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雾水的蝶舞, 就这么被人拖了出去!从囚车上的人中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是朱爷手底下的人,终究还是失败了!
“远达, 你想干什么?”蝶舞被人粗鲁地扔进另一辆囚车, 跟前面不同的是, 只有她一个人“使用”, 算是优待了。
远达是卓东来手下青衣精卫的首领, 亦是那十六人中唯一未受伤。看向蝶舞的眼神,早已没有往日的尊敬和敬畏,面色表情地命令道:“押走。”
他是孤儿, 对远达来说一个队的弟兄们就是他的亲兄弟,是他的亲人!如今, 却是死的死, 伤的伤……然而, 这一切都是因这女人而起!
迁怒吗,是的。
曼妙额度身姿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 眼下却无人注意到女人的容貌,身材!白嫩的手臂被绳索嘞出红痕,寒风吹乱了长发,脚底下空空的,在寂静的黑夜中, 蝶舞清楚地听得到自己心跳声。
绣花鞋在半空中蹬了蹬, 蝶舞至今沉浸在震惊中。她, 被人吊在城门口上, 等到天一亮, 人们会想看稀有动物一样的围观她。
蝶舞应该庆幸,她身姿轻盈, 否则被绳索这般缠绕着非得脱臼不可!
指使小高去找朱猛时,蝶舞算到了可能会发生的一切,计划会失败也算是意料之中,她唯独没有算计到的是,卓东来会迁怒!以这样的方式惩罚她!
蝶舞所言的计划失败,仅仅是指朱猛营救自己的计划!卓东来的怒火起码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拜师大典被扰乱了,杨坚……死了。
卓东来做足了完全的准备,目的就是要将司马超群推到最顶尖的位置!更是为了要朱猛,颜面扫地,要雄狮堂无法在江湖上立足!杨坚死了,他生气也是应该的!蝶舞苦中作乐,就这种程度,她蝶舞受了!
沉重的脚步声发出刻意的响动,仿佛就是为了引起女人的注意。
吊在半空中的感觉,真真是不好受的。
“蝶舞。”长长一声叹息,男子神色复杂地凝视着蝶舞,眼眸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杨坚在孙通和远达的监视下,来到城门口,他,想要见一见她。
瞳孔不断扩大,蝶舞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底下仰望自己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于情于理都说不通的,杨坚,怎么可能没死?
蝶舞的这一句话,将杨坚心中最后一丝念想打碎了。“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为什么,你没死?”蝶舞两眼无神,是自语,是自问。“不对,不对,你既然未死,他为何迁怒?”朱爷竟连一丝胜算也无,这,怎么可能?
杨坚笑了,释然地笑了!蝶舞心中,从未有过杨坚这个人,无论他为她做了什么,甚至是放弃生死!深不见底的眼底充满着怨怪……
不爱,便恨,这就是世间的男女之爱!
蝶舞魔症了,反反复复念叨着杨坚为何不死,即便是现在,她也未正眼瞧过他一眼。
藏于袖中的手握成拳头,杨坚隐忍道:“想知道卓爷为何迁怒?”如果说,拜师大会前他依旧是犹豫的,那么,此刻蝶舞为他做出了选择!反正,他杨坚早已是名动江湖的“叛徒”,何不坐实了这称谓,舍弃雄狮堂,舍弃朱猛,舍弃——蝶舞!
杨坚是何等人物,他雄狮堂的二把手,他是除了朱猛之外最服众的人,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若不是情爱眯了眼睛,何苦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声名狼藉的他有何面目回乡面对家中等着他衣锦还乡的母亲?
灰暗的眼眸一闪,瞬间有了神采。
目光如炬,杨坚对上蝶舞的眼睛:“蝶舞,你根本就不爱朱爷。即使,为他生了子嗣!”
闭上眼睛,蝶舞恍若并未听到他的话,唯有纤弱的身子在寒风中轻轻颤抖。她压根就不在意杨坚的离开,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问上一句。
大镖局一片狼藉,由司马超群的心腹坐镇指挥收拾残局。
而司马超群本人则坐守“紫气东来”,偌大的府邸,如今只留下他跟李莫愁。
“李姑娘,我以为你会跟着他们出去找人。”司马超群望着未自己包扎的李莫愁,似乎有些受宠若惊。
李莫愁是用毒的高手,救人的本事也不差。瞥了一眼司马超群,冷冷道:“跟着谁去?卓东来?”
