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自己怎么管得了,不过,能看热闹也是好的,也不知道贺相在朝堂是会是什么样子,突然就很好奇,那么儒雅俊秀的人一个人,与人唇枪舍战起来,是不是特腹黑,特冷峻的那种?
有的人,不怒不躁,不温不火,可说了来的话,就是轻轻松松能气死人,夜笑离就是这样的。
想起自家相公,出去快一整天了,也不知回来了没有,一念及他,心里就有些雀跃,想回家去。
“皇祖母,孙媳给您做饭去,想吃什么菜?”答应了太后的,自然要做到。
“你拿手什么哀家就吃什么。”太后笑眯眯地回道,眼底却有一丝忧郁。
“您在担心秦太师?”穆清瑶小心地问,太后素来不问朝政,但今天安心特意禀报这个消息后,太后就变得忧郁起来。
“秦太师是三朝元老,两朝帝师,素来忠心耿耿,但愿皇帝不要太糊涂才好。”太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既是朝中重臣,皇上也不会为了一点子小事就太为难太师的,顶多有点小处罚,老太师经历过风雨,一点点挫折还是杠得住的,您别太担心了。”
“若只会是一点小处罚,确实也算不得什么,就是怕,贺初年不会善罢干休啊。”太后道。
私藏宫服虽然有罪,但是,他既是三朝元老,对朝庭和皇帝的忠心如何,皇帝也不会看在这一箱太监服上就真的相信他有谋反之意,又不是龙袍,何况这事连在一起,分明就是一桩对自己陷害的事,扯上谋反原本就牵强,太后精明,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心呢?
何况,秦太师也一把年纪了,就算因此而免了职,也没多了不起,回家怡养天年就是。
太后见她也微皱了眉,一副深思的样子,笑着捏她耳朵:“你想这么多做什么?一个小大人模样,快去给哀家做饭。”
“什么小大人,人家已经是大人了好吧。”穆清瑶嗔太后一眼道。
“好,大大人,去做饭,阿离今天会不会回,一会让人去请,让他也一并来宫里陪哀家用膳。”太后道。
穆清瑶笑了,抱住太后的头亲了一口:“谢谢皇祖母,只知道阿瑶想他。”
“有你这样没脸没皮的么?当着人的面说想自个的相公,也不羞。”太后顿时哈哈大笑。
“想自个的相公有什么好羞的,明正言顺,我走啦,您别想我。”穆清瑶说罢,这才去了慈宁宫的小厨房。
穆清瑶在厨房做饭,太后就让安嬷嬷着人去前朝打听:“大张旗鼓地问,就是要让皇帝知道,哀家关心这件事。”
安嬷嬷领命出去,这边穆清瑶很快就做好几个精致的小菜,想着太后是北方人,不能吃辣,又年纪大了,菜就炖得烂一点,清淡些,菜端上桌时,太后闻想看色,食指大动,不等宫女服侍,就自个坐在了餐桌前。
穆清瑶笑道:“您慢着些,还有几个好菜呢,孙媳这就给您做好。”
太后吃了一口饭菜,一脸享受,完了又一脸嫉妒:“阿离和秀云两个太有福气了,天天都能吃到这样的美味,不公平啊。”
穆清瑶笑得眼儿弯弯:“皇祖母若是喜欢,阿瑶多进宫一来做给您吃就是,不用羡慕母妃和相公。”
“怎么不羡慕啊,你婆婆娶了个好媳妇,不止长得漂亮,又能干,还会做饭,相夫相夫,那是要对丈夫的事业有益助的,而不是成天弄些阴诡的东西,让丈夫为难,陷丈夫于困境,好的娘子啊,年轻的时候,就该辅助丈夫建功立业,有了孩子,就该成为子女的坚实后盾,而不是绊脚石。”太后怅然地说道。
穆清瑶怔住,太后这是在说皇后?
正说话间,安嬷嬷回了,“太后,太子妃求见。”
太后冷笑:“这个时候才想起哀家,行事前怎么不能问问哀家呢?”
