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此情可待七

“奶奶何事这般的开心, 这一早上了都不见您合上嘴的。”瑞子见其坐着傻笑了半天,于是当也是好奇的问道。

“没事儿,只是庆幸娘亲还活着。”这的确是她从起来便一直笑着的原因, 可她只说了一部分, 还有就是今早收到慧子的来信, 她已经与张少爷会合了, 且是如今已经到了襄阳, 早就安全了,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想起箫杰亲自替她洗脚, 而后回来亦是将她从马车抱到了房中,她心中更是甜如蜜, 这坐着笑了一早上当是有了解释。

“瑞子猜, 奶奶这般的高兴, 定是三少爷送了什么好的东西。”

“不是不是。”

“定是定是,快让瑞子瞧瞧。”这说着俩人便如着姊妹般的闹了起来, 她抓你一把,你抓她一把,一时不可开交。

“三少奶奶,这是夫人命人端来的补品,说是趁热喝了才好。”徐静将那碗放于一边便出去了, 她总是如此的安静, 悄无声息。

清桐看着那一碗黑漆漆的东西, 早就没有了喝的意思, 这自打箫杰乱诹了这事儿之后, 似是每日都有人将这碗东西送来,还真是宝贝。

“这是后宫里的娘娘赏给府上的, 夫人谁人都没有舍得给,尽是让奶奶用了,可是疼着奶奶呢。”瑞子说着便将那碗端了过来,既而喂了清桐喝下,这肚子里没有货喝喝补品也是好的。

而后的几天,日子似是都好过的异常,除了一些送补品的人来探探,便再也没有什么烦心的事儿。

箫杰倒似不那么的忙于国事了,时不时的回来粘着她,有时亦是霸道的异常,问了便只回是想着她了,清桐便玩笑道:你若做了一国之主怕也是待不了几日,后宫佳丽三千,只忙着想了,箫杰便也玩笑的回着:我若是做了一国之主,便冷落后宫三千,只取一瓢饮,清桐当是乐的开怀。

这日,俩人同是在里屋坐着各自的事儿,看着棋谱,清桐认真的在箫杰的旁边下着棋,若是不懂之处更是方便了问了。

“少奶奶,药来了,乘热喝了吧!”徐静一如既往的放下药便走,可今日明显的有着心事,她不是一个溢于言表的人,怎会有得如此的神色?清桐当是不解,想着异或是女儿家的私事儿,这明着便也不好问了,正想着,那老远的瑞子便进了来,她俩相视了一眼便一个继续来,一个继续去,说不出的别扭,可也看不出什么弊端。

“何事如此开心啊?”清桐一边问着一边继续下着她的棋。

“奶奶可是不知?二少奶奶有喜了!”瑞子说着将药端给了她,继而兴趣的在边上看着她的棋局。

“你说的可是清雅?”清桐问着放下了手中的白色棋子,继而接过来她手中的汤药。

“正是,二少爷高兴的不得了,只是一会子功夫,箫府上下无有不知的。”

“你那喝的是甚?”箫杰怕还是不知那汤药的来历,于是奇怪的问道。

“是夫人送来的补品,说是吃了对小孙子好。”清桐一边喝着一边对着箫杰挑眉说道,其意当是了然,箫杰当着瑞子的面亦是不好卖别的关子,只顾笑着点头,沾沾自喜自己乱诌之后的效果。

“二嫂是夫人的亲姊妹,如今有了喜当是要去看看的,瑞子稍备些薄礼,随我们去道喜。”说罢他便起身,而后扶上边上的清桐,那样似是清桐真的有了喜,他也同着乐呵。

“你看如今可如何是好,这日子可是一日日的过去,怕是不久便是瞒不住,到时若是叫那夫人老爷知去了,还不抽了我们的皮?”清桐见瑞子走开,急忙对着箫杰抱怨,这事儿是他捅出来的,收场当要还是他。

“夫人着急了?”他装着听不懂,“如今箫府上下无有敢瞧不起你的,官场上我只在用着心点便是蒸蒸日上,待此次事情办完了,皇上当是要赏我府邸,到时我们便离开这是非之地,何须打这掩护?”

