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等等,待会哀家自会传召。”
“诺!”
姜云妨这才反应过来,不着痕迹的穿上自己的衣服。穿戴好之后,太后把那小瓶凝膏塞在姜云妨手心:“你好好收着,容儿并不知道你受伤了,若是看到这药,又要担心了。”
姜云妨一阵诧异,有些措愣的盯着她,随即脸颊红了红,还是收下,把东西放回自己的袖子中。
之前的那个梦至今还徘徊在脑内,久久不去。
萧容在外面等了许久,太后才召唤进去。正在想里面有什么事,却第一时间看见上面坐着的姜云妨,表情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常:“儿臣给母后请安!”
“好好,来,你也上来坐,一起用早膳。”太后笑嘻嘻的招呼着,总有那么一瞬间,姜云妨感觉那笑容别有深意。
萧容应了声,走了上来。姜云妨赶紧起身,准备行礼,萧容却突然伸手过来,扶住她还没有放在侧臀上的手:“你坐下,就不用多礼了。”
姜云妨跟触电了一样,赶紧收了手,而后戚戚坐在原位,这个位置看来,她竟然是跟萧容相对而坐。脑子跟爆炸了一样,嗡嗡坐向。
上也是坐立不安。
“好些日子没有看见容儿进宫了。最近可是在忙?”太后开口问道,与此同时在面前的锦盘中挑了一块的豆腐送到姜云妨碗中,小声道:“哀家听说你喜欢吃豆腐,便吩咐御膳房做了些,你吃吃合不合胃口。”
姜云妨笑着点头,低着头开口吃。感觉头顶上传来萧容的视线,头皮又是一阵发麻,那筷子的动作都僵。
“回母后,儿臣前些日子有些事情耽搁了,因而没能来看望您老人家!”
太后挑起细眉,淡淡的喔了一声:“哀家几次派人上你府上召你,你都不在,是什么事这么忙?”
她这话问得有些深意,不暇中还扫了一眼乖乖的吃着豆腐的姜云妨,那低着的头从太后的角度看来,也是有疑问挂在脸上的。
“近日洛阳出了不少事情,有许多商家报官,都说自己被人黑了,身家全无。但是在官府查起此事的时候,却并没有找到一丝蛛丝马迹。那些卷财而跑的人像是消失灭迹了一般。”
太后认真了起来,眯了眯凤眼:“你可查出了什么?”
萧容沉默片刻,目光挪到姜云妨身上,而此时姜云妨也颇为疑惑的抬起脑袋,恰好对上那目光。两人同时惊讶,然后躲避了对方的目光。
“……有点,但是还没验证。”他似乎要隐瞒什么,但是语调顺溜的很,很难让人察觉出来。但是一向的姜云妨很明显的听了出来。不动声色的低下头,没有说什么。
“这事倒是不小,若是敛财的人都是同一个人做的话,对国家还是有影响的。”太后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若是敛财的人是朝廷重臣,只怕是有意图谋反的动机。
而这个例子在前朝也是出现过的。他们不能忽略前车之鉴。
萧容嗯了一声。好好的一个早膳,气氛却突然凝重了起来。
太后瞄了两人一眼,从萧容一进来开始,姜云妨变得更加拘束,而且一句话都没有说,相对的,萧容时不时也会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那眼里写着什么,太后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哀家前些日子听说容儿有了心仪之人,都做好了请婚的打算了。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动静?”
两人是浑身一僵,互相看了两眼,姜云妨最先低下头,相对的萧容却没有躲避眼神。而是莫名其妙的笑了,太后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这样笑了,一时间竟然吓了一跳,吓得手上的筷子瞬间掉在案桌上。
“快了,母后只需要等待好消息便是!”
他的话含糊了姜云妨的思绪,她跟他尚且还在冷战之中,并没有解除误会,为什么他要这么说。还是说他将要迎娶的女子不是她?
这样想着那个噩梦瞬加浮上脑门,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筷子,身子都在打抖。
“是这样啊,那你给母后说说,是哪家小姐啊?”太后明知故问,一脸老狐狸一样的笑容,目光游走在两个孩子之间。总觉得有道屏障竖在这两人之间。
她是一只关心着这两人的动向,不久前得到消息,两人是闹别扭了,好久没有见面了。但是闹了什么太后就不知道了。
姜云妨心跳越来越快,有些忐忑能安的听着萧容的回答。
他却故意卖着关子,沉默许久都没有回答。而太后也没有要放弃听他答案的打算。
许久之后,他的声音终于在场面上响起:“这个女子很特别,才貌,人也很善良,心思玲珑,深得儿臣的心。自然也深得母后的心!”说着转头看着母后,笑着点头。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太后哈哈连笑几声:“容儿这话可含糊了哀家了,这普天之下,深得哀家心的女子,恐怕只有云妨一人了!”