太后气归气,但还是让太子妃进来了。
太子妃一来,见穆清瑶正与太后同坐一桌用饭,桌上摆着的菜式看起来很普通,不象宫里的规制,很平民,太后用膳都是有规制的,今天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个念头只在太子妃心里晃了一下,她更嫉妒穆清瑶的好人缘,太后娘娘对几个孙媳素来冷淡,尤其是对自己,可穆清瑶却能与太后同坐,而且有说有笑,情形如同民间祖孙一般,亲昵又祥和,实在让人眼热。
“皇祖母,皇祖母救求孙媳。”太子妃一来,就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冷冷道:“怎么,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
太子妃脸一红,知道太后的话里有话,若不是打听到太后很关心此事,还特意派了安嬷嬷去打听消息,她也着实不敢求到慈宁宫来。
“皇祖母,孙媳也不知道,为何会扯到秦府去,红丰祥的生意秦府又不沾边,如今贺相非说是孙媳想谋反……爷爷在朝堂上吐血了,老人家快七十的人了……求皇祖母开恩啦。”
太子妃原本口齿伶俐,且说话不急不躁,今天在太后面前却语无论次,神情急切中,看不到一点做作,不象平日那边端着,而是更象一个普通的孙女在祖母面前告状,求助的样子。
穆清瑶不由得挑了挑眉,这位太子妃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愚蠢嘛,至少还知道,在太后面前,端着太子妃的架子与仪容一点益处也没有,太后更喜欢小辈在她面前自然些,真性情些,这
自然些,真性情些,这样才能更加引起太后的同情。
“什么谋不谋反,贺初年就爱空口白牙,不过是你家妹妹气恨瑶儿,恨瑶儿抢了她的心上人,又恨她能干,样样比她强,所以才闹混,想陷害瑶儿罢了。”太后瞪了太子妃一眼道。
太子妃愕然,一脸震惊地看着太后。
穆清瑶也震惊不已,太后的意思是,竟然是想把罪责都推到秦梦烟身上,小女儿家因为嫉妒而耍些手段,背着长姐和长辈做下糊涂事,虽然可气,但到底性质不同,罪责也小多了,如此,太子妃完全可以脱身事外,而秦太师也顶多背个看管不严的罪名,至于皇后,则是失察之罪,太子更是不会沾边,这样多好,罪责让秦梦烟一人担了,救下了所有的人。
太后娘娘果然宫斗多年,精于此道,如四两拨千斤般,轻轻一语,便将贺相有心谋划的谋反之罪给消弥得只剩下一点渣子,那点渣子再如何,也起不了大风浪。
只是,这样对秦梦烟公平吗?
秦家人,穆清瑶还算有好感,除了这位太子妃外。
不过,一想起秦梦烟一见夜笑离后,就阿离哥哥阿离哥哥的喊,心里就膈应,原本还有些为她不平,脑子里立即蹦出五个字:关我什么事?
太子妃只呆愣了片刻,眼里的犹疑便消退,眼神为得坚决狠厉了起来,向太后一磕头道:“确实是小妹太不懂事,求皇祖母替小妹说句好话,她也是太喜欢离世子了,打小儿就对他一往情深,您看着离世子的份上,帮帮她吧。”
太后道:“你且下去,既然是关于阿离的,哀家总不能坐视不理,不过,你也得好生管教你家妹妹,喜欢一个人,该希望他安好幸福才是,而不是变相的做些傻事,不但于已无益,更害了你爱的那个人。”
太子妃听出太后话里有话,苦笑,默默退下。
穆清瑶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秦梦烟与太子妃的关系还不错,太子妃也好象很疼爱她的样子,可是,到了关健时刻,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家族的这宁,太子妃很快就做出选择,让自己的妹妹顶包受冤,这样的人,将来做到了皇后的位置,只怕比现在这位皇后也好不得多少,这诺大的宫里,不知又有多少阴谋诡计,血雨腥风。
“皇祖母,秦姑娘是个好姑娘。”等太子妃走了后,穆清瑶声音涩涩的说道。
太后微叹了口气,抚着她的额发道:“哀家知道,可是,哀家只能这么做,放心吧,她不会有大事,顶多名声受损,挨些小罚的。”
穆清瑶知道,自己帮不上秦梦烟多少忙,只是心里有些不忍罢了。
“如此不是更好么?秦家必定会尽快找个人家,把那孩子嫁了,以后你再也不用看她跟阿离粘粘糊糊,不是更清净么?”太后道。
竟然被太后看出自己的小心思,穆清瑶难得红了脸,嗔道:“随知道相公还有几个好妹妹,一天蹦出一个漂亮姑娘追着他喊哥哥,听着就让人牙酸。”
太后大笑,就是喜欢她这个样子,爱就爱得爽爽利利,不掩掩藏藏,一戳她脑门:“怪不得阿离就是喜欢你,人家女儿都知羞,不敢对他如此大胆,你呀,怕是见着了他就调戏,然后我家清纯无比的阿离就被你这个小色女给拐走了。”
穆清瑶脸更红,当初在北靖侯府的时候,她不就调戏过他么?
