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忽得启发,设计识人

暑意渐浓,骄阳日盛。

接连好几日,除了早上依然去马场练习骑射,陪着祖母消磨完上午的辰光,午后的半日旖景都在绿卿里看那本厚厚的《东明五帝传》。

年岁还小时,她就听过祖母说起哀帝的故事,更兼着魏先生也常常批判东明哀帝的暴戾无道,旖景对东明这个亡国之君的种种恶行也是耳熟能详。

当时昭康氏一统北原,剑指中原,百万雄狮盘据敕勒川外,对锦绣中华虎视眈眈,外患迫在眉睫,哀帝却置之不理,自登基之初,赐死元配,立一出身卑贱的宫婢为后,执意把中枢首相之职交托到宫婢之父手中,并为此大开杀戒残害忠良,又夜夜笙歌不绝,放纵奸诈小人把持政事,以致昭康氏轻易突破关隘,夺归化十郡。

见东明朝廷不作理会,昭康氏野心暴涨,又挥师往朔州进发。

那时高祖已被逼起兵,闻朔州险情,意欲前往支援。

不想哀帝闻信,竟以为这是除去虞氏乱党的大好时机,非但不救朔州之急,反而令东、西几路大军夹击楚州军,全不顾蛮夷破城之危。

高祖寒心,遂弃朔州不顾,直取翼州,逼向锦阳京。

朔州守将不得外援,死守半载,终于箭尽粮绝,自绝,城破,朔州沦丧于北原人手中,紧跟着,昭康氏于朔州称帝。

东明朝臣总算对哀帝彻底失望,由当时任职参知政事的秦文执牵头,联合各大望族并京师禁卫,以“亲君侧”的名号,发动“洪明之变”,逼得哀帝自绝,迎拥兵翼州的虞兴邦入京,至此,东明国亡,大隆建国,虞氏称帝。

哀帝无能而性恶,虽尸骨已寒,可世人每有议论,无不咬牙切齿。

故而在旖景的意识里,前朝东明实在不堪得很,但读了几日《东明五帝传》,她的看法却大有改观。

除了哀帝,东明十四任君主之中原也不乏盛世明君。

尤其是东明元帝,出身草莽,却能在乱世之中异军突起,一统中原,结束十国之乱,创立东明三百年盛世之治,可谓一代明君。

元帝本是梁国宫奴,因梁王无道,大兴土木,宫室建得穷奢极侈,又不愿舍却银钱聘苦工,遂在国内置苛法酷吏,用各种虚名剥夺百姓田地,让良民沦为宫奴,没入苦工之列,元帝便是这千万受害者之一。

梁国宫奴的生活十分凄苦,非但要无偿服役,修建宫廷别苑,稍有懈怠便会遭至鞭笞,就连一口饱饭,都成了奢侈,元帝终于不堪逼迫,冒死逃出梁国,落草为寇,后来又组建东明军,攻打诸候王,逐渐成势。

元帝虽是草莽出身,却心怀天下,胸中抱负委实宏大。

天不负他,终于成就大业。

可元帝却委实不算饱学之士,他本是大字不识之人,落草为寇之后,经过多年打家劫舍,渐渐闯出了些名堂,这才虏了个被逼无奈的学子,教他识字。可连年征战,烽火里求生的动乱生涯,终究是没有让他学成满腹经纶,后建立东明,百废待兴,身边信臣多为武将,文臣奇缺,让元帝委实觉得烦恼。

当时中枢、六部职位俱空,制度杂乱无章,虽泱泱中华不乏饱学之士,可元帝却不知当信何人。

不过到底是一代圣君,经过烦恼之后,元帝也极快地想出了法子。

以他看来,所谓忠臣,品行一定要端正,他虽然无力评判哪个人的学识最佳,最有能力,可判定一个人的品行是不是端正,还不算难题。

便有了元帝选相这么一个故事。

最后一代明相张同脱颖而出,据说这位张大人经历了元帝给出的多重诱惑——金钱、豪宅、美人……他不为所动,只以天下百姓安居,政局稳定为己任,大公无私,不畏权贵,所谏皆为利国利民之策,最终获得了元帝的信重,任为首相,执掌中枢。

元帝选相的故事极大地启发了旖景。

身边的丫鬟们,春暮、秋月与秋霜是信得过的,但除了她们,旖景再也没有信得过的人,经过这段时日的观察,夏云与莺声自然不再考虑之列,可其余那些,也不知将来会不会有背叛之心。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旖景虽明白自己太过杯弓蛇影,却委实不敢再轻信旁人。

