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你跟常人不同

(087)你跟常人不同 无忧中文网

季江影却连门还出不了。

总要回家走一趟的,简白被季江然送回大宅去,受到的冲击很大,还不知道怎么样。而且有一些东西是要带到美国去的。之前哪料到会出这样的事,季江然一脚能将安子析踹得早产。那些罪证的处理,也不能全部交由律师处理,一些细节性的东西一定要他亲自把关……要不改时间吧?季江影开车回去的路上还在那样想。

顾浅凝没意见,她总是没意见。

“你要是家里的事情没忙完,那就晚走两天,也无所谓,我坐今天的航班先走。”她已经快要到机场了。

季江影又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去,他不会傻到那样没有算计。

“你也别走了,时间改迁到两天后一定离开……季江然今天没有上班。”他提醒她,又是在威胁她。

顾浅凝胳膊肘儿撑在窗子上,很倦怠的说:“不了,还是我先走吧。酒店那边已经打点好了,这样折腾实在很麻烦。”想起来:“你让人把机票给我送来,我已经到机场了。”

她付了钱下车,电话接着又响起来。

是季江然打来的,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好的不灵坏的灵。一接通就吵着他肚子饿,抱怨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来得及吃东西。问她:“在哪儿呢?一起吃中饭。”

顾浅凝撑着头,平静的谎称:“在外面,你自己吃吧,我在买东西,还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酒店。”

季江然好脾气:“在哪里买东西呢?我过去接你。”

“你不用过来了。”

他警觉起来:“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缺德事呢?”已经打开车门上去,告诉她:“顾浅凝,哥今天焦头烂额,心情不是百分百的好,你别玩。”

顾浅凝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你在酒店等我,我马上就回去了。”他没有去公司,看似时间多的很。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拿到票,被他缠上了,真的很麻烦。总算两天的时间不是特别长。

才来又返回,跟季江影打电话说:“你不用给我送机票了。看来今天真的走不成。”

季江影淡淡说:“我知道,就没打算让人给你送机票。”

他挂断了,简白还在楼上哭。

听下人说自从季江然将人送回来,她就没有停下来。一定十分难过,对安子析倾注了那样多的心血,遭到背叛也就罢了,连她用心喝护的孩子也不是季家的,这对简白来说,宛如灭顶之灾。

季江然是哄不好她,而且他不认为这些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季江影的烂摊子,他没道理帮他善后。都知道这几天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在安子析出这件事之前,连话都没办法好好说了。

季江影只得上去安抚。

简白年纪大了,这么哭,身体承受不住。气奄奄的躺在床上,下人把饭端上来了,她也不吃。胃里满满的,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季江影坐到床沿去。

“既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别再被她当枪使唤就得了。”

其实简白没太有脸面面对季江影,当时如果不是她要死要活的威胁他,让他无从下手解决那些事情,也不会闹出今天的丑事来。她一直怕别人戳季家的脊梁骨,却没有比现在更让人笑话的了。

一直炫耀显摆的孙子结果不是季家的,简白呕着一股气,仿佛是在打自己的脸,每一下都狠狠的。

有些抬不起头:“江影,这一段时间妈不肯听你的劝,还那些跟你闹腾,一定让你很难为,是妈妈对不起你……”

季江影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说:“算了,都过去了。”又说:“起来吃点儿东西吧。安子析你认清了,自己再垮下去,得不偿失。”

简白摇了摇头,她吃不下,不过还是爬起来。直接下楼去,让下人把安子析的东西整理好,通通扔出季家去。也没说寄回安家,那一家子人当前一套背后一套,认清了,才觉得可怕。安子析小小年纪,就那么会做戏,而且不惜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简白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难怪那么多人说她蛇蝎心肠,到现在连她都恨得牙龈痒痒,在一个小辈身上长见识。

不禁想,那样的女人野心和胆子大得没了边,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连生孩子这种事都敢弄虚作假,而且每天在季家进进出出,一脸理所应当的模样,竟连半点儿心虚都看不出。直至指认到她的头上去了,一家人仍旧把话咬得很死。