“可夫人老爷那方须得如何交代?”清桐不明白。

“我既是离开了这地儿,还须得交代他们?只是过自己的日子便是。”他想说他们今日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表面装装样子罢了,实质巴不得他从他们的眼前消失才好,这么些年他何时将他们放在眼中过?亦是他们,未得将他放在眼中过,从这去到李府选亲之事上他便是知晓,这人始终是爱名利多于本人,既是如此,那他便用用心,亦是叫他们往眼里去去而已。

“哦。”她知他不愿说,便也不问,不知不觉中竟是适应了他的这安排的一切,暗暗地叫着不妙竟也别无他法。

“二哥的院子越发的光亮了,连着屋里的摆设也是变了不少,怎么,今日里又好起收藏了?”箫杰看着他的展架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瓷瓶,怕也是价值不菲,只看其色泽质感便是能知晓,这刻着盘龙祥云的青色图案,似是宫中才有,莫不是二哥能耐了?

“哪里哪里,只闲来无事放放样子而已,不值一提,倒似三弟夫妇近日越加的恩爱了。”箫仲似是瘦了,亦是憔悴的很,莫不是夫人多了忙不过来?清桐想着,自觉着无耻。

“清桐来了?快,若因上茶。”清雅这时从里屋出了来,见了清桐便是热乎的很,急忙过来握住她的手,既而拉着她坐于桌边,“清桐可是何时得空而来?这院子可是远了八百里去,自是我们同进了箫府,你都未得来过,倒是我似是请安拜早的时常往你的那屋跑,好不生疏。”清雅说着装着生气。

“这不是都因着事儿耽搁着了么,看看妹妹今儿给你带了什么?!”清桐说着将瑞子手中备好的礼物放于她的手上,一只精工的盒子,沉沉地,叫人猜不透,打开一看便是一只足有三尺长的人生,新鲜夺目,都有着刚从泥中挖出的泥香。

“这可是哪里得来的?”清雅见了这礼物自会合不拢嘴,谁都知闽南的人参可治百病,清雅知道李衡手中有一株,当年要了几次都没给,后竟是被他送人了,叫她好生的难过,今儿再次见到,她当是会惊讶。

“这是皇上赏与夫君的,离我放着也是放,便将此物送与姐姐了,姐姐可喜欢?”清桐说的简单,丝毫也没有注意到旁边箫杰的那张阴了半天的脸。

“姐姐当是喜欢,如今有了身孕,就怕你们不送呢!”清梅不知何时倚在了那隔间的门边上,一边吐着瓜子壳一边闲得慌。

“清梅近来可好?我们姐妹仨同着嫁来箫家都未得空好好的坐着说说心里话,旁人见了都以为不是一家的呢,今儿正好夫君他们亦是无事,正逢上姐姐有了喜,该聚聚了。”清桐打着圆场,尽量不让眼前的人说出让自己不想听的话。

“姐姐们聚聚便也是算了,清梅当是陪着脸儿,可毕竟我们没什么能耐,支在人家的眼前尽是惹嫌,好扰了人家夫妻恩爱,怕是不好吧。”她说的不阴不阳,让站在清雅身后的箫宗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竟像了天气,骤变的厉害。

“你若不去,便好生的待在屋里便是,没人求你硬要出来露这个脸。”这话似是来自地府,阴森至极。

“二少爷如今看着我们这些没用的当是不顺眼,指不定哪日便直接打发了,这箫府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实在不好打发的便都供在祖先的牌位下了。”清梅说着瞟了一眼旁边的箫杰,想他定是知道自己是为何意。

“你这是说的甚?若是无他事只管回屋子里好生的呆着便是。”箫宗说着似是按耐不住火气似地,那厌恶的眼神,似是巴不得她立刻消失的才好。

“好好好,夫君既是看不惯,我们当是要远着点,否则成了那箫家上牌便惨了。”清梅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自己的房中走去,亦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当时她有多么的委屈。

“这,嫂嫂不同着用餐?”毕竟是要说上几句了,于是箫杰开了口,这是到了用餐之时,生生地逼着人家离开似是有失礼节,箫杰这般想。

“不用管她。”说罢箫宗便扶着清雅走至前方,箫杰与清桐跟在身后。

“夫人为何这般神情?”这女人,似是自见清梅起边一直闷闷不乐。

“我只在想,若是日后夫君娶了二房三房,怕是这么着赶着清桐的吧。”她说的感伤,那棕色的眸子恍惚不定,如此的柔弱,仔细的看着她的双眼,箫杰有些失望,竟然找不到对他的信任,何其的悲惨。

