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
阿哥所里,十二阿哥永璂静静地躺在床上,眉头紧皱、双眼紧闭、脸色发红、嘴唇泛白,看起来可怜极了。
皇后就在旁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眼眶红肿,几乎就要流下泪来。她一共有过三个孩子,但是五格格和十三阿哥永璟都是不到两岁就去了,只有永璂活了下来。这十二阿哥永璂就是她的命根子,她绝对不会让永璂出事!
想到这,皇后看着坐在床边为永璂诊脉的太医,冷声问道,“林太医,永璂到底怎么了?怎么都两天了,永璂还没醒?”
“这,”林太医顿了顿,向皇后磕了一个头,咬牙说道,“回皇后娘娘,十二阿哥这是落水受了寒,再加上十二阿哥身子本来就弱。幸好诊治及时,而且钱太医开的方、用的药都是好的,只要十二阿哥在明早之前退了热,那就没有大碍了。”换句话说,如果在明早之前退不了热,那就没什么希望了。
“什么?”皇后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娘娘!”容嬷嬷立刻扶住了皇后,双眼含泪地说道,“娘娘,您别担心,太医不是说了吗?只要十二阿哥退了热不就好了吗?”
“对!”皇后这才恢复精神,看向太医,着急地说,“林太医,你快说,要怎样才能退热?”
林太医一愣,立刻说道,“微臣立刻就开方子!另外,娘娘可命人用冷水不断擦拭十二阿哥的额头和四肢。”说完,林太医就告退出去了。
当乾隆和连漪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皇后亲自汲了帕子,给十二阿哥永璂擦拭手臂,眼神和表情都是温柔如水。
“娘娘,让奴婢来吧!”容嬷嬷在一旁劝道,“您已经两天没睡了啊!十二阿哥还病着,如果您也累倒了,那谁来照顾十二阿哥啊?”
“嬷嬷,”皇后摇摇头,眼神仍看着十二阿哥,轻声说道,“你别劝我了!刚才林太医说的,如果今晚永璂退不了热,他就可能……若他能好也就罢了,若他……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啊?”说道最后,皇后眼中流出了泪水。
“娘娘!”容嬷嬷看着不忍,转身开始抹泪,谁知一转身就看见乾隆正站在门口,立刻跪了下来,“奴婢叩见皇上。”
皇后也立刻转过身,甩帕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起来吧!”乾隆快步上前扶起了皇后,虽然皇后对嫔妃们有些刻薄,但是对孩子,确实是不错。
“皇上,皇后娘娘,”连漪见乾隆竟然失神了,忍不住翻个白眼,但是看着床上那睡不安稳的孩子,心里很是不忍,这也是她的弟弟啊!“连漪也曾经学过医术,不如让连漪也为十二阿哥诊诊脉吧?”
“对!”乾隆赶紧点头,当年云岚也说过她们的门派医术很好,想来连漪也不会差,“连漪,你快去看看永璂!”
“是。”连漪轻声答应,便走上前去。看着十二阿哥的脸,连漪忍不住感叹这皇家的基因就是好,就连生病了看着都这么可爱。想归想,连漪很尽职地工作,但没多久她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十二阿哥这次生病倒也简单,就是因为春季落水寒气入体,加上他的身子骨原本就弱,这才弄得如此凶险,对她而言很容易就能治好。但是十二阿哥的身体虚弱却并不是天生,而是长年服用了性寒之物,所致。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就是十二阿哥生病的这段时间,他的药也一直都没断过!
见连漪脸色难看,乾隆有些心惊,难道十二真的难好了吗?难道他是真的没有嫡子缘吗?忍不住就问道,“连漪,你说实话,十二这次究竟有没有事?”