简白想起来,一阵痛心疾首,是她有眼无珠,活该有今天。

本来卧室都在楼上,就因为安子析那双腿站不起来,考虑到生活会不方便,简白很有心的让下人帮楼下的房间整理出来,给安子析改成了睡房。现在想起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觉得可笑至极。

再没有立场在孩子面前说什么了,这样认人不清,如今闹出天大的笑话来。枉她天天将季家的脸面挂在嘴上,到最后却是因为她的纵容,让安子析有机会做出那种败坏季家门风的事。

告诉下人:“通通扔到垃圾堆里去,别再放安家的人进来。只是是安家的人上门,通通把他们赶出去,不用留面子。”

安家这回泄了气,连安桐都吵着安子析的胆子大,有些事情连他们也不知道的。以为她是真的站不起来了,所以一直趾高气扬的怪到季家的头上。这一回被人打了脸,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安桐不停的叹气:“季江影一定会和子析离婚,这回我们安家真是没什么指望了。”

安夫人坐在那里一直哭:“还指望什么,你没听季家人在医院里说的话么,他们再不让子析进季家的门了,还要将她送到牢里去……这以后可让子析怎么活啊。”

安桐沉吟:“要不然我再去求求季江影。”

毕竟安子析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又嫁给他一段时间了,不会一点儿情份都不讲的吧?

安夫人哼了声:“我看你别白费力气,这一切都是季江影一手策划的,你看他什么时候做事心慈手软过?那就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她犹豫起来:“现在子析把孩子生下来了,总不能直接就去坐牢吧?到时候孩子怎么办?”

想一想就感觉揪心不已。

安桐想了下:“要不然去找段家,孩子是段存的,如今也生下来了,他们家总不会不认吧?”

可是那样一来,真要变成全城的笑话了。背着季家怀了别人的种,如今被人扫地出门了,再找到段家的门上去。不要说段家为了自己的颜面肯不肯接纳是一回事,就算顾及到是否会得罪季江影也极有可能不认这个孩子,就算真认下了,安子析在段家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岂不是一生都要被人家接短,到那时候流言蜚语,一定说的多难听的都有。到时日子有多难过,想一想就知道。

安夫人愁眉不展的坐在那里,安桐想出办法了,也不觉得高兴。

“以前段存来这里,我们难听的话可是没少说,尽挑难听的说了。现在季家把子析赶出来了,我们再反过头来上赶子,会不会很掉价?”

季江影和安子析就这么分开了,被戳脊梁骨的只能是安家。那些事证据确凿,连孩子也是别人的,季家倒成了受害者。多少人会向安子析吐口水,稍走错一步只怕就会万劫不复。

段家的门风,还有段存的人品,想一想都忍不住让人哀声叹气。

安子析根本没看在眼里,由其那个段存,就算她现在落破如斯,也不见得就想嫁给那样的男人。一无事处,除了寻花问柳他还会干什么?

她不是没有想,季江影一走,痛心之后,缓过神,就会情不自禁想自己的出路。

孩子总要养,自己一个人也不是没有办法带。可现实是她真的不能养,季江影这一回一定会把她送到监狱里去。她数着指头算,那一宗宗的罪行加起来,够判上几年的了。

她凄苦的冷笑,连心都已经麻木了,出来之后她还有什么?她的人生就这么被生生的摧毁掉了。

安子析眼里渗出噬骨的恨意,归根结底这一切都跟顾浅凝有关系,这条不归路原本该由顾浅凝来走。结果却成就了她一生的不幸……怎么可能甘心,她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想得到的从来都能攥紧手掌心。是季家和顾浅凝毁掉了她的一切。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他们来垫背。