自宫里回王府的路上,天已经黑了,长长的巷道里,红色的灯笼散发出昏暗幽深的红光,穆清瑶坐在马车里,看着昏暗的巷道,心情有些沉闷。
车帘晃动间,看到一个清俊的身影立在墙角,身形孤单而清冷,穆清瑶怔了怔,掀开车窗看过去,贺相正好也看过来,目光温和慈祥。
穆清瑶突然眼眶不有些发涩,这么晚了,他还不回去,站在这里做什么?
巷道里,寒风凛冽,小刀子一样刮在人脸上生痛,他还有事情没办完么?
也不知道朝堂上,又有多少人对今天的事情冷嘲热讽,但他就是有本事很快就扳回一局,还让清流之首的秦家不得不舍弃一个嫡女,这个结果虽然让他不太满意,但也还算不错,不算失败呀。
正疑惑间,就见贺相对她挥挥手,嘴唇轻动,穆清瑶听不见他说什么,只见他唇角都是笑,象是在叮属她什么,顿时就想起从前年纪小,妈妈还在世时,自己背着书包去上学,妈妈每每出门送时,就是这个样子。
“……小心看车,别贪玩,早点回家。”
眼眶一热,冲动的说道:“停车。”
前面赶车的是惊雷,愣住:“世子妃,天色不早了。”
“我知道。”穆清瑶跳下马车向贺相走去。
贺相一脸诧异,眼中却露出惊喜和期待之色。
“不管如何,晚辈今天都要向相爷致谢,多谢相爷出手相助。”穆清瑶走近后,行了个晚辈礼。
贺相儒润的眼亮顿时晶亮,抬手就向她托来,穆清瑶却后退一步:“天凉,相爷早些回家吧,年岁大了,莫要着了风寒。”
贺相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声音也是涩涩的:“怎么下来了,天冷呢,早点回去吧。”
穆清瑶抬眸,触到贺相两鬓间竟然夹杂了白丝,眼角也染上风霜,心头叹气,为贺雪落,这位相爷也真是拼了,不就是让自己心软么?走怀柔路线。
“相爷,我下来是想
我下来是想告诉您,一码归一码,我不会因为今天你的出手相帮,就放过贺雪落的,她现在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穆清瑶郑重地说道。
贺相怔了怔,眼神微黯,唇角扯出一抹凄然之色:“不能全怪雪落,是我这个做爹爹的不好,只想着宠她疼她,却没教她该如何做人,做一个好人,她现在这样,确实是咎由自取,不能怨你,我也没怪你。”
穆清瑶怔住,没想到素来跋扈的贺相会如此通情达理,竟然捡讨起自己来,以前每次与贺雪落有冲突,她的这位无所不能的相爷爹爹就会象坐坚实的大山一样站在好面前,替她遮风挡雨,将她护得严严实实,可惜,有这样一位好父亲,贺雪落却并不懂得如何珍惜,让他在这样的寒夜,为了她而求人。
“那便多谢,还有上回染坊的事,也一并谢过,虽然言谢太过轻薄,但以后总有机会还的,除了贺雪落的事,相爷但凡有什么难处,大可以来晋王府找我,我决不推辞。”穆清瑶道。
“我……我不是这个……”贺相一副急切想要解释的样子,但又叹了一口气,唇边扯出一抹苦笑,随即恢复了往日的儒雅清冷,笑道:“好啊,就怕我这个人太惹人讨厌,去了晋王府,也没人让我进门呢。”
“怎么会,再说了,谁说相爷惹人讨厌了?您可是个惹人眼球的帅大叔。”穆清瑶顽皮的眨眨眼道,只要不是为了贺雪落求情,别的事情她倒真的不排斥贺相了。
“帅大叔?哈哈哈,很好的评价,多谢世子妃,臣就此别过。”贺相微拢的眉宇,在看到穆清瑶顽皮的向自己开玩笑时,舒展开来,对穆清瑶摆摆手:“上车去吧,天冷。”
穆清瑶转身回到马车上,帘子晃动时,远远地还看到贺相孤独地立在墙边,眼望着她渐行渐远的马车。
回到王府,似雪早等着大门处了,见她回来,忙迎上来道:“世子妃,爷回来好一阵了,一直在等您呢。”
穆清瑶一听,归心似箭,小跑起来,刚走几步就被人捉住了手,一把将她揽住。
鼻间闻到淡淡的药香,他的气息清幽却浓烈,只怕稍稍接近,她也能辩别得出来,心里顿时甜丝丝的,正是蜜月期的小夫妻,一日不见,真如三秋,她在宫里过得惊心动魄,而他在外面只也不是那么平静,但回到家来,这里就是他们安宁的港湾,再多的嘈杂与烦锁,都不会打扰到他们。