毕竟接下来的事情置关重要,偏偏还不能依靠春暮她们,那么不得不再择一个亲信。

放下手中的书,旖景离开美人榻,站在珠帘里,看向外间正忙碌着樱桃——她已经观察这丫鬟好些日子了。

果真是个勤快人,也不是个多嘴的,不爱在主子面前表功,甚至没有对莺声落井下石,就这么看来,至少没有恶习。

再说她与红雨有隙,至少保证了不会与宋嬷嬷同一阵营。

伶牙利齿,性子刚强,有个哥哥在账房任小厮,听秋月说,樱桃的哥哥也是个伶俐的……

这些都很符合旖景的需求,但旖景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她的敌人可不仅仅只是宋嬷嬷,樱桃不会被宋嬷嬷收买,却保不准对自己就能完全死心踏地的效忠。

不过东明元帝的办法值得借鉴,但凡品行端正之人,应当是做不出背主求荣之事,当然,身为主子的人,也不能像哀帝那般残暴无道……那么接下来,就剩考察一下樱桃的品行了。

旖景重新又坐回美人榻上,伸手打了一下坐在脚踏上磕睡的秋月。

秋月正做着美梦呢,嘴边儿的烤鸭腿就这么被敲飞了,懵懵懂懂地睁开眼,茫然地盯了旖景一阵儿,才突然醒悟,擦了擦唇角其实并不存在的唾沫,笑着说道:“天热人乏,奴婢一不小心竟然睡着了。”

“我见你这密探的活儿也做得厌了,这么多天来,怎么就没跟我再念叨起莺声的动向?”旖景问。

“也没什么,就是又去了松涛园几回。”秋月微微有些泄气:“五月去找了她,不过也就听她翻来覆去地念叨世子院里的景致,红雨的活儿有多轻省,有多让人羡慕。”

看来莺声是有求于红雨,才走得这么勤,旖景默默地想。

“不过五月怀疑着莺声是想调去松涛园,可无论怎么套话,莺声就是不承认。”秋月又说:“那小蹄子若真有这样的想法,也是痴人说梦,红雨不过就是个丫鬟,怎么做得了松涛园的主?”

那可不一定,不是还有个宋嬷嬷吗?想来如果莺声调去了松涛园,红雨可不就有了来自己身边的机会?旖景暗忖,想着自己若是宋嬷嬷,定是会顺水推舟的,这么一件小事,祖母未必会放在心上,只怕也会顺口允了。

也好,既然红雨这么想来,就让她来好了,但莺声去哥哥身边……

旖景心中一动,忙喊了春暮进来,拿出几块碎银子交给秋月:“拿去给五月,让她想办法套出莺声的话,看她是不是对大哥哥……”

虽然没有说明,春暮与秋月都瞪圆了眼睛,尤其秋月,竟像被蝎子蛰了一般跳将起来:“若那小蹄子真存了那等心思,可真是自寻死路。”

春暮琢磨了一阵,犹豫着说道:“世子爷往常来看五娘,莺声就想往跟前凑,若说真有这等心思却也有影儿,她心思本就大,年岁也……”

莺声十五了,大姑娘一枚,早通了人事,再说也生得有几分姿色,只怕是不甘为奴为婢的。

“奴婢这就去寻五月。”秋月磨着牙,雄纠纠地往外头走。

旖景忙喊住了她:“别这么急,这会子人多眼杂的,仔细引得莺声生疑,反而不利于五月行事。”又拉了春暮与秋月近前,小声吩咐了些话。

两个丫鬟更觉得惊奇,面面相觑,揣摩不出旖景的用意,秋月一惯心直口快,干脆问道:“五娘为何要如此?”

“你只按我嘱咐行事就好。”旖景并不想多作解释。

秋月疑疑惑惑地应了,依然坐在脚踏上,脑子里想着小主子的嘱咐,还是忍不住问道:“五娘可是怀疑夏云有了二心……”

春暮连忙说道:“可是因为上次的事?夏云那么说话的确不对,可她一惯就是个口拙的,奴婢以为,也并不能证明她就有了别的心思……五娘,夏云她跟着您身边也有这么多年了……”