既然季江影连这么一点儿温情都不给她,那么也别怪她不顾念旧情。

安子析躺在那里一边掉眼泪一边绝望的想。其实她还是有一点儿舍不得的,做朋友的时候季江影对她是很好的,他们幼儿园的时候就认得。季江影小的时候就是那种眉眼特别清秀,又冷酷的人。很少笑,钩一钩唇角,有小大人的模样。还记得再大一点儿,读小学的时候,班里就有小女生说季江影那样的男生是很酷的。只是不太与人亲近,可是她不怕他。他们都是优秀的孩子,他考年级第一,她考第二,同样是不可一世的小公主,骄傲无边。大着胆子往他身边凑,其实他只是冷,却不是不能与人交往。不过就是家势好,不能像普通的孩子那样放学了肆无忌惮的玩,小小年纪就可以骑着单车来学校。车接车送,司机永远比准时还要早一些,他们的世界与平常人隔着点儿什么,所以更容易走得近。

最早对他心劝是什么时候?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她遇到不会做的题目,拿过去让他讲解,而季江影就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洒满身,连发梢都是,他的眼睛太明亮了,晃得人睁不开眼,却又深又黑,盯着看的时候只能一直沦陷下去。圆珠笔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自如的打着转,他讲话语还不快,整个人看着漫不经心的。而她的心却狠狠的为之一动,觉得他身上的气息那样有感染力,魔咒一样让她逃不开。

真的只是逃不开。

可是舍不得归舍不得,最后她一定会做出绝情又狠戾的事。

其实早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就连顾浅凝也没顾得上吃。

从出租车上下来,季江然没在大堂内等她,站在酒店门前抽烟。看到她下来,掐灭之后走过去。

“怎么没自己开车?”

顾浅凝只拿着一个很小的包,随口说:“车子出故障了,让酒店的人帮忙开去修。”

季江然看了她一眼,本来派了人跟着她,可是她不傻,而且警觉异常,几次都跟丢了。既然她有了防备,他不会再自讨无趣。正好借着安子析这股东风将人撤了,也不会让她觉得是他的人跟着。

“去吃东西吧,饿得半死。”拉着她的手触到脸上:“你摸摸我,是不是瘦了一圈?”

眯着眼的问她。

顾浅凝抽出手:“别瞎扯了,要是半天的时间不吃饭就能瘦一圈,我们女人还节什么食啊。”

季江然挑起眉:“你节过食么?”视线在她身上扫了圈,邪气的笑着:“瘦得跟片纸似的,压着你的时候咯得我骨头都疼。”

顾浅凝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不想吃饭你滚回去。”直接上了他的车,才问:“你不是没上班,怎么会没时间吃东西?”

季江然动了下嘴角:“家里在讨伐安子析,紧锣密鼓的开批斗会,我忙着看热闹,哪有时间吃饭。”

真去看热闹了,整场看下来,是没他什么事的。除了他让真相早几个月大白于天下之外。

顾浅凝做出好奇的样子:“哦?你不说安子析是你们季家的大功臣,没事讨伐她干什么?”

季江然懒洋洋的说:“她多有种,给老大戴绿帽子,老大还不往死里整她。”他有一些高兴,似笑非笑:“不过看老大今天焦头烂额的样子,还是很开心的。这样一想,安子析还真是家里的大功臣。”

“你跟你大哥有仇?”

季江然直接眯着眼睛看过来,冷冷的:“我们两个有没有仇,你不知道?”

顾浅凝转首看窗外。

一个动作尤未做完,被季江然捏紧下颌转过来:“别懒得说,给哥哥表个态,你以后跟季江影打算怎么着?”

顾浅凝挥掉他的手。

“我和季江影一直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这种算得清的还是好的。她和季江然呢?顾浅凝想起来,才觉得是件头疼。更感觉名不正言不顺。

顾浅凝觉得这样努力的敷衍或许有几分可耻,不过惹怒他真的很麻烦。一天不想多呆,干脆一走了之。但是季江影一定不会放心她一个人走,只怕他没有一天真的信得过她。

季江然板起脸来:“当我三岁小孩儿是不是?你不工作我照样养得活你,想工作也可以,来我手底下。”

顾浅凝正经的问他:“季江然,我们这样算什么关系?”