“相公,你吃过药啦?”穆清瑶勾住夜笑离的脖子问。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事情都办妥了?”夜笑离没有回答她,抚着她的脸问。
“嗯,妥妥的,只是心里还不是舒服,凭什么皇后与太子妃犯下的错要让秦梦烟去顶包?”穆清瑶还是忿忿不平。
“放心,不会这么轻易饶过他们的,娘子,今天竟然又是贺相帮了你?”夜笑离眼眸深深地问。
“是啊,你说奇不奇怪?”穆清瑶拉着他的手往夜雨轩走。
夜笑离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笑道:“或许,他正好借由此事好打击太子,他素来是支持二皇兄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今天着实是冒了险的,一个外臣,竟然敢动用禁军在宫在大肆搜查,我相信,他想帮我的心是真诚的,也不全是为了打击太子和皇后。”
夜笑离捏着她的鼻子笑:“你不恨他了?”
“恨?恨这个词用得很不好呢,恨是要将那个害过你的人牢牢记在心里,时时牵挂,然后他绞动脑汁,劳心劳肺,干嘛呀?多累,为个对你不好的人值得么?我才不会恨呢,任何对我不好的人,我都不会恨,顶多讨厌,然后,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他受到应有的惩处之后,这个人于我,就是个过客,何必还要记在心上?”
这才是他爱的娘子,坦荡宽容,洒脱自信,夜笑离再次将她扯进怀里,捧起她的脸,也不管身后还跟着顾长清和似雪,吻了下去。
两人原本就分开了一天,他又是突然袭击,穆清瑶每每一触到他柔软的唇,就会心跳如鼓,再被他地进攻,脑子里跟着一片空白,天旋地转间,哪还顾得害羞,任由他施为了。
等两人都平息之后,穆清瑶松开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害羞,一个纵身,就往前掠去,夜笑离好看的薄唇浮起一抹笑意,慢悠悠晃回了屋。
见穆清瑶回来,两颊晕红,俏颜妩媚,墨玉捂嘴一笑:“爷真的去迎主子了?才喝过药呢,也不肯歇息下。”
穆清瑶怔住:“爷为何要喝药?”
一旁地如霜拿了手炉来递给她:“爷的身子骨还没好全,自是要喝药的,世子妃不知道么?”
这是在怪她不关心夜笑离么?可他是医者,他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是更清楚么?
穆清瑶淡淡地看了如霜一眼道:“是啊,以后得多关心关心爷,如霜,爷今天的药是谁熬制的?”
“回世子妃的话,是赵妈妈。”
穆清瑶就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后堂,赵妈妈正在记帐,见她来,忙起身行礼。
穆清瑶摆摆手:“妈妈不必客气,我是想问,爷并不常吃药,您今天给他喝的药的方子是爷开的,还是另外有人?”
赵妈妈道:“奴婢不知,药是长清拿来的,奴婢只负责熬制。”
穆清瑶道:“嗯,知道了,谢谢妈妈。”
赵妈
赵妈妈怔怔地看着穆清瑶,这位世子妃行事与别的主子完全不同,待下很亲和,没有一点主子的架子,但是,若是惹了她的逆麟,严厉起来也很冷酷。
穆清瑶闷闷地回到正堂,夜笑离正好回来,看她脸色有些沉郁,怔了怔,如霜正要帮他解下披风,夜笑离淡淡地看她一眼,如霜立即垂首退后。
夜笑离走过来道:“怎么了?谁惹我家娘子不开心了?”
“你!”穆清瑶抬头认真地看着他。
夜笑离怔住:“我?是不是方才……”他边说边往她跟前凑,附在她耳边道:“……我没有让娘子尽兴,不如咱们现在去屋里?”
穆清瑶被他说得一阵脸红,一掌推开他:“告诉我实话吧,你喝的是什么药?又为什么要喝药?”