原来春暮是以为当日夏云替莺声求情,惹恼了旖景,这才起了心思让秋月故意寻她的不痛快,好打发了她。毕竟在同个屋檐下服侍一个主子,春暮甚是不忍。

秋月却说:“春暮姐姐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院子里的丫鬟都晓得了你拒绝宋家的婚事,夏云本不是多事的性子,却缠着我与秋霜把这事翻来覆去的问,关心得很,瞧她那模样,只怕是恨不得替了姐姐嫁去宁海才好。”

春暮怔了一怔:“她是不知道那宋二公子的禀性吧,可就算如此,夏云孤身一人,打算得多些也不为过,五娘……”

这丫鬟实在是太心软了些,旖景暗叹,也安慰道:“你们都想左了,我并不是要打发了夏云,只不过别有用意而已,小小地利用她一回罢了。”

春暮这才吁了口气,也不再追问了。

夏云这时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命运走向即将发生转变。

荷塘里,莲叶亭亭,托着耀眼的金芒,虽然无风,却似乎不堪阳光的重量,微微颤抖着。

夏云坐在浓荫下,托着腮看着满池金波,悠然一叹。

得知春暮将嫁为官家妇,她羡慕得好几晚都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怎么讨好宋嬷嬷,也给自己争取这么一个机会,可一直难下决心……倒并不是因为有什么顾忌,而是她实在不懂得怎么讨好人。

无财无势,又是个笨嘴拙舌的,要怎么才能讨得宋嬷嬷的欢心?

郁郁数日,尚不待想好怎么拍马屁,却忽又听说春暮拒绝了这门婚事!

夏云顿时觉得胸口闷痛。

春暮实在是不知珍惜……

那可是官宦之家!一个奴婢竟然拒绝了做一个官家子的正妻!

明明都是一般的人儿,她绞尽脑汁求而不得的,却被春暮弃之入履。

老天果然不开眼,菩萨们更不会同情弱者。

夏云愤愤不平,跟着又陷入了郁郁之中,她依然还是找不到讨好宋嬷嬷的方法,可那近在眼前的诱惑,无疑让她比前些日子更加焦灼。

人就是这样,若是不知春暮的事儿,夏云压根不敢憧憬自己会嫁给官宦子弟,可一旦知道有这样的机会,不觉就开始了美梦连连,但也不过只是做做梦罢了,可当她知道春暮拒绝了亲事,这梦境就突然变得真实起来,自然更迫切地想让美梦成真。

到了后来,就把这梦看成了唯一的希望,却又苦于没有争取的法子。

就越发地对现状不满,尽管如今的生活,也算是衣食无忧、太平安稳。

都是为了将来,莺声起码还知道去找红雨讨好,可夏云却只知道自怨自怜,哀叹苍天不公。

可是有的时候,机会也全不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莺声一连多日往松涛园“活动”,拉着红雨没边没际地闲聊,说的都是羡慕的话,终于耗尽了红雨的耐性,在这么一个炎热的午后,开门见山地问她:“姐姐可是想调来松涛园?”

总算是,问出了这么一句动听的话!

莺声只觉得闷热尽消,心底刮起了一阵清风,拉着红雨的手,满是迫切,热泪盈眶。

红雨不自在地缩了缩手,为难地叹息:“我不过也是个奴婢,哪里能帮得了姐姐。”

莺声连忙啐了一口:“那等蹄子的胡话,妹妹何必放在心上?谁不知道宋嬷嬷的尊贵,你可是她唯一的孙女儿,要说也算官家千金了,这点子事哪里难得了你?”

有官家千金还做人使唤丫鬟的吗?但莺声说得十分自然,面不红心不跳,态度诚挚得让红雨反而脸红了,心里头难免也会窃喜——可不是嘛,父亲眼下虽是国公府的家奴,可太夫人何曾真将他们一家看做奴婢?将来脱籍是免不了的,宋家可不正是官宦之家,将来自己可不就是官家千金?

自己完全可以与小娘子们一样,过着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生活,偏偏祖母心实,说受太夫人恩惠无以为报,才劝着自己进来做丫鬟报恩,可到底是普通家奴比不得的。

却不曾想,她爹不过就是宋嬷嬷的养子,之前又入了奴籍,就算是得大长公主的恩惠脱籍,也说不上是官家子弟,更何况于她?

