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生死劫
家长会的事情后，欧阳正霖和方箐箐之间就多了一道隔阂。平时上班除了正常工作没有其他交谈，晚上的课程也取消了，她重新去读夜校。
这件事也成了女职员们的茶余饭后的谈资，都因为她失*幸灾乐祸。她们早就知道，以小公子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老女人，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还不是这么快就冷淡了？下一步，肯定就被直接撵出公司了！
面对众多冷眼以及嘲笑讽刺，方箐箐始终保持不予理会的态度，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
这天晚上一连三场会议，下班时已经十一点多，方箐箐疲惫不堪，浑身骨头都跟散了架一样。但还有许多后续事情要处理，只得又加了一个小时的班。
收拾了东西，慢慢走出公司大楼，空荡荡大楼门口，一道人影都没有。她默默叹了口气，正走着，身后突然两道刺目的车灯刺来，她急忙躲开。
黑色越野车一个大幅度刹车，发出刺耳声音，停在了她身边，吓了她一跳。
昏暗的灯光下，驾驶座上欧阳正霖绷着脸，面色不佳，看上去有些摄人，却罕见地有男人味。“上车！”
“嗯？”
“上车！”
“不用了，我在前面可以打车！”方箐箐本能想和他保持距离。内心总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就是想避开他。
“我叫你上车，少废话！”欧阳正霖瞪了她一眼，瞪得她心里一紧，只能上车，低低说了声。“谢谢！”
一路沉默，气氛很压抑。方箐箐本不想说什么，但也被这气氛逼得受不了，困难地开口。“其实……你不必送我回去……上次幼儿园的事情，我说重了。如果让你生气，我很抱歉！”
“让我生气？”欧阳正霖冷笑，一个大幅度掉头，“你凭什么让我生气？有资格吗？”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帮了我那么多次，如果我碍你眼了，我会辞职！”
欧阳正霖眉心拧紧，“你以为辞职就两清了？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既然知道我还不清，那为什么要帮我？”
“我就喜欢，关你什么事？”他的语气很冲，一点都不留余地，“你嫌我多事了，不想让我插手了不是吗？怎么？帮你也让你为难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和你保持距离，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你。公司流言蜚语那么多，我怕影响你的声誉！”
“说的好听，我看你是怕我影响你才是真！既然忘不了方章，跑去找他好了。反正你那么大度，原谅他*一次又怎么样……”
方箐箐眨眨眼，不知道怎么突然扯上方章了，莫名其妙的。看他今天的态度，她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索性不再说什么，望向窗外。
车子开了一阵，她发现后面有两辆车总是跟着他们，有些警惕起来，“你看后……”
“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
“我不是说那些，后面那两辆车，从上个路口就一直跟着我们，你看！”
欧阳正霖从后视镜望了一眼。“我看是你多心了吧！”
“不是的，我接受过专业的训练，那两辆车，真的很不正常！报警吧！”
她言之凿凿，欧阳正霖这才察觉不对劲，“现在报警来不及了，坐稳！”他猛一踩油门将车开得飞快，风驰电掣，两边的境物像闪电一般飞快地往后退。
车子驶入一条林荫道左拐右拐，在居民区胡乱穿梭，但还是没能甩掉后面的车子。
欧阳正霖额头冒出了冷汗，“该死！他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我放你下车！”
“不行！你一个人更危险，我不能丢下你！”
就在这时，后面的车追了上来，把他们夹在中间，不断地去撞他的车，要逼停他。
欧阳正霖左右不得突围，猛打方向盘。光顾着躲闪，没有注意到前面在修路，等他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车子撞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轰隆——”一声巨响，飞了出去了，被撞翻在地。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全身都被撞裂了。方箐箐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迷蒙之中，看到驾驶座的欧阳正霖被拖了出去，紧接着就彻底变成了黑色。
