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探路人
齐蛮渊的想法是不错的,让念久产生愧疚心理的同时借助由此产生的缝隙一步步攻城略地,他知道念久对周围的任何人都有一种防范心,这个过程很可能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他也不急,齐蛮渊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将其最终占领,一旦认定的,不管获得的过程多么复杂,他也从没有放弃一说。
但是世事无常,或者说老天似乎不是站在齐蛮渊这边的,我们的靖蛮王还没相好下一步走在哪里最合适,影卫传来消息说季川先生失踪了。
季川失踪的过程不复杂,今天早上季川先生说要出门买些东西,那厢王爷也批准了,几个影卫虽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在这算命的身上花那么大工夫可还是遵照王爷的意思兢兢业业的暗中保护。季川出门张桐北不可能老老实实还在那后^H小说?院里呆着,紧跟在季川后面兴高采烈的也出去逛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街上人很多,张桐北这人用念久的原话讲就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只要是张家与王府没出现过的事物对他来讲就新奇的不得了,笼子里挂着只鹦鹉也能让他惊叹半天。
而念久在出门的时候老管家给他准备了点银子留着备用,也就是说逛街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于是见什么想买什么,在张桐北围着那只花花绿绿的鹦鹉长吁短叹的时候念久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这小东西买回去,买回去之后齐蛮渊会是什么表情呢??光是想想就高兴的不得了。
意外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街上莫名其妙的就刮起一阵风,地上的尘土被层层叠叠的旋起迷了路人的眼,而那本来好好呆在笼子里的一排鸟忽然开始扑打翅膀在笼子里飞来飞去,连那地笼子里的母鸡也跟着咯咯叫,大街上一片混乱。
念久第一个感觉就是地震要来了。
当然,地震没来,念久被人掐着脖子带走了。
影卫发现不对在第一时间赶到鸟笼周围的时候原本站在哪里的两人都不见了踪影,四周扬起的尘土仍旧纷纷扬扬没有落定,不仅是眼睛和耳朵,连鼻子都受到干扰。两个影卫互相对视,看到的都是对方皱在一起的眉眼,心想着:这下麻烦了!
念久是被人卡着喉咙带走的,虽然叫不出来可眼睛还是管用的,带走自己的那人虽然把自己掩饰的很好但在疾行中露出头罩的红色长发还是暴漏了他的身份,心里唏嘘不已,天底下能有这种发色的也只西曼山的某人了,只是这个时候他下山来做什么?
念久再一眼就看到了被另一只手卡着脖子的张桐北,微微放心了些,至少秦洛歌这次不是针对自己来的。或许是来找“念久”的,但是他现在是季川,只要他不说谁也不知道!当然这里面还有点意外,齐蛮渊除外=?=。
秦洛歌疾行至一处树林之后停下来狠狠将已经快要窒息而死的两人掼在地上,这时树林深处走出另一个人来,念久不看也知道是谁,能和秦洛歌相处的只有银环,果然转脸就看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缓缓走出,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一点没变。
念久心下叹息一阵,又想起齐蛮渊所说这还在在知道自己被烧死的时候几乎召集了整个西疆的所有蛇群,心下又开始变得暖洋洋的,其实在军营的时候自己对银环并不很好,可这孩子是真拿自己当朋友看了。
“你们是谁?啊啊啊啊,你个怪物,我不认识你你抓我干什么啊啊啊!”
念久被突然扑向自己的张桐北吓了一跳,张桐北扑过来之后就死命往他怀里钻,念久一边推搡他一边朝秦洛歌的方向看去,秦洛歌已经拿下面纱,红色的双瞳,红色的长发相当有冲击力的进入眼帘,念久随即“啊啊啊啊啊”的与张桐北抱在一起,目前来看这应该是正常反应。
秦洛歌向来不是有耐心的人,随即皱眉问:“我有话问你们,知道的全说出来,可以不死。”
银环走到他哥哥身边两人并肩站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念久的错觉,总感觉银环周身的气压比秦洛歌还要低。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张桐北紧紧抱着念久,念久忍着不踹开他,真要被勒死了!