莺声的话说中了红雨的小心思,成功的让红雨求到了宋嬷嬷跟前儿。

“祖母不是也希望我去绿卿苑吗,可巧莺声得罪了春暮,在那里待不住,莫不就许了她吧,她调来侍候世子,绿卿苑正好就有了个缺儿,虽然是个二等,可有祖母筹划着,升为一等也是迟早的事儿。”

远瑛堂后/庭的忍冬花荫里,红雨与宋嬷嬷避开了旁人密谋。

宋嬷嬷却啐了一口:“一个贱婢,还敢自己挑拣主子侍候,也不掂掂自己的骨头有几斤几两。”

这话,自然是在骂莺声。

在宋嬷嬷心里,当然是不把自己当奴婢看的。

“祖母……”兴致勃勃的红雨愣了神儿。

宋嬷嬷长叹:“你到底还小,考虑事情还是有些欠稳妥,你可想过那莺声的意图?哪里是受了罚,得罪了春暮,不过是因为年龄大了,仗着几分姿色,就起了那等龌龊心思,国公府这么多小娘子,她怎么偏偏想去世子院里?若真如了她愿,将来闹出什么风波来,我们都得被牵连。”

红雨垂了头:“那我拒了她就是……”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宋嬷嬷忽然又松了口,狡黠地神情沉在眼底:“你别答应她,也别拒绝她,等她再寻你,你只说要替我做双鞋子,可女红不佳,求了她指点……”

接下来的几日,当莺声洗完一院子丫鬟的衣裳,就开始坐在窗前做鞋……

秋月的工作总算有了新进展,这一日喜笑颜开地来旖景跟前儿汇报——

“要说那蹄子可真够警慎的,早些时候咬死不承认,原来是红雨那头没松口,瞧瞧眼下,都为宋嬷嬷做起鞋子来,她只道事情定了七八,再不瞒着了,在五月面前夸耀呢,说是不过多久就要去松涛园里侍候了,还羞羞怯怯地赞扬世子爷的才华风度,仿佛转眼就会做了姨娘一般……真是恬不知耻。”

一旁的春暮听了,险些没有去捂秋月的嘴:“在五娘面前,这都是说的些什么胡话!”

旖景自然不以为意,暗忖宋嬷嬷果然要顺水推舟,红雨来绿卿苑她不反对,可让莺声这个祸害去长兄身边……那绝对不成!

虽然,旖景并不以为长兄是那等胡来之人,可是……

像张姨娘,还不是楚心积虑地爬床功成。父亲当年又何常是好色胡来之人?

不过长兄院子里的事,也轮不到当妹妹的插手,她总不能去祖母面前说,莺声心思不纯吧……

还是要待宋嬷嬷出手,自己再想法子化解?

一个丫鬟的调动虽不算什么,可总得有个说头,宋嬷嬷又会找什么借口呢?

旖景思忖一番,决定先按兵不动,又问秋月:“让你打听楚王世子的事,如何了?”

秋月连忙汇报:“早就打听明白了,可五娘没问,奴婢一时竟然混忘了……楚王世子这次回京,听说再不会去翼州,那日五娘遇到他,正是回京后的第三日,专程来太夫人跟前儿问安的,后来还与咱们府里的世子爷下了几局棋……魏先生与楚王世子常有书信往来,也难怪楚王世子会顺便拜访先生。”想想又加了一句:“并没什么蹊跷。”

旖景失笑:“我哪里是觉得蹊跷,不过是有些好奇,不知楚王世子为何突然回京而已……照你打听的来看,想必是学业已成,才回老王妃跟前尽孝的。”

话虽如此,想到关于虞沨身染恶疾,活不过冠岁的传言,旖景还是免不得心内沉重,算着时间,清谷大概还得等两年才出现,且不说这一世他的恶疾能否会被清谷治愈,就算一如前世时,清谷能治好他的“恶疾”,事情到底还是已经发生了转变,这一世的他不仅师出名门,更是少年成名,再治好了“恶疾”,对虞洲的威胁无疑比前世翻了几番,如果这时的虞洲尚不足惧,可万一真如自己推测,镇国将军心怀恶意……

