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逍阳啧啧赞赏,桃花眼微微扬起,“可谓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佳人!”
六月笑容更加的璀璨,“嗯,我家的老东西……不,家父说我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了,是该找个人成亲。”
“不知道阁主今年芳龄?”冷逍阳脸色有些警备,却依旧含笑问道。
六月扳着手指算了一下,道:“二十一!”
大周朝,女子适婚的年纪在十六岁,她二十一,用这里的话说,就是老女的行列了,哪里是适婚的年龄?分明是过了成亲的年龄了。
但是无人戳穿这一点,因为,望乡阁还真是不好得罪。
皇太后见她一直盯着冷逍阳看,便知道她的心思了,神色有些不悦起来,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冷逍阳笑笑,眼底却有一抹森冷,“嗯?确实是该成亲了。”
“你也这么认为么?”六月眸光绽放出一抹喜悦,含情脉脉地看着冷逍阳。
“是的,那么,便由本王替阁主找一位夫婿吧,不知道阁主对未来夫婿有什么要求呢?”冷逍阳问道。
六月瞧了他一眼,“我的夫婿,为什么要你去找呢?”
冷逍阳继续笑着说,“是的,本王确实多事了,言归正传,不知道阁主要开的条件是什么呢?”
六月看着他,又看了看冷君阳,眸光灼然,冷君阳清清嗓子,下意识地别过脸,掩住眼底的不悦。
阿蓁看着他们兄弟相似的面容相似的神情,扑哧一声笑了,“阁主,你还是不要戏弄他们了,回头把他们吓死了可不好。”
六月塌下双肩,有些不高兴地看着阿蓁,“女子太聪明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阿蓁忍住笑意,看着愕然的兄弟两人,道:“放心吧,阁主看上的不是你们,不必自作多情。”
冷君阳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倒是冷逍阳有些失望地道:“是这样么?本王竟然这么没有魅力?太让本王伤心了。”
皇太后有些意外地看着阿蓁,“那她看上的是谁啊?”
阿蓁笑笑,“这我便不好说了,毕竟是阁主的隐私。”
苏嬷嬷问道:“那不知道凌阁主希望我们为你做什么呢?”
六月也不拐弯抹角了,眸光澹然,道:“我要入宫,我要做禁卫军!”
“啊?”皇太后诧异地看着她,“你入宫做禁卫军?但是,自我大周朝开国以来,便没有女子为禁卫军。”
“女扮男装!”六月干脆地道,“我知道,老太太要安插我入禁卫军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只看你要不要去做,当然,你可以拒绝的,我不强人所难。但是,自此以后便不要问我要开什么条件才可以取消必杀令了。”
事实上,六月这么好说话,是有些出乎在场的人意料之外,冷逍阳沉吟了片刻,道:“本王答应你。”
阿蓁也认为,由冷逍阳向皇帝举荐六月,比皇太后和冷君阳合适。
“很好,爽快,给你三天的时间,三日之后,我收拾包袱来开工!”
白衣一起,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了。
连皇太后都不得不惊叹,“这轻功很俊,到底是望乡阁的阁主。”
冷君阳看着阿蓁,问道:“你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
皇太后不等阿蓁回答,便摇头笑道:“你啊,真是个榆木疙瘩,一点都不懂得女人的心,她要做禁卫军,你说她看上的人是谁呢?”
冷君阳想起方才一战,不由得笑了,“原来如此!”
冷逍阳倒是从六月提出要入禁卫军的时候便知道了,只是想到长孙渐离那木头,竟然也有人喜欢,还一眼就相中了,真是一百岁不死,都有好戏看啊。
死亡的威胁,就这样解除,简直让人无法相信,殿中沉静了一下,冷逍遥站起来,道:“皇祖母早些休息,孙儿也该出宫去了。”
“干脆今晚就不要出去了。”皇太后看着他挽留。
“不了,在这里睡不着,还是回府。”冷逍阳调笑般看着阿蓁,“走了,鬼医,不管如何,本王都该谢谢你治好皇祖母。”
阿蓁淡淡地笑了一下,“不必言谢!”
