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突然急转直下,慕浩有些发蒙。在他的记忆中夏天华被判刑是夏天的事,怎么这还没开春就要转押了呢?
可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而是他必须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前些天夜里自己可是一直在跟踪高东阳,他们所有的行径已经被他用夏语遥送给他的随身听和薛福家的照相机记录了下来,为的就是等到这一天。
之所以没有告诉夏天华,是担心他万一走漏了风声,前功尽弃。而今,也是揭晓一切真相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开口问道:“既然是要进行审判,那就必须有律师,你们家请的律师是谁,我要见见他。”
“没用的!”夏语遥眼中的泪水再次夺目而出:“检查组的人说,他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我爸恐怕是难逃牢狱之灾了!”
“有用没用试过才知道,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们为我爸指定了一个律师,只不过听说那个律师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名叫冯勇!”夏语遥无助的说道。
“你说谁?冯勇?”慕浩有些愕然,难道说是自己前世的老乡加好友,是当年几家著名的跨国公司御用律师那个冯勇吧?
前世他的名气可是响彻盛京啊。多少个冤假错案都是他一手给平反的,如果真的是他,那这个世界可真是太奇妙了。
别说,算算年纪还真有可能是他。不过,虽然他前世的声望名噪一时,但现在的他还是太过稚嫩,毕竟刚刚走出校门,工作经验多少还是有些欠缺。事关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慕浩可不敢轻易把这份赌注押到他的身上。
“嗯,是叫冯勇。”夏语遥微微点了点头。
“他的鼻梁上是不是有颗黑痣,眼睛挺大的,人长得比较帅气?”
“对,怎么?你认识他?”
摇了摇头,慕浩叹了口气道“不认识!”
他说的是实话,前世他和冯勇是在盛京认识的。那时他早已离开了师父方丰茂,在俗世打拼。
是在一个偶然机缘下与他相识,二人一见如故,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记得前世自己决定带着夏雨瑶回到故乡时,冯勇还曾劝他不要把公司全部股权转让出去,让他们继续留在盛京。
现在回想起来,慕浩还真有点后悔没有听他的话,不然也不会再遇到唐宁和逄雅柔,而自己和夏语遥也不会被死于非命。
“认不认识都不重要了。”夏语遥朱唇轻启低声说道:“一切已成事实,根本就没法改变了!”
“这怎么能行,你可不能放弃啊,所有的职工都知道夏伯伯是被人诬陷的,这时候我们放弃,就等于断送了他的一切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夏语遥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我倒是想去请个好点的律师,可是我不认识啊,再说,他们说下周就要开庭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让我去哪找更好的律师啊!”
“你再想想,我就不信来了,你爸大小也是个厂长,肯定有自己的关系网,找个律师应该不难吧!”慕浩十分执拗的说道。
“我爸倒是有一位旧友位大律师,叫刘正亮。可是他人在省城邬长市,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刘正亮?”慕浩迟疑道,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再怎么着也比冯勇那个愣头青强吧?
想到这里,慕浩道:“夏叔叔的庭审不是要等到下周么?时间还来得及,那就去省城找他啊!”
“去省城?”夏语遥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没想过,可是我爸被抓以后,我妈就一病不起,姐姐天天在医院陪着她,而我从未出过远门,怎么去找?”
沉思了一下,慕浩突然开口说道:“你知道地址么?我陪你去!”
夏语遥闻言,眼睛一亮,瞬间又暗淡了下来“地址我倒是有,可是我没钱啊!”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来解决。事不宜迟,你这就回家,我们准备一下就出发!”慕浩刚刚狠狠的敲诈了高东阳一把,现在可算得上是“阔少”了,心里还是很有底气的。
“可再怎么说也得跟老师请个假吧?”夏语遥迟疑道。
“都什么时候了,距离最后一趟列车还不到一个半小时时间,再不走就迟了。”说完,慕浩拉起夏语遥就向外跑去。
哪曾想刚刚出了教室门口,却遇到了年轻的班主任老师李敏如:“你们两个干什么去,还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二人停住脚步,慕浩急切的说道:“老师,我们有急事,人命关天,跟你请几天假啊!”
“你们能有什么急事,还人命关天,我看是危言耸听吧。赶紧给我回去上课去!”李敏如俏目圆睁断喝道。
夏语遥急切的说道:“老师,我们是真的有事……”
“别解释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还没等她说完,慕浩便又拖着她向外跑去,全然不顾身后传来的的咆哮声。
出了校门,慕浩让夏语遥回家收拾一下行装,又叮嘱他务必给家里人留个口信免得家人担心。
二人约好在火车站见面,夏语遥便背着书包急匆匆的向家中跑去
慕浩回到家中,将书包倒空,取出前些日子在拾到的那块琥珀用衣物将它包好塞了进去。又跑到银行取了一千块钱,这才奔向火车站。
他之所以带上琥珀,是因为县城根本就没有搞收藏的人。就算是有,也未必了解此物的价值。想要把这块琥珀出手,就必须卖给识货的买家。而省城毕竟人口众多,藏龙卧虎,万一有机会出手岂不是更好。
绿皮火车上挤满了人,车厢各种味道混杂,让人有些难以忍受。由于是临时决定,慕浩和夏语遥并没有买到座位。二人好不容易挤到了车厢中间,找了个略微宽敞的位置站定。
或许是第一次远行,夏语遥多少有点紧张,白皙而又绝美的脸上显得有些焦虑。慕浩心里很清楚,她是在为父亲夏天华的庭审担忧。
好一阵沉默后,夏语遥突然开口说道:“为什么要帮我?”
慕浩一怔,他没想到夏语遥竟会这样问,支吾了半天,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总不能说,再过个十年八年,我就会娶你当老婆,而你的父亲就是我未来的岳父,于情于理我必须救他吧?
吭哧了许久,他才回答道:“不为什么,夏伯伯是个好厂长,我们不能让他蒙冤?”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