季江然理所应当的哼了声:“睡迷糊了?你是我的女人。”

可他的女人那么多,怕是从来没有间断过。

两人去吃米线,过桥米线,整个A城这一家做出来的味道最好。

季江然是个吃东西讲究也随意的人,走大街穿小巷,能挖掘出真正好吃的东西。这一点季江影跟他不一样,季江影只去有名头的地方,视觉效果一定也要好,至少让他觉得很干净。

两人点的都是麻辣的,辣得额头冒汗。可是不想停下来,这种刺激的东西反倒被味蕾贪恋,越辣越麻,越忍不住多吃。

季江然将自己小碟子里的那根鸡腿夹给她。

“给你吃,以后我要把你养得胖胖的。”

顾浅凝抬头看他,他说这话真跟就此从良了一样。总觉得不真实,估计就是女人所谓的安全感。不知是她天生不信人,还是他生性风流的缘故,可信度不大,至少在她的心里微乎其微。

一份米线就解决了,两人从让里面出来,季江然口喝,要去超市买水,问她:“喝什么?”

顾浅凝随口说:“红茶。”

然后在那里等他。

听到有人叫她,转过头去,看到顾夫人站在那里。瘦了很多,因为瘦,脸皮都松弛下来,所以显得老。

她眯起眼睛很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顾夫人已经走过来:“听浅浅说你一直住在酒店里,想去看看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就没有去。”

顾浅凝才问她:“身体好点儿了吗?”

顾夫人点点头:“好多了。”

看似也不怎么好,那样勉强,跟以前实在相差很多。

“浅凝,今晚回家吃饭吧,妈妈一会儿去市场上买点儿菜,做几道你平时最喜欢吃的。”

顾浅凝说:“算了,晚上我不怎么吃东西。”

顾夫人眼眶有一点儿红,可是勉强笑着:“回去吧,哪怕少吃一点儿。听浅浅说你在外地工作,我想你以后回来的次数一定不多,就一起吃个饭吧。”

如今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其实比起来年纪不算大,可是生活得不如意,总觉得日子或许不会很长。

由其这段时间顾浅浅搬出去住了,十天半月能回来一次就算好的,觉得生活很冷清。跟以前的朋友也都不联系了,自打顾家败落,丑事一出又一出,别人看她的眼神也跟以前不一样,就通通断了联系。每天在家里转悠,时间慢长,一天的时间当几天过。别人的一年是一年,她的或许就是好几年,所以想着,日子这样熬,只怕用不了多久也就走到尽头了。

季江然已经走出来。

手里提着两个袋子,来看顾浅凝身边,看了顾夫人一眼。

顾夫人跟季江然打地招呼,像是怕他,马上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离开时看了看顾浅凝:“晚上我在家里等你。”

“她等你做什么?”

“吃饭。”顾浅凝接过他递来的水,灌了几大口。凭心而论,以前的那个顾浅凝对顾夫人不是这样的冷淡。这世上哪有几个女人会像她一样,没心没肺的。她的血液是冷的,以前真这样想过,所以受伤的时候血流如柱傻乎乎的试过,原来是温的,跟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她没说去或者不去,季江然倒先说话了:“那去呗,我跟你一块去。”

顾浅凝看向他:“你去干什么?”

季江然笑嘻嘻的说:“再不好也是你妈,我想着娶你做媳妇,怎么也得上门跟你妈说一声,算提亲了。”

顾浅凝瞪他:“少开玩笑。”

他扬起眉毛,恨不得跟她掐起来:“谁跟你开玩笑了?顾浅凝,你怎么跟山大王似的啊。睡了我,又不想跟我,你耍流氓是吧?瞅你那多疑的样,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啊?”

安子析什么时候出去的,连医生护士都不知道。

安桐和安夫人过来时,一进病房看到里面空空的,就跑去问。结果没人知道,担心起来,打她的电话,可是一直关机。

安子析才做完刨腹产手术,还不能下床随意走动,可是人却不见了。在医院里找了一大圈,却没找到人。

天都已经黑了,安夫人实在很担心,说:“是不是回季家了?给他们打一通电话问问吧。”

打到季家大宅去,一听是安家人,下人‘啪’一声就挂断了。是简白吩咐的,以后任何有关安家的,都要视而不见。那一家人跟毒蛇一样,谁知道一沾上边,或者肯听他们说一句话,他们就会玩出什么花样来。算计得实在太多了,简白现在的心态就有点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

所以干脆不给他们任何游说辩解的机会,反正已经恶劣到这个地步了,不如当机立断,把关系撇清。

安夫人没咒念了。

“季家太狠了,连电话都不肯听,怎么办?”