正在昏迷之中，一盆冰水当头泼下，惊醒了方箐箐。如同从噩梦中突然清醒，她惊魂未定地喘息着，一双眼睛陡然睁大，惶恐不安。她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废旧的工厂里，挣扎了几下，双手被困在身后。
她和欧阳正霖，被背对背捆在一起，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手腕上的绳子。“欧阳正霖、欧阳正霖，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你呢……”欧阳正霖虚弱地回答。额头上撞破了一块，血已经干涸了。
“我还好！”
“放心，钱没到手，你们死不了！”两个阴气沉沉的男人在一旁冷笑着，身材粗壮，手臂上纹着可怕的纹身，看上去很吓人。
“欧阳少爷，真抱歉用这种方法请你过来！但我们哥俩现在没钱用，想问你老子借点钱花花！”
“你想要多少，我现在给你！”
“欧阳少爷真阔气，可那么多钱，你现在应该一下子拿不出来。欧阳少爷身骄肉贵，怎么着也值一百亿……你老子那么疼你，肯定会拿出来！”
男人冷笑着拿出手机，“喂！欧阳总裁，没什么事，就是令公子在我手里，想问你拿点钱赎他……不多……一百亿！换你儿子一条命，值得了！”他把手机拿到欧阳正霖耳边，“跟你老子聊聊！”
欧阳正霖死咬牙关不肯开口。
“操！还跟我倔！”男人狠狠给了他一拳。
方箐箐急叫，“欧阳，你怎么样了……”
“还有一个女的和他在一起，两条人命。我的兄弟现在去问你要钱，两个小时后看不到钱，就准备给你儿子收尸吧！”说着挂断了电话，扔给了另外一个人。“你现在去，等拿到钱，我杀了他们两个！”
欧阳正霖的脸高高肿起，嘴角流血，“你们……无非是求财而已，犯不着要人命！有什么冲着我来，她是无辜的，放了她！”
“听说她是欧阳少爷的新*，黄泉路上，有个人做伴也好，你说我想的多周全！”
“你们这样是犯罪，情节严重会判死刑，快放了我们！”
“妈.的！几时轮到你这个臭婆娘来教训我们！闭嘴！我告诉你们，今天，都得死！”
“我爸已经答应给你一百亿，何必杀人。你敢碰我，九条命都不够死！”
“威胁我是吗？呵呵！你以为老子怕死？老子被你们欧阳家害的家破人亡，就算死，也要拉你陪葬！”
方箐箐的目光焦急地四周巡查，突然，发现了脚边的一块碎片，小声对欧阳正霖道：“你继续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们欧阳家和你们齐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会害到你家破人亡？”
男人眼里充满杀气。“你他妈以为你们欧阳家挣的是干净钱？当年，我们才是汽车界的龙头老大，是你爸用卑鄙的手段抢了我们的生意，挖走了我的得力助手，一点点掏空了我们的公司！不只如此，还想并购我们……”
“商场如战场，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输不起，就别在商场混！”
“我老婆跟别人跑了，女儿生病死了，都是你们欧阳家害的！我也要让你老子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趁他被恨意蒙蔽了双眼，没注意到这边，方箐箐不动声色地把碎片一点点拨向自己，累出了满头大汗。
终于，她拿到了，小心地藏在手心。借欧阳正霖挡着，飞快地割绳子。碎片割破了她的手，掌心全是血，痛得脸都惨白了。
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而言都是煎熬！
一个小时后，手机响起，男人飞快地接到了电话。“什么？钱到手了！太好了！你跟他老子说，我会把他儿子的尸体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说完走到欧阳正霖面前，拿着枪指着他的额头，眼神疯狂而残酷，“替你老子还债吧！”
就在他即将扣下扳机，千钧一发之际，绳子断了，方箐箐扑开了男人。
“砰——”子弹从欧阳正霖头顶飞过。
“臭婊.子！找死！”男人一把将方箐箐掀翻在地，狠狠一脚踹在她肚子上。
欧阳正霖捡起地上的砖，从后面给了他一砖头，男人被打得头破血流，血流满了整张脸，看上去更狰狞了。“你们都得死！”
他的力气很大，抓住欧阳正霖的手给了他一记过肩摔。他被重重掀翻在地，胸口涌起一口血气，头晕目眩，半天动弹不了。
男人捡起地上的抢，对准他开了一枪。
