也是困着你自己么?为什么非要这么拒我于千里之外。你送的莫名其妙的竹笛有什么意思呢,人不可能没有心的,你又不是真的竹子做的。”

揽着刘恒的肩膀,林喻乔在他耳边不断地说着话,到最后声调渐渐哽咽,变成了喃喃自语。

“要是我们都出不去,最后死在这里了。我娘和哥哥他们得多伤心啊,我娘一辈子受着委屈,从没有风风光光的直起身子,有底气的活过。我二哥还跟着你呢,他把我爹和大哥得罪惨了,如果你不在了,他该怎么办。”

“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没有认真的爱过一场,现在到如今你也不喜欢我,我怎么能甘心。”

昏昏沉沉间,刘恒听着她的话,心里滋味莫名。

胸腔里酸胀柔软的像是被外面的雨水溢满,不知什么时候落进的种子被泡的鼓涨着,挣扎着冲破禁锢钻出来。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望着眼前的人,林喻乔头发乱糟糟,满脸是泪,脸颊还有灌木细小的划伤,双眼通红肿着。

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他算尽人心难算天意,半生疏淡自持,仍逃不过兜头而过的红线千匝。

纳她进门本是计划之外,她却不是让他省心的那一类。

有着莫名的热情,天真,还很麻烦,缠人,自恃美貌为利器,有时候还没规矩,令他棘手,心软,也怜惜,犹豫,最终避不过,推不开,以致赔上了留存半生的情动。

此刻,如果刘恒还有力气,他一定会无奈的向林喻乔承认,“到底是你赢了。”

这番生死危局,让他的情绪也无所遁形。她的赤诚,他看在眼里,她的希求,他不忍辜负。

如果她真的所求就是一颗心的话,他已经搁在了她的身上。

话语哽在喉间,刘恒没等说什么,就失去了意识。

什么都不知道的林喻乔看着刘恒失去回应,拉着他的手再也唤不醒时,像失去了支柱一样,再也撑不住了。

wωw¤ⓣⓣⓚⓐⓝ¤¢O

呆呆坐了许久,林喻乔突然抹掉眼泪,她想着,自己一定要去做点什么的。

总会撑过去的,没有努力过怎么能认输。她攥着拳头往自己脸上轻轻击了一下,下定了决心。

小心的放开刘恒,让他就势躺下,冒着倾盆大雨,林喻乔跑出了山洞。

怕自己迷路,她小心的边走边做记号。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一层层像有千斤重,既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又随着冷风吹过,而遍体生寒。

不敢远了去,附近她到处都找遍了,既没有干柴可以生火,也没有野果可以果腹,只在一处树下找到地下一丛丛长得茂盛的野草和野菜。

本来已经从一丛野菜旁走过去,林喻乔突然顿住,然后转身再度回去。

地下的野菜,看起来有些熟悉,像是酸模。

在现代时,她在房东老太太那里曾经见到过。

当时老太太怎么说来着?

“你们年轻人不懂,酸模啊,这可是好东西。十年灾害时,大家忍饥挨饿,全靠吃酸模才活下来的。而且它的叶子,还能退烧,当年缺医少药的,这个土方子能救命啊。”

那个时候她无知无畏,对于老太太的话很不以为意。感冒发烧了,一片阿司匹林的事,谁能到处去挖野菜。

现在,可不就真的用上了,林喻乔蹲下身,仔细的辨别着地下的野菜。

被雨水冲刷的绿莹莹,鲜嫩的野菜,随着风轻轻摇摆。根状的茎叶粗短,须根又细又多,断面呈黄色,叶片椭圆形,脆薄。

挖了一大捧酸模,林喻乔拖脱下褙子把它们装了进去,冒着雨跑回山洞。

怕自己看错了,林喻乔决定她先吃一口,确定有没有毒。

捏着一片菜叶,她一狠心,一把塞进嘴里。口感微酸,还有植物独特的气味。

抱着刘恒亲了一下他的脸,林喻乔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认真的道,“如果我死了,刘恒你就欠我一条命。下辈子你不许娶别人了,守身如玉的等着我。”

到了晚间,肆虐了一天的大雨终于停了,感觉自己也没有什么不良症状,林喻乔就把两棵酸模嚼碎了,喂给刘恒。

又累又冷又饿,林喻乔夜间忍耐不住,就和刘恒相互依偎着睡了。

早上明亮的光线照进山洞,她一睁眼,就看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刘恒!”