安桐也气,可是没有办法。现在的安家灰头土脸,一个孩子不是季家的种,就足以让他们在季家一辈子抬不起头。

“要不然给季江影打个电话问问,问一下他总不至于挂电话。”

安夫人觉得挫败,之前她胡搅蛮缠,是想着得理不饶人,给季家一点儿厉害看看的。没想到演变成后来那样,季江影冰冷的眼神仿佛刺穿她,连电话也不敢打。

扔给安桐:“你来打吧。”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季江影接起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这个时候还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安桐额头上冒汗:“江影啊,子析不见了,医院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们想问问有没有过去找你?”

季江影只说:“没有。”然后又淡淡的扔下一句:“明天警方就要对安子析实行制裁了,我建议她老实在医院呆着,再加一条潜逃的罪名,估计这辈子她要将牢底坐穿。”

安桐脸色发白,没想到季江影这样狠,安子析刚生完孩子,就算孩子不是他的,却一点儿喘息的机会都不留人。

心里唾骂他千百遍,当时真是瞎了狗眼,让安家走到倾家荡产的这一步。

不过安子析说:“不用担心,到最后他一定也不会好过。看看到底是哪个人要将牢底坐穿,如果有他陪着,就算坐穿又怎么样呢?”

天黑透的时候,安子析才从外面回来。脸色很难看,白得连嘴唇上唯一的一点儿绯色都不见了。刀头疼,用手抚着腰,走路也不能直起身子,不过总算是回来了。

安夫人扶着她上床,不停问:“你跑去哪里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和你爸四处打电话找你,连医院都翻了个遍,就怕你出什么事情。”

安子析疼得直皱眉,可是很坚强,这么折腾还是咬紧牙关说话。

安桐就将季江影电话里说的转述给她。

安夫人抑制不住哭起来:“这个时候就这样,不是要你的命么,你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孩子又怎么办……季江影他到底是不是个人,怎么一点儿良心都没有。”

安子析不惊不诧,就知道会是这样,今天不出门,或许从明天开始,她的自由就要受到限制了。她现在是个产妇,不一定会收监,但肯定要被监视起来,不会像现在这样。

所以咬紧牙关还是出门,孤注一掷,这是她唯一能为自己做的。

脸色本来苍白,有光打在上面,那阴森的一笑,只觉得像鬼似的,从地狱里爬出来,阴气重重。

连安夫人看到了都直打冷战。

“子析,你是不是气坏了?”

安子析仍旧那样笑着:“季江影没什么好得意的,他的日子不见得就会比我的好过。还有那个顾浅凝,既然大家斗个你死我活,那就都往死里斗好了。谁都别想好过……”

安桐听不明白,问她:“子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子析看了他一眼,只说:“爸,我做了季江影那么多年的贴身秘书,跟在他身边,不会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再缜密的人也会有破绽,虽然季江影是个怪伽,他的防备永远像铜墙铁壁,你日日夜夜睁大眼睛也不会看出什么,实在叫人惊诧。可是,百密必有一疏,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反倒是那些不经意间发生的事,或许才最致命。

安桐和安夫人越听越糊涂。

可是安子析不想再说下去,她出去跑了这么长时间,身体很难受,只想睡一觉。

安夫人给她拉好被子:“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顾夫人真的做好了菜等她,虽然不确定顾浅凝会来,甚至觉得她一定不会来,还是准备好了碗筷坐在那里等她。

想起顾浅凝小的时候,长得粉雕玉琢。一定要是底子好,否则不会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很乖巧听话,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做什么事情都很安静。打小她就知道自己不是顾家人,寄人篱下,才要格外乖巧。渐渐大了,时常受顾浅浅的欺负,脾气开始变得糟糕,在别人看来,不成器,还跋扈,那些千金大小姐的坏毛病在她的身上淋漓尽致。