“啊,养身的药,你知道,我小时候受过伤,现在还没有完全养好,所以,要定期补补。”夜笑离释然道。
穆清瑶睁大眼睛:“真的么?不许骗我。”
夜笑离将她拥进怀里:“傻娘子,我保证陪你到老好不好?不过我比你大一岁,将来老了你可不能嫌弃我,我可不一定会是帅大叔哦。”
穆清瑶从他怀里钻出来:“你听见了?”
夜笑离笑而不语,幽幽道:“明天去见见阿鸿吧,最近总忙着自己的事,好久没管他了。”
“好啊,一起去。”穆清瑶道。
夜笑离眼睛顿时清亮:“好啊,一起去。”
穆清瑶怔了怔:“难道不是么?或者,你其实是怕我一个人去,故意这么说的?”
夜世子立即略显尴尬地移开目光:“哪有,我是怕自个忙,没时间,既然娘子邀请,我自然要奉陪。不过,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穆清瑶怔了怔,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有他的事,每天忙忙碌碌的,她没心思参与政事,只想尽快把商业基地建起来,为他提供经济帮助。
第二天起来,看到秦梦烟时,她才知道,夜笑离口中所说的更重要的事是什么。
看着正在王妃面前垂泪的秦梦烟,穆清瑶惊得快掉下下巴。
“秦姑娘,你怎么来了?”
秦梦烟起身向她行礼:“穆姐姐,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姐姐她……”
穆清瑶摆摆手,太子妃只是太子的帮凶,有时候,在她那个位置上,也身不由已,自己连太子妃都不怨怪,又怎么会怪到秦梦烟这个无辜之人身上?
“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只是你,怎么来了,秦家没有……为难你?”
秦梦烟一听,眼圈就红了,哽声道:“是阿离哥哥让我来的,他说,我什么也不用管,只呆在王府就成了。”
呃,秦家要拿她顶包,她这会子躲到王府来不是更坐实罪名么?
“你……也别太伤心了,家里也不是不疼你,对了,你不是很会画画么?我想设计几款新首式,我画草图,你帮我画精致些,好让将作营的师付们看看,好不好打制。”
这个时候相劝,什么样的语言都会显得干吧吧的。
穆清瑶干脆转移秦梦烟的注意力。
“穆姐姐又要设计新首饰么?”果然女孩子对于首饰服装是天生的喜爱,一听这话,秦梦烟就有了点兴致。
王妃道:“梦烟啊,你也别多想,就跟你穆姐姐玩吧,一会子阿离回来,什么事都解决了,你要相信阿离。”
秦梦烟嫣然一笑:“谢王妃,我自是相信阿离哥哥的,从小就相信,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
她说话时,大眼清亮明澈,眸底尽是欢喜与期待。
穆清瑶淡淡一笑,拉着她一同去了书房。
半个时辰之后,顾长清回来:“世子妃,爷请您和秦姑娘一道进宫,爷正与太子殿下在朝堂之上闹起来呢。”
穆清瑶怔住,难道,他为了秦梦烟竟然与太子对薄大殿之上了?
看来,秦梦烟在他心里也并不是一点地位也没有啊。
一抹不快在心里滑过,很快便消散开来,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秦梦烟又如此委屈,被最亲的人出卖利用,他也看不过去吧,帮她也是应该的。
秦梦烟原就是个软性子,没什么主见,又很相信夜笑离,一听此话,眼眸更亮了,喃喃道:“阿离哥哥对我真好。”
唇角那么笑意掩都掩不住,哪还有半点忧郁之色,仿佛她现在不是去殿前辩清脱罪,而是去参加一场盛宴。
高高的石阶,长长的走廊,穆清瑶感慨古代皇宫的宏伟与广博,与秦梦烟肩拼着肩走向正激烈争辩的太后殿。
“……秦姑娘自小纯善,又心仁宽和,怎么会为了嫉妒这点小事做下那种大逆不道之事呢,分明就是有人利用她这点子女儿家心思,替自己脱罪。”
“阿离,你不要感情用事,秦姑娘也是本宫的小姨子,本宫自然也不愿意看她受罪,但是,事实是她做的,莫非你非要本来来难她担责不成?”太子的声音也远远地传出来。
秦梦烟唇角的笑意就更加明媚了,忍不住道:“你听见吗?阿离哥哥真的为我在脱罪呢,我就知道,不论他有多忙,只要我遇到麻烦,阿离哥哥都会挺身而出的。”
一转眸,触到穆清瑶略冷的眼神,笑容立即僵住,忙道:“穆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看,阿离哥哥待我情同兄妹,他不
兄妹,他不会有别的想法的。”
“你觉得他可能会有什么想法?或者,你希望他有什么想法?”穆清瑶的语气平平淡淡,毫无波澜,听在秦梦烟的耳朵里,就有了冷意。
“没有,我真的没有,你不要误会。”
“嗯,我相信你,走吧,一会咱们两个可要一起配合阿离,尤其是你,可不要看在亲情的面上,又反悔了,要知道,今天弄不好,可能就会毁了你的一生清誉。”
秦棼烟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好,谢谢穆姐姐不怪罪,我……我就是个没脑子的,想什么就说什么,虽然我喜欢阿离哥哥,可是……”
两人正好走到殿堂口,秦梦烟突然就弯下腰去,痛苦地捂着肚子。
穆清瑶大惊,忙扶住她道:“你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肚子好痛,穆姐姐,我……我真的好难受。”
殿里的人听到动静,都看过来,所看到的情形就是,秦家小姐似乎生病了,而晋王世子妃则关切地扶着她,两个边走边说着什么。
“啊……”秦梦烟突然一声惨叫,软下身去。
这情状怎么跟贺相中的七日断肠散的症状一样?