林喻乔惊慌失措的大喊,不知道他是自己起来了,还是被人抓走了。

难道他一个人走掉了?

胡思乱想着,林喻乔走出山洞,正好看到远处有一个青衣人影向她走来。

“你去哪里了?还以为你扔下我偷偷走了!”

扑过去狠狠撞进刘恒怀里,林喻乔流着泪委屈的道。

正好被撞在了伤口上,刘恒闷哼了一声,摸着她凌乱又失去光泽的头发。

“去找吃的了。”

“你退烧了么?”

看来酸模还是挺有用的,刘恒这样子比昨夜好了很多,起码能走动了。

垫脚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林喻乔皱起眉,他额头还是烫着,而且眼底布满红血丝。

“没事,吃完了就继续走吧。”

刘恒递给她三五个小巧的野果,两人忍着酸涩咽下去,又继续互相搀扶着向深山里走去。

边走边歇,忍饥挨饿,林喻乔感觉到刘恒灼热急促的呼吸,知道他是强撑着的。不知道前路如何,万一终点是峭壁悬崖,刘恒可是绝对没法再走下山了。

“刘恒,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谁给大家下的泻药?”

一路走,林喻乔想起之前的疑问,就开口道。

听她叫着自己的名字,刘恒觉得特别别扭。别说夫妻,便是朋友长辈,也是不这么直呼其名的。

“这么没规矩,哪有直呼其名的道理。”

“那叫什么?如今就我们两个人,不然你叫我乔乔,我叫你恒恒?”

说出口后,林喻乔自己也笑了,听起来像是“哼哼”。

“便叫子平吧。”

无奈的一笑,刘恒说出了自己的表字。

“那子平,昨晚上的事是掌柜他们做的么?”

“不是,是你带的那个丫头,那可是个本事不小的。是从张家出来的人吗?”

刘恒提到了九月,林喻乔也是吃惊,竟然九月不是个想勾引刘恒的蠢丫头,而是个细作么。

“说是张家的。自己赎了身后,就签了卖身契随了我。九月做了什么?我昨晚上气她不知进退,就赶到了后面伺候。”

到底是她让九月跟着来的,被人钻了空子,林喻乔低着头,心里开始发虚。

注意到她的样子,刘恒捏了下她的肩膀,“不关你的事,别担心。没有你,他们也会找到别的口子放进人来。而且捧墨早前看着九月总往前院走,就把她关了起来,不然也不会只有一半人中了药,给我们留下这一线生机。”

“是什么有问题?饭吗?还是茶?”

林喻乔觉得纳闷,为什么只有一半多人中招。

“是酒里。她借口帮小二端酒,不断的来往前院。她碰过的酒壶里都下了药,其他的酒壶还没下完,就被捧墨发现,看她借口停留在前院,怕她不安分,就叫人带下去关了起来。另有一些人没喝酒。”

“多亏了捧墨,肯定是九月想勾引你来行刺,后来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也不知道他们其他人怎么样了。”

她的最后这句话让刘恒也沉默了,捧墨,捧砚,捧剑,捧萧都是他一手□□出来的人,跟在他身边这么些年俱都得用,如今捧墨,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到了深夜,他们坚持着走到了这座罕无人迹的深山密林最深处。

扶着粗壮的树木歇息着,刘恒一停下来就再也动不了了。林喻乔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再也没法继续走了,并且更糟的是又发起烧来了。