记得她曾自嘲的笑着:“我算什么千金大小姐啊。”

她把自己看成一个女流氓,觉得自己跟那些街头混混没什么区别。所以要众望所归,就变成那个模样。

顾夫人泪眼婆娑,每每想到这里,总是哽着一腔情绪,觉得撕心裂肺。其实顾浅凝是很聪明的,她可以做得很好,只是太消沉,就像一只破罐子,左右已经那样了,不如狠狠的摔。

她哽咽起来,泣不成声。

门铃还是响起来。

顾夫人拿衣角快速把眼泪擦干,扶着桌子站起身去开门。

顾浅凝就站在门口,身边还有季江然,手臂抬起,揽在顾浅凝的肩膀上。

顾浅凝无奈,楼下碰下的。哪能这么好碰,走到这里都碰得上。他什么时候不把无耻的话无耻的行为说得冠冕堂皇,分明就是跟踪她来的。粘得跟胶皮糖似的,却死活不肯承认。

“季二少自已要来蹭饭,不过不是我捎来的。我跟他没有任何共识,是他自己跟来的。”

季江然一只手还提了东西。不满意的瞪了她一眼,把东西交给顾夫人。

“是,我是没脸没皮跟来的。她脸皮薄,我只能厚一点儿,否则都光棍一辈子,可是面上有光了。”

顾夫人本来看到季江然就很意外,这会儿一听他这样说,更加怔愣。

顾浅凝直接说:“季江然,不要以为胡扯不犯法,就可以当饭吃。”

季江然很尴尬,这个女人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他这样的人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说一句话敢这样冲撞他的还没遇上几个。狠狠弹她的脑袋:“说句好听的,你会死啊。”

安夫人敛了神,把两人请进来。

又去厨房添了一副碗筷,都是家常菜,却是顾浅凝最喜欢吃的。

其实也是以前的顾浅凝喜欢吃,如今这个倒觉得一般。

顾夫人很高兴,不停的给顾浅凝夹菜,又招呼季江然多吃一些。太高兴了,所以胃里是满的,反倒吃不下许多。

其实顾浅凝来这一次,不是想跟她修复关系,也不是给她希冀,她就是这样残忍的女人。吃过饭之后,从包里拿出一些钱给她。

只是说:“这里的几万块你用来过日子,够你用一段时间了。”顾夫人想拒绝,她抬手按停,接着说:“我们以后真的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也再不会回来。”

顾夫人发音哽咽:“浅凝……”

顾浅凝拿着包站起身:“谢谢你今晚的款待,我还有事,先走了。”

季江然一定跟着出来。

顾夫人没有送,站在那里噼里啪啦的掉眼泪。失去了,她失去了一个女儿,竟再一次失去一个女儿。

从顾家回来,季江然跟在她的身后不说话。沉默的吸着烟,时不时抬眸,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她是高挑的女人,有一种笔直又匀称的美,坚韧得让人难过。

季江然连续看了她几眼,他就是薄情的男人,不止被一个女人说。没想到会遇到薄情的女人,只比他还要薄情。

忽然由心生起难过,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滋味就像中午吃的麻辣米线的汤汁不小心浇在心头,又烫又辣的灼烧着心口的嫩肉,如何都好受不了。烦闷的吸了两口烟,狠狠的。顾夫人对她不好,于是她轻言将她舍弃了。那还是给她生命的女人,不能不说没有恩惠。那么其他人呢?

对她不好,她会怎样?

许久,顾浅凝才放慢了脚步,回过头来等他。

之前一直想事情,已经忘了他。而且季江然此刻走路很轻,竟然没有声音。忽然才想起来,已经走了很远。

停下来,问他:“你没有开车?”