秦洛歌的问题无外乎是关于念久的,他不知从哪里听说了白慈安复活的消息千里迢迢从西疆赶来京城,秦洛歌知道念久的真是身份,整个过程都是询问“白慈安”这个名字,看来只是得知了事情的大概,其他的还没搞清楚。
秦洛歌对中原地区的状况也只是有个大概了解,白慈安复活这种消息传出来当然不可能只有他们有所行动,关于白慈安的过去在京城来讲并不是什么秘密,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个大概,这里面自然而然的就能拉出一大串有所牵扯的人,这些人必定也是在这个消息传出之后最蠢蠢欲动的人。
如果要找关于白慈安的消息的话,从这些人里面下手是再快不过了。
可秦洛歌要找的不是白慈安,而是白慈安那具虚无肉体里那个叫做念久的灵魂,很多人知道白慈安,但是太少人听说过念久这个名字,而这“太少人”里面显而易见的目标人物就是齐蛮渊,秦洛歌很清楚的知道在这么多人里面也只有齐蛮渊的目标和他是一致的,他需要齐蛮渊掌握的信息,但是凭借他现在在京城的势力还不能对他下手,那就只能从身边的人开始了。
念久前后联系一下也就得出了大概结论,顿时又觉得挺对不起张桐北的。
张桐北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白慈安这个名字还是头一次听到,就算秦洛歌再怎么威逼利用也没效果,念久的所有反应照着他的版本来。秦洛歌问不出什么也不能将两人直接灭口,最后还是把人关了起来。
破旧的木板房里面,念久带着歉意拉了拉抱着自己腰的人,“喂,你还好吧。”
张桐北抬头和他对视,两只眼睛泪汪汪的,嘴唇动了动没说出来话。
“他不会杀我们的,咱们还有用,王爷……应该会来救人的……吧?”念久一边说一边怀疑,齐蛮渊告白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里,现在算是闹翻了?念久开始有些后悔了。
面如寒霜的年轻王爷在听到影卫的汇报之后脸色已经黑的快要看不到五官了,阴森森的目光扫视着底下战战兢兢跪着两个影卫,“你们的意思是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带走了?”
“属下知罪!”
“罪不可恕!”桌案上的茶杯落到地上顿时碎成一片,瓷片从影卫身边划过割出一道道细且深的伤口,甚至不少直接插入皮肉之中,可两人依旧跪着一动不动。这种事情不管是对于影卫还是王爷都是一种耻辱。
“属下有话要说。”
“说!”齐蛮渊咬牙切齿,倒不是对两个影卫,影卫的能力他是再清楚不过,他恨的是在事情已经发生的情况下他居然不知道的下手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
“当时季先生与张少爷是在一家卖鸟的探子边驻足,而后四周风声大起,周围的动物都像是有感应一般同时发出名叫,属下认为能操控这些的人必定有非人的能力。”影卫的语气不卑不吭,说完之后安静的等着王爷发落。
齐蛮渊目光一转,点头,“本王已经猜到此人的身份,影卫严整待命,你们两个下去领罚。”
“谢王爷!”
偌大的厅堂里只剩下齐蛮渊一人,齐蛮渊定定的看着窗外已经凋谢的花树,喃喃的有些不确定,“应该还没猜到吧……”
当天晚上一直守在丞相府附近的守卫传来消息,昔日的宣夷大将完颜域进了白家。
齐蛮渊听了消息之后点点头,“派人盯着完颜域的动向,另外,找到秦洛歌现在的位置,本王该去会会他了。”
完颜域的到来除了惊动经蛮王府的守卫之外并没有引起丞相府其他人的注意,夜已经深了,连守在门外的小童也已经支持不住的抱着柱子憨憨睡去,完颜域还是抬手点了小童的穴道,之后缓缓推开卧室的门。
白丞相像是有感应一般,在完颜域推门进来的是=那一刻就已经缓缓睁开双眼,依旧浑浊,却多了些清明的神色。
完颜域走到床边微微一俯身,“见过丞相。”
白丞相缓缓转过头看着床边的人,很长时间才道:“原来是你啊……”
完颜域微微一笑,“很荣幸丞相还记得完颜。”
白丞相转过头依旧是盯着正上方房顶的位置,“你是来找慈安的吗?他已经不在了啊……”
完颜域笑容不再,幽幽道:“我知道。”
白丞相叹出常常一口气,“早知如此,当时就该让你带他走的,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你带他走的啊!”
“丞相……”完颜域止不住的上前一步,“外界传,说慈安他其实还活着……”
白丞相看着完颜域,露出一个亏苦笑,眼角发红几乎要哭出来一样,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的痛苦在那一个表情里诠释的淋漓尽致,白丞相问:“你信?”
完颜域深吸一口气,“我想试一试。”
白丞相看着他,半响点点头,“如果那样的话……待他走吧,走的远远的别再回来……”嘴角奇异的闪出一个微笑,“我知道,慈安那孩子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比任何时候都快乐,我这个当爹的没用,对不起他,让他受了这样的苦,带他走,好好对他,让他每天高高兴兴的,别哭了,也别再皱着眉头笑,带他走……带他走……”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到最后已经融入那窗外呼啸而过的风中去,化成一段长而深沉的叹息。
完颜域跪下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开。“我想带他走,我会带他走……”
第二天一早,丞相府宣布白丞相离世。
丞相总算是受完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