啊?连漪有些不解,她没说什么吧?怎么这乾隆就是一幅无奈的模样了?还有皇后,也是摇摇欲坠地看着她?微微摇头,连漪回答,“皇上,皇后娘娘,十二阿哥这次并没有什么大碍,退了热就好了。”
说着,连漪从包袱里取出一枚寒玉制成的龙形玉佩,随意找了一根绳子套在十二阿哥的脖子上,拍拍手道,“好了,这样就好了,晚上他就能退热了。”
在场的人都有些疑惑,这位姑娘不是治病吗?怎么只给十二阿哥挂了块玉佩就说好了啊?这不会是在唬人吧?
“连漪,”乾隆皱了皱眉,她这是在戏弄他吗?“永璂是朕的儿子,朕不希望有人拿他的身体开玩笑。”
连漪有些恼怒,谁在拿永璂的身体开玩笑了?他是她的弟弟好不好?!“十二阿哥是因为寒气入体,才会热形于外。我这玉佩乃是陈年寒玉,寒气内敛,十二阿哥戴上它,体内的寒气自然会被玉佩吸收走。另外,我曾经将这枚玉佩在古方之中浸泡十年,十二阿哥戴着玉佩,药性自然就能发挥作用。今晚,十二阿哥必定能醒!”
“你确定?”乾隆心里虽然已经相信了,但还是忍不住反问。
“皇上若是不信,连漪便收回玉佩,不再干涉此事就是。”连漪冷声道,心里怒火高涨,这玉佩可是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她好心好意贡献出来救人,他竟然质疑她?
“不不不!”皇后立刻上前,一脸祈求地看着连漪,“我相信你!连漪姑娘,求你救救永璂吧!”
嗯?连漪有些疑惑,这皇后怎么这么激动啊?而且她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但连漪也不忍心看着一位母亲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而且当日娘亲看到自己中了奇毒时也是这样的吧。这样一想,连漪立刻说道,“娘娘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治好十二阿哥的。”
见到皇后的样子,乾隆有些尴尬,没想到他随口的一句话竟然就让皇后变得如此失态。但转念一想,这皇后不是一向最重规矩嘛,怎么现在就把规矩放一边去了?因此,乾隆有些嘲讽地说道,“皇后这是怎么了?你的礼仪呢?你的规矩呢?”
皇后立刻僵住了,眼中流露出一丝哀痛之色,却在下一瞬间收起了一切的情绪,面无表情地向乾隆行礼道,“皇上教训的是。臣妾言行不当,请皇上责罚。”
“既然这样,就回去抄宫规一百遍吧。”乾隆有些兴奋地说,这可是第一次他在规矩上挑到了皇后的错处啊!哼哼哼!看她以后还处处用规矩说事!
连漪冷眼看着这一切,三天前对乾隆的可怜完全消失殆尽,只剩下浓浓的气愤和怒火!好!好!你这个乾隆真是好!连漪怒极反笑,“皇上既然不相信连漪的医术,那连漪就不用这雕虫小技污皇上的眼了!”冲着乾隆一甩袖子,连漪直接把他推到了门外。
乾隆十分气愤,他堂堂皇帝竟然被人打出门去!但再一看连漪那和云岚生气时极为相似的表情,乾隆想起了连漪并不是他的下属,更想起了当年云岚□□的恐怖,心下有些发憷,只得甩袖走人了。
皇后和容嬷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这位连姑娘也太大胆了,竟然如此对待皇上。但是,不知怎的,皇后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解气的感觉。
摇摇头,皇后立刻阻止自己的想法,看着连漪问道,“连姑娘,你这样对皇上,是不是……”
“皇后娘娘请放心,皇上不会介意的。”连漪随意地摆摆手说道。
“这……”皇后迟疑了下,又仔细看看连漪,这才发现连漪的容貌虽然乍看上去不是很美,但细看之下却是极为精致,再加上她周身的气质,正是那种越看越美的类型。难道这又是皇上微服出巡时爱上的美人?
看着皇后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连漪立刻说道,“娘娘,皇上曾经救过我家中长辈一命,那位长辈临死之前让我来做皇上的护卫以为报答,所以连漪并不算是皇上的奴才,皇上自然不会因此怪罪于我。”
“原来如此。”皇后点点头,相信了连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