欧阳正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一道身影突然冲过来挡在了他面前，子弹射穿了她的肩膀，血液四溅。
耳旁“轰隆——”一声，欧阳正霖整个世界都被鲜血染红了。“不——”一声咆哮如怒龙冲破他的喉咙，他扑上去抱住那人的腰，将他撞翻在地，捡起手边的铁棍，发了狂一般朝他脑袋上重击。
直到他满头是血晕死过去，才丢下铁棍抱起中枪的方箐箐，死死箍住，一遍遍在她耳边说：“没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撑着，我不会让你死……”
……
那一枪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欧阳正霖的噩梦。他一生下来，上天就赋予了他最好的一切，所有的都是与生俱来的。
因为从来没有亲手争取，也就没有珍惜，不害怕失去。然而方箐箐和小雪，第一次他尝到了什么是恐惧。
好在子弹只射穿了肩膀，再加上方箐箐自己身体底子好，并没有生命危险。一个星期之后，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要留在医院休养。
欧阳正霖中午接小雪来医院，然后又把她送回幼儿园，回医院的途中，买了一束鲜花。
方箐箐正安安静静地在病房里看金融学的书，一抬头就看见欧阳正霖抱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走进来。鲜花鲜红欲滴，和他一样骚包又惹眼，使她不由得一怔。“你怎么买花了？”
“路过，好看，顺道就买了一束！”比鲜花更加娇艳的是欧阳小公子的颜，剑眉星目，眼中闪烁着星辰，温柔又优雅。“病房里摆束花，有生气点儿！”
“本来想买百合的，不过白惨惨的，看着挺压抑，还是这玫瑰喜气！跟爱情什么的，没关系，您千万别误会！”
方箐箐被他正儿八经的京腔逗乐，嘴角一扬。“知道！我也没想歪！”
“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挺精神，能看书了！”
“那就好！”欧阳正霖拉着张椅子坐她旁边，拿了只苹果过来，“我给你削个水果吃！”
“你身骄肉贵的，会削水果吗？”
“又瞧不起人了是不是？”小公子傲娇地上扬眉梢，纷嫩的嘴唇难免显得阴柔，眼神却相当男人。“削个苹果而已，还能难倒我？”
结果他还就真被一只苹果难倒了，削得很不顺畅，好几次差点削了手，让人提心吊胆的。苹果坑坑洼洼，看得方箐箐都不忍心吃了。“行了！别削了，我带皮吃！”
“怎么这么麻烦！”欧阳正霖不耐烦地塞给她，手弄得黏黏的，忙用纸巾擦干净。
“你习惯了被人伺候，什么时候服侍过别人？不会也很正常。”
他就哑了，不高兴地撇嘴。“嘁！等我学会了，拉个花给你看！哦对了，那个被我打得半死的人绑匪已经醒过来了，过两天就开庭审理，肯定得盼重刑，没办法再出来祸害人了！”
“另一个人还有一百亿呢？”
“抓起来了，钱也找回来了！”
“那就好了！总算平安无事！”
之前担心她的身体，都没怎么和她说过话，欧阳正霖才正式道谢。“多亏了你，我没想到，你连命都不要救我！”
那是本能的反应，绝非虚情假意。除父亲外，所有人对他好都是冲着他的钱和身份，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真心对他，让他很震撼，也很感动。
“都是朋友，何必这么见外！而且我不是当过警察吗？那种状况也遇见过不少，就算是普通人，我也会救！”
“但对我来说不是！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方箐箐莞尔。“你突然这么懂事，我怎么起鸡皮疙瘩了呢？”
“什么叫懂事，本少爷一直很通情达理好吗？”她起鸡皮疙瘩，欧阳正霖又何尝不是不习惯一本正经地感谢一个人，双颊泛起不寻常的潮红。“你这么伟大，倒显得我之前和你生气太小心眼了！”
“家长会那件事，是我太唐突了！以后，我不会再那么莽撞，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我想着为你好，却没考虑你愿不愿意，以后我会和你商量，不强迫你了！”
“谢谢！”
“谢什么谢，我欠你一条命！”
“我欠你的更多！朋友之间，没有必要计较得这么清楚！”
“经历了这次的事，就不单只是朋友了，还是生死之交！”欧阳正霖郑重地扶住她的肩膀，“就冲着这一点，你和小雪，我负责到底！谁敢欺负你们，我和他玩命！”
方箐箐好笑，“得了吧！你不欺负我就已经不错了，还有谁！”
“我怎么欺负你了？总的来说，我对你多好！我还没试过对哪个女人那么上心过，你这么说，太绝情了！以后，你还是我的助理，晚上我也继续给你辅导！有了我的精心*，保不准你以后还能成为金融高手！”