保不住会摁捺不住,提前发动阴谋,谋害世子的性命。

这个可能,好比阴云密布,笼罩在旖景的心头,以致于让她坐立难安,歪在榻上,细细盘算起来。

不能再耽搁了,楚王妃的死因,必须要尽快地确定。

第六百七十九章 皇后发威,王妃驳回第六百五十一章 说服金元,万事俱备第三百三十六章 虎狼大舅,三个妖精第五百一十一章 最高长辈,登门问罪第一百七十七章 人生短暂,尽力一次第六百六十三章 又再中计,连连告负第六百零四章 帝崩无诏,唯一见证第七百七十四章 兵犯皇城,死仇兄弟第四百二十四章 暗置屋宅,是为何因第五百六十六章 无情内斗,棋子已动第一百七十章 问罪甄府,慈母悲声第六百四十一章 大君归府,晓晓“报仇”第六百三十三章 有望渗入,确定关键第三百七十章 仗势欺人,欺得彻底第一百三十二章 所愿并非,一心一意第六百六十六章 久别重逢,但享静好第一百七十章 问罪甄府,慈母悲声第四百五十二章 揽事上身,旖辰登门第六百六十二章 声东击西,虚实难辨第六百四十八章 闻言察据,铲除祸根第四百二十三章 秋意渐凉,男女秋月第一百一十二章 灵山之约,依时发生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知厉害,自寻死路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甘受辱,偏遇轻视第五百六十章 君臣交心,争取后路第五百零九章 世子“宽容”,大度求情第五百三十一章 只恨当初,不该遇见第四百一十八章 “毛遂自荐”,大言不惭第两百三十七章 储君无能,实为隐患第七百四十九章 生死相随,永不分离第七百三十三章 摆开阵势,好戏开锣第四百四十章 脸面尽失,勇闯青楼第一百二十九章 传花击鞠,旧怨新仇第六百二十五章 逼君准奏,强请赴藩第五百七十章 虞栋陷狱,皇子索恩第四十五章 为寻外援,夜探妓坊第四十四章 宋辐何人?田阿牛也第四百二十四章 暗置屋宅,是为何因第三百章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第两百五十三章 病也及时,死也及时第七百六十二章 苏公出征,大君来使第六百零七章 朝局变动,市坊传言第两百二十三章 春心萌动,欲掷孤注第三百零三章 婚事未定,已有筹谋第六百七十五章 一桩姻缘,几环圈套第六百一十二章 实情相告,夏柯恍悟第三十七章 恃强凌弱?原来闹剧第六百四十一章 大君归府,晓晓“报仇”第四百零一章 宫宴之上,各怀心思第四百五十三章 前世轨迹,今生陌路第九十八章 三女绘画,两副被毁第四百一十四章 祸从口出,无端遭妒第七百四十五章 不幸病重,太后歹意第六百章 临别之遗,除夕时察第四百九十二章 原不应死,何故病逝第三百三十四章 才刚新婚,便要争宠第四百四十九章 言醒江汉,江薇婚事第四百七十六章 得此孝女,正该此报第七百五十章 安排“后事”,睚眦必报第七百零九章 仲春风暴,暗器胁人第五百零九章 世子“宽容”,大度求情第一百八十三章 佳人已逝,含冤难雪第两百七十九章 各生毒计,抢夺先机第五百六十七章 孔家遭疑,陈家犯案第三百四十章 探望小姑,长嫂发威第六百一十八章 无颜自认,当真悲愤第四百九十六章 突封郡主?争端升级第七百五十四章 不仅泄愤,关系大局第两百一十五章 宋辐和离,母子生隙第一百二十九章 传花击鞠,旧怨新仇第六百九十九章 子若被夸,实非善事第一百一十五章 伴驾行宫,勃然而怒第三百九十五章 低估痴心,当头棒喝第十九章 猝然重逢,果然隔世第三百九十五章 低估痴心,当头棒喝第六百零一章 留书提醒,事实真相第两百三十四章 戏已开演,各归各位第五百六十二章 姐妹管家,刁奴犯横第两百零四章 置于漩涡,岂可独善第四百一十一章 得知真相,却有巧遇第两百九十七章 咄咄逼人,实为试探第四百九十一章 小嫚如愿,谢琦谋财第一百一十二章 灵山之约,依时发生第四十五章 为寻外援,夜探妓坊第六百一十章 真失忆了,怎生是好第三百零四章 沉寂当中,风声暗起第六十一章 抛砖引玉,奇耻大辱第五百一十五章 机锋对恃,“公主”落败第六百二十七章 逼婚不成,赐你个妾第一百一十二章 灵山之约,依时发生第两百一十二章 苏直归来,强势清算第三百零六章 一时冲动,惹火烧身第三十五章 心腹既有,着手计划第一百四十五章 母女争执,风波渐酿第两百八十章 一人醉死,一人遇刺第一百一十六章 如影随行,愧疚难消第两百九十六章 夺秒赴险,争分劝谏第七百一十章 显王示意,子若跪地第四百三十七章 循循说理,背后拆台第五百四十九章 太妃出马,二婶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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