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老伯爷夫人这话说的着实叫人发笑!”谢惜云真的是被汤兰这厚颜无耻的话给惊呆了!

她的话已经说的够明显了,虽然柳青河绝对没做什么好事,但是———在外人面前她绝对不可能让端王府的颜面扫地!

李宜宁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妄想攀高枝,现在这个为老不尊的老伯爷夫人还妄想得到更多?这位老伯爷夫人怕不是脑袋出了什么问题吧?

“太妃这是何意?您的侄子轻薄了我的孙女,再是不济我孙女也是我伯爷府千娇万宠的庶长女!您区区一个妾位就打发了我孙女,难道不觉得过分吗?”汤兰就抓牢了庄子书轻薄李宜宁的事不放手,在她看来———是庄子书德行有亏在先,她的孙女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受害者!就凭这点,端王府都不能委屈了她的孙女!

“老伯爷夫人此话欠妥,方才在垂花门处那个小侍女可说了,庄老爷和我小叔是被下人从前院扶到此处来的。可是,贵府李小姐,不是应当正在揽月庭参加接风宴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晨曦园中?”顾九倾也是被这位李汤氏的厚颜无耻程度吓了一跳,只能亲自出手推一把,不然好不容易设的这出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顾九倾这样一说,众人皆是一愣!遂反应过来,刚刚只是觉得李宜宁这样一个女子发生了这种不幸的事实在是可惜,光顾着同情她了,却忘记了追究为什么本应该在接风宴赴宴的李宜宁是如何出现在这晨曦园的?

柳青河也反应过来,无论之后如何,老夫人和顾九倾此时此刻就算不想帮她,也万万不会让端王府颜面扫地!“也是奇怪!”反应过来的柳青河立刻接话,“方才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我似乎没有看见李小姐坐在老伯爷夫人旁边呢!”

柳青河这么一提醒,许多夫人小姐纷纷附和道说没有看见。确实大多数人压根没有注意过这件事,但是都看出来了谢惜云不想要再和这老伯爷夫人纠缠的态度,故而全部纷纷附和罢了。

汤兰一下子失了言语!好在李宜宁是个聪明的,她深知,这件事情已经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若是今日入不了端王府的门,名声尽失的她只能被嫁到遥远的扬州去!当初敢和柳青河做这笔交易,她就已经豁出了全部。

她太知道自己这位祖母的性格了,若是此次没有办法嫁入端王府,她将来就只有被这位祖母嫁给扬州那个富商做继室,在她这位祖母看来,她就已经完全失去了价值!

一个不知廉耻的孙女只能给忠义伯爷府抹黑,远嫁外地,更别说还是一个富商,既能够给伯爷府带来财力支持,又可以远远的打发了自己这个伯爷府污点,何乐而不为呢?虽然顾景舟变成了庄子书,但她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后路可言了,她只能为自己拼一把!

“回郡主的话,小女一时贪杯,多饮了一点府上的梨花酿,谁知不胜酒力,故而席间出去透透风,散散酒气。谁曾想,出了揽月庭就在梅园里迷了路,一时不知怎么出来,便使了丫鬟先行离去找人领路,我在原地等候。可是丫鬟久去未归,林子里又冷的厉害,我不得不自己寻路,哪知刚刚绕出梅林就碰见了庄老爷,再之后宜宁就没了映像,醒来就发现,就发现…”说着就哽咽了起来,似乎在回避什么痛苦的记忆,弱柳扶风的可怜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这可就奇怪了,李小姐可能让本郡主再问你一个问题?”顾九倾没想到李宜宁居然自己出来辩解,没有和上一世一样躲在汤兰身后装受尽欺辱的小白花,只能亲自下场循循善诱。

李宜宁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位祖母无往不利的乡野农妇泼皮无奈的招数碰了铁板!本来指望这位“厉害的”祖母能够为自己争取到一个平妻的位置,结果适得其反!

好容易谢老太妃松口让自己进门,结果这个老妇一路作死,再折腾下去估计自己真的只有下嫁扬州了!

“郡主有命,民女莫敢不从!”听见顾九倾突然出声,李宜宁吓了一大跳,刚刚如若不是这位知夏郡主突然出声,怕是无人会注意到她中途离席之事。

于是只得小心翼翼地回答顾九倾的问题,直觉告诉她———有坑,还是一个大坑!

“李小姐可记得是在何处遇见的庄老爷?”因为这件事情是自己一手计划的,所以顾九倾知道李宜宁压根就没有迷路,而是支开丫鬟之后就直奔晨曦园而来。

所以她断定慌慌张张的李宜宁根本不可能去记住沿途的建筑,也根本没办法说出遇见庄子书时的真正场景!因为她压根就是直接在晨曦园外面等原本应当被算计的顾景舟上钩!

只不过早在接风宴之前顾九倾就与顾景舟通过信,告诉顾景舟说接风宴那天她想要喝顾景舟亲自酿造的果酿,果酿被顾景舟贮藏在端王府的西北角,与揽月庭遥遥相对,且整个端王府前院据北,后院据南,根本不可能与李宜宁撞上!

先前小厮说三爷出事也是顾九倾提前安排的,叫顾景舟在宴席上借微醺透气为由去前院西北角为她搬两坛果酿到位于后院东南角的踏月轩去,虽说未婚成年男子轻易不可入内院,不过当时后院女眷全部积聚在西南的揽月庭参宴,到是不会有人注意到有男子入了内院。

况且她特意嘱咐了顾景舟别从西边的垂花门入内院谨防被丫鬟仆妇撞上,所以将计就计的顾景舟借着柳青河为他特地准备的酒酿躲开了他人的耳目如愿以偿出了抵墨阁去了西北角的漓苑取果酿,再偷偷从东边的垂花门入了踏月轩为顾九倾藏果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