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自觉被“爸爸”讨厌了的女人,再不整天吵着要爸爸,只是这样一来,做什么似乎都散了劲儿。
小意看电视津津有味,仆人擦东抹西晕头转向,柯静跳广场舞很是嗨皮,殷素梅也坐在一边,戴着老花眼翻看恋爱宝典……
“楠欣,你趴在桌上流口水,干嘛呢?”殷素梅头上汗液一把接一把地抹,书看累了,便移开视线放松,却正见傻子两眼呆滞地,浮空了望。
“没有……”女人不承认。
“别擦了,我都看到了。快过来,帮大妈扇扇风。”殷素梅朝人招招手,九月的天气闷热地人都要中暑,光翻了几页书皮眼睛就不行了,直喊疲劳。
方楠欣听话地从桌旁站起来,到大妈身边。
大妈交给人一蒲扇,然后教人一下,一下……
扇风。
“亲手为对方洗衣服,对方穿在身上会感觉甜蜜蜜……”
“身上揣着打火机,以免对方想抽烟的时候……”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男人的胃……”
殷素梅越念越奇怪,狐疑着反复翻看封皮,糊涂了,儿子追的不是女朋友?
这怎么是本追男人的恋爱宝典……
殷素梅眼睛一翻,砸准窗外正在拔草的某仆身上。
不会办事的家伙,真该搬块臭豆腐自杀了事。
“楠欣,你是女孩子,大妈问你,要是大哥现在想吻你,你该怎么做?”殷素梅干脆扔了书,直接抓过身旁的傻子充数,她是这么认为的,尽管楠欣痴傻,但同为女孩又不错,对于有些禁忌的反应该是不会差的。
女人睁大眼睛,冤枉似得直摇头,口里急道,“没有……”
殷素梅好笑地抓住人,连拍人手背道,“淡定,淡定,我知道正华没有对你……当然也知道你很激动很想要,但是现在大妈只是跟楠欣打个比喻,比喻懂吗?”
女人静下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楠欣告诉大妈,大哥要是亲你,你怎么办?”殷素梅也是无聊得紧,眼下也不管这个实验做出来的效果如何,想着,光就逗逗傻子玩玩乐,估摸着也是美好的一天。
女人头歪向一边,眼睛向天花板方向略偏了个角度,支支吾吾地,没能说出口。
“没事,楠欣你就告诉我一人,大妈我一般人是不告诉的!”殷素梅拍拍胸脯,侠肝义胆,义薄云天。
傻女人咬了咬舌,表情凝重,只低低一句,“问爸爸……”
“什么?楠欣难道没有主见的吗?为什么要问那小子,楠欣你愿意给大哥吻的对不对?你只是怕‘爸爸’对吗?”听到傻子的话后,殷素梅是没来由的一阵烦躁,那杂种现在是横行霸道只手遮天了,整个萧家上下也没有谁还能奈何得了他,这样下去她在这萧家的地位只可能不保。
“爸爸……不让……”
女人这么回答。
得,正中殷素梅所想。
只是那杂种什么意思,连这个都做过预想?他竟然觉得正华会傻到去吻这傻妞?
哼,也就他杂种稀罕痴傻女人!
殷素梅心理活动挺丰富的,只不过没一样能拿得出手见人。
“没关系的,楠欣,你不用伤心,虽然爸爸不让,但你可以不告诉他的对不对?你只要做你想做的就对了,没有必要跟‘爸爸’汇报,说多了爸爸也烦的,楠欣不该老粘着爸爸啊。”殷素梅望着眼前乖巧的孩子,想,这人要是真按自己说的去做了,那么,一场策反离散的阴谋也就正式落成了。
杂种商场上春风得意又如何,只要家里边鸡飞狗跳,呵,有他受的!