“乔乔,之前,对不起。你所求,而我能给你的,已经都在这里了。”

趁着还有力气能说出话来,刘恒拉着她的手覆上心脏处。

以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对不起别人过,一向俯仰无愧。可是现在因为心变了,当交付真心后,就不禁觉得他之前确实对乔乔太过严苛。她的所求本来也没有什么错,只是他不敢接受罢了。

听到刘恒的话,林喻乔先是呆了一下,然后瞬间喜极而泣。

这是表白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足以压倒一切的忧惧,她终于有种熬出头的感觉。 шшш★ ttκд n★ C○

过往的一切都不值得深究了,林喻乔迫切的想要寻到生机,想要与他一起活下来,去过一种名叫“未来”的新的生活。

就在她抱着刘恒又哭又笑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的歌声。

“初一早起噻去望郎

我郎得病睡牙床

衣兜兜米去望郎

左手牵郎郎不应

右手牵郎郎不尝

我又问郎想哪样吃

郎答应:百般美味都不想

只想握手到天亮

初二说噻去望郎……”

第42章 真凶第41章 鬼火7982第23章 洞房第3章 .2280第44章 改革第12章 启发85第11章 生病第30章 归心第44章 改革第3章 .22第49章 兄弟第42章 真凶第16章 入门第11章 生病第3章 .22第30章 归心第2章 缘起第2章 缘起第71章第56章 过程第6章 处罚第13章 谈谈第3章 .22发第37章 真相第44章 改革第55章 审问第21章 慈母第37章 真相81第15章 爬床第27章 去抢第3章 .22第1章 楔子第71章第54章 谶言第15章 爬床第51章 上进第28章 受伤第3章 .22第6章 处罚第3章 .22发第15章 爬床第3章 .22第3章 .22第19章 缓冲第51章 上进第16章 入门第40章 执子第55章 审问第34章 段子第3章 .22第3章 .22第3章 .22发第45章 恐惧第13章 谈谈第31章 遇袭89第3章 表姨第36章 问倒第72章第33章 获救第52章 甜言第4章 信心第33章 获救第3章 .22第7章 猫奴78第20章 端倪第31章 遇袭第3章 表姨第3章 .22发第26章 回门第50章 满月86第2章 缘起第35章 患病第3章 .22第37章 真相80第1章 楔子8088第13章 谈谈78第11章 生病82第56章 过程84第8章 界限第3章 .22第3章 .22第42章 真凶第19章 缓冲第71章第38章 隐秘
第42章 真凶第41章 鬼火7982第23章 洞房第3章 .2280第44章 改革第12章 启发85第11章 生病第30章 归心第44章 改革第3章 .22第49章 兄弟第42章 真凶第16章 入门第11章 生病第3章 .22第30章 归心第2章 缘起第2章 缘起第71章第56章 过程第6章 处罚第13章 谈谈第3章 .22发第37章 真相第44章 改革第55章 审问第21章 慈母第37章 真相81第15章 爬床第27章 去抢第3章 .22第1章 楔子第71章第54章 谶言第15章 爬床第51章 上进第28章 受伤第3章 .22第6章 处罚第3章 .22发第15章 爬床第3章 .22第3章 .22第19章 缓冲第51章 上进第16章 入门第40章 执子第55章 审问第34章 段子第3章 .22第3章 .22第3章 .22发第45章 恐惧第13章 谈谈第31章 遇袭89第3章 表姨第36章 问倒第72章第33章 获救第52章 甜言第4章 信心第33章 获救第3章 .22第7章 猫奴78第20章 端倪第31章 遇袭第3章 表姨第3章 .22发第26章 回门第50章 满月86第2章 缘起第35章 患病第3章 .22第37章 真相80第1章 楔子8088第13章 谈谈78第11章 生病82第56章 过程84第8章 界限第3章 .22第3章 .22第42章 真凶第19章 缓冲第71章第38章 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