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人的声音,像是阵阵声浪,一阵都要比一阵高,或许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心中积压了这么多的情绪,布莱克对于曾经的他来说是精神支柱,也是自己努力想要追随着偶像,布莱克年纪轻轻的就已经达到了年少有为的程度,法术造诣甚至要超过不少比他大上将近百岁的法师。
布莱克被他骂成了傻逼。
“法厄同…之所以他会说出那番话,原来就是这样,其实兽人族从一开始就不准备和我好好的进行什么和平条例,他们想要的只不过是我的性命罢了,所谓的杀死拜伦,也只不过是他们在我面前盘旋时所用的借口,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包括断断续续的语音记录法术,并且专门派人用水印法术记录下我是放冰天雪葬的过程。”布莱克心中陡然明白了,对手的套路,实在是太脏了。
法厄同一直想要杀死自己,但却从来不愿意自己动手。
“原来就是为了这样吗?”布莱克自嘲,阿基坦帝国没有选择,相信自己,只是因为所有的民众都倒向了兽人族提供的证据,再加上布莱克在日常生活中的确有些过于强调和平二字了,这样的人总会被人民们误认为是对于和平有着什么特殊的癖好,愿意牺牲一切的去追求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最为自私的人在他们最殷切要求的愿望面前,他们甚至可以舍弃自己,舍弃一切来换取那种无上的快感。
也就是说,当时恐怕没有一个人逃离了那恐怖的环形峡谷。
所有人都认为那里是和平的诞生之地,但只有在那里唯一逃出生天布莱克才知道,在那里自己到底遭遇了怎样的埋伏。
“拜伦…他死了吗?”布莱克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弱,这并不是身体的身线变得脆弱,而是一种心灵上的疲惫感,旁边的三人都听出了布莱克语言当中深深的疲倦,他很累,累的甚至不想睁开眼睛,因为整个世界都让他失望了。
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刻,所有人都选择了远离和抛弃和倒打一耙。
他的所有战友,挚友都死在了那片峡谷当中。
可最后,敌人却用着他们的名义来制裁自己。
“拜伦大法师死了。不就是你杀死他的吗?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么呢。”金发男人说道:“兽人族的萨满的确是在胡搅蛮缠,可你做出的选择又是什么呢,为了对方的一面之词就要直接杀死自己的战友,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恐怕对方只不过是提出了一个脑残条件,你又准备照做罢了,直到最后,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死在了那里,几位大法师,包括跟随着大地骑士全部都死了,你既然有勇气释放伪.禁咒来杀死自己的士兵,又为什么不愿意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去和那些兽人族拼命?你难道还只认为,在战争当中只有你的性命是最值钱的吗,即便是少了你,阿基坦帝国依旧拥有着向前进的力量,哪怕是没有你,我们也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打败兽人族。”
“拜伦死了……”布莱克有些呆滞,“他不该死的,他明明可以走掉的,他是怎么死的,你快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布莱克面孔毫无血色,一片苍白,眼瞳当中藏着不少鲜红的血丝,他已经在短时间之内接受了过度的坏消息了,纵然有着大法师境界浩瀚如海的精神力可对于他来说依旧是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听见这些消息的时候,布莱克觉得自己的世界失去了最后的光芒,曾经他以为只要努力就好了,和别人一起努力,并且每一次都要去玩儿命拼命。
而到了最后整件事情却是出现了巨大的转折点,一个喜欢玩儿命的英雄变成了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啊,为了实现自己的小小愿望,居然愿意牺牲朋友来满足那些恶俗的条件。
“阿基坦帝国也已经放弃我了。”布莱克只用着自己一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缓缓的哀悼,他身处绝望之中,渐渐地能够看清楚一些其他的东西了,就比如,法厄同在那片环形峡谷之中给予他的那句话的意思,还有时时刻刻都饱含意味的笑容,自己相比于这位存活了两个世纪的兽人族萨满来说,还像个脆弱的萌新那样,被对方肆意的玩弄于手掌之中。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一个国家最害怕的便是被所有群众所否定。
失去了民众支持和所有国民内心肯定的国家距离,毁灭之日肯定就不遥远了,因为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这个国家就像是丧失了精气神的瘾君子那样,完全失去了属于自己的生命气息,变得愚昧无知。
布莱克,在这场舆论和人心的袭击当中沦为了败者,他被法厄同看似高明,但实则可以轻易破解的套路给狠狠地泼了一盆脏水,这盆脏水会让中招的人浑身充满恶臭,就连背后的国家都只能放弃这个臭了的人。
法厄同的计谋已经异常成功的完成了,布莱克的性命,是他特意叫人保住的,这种人的身上承载了过于庞大的气运,即便是有机会杀死它,但是并没有达到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即便这人死去了,杀死他的那一方也会付出较大的代价,这种代价并不会即刻到来,而是慢慢的蚕食着一个人的意志力。
法厄同并不希望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同族人身上,所以杀死布莱克的人选就有必要改变。
能够杀死一个人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则是别人。
一旦将这个杀人者的定位改变成别人,便会连锁出一长条的蝴蝶反应。
可能被挂钩到这条线上的人都会霉运加身。
法厄同就必须要让这件事情背后的东西演变着,像是孩子再用黏土捏造着属于自己的玩具那样,他也需要静静的捏造出一个以假乱真的现实,而这个现实足以让布莱克绝望,陷入永久的绝望之中,终身难以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