“是大恩不必言谢吗?”他哈哈笑着,爽朗豪迈的笑声传遍整个慈心宫,人却已经走了出去。
阿蓁额头落下一排黑线,此人不正经的时候,还真很不正经。
苏嬷嬷上前,想跟阿蓁说什么,阿蓁抬头道:“都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苏嬷嬷嗯了一声,确实如今也深夜了,加上太后眼睛刚复明,不宜太劳累,便道:“好,你也早些休息,明日我陪你去见皇上。”
“不用!”阿蓁笑笑,“皇上又不会食人。”
她回头,看到冷君阳略带担忧的眸子,她笑笑,“殿下也该早些回去歇着了。”
“一同走吧!”冷君阳向皇太后告退,阿蓁也躬身告退,两人一同走出去。
夜凉如水,月光从香樟树叶子间隙里投下来,显得整个慈心宫洁净透明,如此宁静的夜,方才却暗藏着无限杀机,虽然这一切,都是皇太后自己的安排,可若不是被逼到这份上,她又何须如此?
“伤好了些了吗?”夜凉,阿蓁下意识地抱了一下双肩,轻声问他。
冷君阳却没回答他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下,问她,“父皇让你明日去见他?”
“是的!”阿蓁轻描淡写地道,“不过,想来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是问一下治疗眼疾的过程。”
“我陪你去!”他坚定地道。
“他并未宣旨让你去,你去了不妥当。”阿蓁蹙眉,他不该这样不理智,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他忽地站定身子,阿蓁愕然,停下脚步看他,“怎么……”
话还没说完,他便扶着她的双肩,俊美坚毅的脸有一丝懊恼,深邃湛蓝的眼底也笼着一层后悔,“我不该把你拖下水的,如果可以选择……”
阿蓁的手指在他唇上压了一下,道:“且不说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就算有
,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当初,有很多方法不听从你的安排,但是,我既然选择听从,就意味着很多事情,我有解决的办法。”
夜风扑面,吹得她的长发飞扬,煞是妖娆,唇边带三分笑意,眼底明亮若星,仿佛带着夜色而来的精灵,叫冷君阳心中砰然一动。
他凝望着她,一向冷硬的心底,生出了一抹柔软。
“我会用尽一切方法,护你周全!”他蛊惑的声音带着萧杀森冷的气息响起,仿佛是对谁宣战,又仿佛是下定了一个决心。
阿蓁的心有些感动,自从来到古代这段日子,每日奔波劳碌,仿佛没有停顿下来过,如今前后裹挟杀机而来,本该觉得危机四伏,心惊胆战的时候,但是,却因他的一句话,心里无比的温暖。
她想,她或许是有些喜欢这个隐忍坚毅的男子了。
只可惜,他为未来的君王,注定他以后后宫三千,不会有她什么位子的。
站在院子里,她回冷苏殿,他回末央宫,不同路。
她挥手,“再见!”
他望着她,心底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感觉,竟凝注了他的脚步,不忍离去。
阿蓁倒是洒脱,挥手再见之后,便转身大步而去。
冷君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斑驳的桂花树后,才收回眸光。
“殿下是担心七小姐?”侍卫柳风问道。
冷君阳负手走出宫门,门前的守卫拱手送行。
许久,冷君阳才说:“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是本宫把她卷进来的。”
“皇上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吧?”柳风也有些担心,阿蓁对她有活命之恩,他希望她能好好的。
“难说!”冷君阳愁眉深锁,悔恨的情绪在蚕食他的心,他到底是太过自私了。
夜风卷起一地的残叶,吹落御花园的湖中,湖面一池的波纹一圈圈地荡漾着,无法凝望片刻的宁静。
慈心宫的消息传回沈路耳中,沈路松了一口气,然后,他整一整衣冠,跪在正霄宫殿门前,磕头道:“奴才向皇上请罪!”
昭贵妃在殿内侍寝,殿中燃着烛光,还没熄灭,如今的侍寝,只是陪伴,皇上病重以来,已经不能行房事,所以,沈路才斗胆请罪。
殿中伺候的宫女打开门,殿中深处,传出空洞的声音,“滚进来说话!”
沈路正了正色,跪着进去,一路跪,直跪到皇帝的床榻前,昭贵妃已经穿好了衣裳,就站在床榻前,她蹙起眉头,看着沈路,“沈公公你这是?”
沈路连续磕了几个响头,抬起头的时候,额头已经青肿,“老奴有罪。”
“说!”皇帝坐在床榻上,披着一件黄色锦缎外裳,眸色冷凝,眼底越发的浮肿。
“老奴假传皇上口谕,让禁卫军统领长孙渐离领军去慈心宫护驾!”沈路磕头道。
皇帝的神色有片刻的凝滞,旋即,眼底笼罩了一层狂怒,他看向昭贵妃,口气是极为温和的,“贵妃,你先回去,朕有些事情要处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