季江然扔下手里的烟,快走几步过来牵起她的手,自然的牵起来,手掌还有烟火的余温,总觉得有一点儿温暖。

他说:“对别人可以没有心,对我不可以。我不要你的良心,那个东西我好像也没有,我只望你不要这样残忍。”

顾浅凝看着他。

“你说我这样对顾夫人很残忍?”她却不觉得。

季江然很认真的点点头:“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把一个人当成陌路人更残忍的了。如果你对一个人连恨也不恨了,怨也不怨了,甚至不再拿言语或者行为来刺激伤害他。那是件多么残忍的事,说明你是彻底将他从你的世界清除了,再没有关系是不是?”

顾浅凝微微笑。

“季江然,你跟别人理解问题的方式不一样。”

在别人看来这样是好的吧,再也不痛不痒了,多么省心。她也不会再报复顾家,让他们通通生不如死了。

季江然倾身吻她,吻在她的嘴角上。眯起眼睛看着她,一说话还有淡淡的烟香味。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是你的思维方式跟别人不一样?”

顾浅凝摇摇头。

季江然抿了下唇角,目不转睛的盯紧她,竟有些正式的说:“那么顾浅凝我现在告诉你,是你跟别人不同。”

顾浅凝不欲苟同。

“你跟别人不是更不相同,不见得处事的手段不一样,就是不同。”

季江然说:“不是,你这是在辩解,我跟正常人没有不同,我就是个俗人,七情六欲,看事情的角度,大方向是不会错的。或许我做事狠戾一些,也有那么多人认为我是坏人。可那不代表我跟正常人不同,只能说在某些情感上我的程度比别人深邃一点儿。喜欢,占有,或者掠夺……你可以说我偏执,也可以说我极端。可是该有的我还是有的。而你,却没有。嫉妒,难过,害怕……先不要说你有没有,这些你能感觉到么?”

她一定是没有的,她历尽的坎坷并不少,只这一段时间就接二连三,连他都看在眼里,如果是一般的女人,一定难以承受。可是她永远那么从容,报复也好,放任也罢,她的心里仿佛永远波澜不惊,那些常人看来的伤心难过,她似真的不觉得怎样。

她的心呢?真的有么?

顾浅凝怔了下,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番话,她甚至不去想。她就是冷情,在别人看来就要活不起的事情,实则她是没有感觉的。如果把那些感触看成酸甜苦辣那几种味道的话,而她就像个尝不出滋味,没有胃觉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说自己正常?

季江然说的没错,他是可以感知的,或许还要比一般人敏感凌厉许多,食之入味比别人深邃,自然感受也就强烈。但他是有的,果然和正常人大方向上没有不同。

顾浅凝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季江然,其实他理智又伶俐,睿智得让人觉得可怕。漫不经心的一眼看穿她,那些从来没有人觉得不妥的事情,他却跑来诟病。

眼睛一眯,就说她是个怪物,看着有一双机灵的眼睛,人的皮囊,甚至可以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却到底只是个妖精,和正常的人类是不同的。

那些区别竟连顾浅凝自己都没有深刻的想过,看色彩斑斓的世界,进入角色扮演的时候,也可以不动声色的玩弄人心,世俗的人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人心是暖的,眼泪是苦的,杜鹃花真的很香。她知道,却又不像是真的知道,只是她这样伶俐,学起东西又这样快。听他一说,才感觉,是别人说起来的时候,她记下的。

季江然看她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故意来捏她的睫毛。

苦涩的抿动嘴角:“你对别人怎么样我不管,对我一定不可以这样。如果你觉得我不好,哪一天让你生气甚至绝望了。你可以用力的恨我恼我伤害我,哪怕让我生不如死,反正你有那样的本事,我知道。就是别轻言就舍弃了,我知道你的陌路人不是闹着玩的。或许你给我一次机会,到最后会发现是值得的呢。”