“我箫杰对天起誓,吾妻誓无期。”他只说了这句,便再也不顾她眼神的变化。

待至了席间,箫宗更是贴心的很,夹菜细问,无有不到的地方,似是新婚燕尔,亲密无间,看得这边的俩人不禁的哆嗦。

“杰儿如今在朝中可是得势的很,光是上回青州一事便大大出名,皇上处处赏识,连着丞相大人都眼见的很,时不时的拿你做比较,可是讨好的很,日后在朝中可是要关照着点,都是自家的兄弟。”箫宗说着看着边上的清桐,那复杂的眼神令她匪夷所思,如着那日在吢王府上一样,叫她身上不由的起了疙瘩。

“此次多亏得哥哥提点,杰儿才得如此的小用,这哪能叫哥哥这般的说,杰儿只当护着哥哥便是。”谁不知箫家的兄弟天生的面和理不合,箫宗本是想让他在群臣及皇上面前丢丢脸,省的整天一副清高的样子,可谁知竟是在皇上面前为他争取了机会,叫他好不气急。

“听说西凉叛乱一直扰着边境多年未得妥当,历任皇帝都为此绞尽脑汁,可始终无济于事,自汉末便出现的西凉军骁勇善战,我军固然是经过火烧铁打亦不是西凉的对手,上次居然连着俞芦将军都负了伤,只教三军连连叹气,若是如此下去,劳民伤财啊!”箫宗幽幽地说着,一边将清桐面前的剁椒鱼片夹着放进清雅的碗中,似是确实在唠着家常,棕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波澜,教人摸不清此话究竟为何意。

“哦,如此下去确不是长久之计,劳累守着边关的将士们了。”箫杰只附和的说着。

“三弟可还记得那日父亲与你说的话?”箫宗突然挑眉问道。

“哪日?”

“既是头次去李家后回府的话。”

“不知!”他只记得那回府的路很长。

“弟妹大概不知,说起来可还是笑话一支,那日我们自李府回了,父亲问我们可是合意哪位李家的小姐,杰儿说是无意任何一位小姐,不到适婚之龄,后因着此事还与父亲大人气了一通,杰儿可还记得你当时便说:若是非要娶,我便是要娶那不支声的。我本是想着这既是不中意人家小姐,娶了回可不是耽误人家?可谁知你们现在竟如胶似漆,好的都叫旁人羡慕。”

清桐听了这话确是不怪,想着自己曾经还想着与慧子同着浪迹天涯,可现在似乎没有要走的念头了,还是命运捉弄人啊!看着边上的箫杰,脸上竟是抽了筋的干笑,好不别扭。

“现在他们可好着呢,哪里承认?”清雅笑着打趣,浸没在幸福之中,似是全然忘记当初与着清梅是如何的相对。

“既是这些不记得,杰儿十六岁生辰那年可还记得皇上说了些甚?!”箫宗似是要说些什么,可始终说不到点子上,听得边上的人一头雾水,不知是在买着什么关子。

“杰儿忘记了。”他只记得当日皇上驾临,正巧碰上,那日府上可热闹的很,因着皇上一到,各家城府的官员都在箫府聚集,连着椅子都摆不全,皇上本是凑巧路过,谁知竟被认为是刻意摆驾前往,既是皇上都去了,可还有哪位敢不去的理儿?

“那日正巧碰上皇上踏青回宫,因着劳累便在此处歇着了,后见了你他便是说,若是此儿日后有大成,必是要为朝廷所用。皇上还说,他欲将九岁的阳平公主许配与你,你可还记得?”听他这一说,箫杰恍然大悟,当年为着此事,姨娘哥哥们可是没少找过他的乐子,今儿想想真是活脱了。

“二哥今日为何说起这事儿?”这不明着找话说么。

“是这样,皇上前几日与父亲大人问着你的婚事,后说平阳公主亦是到了适婚的年龄,首当便是想起了你,父亲大人亦是说你已成婚,皇上惊矣,连连叹气呢。”箫宗说的轻巧,这方可被吓了一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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