“太后抬举了。云妨惶恐!”姜云妨怯怯接上她的话。听到萧容的回答时,自己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内心还是揣测难安。她的表情无一不透露着为难之色。
“母后这样说,那便是了!儿臣的心思,相必不说母后也已经深知许久!”
他今日十分反常的,不但光明正大的表明自己的心意,还对姜云妨投以赤,裸,裸的恋意,眸子温柔的仿佛能看见里面的万千星空都流出来。
太后继续趁热打铁:“容儿,云妨还在这里呢,你低调点,女孩子家家的害羞。只是哀家真的很想知道,云妨的意思!”
姜云妨抽了抽眼角,放下手中的筷子,低着脑袋,眼里的神色不容察觉。她沉默片刻,淡然侧过身子,对着太后行了个大礼:“太后娘娘,云妨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还请太后允许云妨先行告退。”
太后和萧容同时僵住面上的表情,太后还没说什么,姜云妨跟逃似的,转身退了下去,跑得很快,没两下可跑出了永和宫。
而坐着的萧容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也是把手中的筷子丢下,转即向太后道别,追了出去。
就是怕萧容会追上来追问,姜云妨一出了永和宫就一路狂奔,走到御花园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看见身后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停下脚步,撑着路道边的假山大口大口的。脸颊泛红。
而不远处传来几个宫女的谈话声,姜云妨赶紧整理好情绪,准备躲起来,却突然从假山后面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拽到后面。而后面正好有个凹进去的洞。
姜云妨感觉自己的脑袋猛然撞到了一个既软又说不出的坚硬的东西,没怎么伤到,只是有点没有反应过来。本能准备惊呼的确被人捂住嘴巴。
那人紧紧地把她缠在他的怀里,将她的嘴巴都捂在他的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
直到外面的宫娥们从他们面前的假山走过之后,消失在了视野,她身前的人才松开紧紧抱着她腰的手,但是相对的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将她逼在假山里的凹洞中。外面的光线只能稀疏的打进来。
姜云妨吸了吸鼻子,惶恐的盯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他脸色十分阴沉,眸子如融化不开的冰,冷硬的吓人。
“殿,殿下。”姜云妨吞了吞口水,脑子大蒙。手被抓着,后无退路,面前也没办法逃跑。
“你刚才什么意思,你在生气?”萧容眯了眯眼睛,透着危险的光芒。上次之后他想了很多,姜云妨那般激动一定是因为自己抱着白瑾妍。但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姜云妨给自己寄绝书,还那般模样在陈景洲怀里。
本来还担心他们有什么关系,但是不久前他才去城外吃了陈景洲的喜酒,灌醉之后,他才得知当时姜云妨是中了媚药,誓死不屈之下把自己滚在水流中,跑了几个时辰才被捞起来。
当知道那件事之后,他愧疚过,难过过,更恨当时带走白瑾妍的自己。因为他已经查清楚那都是白瑾妍自作自受。
他现在后悔了。
姜云妨自嘲的笑了笑:“殿下多虑了,云妨怎敢生气。云妨只是真的不舒服。”她低着头,把自己的惊慌全部掩盖。
“你骗不了我。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都是。所以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徒劳的。”萧容的话有些咄咄逼人。让姜云妨感到喘不过气。
“殿下,请您自重。云妨现在是秀女,几日之后云妨可能就是皇上的人了。所以这话殿下还是不要再说了。”
萧容磨了磨牙,抓着她纤细的手腕的手力道突然加大,脑袋瞬间压了下来,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脸更近一份的贴着她。目光深邃,直接望进他心底。
“你要入宫为妃?皇兄前几日给你开的条件就那么诱人?”
姜云妨一阵诧异,瞠目结舌:“你,你怎么知道?”那个时候应该只有她和箫音知道那件事啊。
“你不必知道。你告诉我,他提出的条件真的让你把我和你自己都能放弃?”事实上那个时候,箫音为了让他自主退出,故意让他在外面听他们里面的对话。他本来以为姜云妨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没想到是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