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向来早醒的秋锦瑟不到七点的时候就醒了过来。昨天装昏,今天可不能再看装了。更何况,她实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有时间再在这里跟容洹斗智斗勇了。
这么想着,她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转进卫生间简单的梳洗过后就打开了房门。
门一开,她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少主,按照您的吩咐米粥已经熬好了。”
“恩!”
容洹?他竟然已经起来了?现在才六点多,天还有些灰蒙蒙的。
站在门口,秋锦瑟突然有些紧张了。虽然她早已经想好了要说的话,可是要面对的人毕竟是容洹,自己真的能骗过他不让他对昨天的事情起疑心吗?真难说。
可是,不管怎么难说,她终究还是要说。因为她今天还要有求与容洹。
这么一想,秋锦瑟将自己那颗紧张的心摁了下来,她带上房门,下了楼。
“小姐,您醒了?”一个有些惊喜的中年女人声音响起,秋锦瑟抬眼看去。这人她知道,昨天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她了。四十多岁,中等身材,微胖打扮却很爽利。此时她系着围裙正端着一盘点心从厨房出来。
容洹坐在餐桌边本是背对着秋锦瑟,听这么一声也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秋锦瑟那颗心又开始紧张的蹦跶起来。她也不敢耽搁,下了楼就直接走向容洹。
“洹少!”她站在容洹面前,微垂着眼帘,双手交叠在身前。
“醒了?”
容洹的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什么情绪。秋锦瑟点头‘恩’了一声,接着道:“对不起,昨天我……”
“坐下吃饭!”容洹突然打断她的话,让秋锦瑟愣怔了一下。
她没动,容洹线条硬朗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不悦:“还愣着干什么,坐下吃饭。”
他竟然一句不提昏倒的事情,难道这一页就这么翻过去了?秋锦瑟心中一阵狂喜,直叹自己做贼心虚,多余担心了。
她听话的坐下来,挑起星眸看向桌面。
乳白色玉石制的餐桌上中西式的早点都有,她坐下来的时候刚才说话的那个女人已经很有眼色的替她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在眼前。她的面前还有一叠盐津鹅肝,一叠什锦泡菜,一叠糖蒜,还有一叠春卷,烧麦放在一起的点心拼盘。中餐很别致,也很精巧,相比而言西餐就简单多了。几片土司,一叠果酱,还有几片火腿。就这样。
秋锦瑟的心里微微闪过一丝诧异,她看见那些西餐放在容洹的面前,而中餐这一部分显然是为她准备的放在她这边。真没想到,这个跺跺脚都能影响全市经济走势的男人生活竟然如此的简单。她也没想到他会让人特地给她准备早餐。口味也是极为清淡适合大病初愈人的胃口。他竟如此有心!
“不合胃口?”
容洹倏地出声打断了秋锦瑟的胡思乱想。她慌忙摇头:“不是,很好。不过……”
她顿了一下,容洹抬起黑曜的眸昵了她一眼:“有什么就说,我对女人的耐性很有限度。”
他的脸稍显寒凉,秋锦瑟吞了吞口水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知道我早上会醒?”
她自己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奇怪,本来嘛,一个昏倒的人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而他却提前替她准备的早餐。这不奇怪吗?该不会是那个医生根本没替她保守秘密而容洹早就知道她是装昏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秋锦瑟突然后背发凉,一双如星辰般得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容洹。
容洹微微蹙了一下眉。搁下手中的土司片,又拿起旁边的方巾擦了擦手。
这时候,旁边那个中年女人却突然插话了,她对着秋锦瑟笑了笑:“小姐有所不知,少主昨晚上就吩咐了,说今天要提前备好小米粥和点心,小姐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吃。是我想着小姐昏睡了一整晚上,早上可能会醒,所以先端了上来的。说到底还是少主关心小姐。”
这最后一句让秋锦瑟有些不自然,容洹也在这时候瞪了这女人一眼,话语中带着薄怒:“徐姐,你的话太多了。”
徐姐脸上一僵,有些尴尬,不过她倒也没往心里去。在这些佣人中她来的时间最早,对容洹的脾性也最了解。她知道她这位主子虽然看上去像个冷面修罗,可是内心并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至少他绝对不会为了一点小事为难下人。
她在围裙上搓了搓手,又朝秋锦瑟笑笑:“小姐赶紧吃,凉了口味就不好了。”
说完她转身又去厨房忙活了。秋锦瑟也不再多话,一边低头喝粥一边想着怎么跟容洹开口说她的诉求。
就在这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容洹也没在意,按了免提,接着吃他的土司片。
“洹……”一个特意拖了长声的娇媚女声响起,秋锦瑟不可遏制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抬头看了看容洹,这男人倒淡定,连关掉免提的意思都没有。
“说!”
他只冷淡的应了一声,接着就将目光放在了秋锦瑟的脸上。
被他一看,秋锦瑟就好像做贼被捉了。她慌忙低头,舀起一勺米粥送到嘴里。说实话,这粥熬到相当的有水平,软而不烂,香浓可口。堪比五星级酒店的手艺。
“洹,这几天你在哪啊?人家都找不到你,你不想人家了吗?”
这腔调似乎比刚才又软糯了几分,让人一听就想到了某种软体动物一缠上人甩都甩不掉。秋锦瑟心里嗤了一声,心知这一定又是容洹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
“洹,你怎么不说话?今晚过来好不好?人家真的好想你哦。上次……上次,你弄的人家好舒服……”
“噗……”
纵使是经历了二世生死的秋锦瑟,也扛不住这样的话,一口刚喝下去的小米粥被她全数喷了出来。
那些细碎的米粒子混着汤汁沿着玉石制餐桌华丽丽的一直流淌到容洹的面前。秋锦瑟的脸涨红的像已经熟透了的西红柿。
“咳咳……”气管也不幸的被呛进了米粒,她低头猛咳了起来。
“洹,那是谁?这么一大早你跟谁在一起?”电话里那个女人已经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立即就发起了飚。
“咳……”秋锦瑟的咳嗽虽还在继续,但多少也好了一些。她抬头看着容洹,这男人脸上晦暗不明,鹰眸中闪着点点幽光。他该不会再怪她擅自出声坏了他的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