“欧阳先生。”倒抽一口气,一提到东来,他就成了泄愤的对象。
绷带上染上了血迹,李莫愁不耐烦地又把绑带给拆开。“我跟他不是很熟!他们有他们的渠道,我也有我的方法,轮不到伤患来操心。”眼底的焦躁却是愈发浓郁,比起卓东来和欧阳明日的势力和人脉,她的根基尚浅。
放出去的玉峰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只能留守“照顾”伤患的李莫愁很是烦躁。替司马超群包扎伤口只是顺便之举,她必须得要找点儿事情做。
“东来,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在我看来,他对龙姑娘是极好的。我从未见过东来这样在意一个人。”司马超群忍不住替卓东来说话,当然,也是事实。
李莫愁邪气一笑,反问:“极好的标准是什么?是你自己吗?这是你第几次在女人面前帮着他说话?男人呐,都是一个样子!”
说着,嫌弃地掏出锦帕擦拭双手,若不是先前他帮过她一次,她才不会碰他一下呢。
张开的嘴巴又合上,司马超群没办法形容现在的心情,眼睁睁看着她将锦帕扔到一旁,可见李莫愁是有多嫌弃他!
“超群?”走进来的女人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探究的视线在司马超群和李莫愁之间徘徊!他,跟一个道姑?
吴婉从大镖局赶过来,她终究还是来迟了!或许是司马超群身边太久没有过除了她以外的女人,两人侃侃而谈的画面有一秒刺激到了吴婉。
“你受伤了!”吴婉脸色大变,冲到司马超群身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生生将李莫愁挤到了一旁。
十分的微笑,立马收了五分,司马超群眼底闪过一丝疏离,手臂下意识地躲过她的触碰:“没事。”
“超群,你!”吴婉心一痛,再是怨怪也好,她的眼中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视线始终也只追随着他一人。他对她,却是越来越冷淡了。“卓东来呢,他搞砸了拜师大会,人跑去哪儿了?”
司马超群蹙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拜师大会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事情有了意外的状况发生,谁也没有想到。还有,他去了哪儿与你无关。”视线落在门外郭壮的身上,厌恶之一乍现。
当着外人的面被他数落,这让吴婉更加觉得难堪!“卓东来,卓东来,不管他做什么你都没有任何意见,觉得他就是天神了是不是?到底你是总镖头还是他卓东来是总镖头?如今他事情办砸了,你非但不怪罪,还在这儿给他守门?哈,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真正承担后果,被武林人士看笑话的人是你!不是卓东来!”
吴婉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她受够了司马超群一次又一次的维护卓东来!
李莫愁在一旁闲闲的搭腔:“看什么笑话?杨坚,蝶舞都还在我们手上,看什么笑话?要看也是看他朱猛的笑话吧?”死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她哪知眼睛看到他们输了?
李莫愁有种很奇怪的思维模式,她可以厌恶卓东来,可以出言讥讽甚至是大打出手,但是外人不行!为什么?因为卓东来目前是她师妹的“所有物”啊!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外人”凭什么一来就说些有的没有的?
吴婉一窒,满腔的怒火生生卡喉咙中,忿忿地怒视李莫愁:“你是谁?我跟超群说话,你凭什么插嘴?”
“婉儿,你给我回去!”司马超群冷下了脸。有些人,不是她惹得起的!
李莫愁冷冷一笑,眼角微敛,从下往上打量着吴婉,不知死活!转了转指尖,指甲渐渐泛起了黑气,眼前一花,司马超群起身挡在吴婉的面前,与李莫愁对视:“李姑娘,我替夫人给你赔个不是,抱歉!”
眼眸闪烁着寒光,指头再一转,恢复肌肤本来的颜色。司马超群,倒还是个男人!不过,他的女人,真不怎么样!眼角吊得高高的,视线中不乏轻蔑之意!
吴婉脸色苍白,直到司马超群挡住她的那一刻,才惊觉不对!女人顷刻间爆发的肃杀之气令她胆战心惊,一个一点儿武功都不会的人对上武林高手,结果不言而喻!
“李姑娘,在下就先告辞了,多谢!”吴婉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司马超群的眉心一动,脸上一点儿不显。“姑娘的拂尘一做好,我立马着人送过来。”
李莫愁嗯了一声,本就是他震碎的,自然得他赔!
从郭壮身旁经过,司马超群丢下一句话:“你留在这里。”看到郭壮,脑海中总是控住不住的浮现一些难以启齿,令他倍感受辱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