怎么可能呢?好端端的她怎么会中毒?
穆清瑶忙在袖子里寻找,果然就找到了一小瓶断肠散的解药,倒了一粒塞进秦梦烟的嘴里。
秦梦烟出一了身虚汗,但到底还是没再喊痛,人也慢慢缓过劲来,被穆清瑶扶着起身:“多谢穆姐姐。”眼底却有了泪意。
穆清瑶莫明地看着她。
秦梦烟唇边带着一抹苦笑,眼中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欢喜与热切,换来的却是凄然与伤痛。
莫非这个毒是……
“你们看,她们两个明明就很友好嘛,世子妃还给秦姑娘吃药呢。”
“就是,还救了秦姑娘,而秦姑娘也对世子妃一片感激之情,听说这位秦姑娘自小性子就软,又是个忠厚的,再说了,晋王世子都成亲了,她还不依不饶又有什么用?我相信,晋王世子的话是对的,这事不可能是秦姑娘做的。”
大殿下的议论声此起彼服,太子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料到,夜笑离会有这样一手。
贺相冷笑道:“一个嫉妒成性的女人,在事情败露后,再看到自己的情敌,会是象秦姑娘这个样子么?该是恨不得杀了世子妃才好吧,就如本相的女儿雪落,她就是那样的,众所周知,雪落与世子妃不对付,雪落就是那样,恨就是恨,恨的时候,她的表情让所有见她的人都觉得可怕。”
穆清瑶听了就怔住,不可思议地看着贺相,这恐怕是他第一次这样批评自己的女儿吧,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出贺雪落的为人,他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要扳倒太子,好让二皇子上位吗?
太子道:“不是每个人都象贺雪落一样的,秦太师为人清正严明,可贺相你呢?你教出的女儿,又怎么能跟太师教出来的相比?梦烟虽然也嫉妒,但她的嫉妒方式……”
“是,本想教出来的女儿确实很让人失望,正如太子所说,秦大人清正严明,家教甚严,秦姑娘又怎么会是你口中那种阴诡之人呢?”贺相立即反击道。
太子顿时怔住,怒道:“那太子妃也是秦家之人,更是秦老太师费心亲自教导的,她是将来的国母,更懂得贤良端淑,怎么会做下大逆不道之事?”
“哪个进宫的女人在进宫之前不是贤良端淑的,一进了宫后,环境一逼,为求上位,为求自保,几个又不会使手段,耍阴谋?太子殿下从小到大莫非还看少了么?”贺相冷冷道。
这话可是大实话,但又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皇家爱将自己标榜成为道德模范,要求臣子百姓都以孝为先,仁爱待人,皇上也是以仁孝治天下,但后宫中却如此龌蹉阴晦,传出去,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又怎么以德训人,以仁要求人?
“住口,贺初年,你大胆。”太子怒发冲冠,转身向皇帝一辑道:“皇上,贺相出言不驯,冒犯天家,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
一旁的清流,拥护太子的大臣也出列道:“不错,贺相也太过无状了些,大殿之上,污唇天家,确实有罪,请皇上责罚。”
“贺相,你可知罪?”皇上微抬了眼,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