“不粘……”女人看着殷素梅,眼里跳着三个字“舍不得”,不过,说
出来那就是决定了。
“哎,这就对了,以后要跟大哥多处处,爸爸会跟你发脾气,大哥是不会的!大哥心疼楠欣还来不及呢。”殷素梅来劲儿了,阴风阵阵地,心里早已有了打算。
“嗯。”女人继续摆弄蒲扇。
“哎,真乖,咱楠欣真能干。”女人喜滋滋地,眉开眼笑,享受着这难得的“人工服务”。
中午,又到吃饭时间,没有萧正柯的饭桌,萧正华倒是从外边回来了。
方楠欣坐在萧正华身侧,想吃什么也用不着自己动筷子,萧正华事无巨细,照顾地体贴入微。
方意坐在角落里,看着妈咪脸上整个上午过去了,才难得绽放出的一个笑容,未免觉得不可思议,竟然是大伯把逗妈咪笑。
可大伯只是筷子没夹稳鸡爪,鸡爪落了桌上而已,妈咪干嘛笑得那么欢欣?
一点都没意思,爸爸不在,什么都没意思……
爸爸在外边辛苦挣钱,妈咪还跟大伯笑得这么开心……
方意看不下去,跳下饭桌跑到沙发去。
“小意吃饱了?这些都不要了吗?”柯静见人饭碗里还有一大半的饭,不知道人吃着吃着跳走开是什么意思。
“还要,我等下吃。”方意跑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就开始拨电话。
那拨出的号码正是记得滚瓜烂熟的爸爸的手机号,可想,小家伙是多么心疼爸爸。
“爸爸,你吃饭了?”电话一通,方意马上问。
那头说了什么,方意接着道,“我正在吃啊,但是爸爸,大伯回来了。”
不知道那边又有什么反应,只听小家伙这边拧着眉激动非常道,“妈咪早上画画了,把爸爸画得好凶,妈咪还把爸爸还给我,说我有爸爸了就不能跟她抢大伯……”
此事自然是真的,方楠欣在把画丢给小小人之后就回房间睡了一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仿佛什么难缠的食物也都清楚了,于是干脆地直接站在小家伙跟前,以一副颁旨似得君王口吻道,“爸爸……给你,大哥……我的……”就这样,“爸爸”被赏给了小小人。
那头说了什么呢,小鬼头竟乐呼呼地挂掉了电话,回了桌上吃饭。
“小意打电话爸爸了?”柯静给人碗里添了好几筷子菜,不用猜就知道。
方意嗯了声,没有再说其他,朝妈咪看去,却见妈咪望着自己,没有表情,只是望着自己。
方意想,她才不要跟妈咪说爸爸晚上会早点回呢,不然妈咪又跟她抢爸爸。
妈咪都大孩子了还粘着爸爸,真不好……
而事实上,方意根本不必担心爸爸会被妈咪抢走,因为下午的时候,方楠欣已经跟着萧正华出去玩了,玩到过了萧家的晚饭时间都还没有回家。
而此时,两人正摇大摆地在某间民宅登堂入室,预谋蹭饭。
佟先生已经知道了年轻人的意思,原来是想追露露,这小子已经“借口”来诊所好几回了,每回还都打着洗牙的名号,多假也不自知,人洗一次牙至少隔上半年才会再清洁一次,哪有他这样隔两天就来玩玩超声波的?
撒谎都不会,佟先生严重觉得,此人……还有待考证。
“小子坐吧,这是弟媳了?又带在身边啊。”佟先生不堪热情,招呼人坐下。
两人坐下了,却都傻笑着。
“不知道我在家?”佟先生明人不说暗话,脸上警察抓住小偷似得得意摆得尤为显著。
萧正华尴尬笑了声,确实不知道!远在香港的佟先生怎地回家了?他忽地奔回家……为了啥?