------题外话------

嘻嘻,抱歉哈,传晚了~

045 千疮百孔顾浅凝077 怎么会这样083 以后我只爱你073 你逃不掉的126 她不再是妖精141 穆西的存在被发现020 没什么不敢的043 往昔的顾浅凝074 看清我是谁077 怎么会这样135 想要个女儿068 给爷笑一个007 顾浅凝的金主067 不如去求顾浅凝111 小包子和大哥哥090 疼死活该032 光着比穿着好看141 穆西的存在被发现049 最初的疼003 季二少跌破发行价013 恩将仇报091 那个人不是我098 死了算了109 我不能没有你082 我有相思不可言073 你逃不掉的033 我们扯平了048 新婚142 平抚事端132 再不相爱就老了重要026 多亏顾浅凝114 认错爸爸了第一 最好不相遇115 是你吗046 最初的年华118 谁才是爸爸042 原来如此141 穆西的存在被发现132 再不相爱就老了重要040 遭人算计015 看好你的东西079 美人依旧079 美人依旧097 我要结婚073 你逃不掉的023 本来就是坏女人089 问是谁家美少年060 这样已经很便宜你了106 举行婚礼053 世上已千年063 凌厉的人120 你是爱我的128 我放了你013 恩将仇报122 我从不吃窝边草019 何苦张扬091 那个人不是我114 认错爸爸了021 她的世界没童话111 小包子和大哥哥086 等着坐牢吧035 技术不如你大哥104 繁花落尽093 你爱不爱我021 她的世界没童话047 我们交易一次102 我嫁给你079 美人依旧076 你想不想我053 世上已千年002 季家用晚宴063 凌厉的人046 最初的年华137 甜蜜134 这就是幸福034 胜券在握青裙玉面初相识三063 凌厉的人109 我不能没有你056 将你写在心口上140 女婿帮她找来了023 本来就是坏女人100 爱你已久100 爱你已久102 我嫁给你123 何必呢062 你是喜欢我的068 给爷笑一个104 繁花落尽051 顺成国际薄先生104 繁花落尽004 不愉快的晚餐065 再没有关系郎骑竹马来三045 千疮百孔顾浅凝120 你是爱我的096 闹闹就得了025 本来就在胡扯125 知道她的存在
045 千疮百孔顾浅凝077 怎么会这样083 以后我只爱你073 你逃不掉的126 她不再是妖精141 穆西的存在被发现020 没什么不敢的043 往昔的顾浅凝074 看清我是谁077 怎么会这样135 想要个女儿068 给爷笑一个007 顾浅凝的金主067 不如去求顾浅凝111 小包子和大哥哥090 疼死活该032 光着比穿着好看141 穆西的存在被发现049 最初的疼003 季二少跌破发行价013 恩将仇报091 那个人不是我098 死了算了109 我不能没有你082 我有相思不可言073 你逃不掉的033 我们扯平了048 新婚142 平抚事端132 再不相爱就老了重要026 多亏顾浅凝114 认错爸爸了第一 最好不相遇115 是你吗046 最初的年华118 谁才是爸爸042 原来如此141 穆西的存在被发现132 再不相爱就老了重要040 遭人算计015 看好你的东西079 美人依旧079 美人依旧097 我要结婚073 你逃不掉的023 本来就是坏女人089 问是谁家美少年060 这样已经很便宜你了106 举行婚礼053 世上已千年063 凌厉的人120 你是爱我的128 我放了你013 恩将仇报122 我从不吃窝边草019 何苦张扬091 那个人不是我114 认错爸爸了021 她的世界没童话111 小包子和大哥哥086 等着坐牢吧035 技术不如你大哥104 繁花落尽093 你爱不爱我021 她的世界没童话047 我们交易一次102 我嫁给你079 美人依旧076 你想不想我053 世上已千年002 季家用晚宴063 凌厉的人046 最初的年华137 甜蜜134 这就是幸福034 胜券在握青裙玉面初相识三063 凌厉的人109 我不能没有你056 将你写在心口上140 女婿帮她找来了023 本来就是坏女人100 爱你已久100 爱你已久102 我嫁给你123 何必呢062 你是喜欢我的068 给爷笑一个104 繁花落尽051 顺成国际薄先生104 繁花落尽004 不愉快的晚餐065 再没有关系郎骑竹马来三045 千疮百孔顾浅凝120 你是爱我的096 闹闹就得了025 本来就在胡扯125 知道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