“听说您会在香港待上两个星期。”萧正华心虚道,这是佟露告诉自己的,就是现在后知后觉她耍他他也得受下这个冤。
“本来是这样没错,但我没想到的是,我在香港那边睡得好好的,竟在深更半夜接到街坊邻居的投诉电话!”佟先生笑眯眯的,牙科医生嘛,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那一口标致精美的牙齿了。
而这话听在萧正华耳里却是嗡嗡地令人直发慌,佟露怎么说的她爸?佟先生最爱笑里藏刀,有什么看得过的、看不过的,一律一笑而过,而至于那笑容背后的深意……
“佟先生,您听我说,昨晚上我无意冒犯您女儿,酒品不好算我错,我不该在露露跟前撒疯,但是,摔盆栽砸窗户绝不是我所为,这个您可以问露露。”萧正华想起昨晚的失态,时隔两年竟差点又对人霸王了,想想都觉得该去死。
但是,他认错态度好啊,今天他就是来谢罪的,至于带楠欣过来呢,他也是怕人直接门“啪”地一声,把自己关外头,后顾之忧用嘛。
只是没想到,佟先生竟会匆匆而返,这倒是出乎人意料了。不过佟先生要是没回来,他也踏不进他佟家。
“你对露露做什么了?”佟先生听出了那么点小小问题,立马抓揪道。
其余砸窗摔门都是小事,可这小子刚说的什么?冒犯露露!
萧正华额上冷汗涔涔,尽可能镇定自诺了道,“佟先生别急,醉酒失态……不能自已……我也也记不清了,但您一定得相信,昨晚我肯定是犯罪未遂的,对露露也并未造成实际伤害。”
“还实际伤害?你小子是要告诉我,什么都做过,只差最后一步喽?”佟先生气得脑门涨红,浑小子还真敢说,还有露露,竟一个字也没得对他坦白,口严地那个密不透风!
佟先生要是知道自己女儿早八百年就让眼前的臭小子吃干抹净了,估计现在也不止拍拍桌子、瞪瞪眼珠算事了,或许直接拿棍子扣人到派出所蹲地去都是轻的。
“不不不,佟先生您误会,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我确实是要追露露,如果佟先生觉得露露吃了亏的话……我愿意负责!”萧正华大尾巴狼,脖子都要翘起来,巴不得佟先生能干脆给个话,也省得佟露老躲自己。
佟先生望着眼前的年轻人,认真思索起来,除去两人年龄上……
年龄根本就是一条鸿沟。
“你都多大了,追露露,不觉得老牛吃嫩草?”既然事关女儿终身大事,佟先生也干脆拉下脸,摆出庐山真面目,该怎么毒舌还怎么毒舌。
萧正华一听立马内伤了,好端端的,竟被安一句老牛吃嫩草……
相差整整十个年头,正所谓,十年生死两茫茫,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都赶上阴阳两朝人间地府了,确实,这事大了。
不是两情相悦的,人家还真不让你吃。
“佟伯父,我真心喜欢露露,您放心,她跟了我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萧正华信誓旦旦,似乎是准备动之以情了,不过,哪个小年轻没在讨老婆之前跟岳丈催催嘘、打打仗的?
佟父见人忽地换称呼,鼻头一拧,心道,哼,少来这招!甜言蜜语对露露或许还有那么点迷药作用,对我可就莫肉麻把牛吹大了。
“那你小子说说,今天过来这里,我要是不给你开这个门,你还预备怎么的?”佟父好奇了,看露露的态度,跟这臭小子八字一撇都难说,他倒好,直接对他卖弄深情祈求他销出小棉袄。
萧正华被这一问问显得不好意思起来,想起方才大雨嗖急而下,他却只能拉着弟媳站在人屋檐下躲猫猫,脸面丢到家是没的说了,但是没办法,谁叫佟露冷血无情,即便他身边还明晃晃地揣着个脆弱不明生物体,她倒是够狠,竟还能一视同仁,看到他的出现,只将门“啪”地不客气一声响,然后,一刻钟,一个小时,一个下午……
没人鸟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