“金融高手就算了吧，能干好助理这份工作就不错了！其实，在夜校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还是你教得好。学校讲得太深，我听了很吃力！”
“那当然！除了我，谁有耐心对着你这个榆木脑袋！”
“我没你说的那么笨！只是数学不太好，但现在已经摸到一点门道了。你好好教我，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独当一面了！”
“你对自己有信心就行！”欧阳正霖拍拍她的脑袋，“实在不行，不还有我吗？怕什么！”
这话听着没什么，然而总有一种承诺的意味在里面，方箐箐阻止自己想得更深。
别说她和欧阳正霖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逾越不了中间那道鸿沟。
就算欧阳正霖只是个普通人，她也不耽搁他！也许他对她的，只是感激罢了，她不该过度理解！
朋友，是他们最好的关系，也是最佳的距离。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和睦的气氛，欧阳正霖接通了。“是我！什么？现在？你们吃什么干的？行了，我知道了！”
“公司有事？那你先过去吧！”
“你怎么办？”
“我一个人看看书静一静也很好，我又不是你，在医院也拼命打电话要人照顾！一天到晚对着你的脸，我还觉得腻！”
“嘁！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排着队等着每天对我的脸吗？身在福中不知福！”欧阳正霖站了起来，给她拢了拢被子。“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欧阳正霖离开后，确实是安静了，方箐箐继续看书。中途觉得有点渴，想拿个梨吃，手一滑，梨掉在地上一直滚到一双黑色皮边。那人弯腰，将梨捡了起来。
“总裁？”方箐箐没想到欧阳风会突然出现。
“你别动，小心肩上的伤！”欧阳风的嗓音很有说服力，微笑着将大包小包放到*头柜上。“我今天特地来探望你，买些补品过来！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世上，没有应该的事，更何况那不是你的责任！要不是你，我真不敢想象……一百亿事小，正霖是我唯一的儿子。他出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对你的感激，不是三言两语能表达的！”
“我和欧阳是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欧阳风语重心长道：“之前公司那些风言风语，我都听过。一开始，确实担心过欧阳的声誉，想让他和你保持距离！那小子看似嚣张，但很单纯也善良，我怕他被人利用了！当然，我不是指你！他身边别有居心的人，太多太多！”
“我和他母亲离异给他带来了很大伤害，所以他也不再相信感情，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我呢，也没有脸去管他，毕竟我自己也做得不好！”欧阳风惭愧地笑了笑，“但我和他之间早有约定，女人，可以玩，但绝不能动心！”
“以后他要娶的，必须是我亲自挑选，和欧阳家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你可能觉得我迂腐，但商场太残酷了。即使是欧阳家，也未必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我不能一直看着他！强强联合，才能有所保障！我是为了他好！”
方箐箐点头，“我明白您的心情，做父母的，总是想给孩子最好的！”
“嗯……你也有个小女儿，你懂我！说实话，我对你个人很欣赏，只不过……之间有太多问题！希望你理解！”
“总裁，我想你误会了。我和欧阳只是朋友，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我对他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那你能确保欧阳是怎么想？”
“他也只是把我当朋友！”
“呵呵，但愿吧！就算我这个当父亲的多心了，我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好，我怕他是陷进去了！若不是这件事，我会严厉要求他和你断绝往来！”
方箐箐早已想到，欧阳风的来意。她理解他的苦心，所以也并不介怀。“如果您认为我影响到了他的声誉，我可以离开！”
“这当然不是我的意愿，只是他身上肩负着太多责任，高处不胜寒，我不能让任何事任何人影响到他，哪怕是流言。但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女人，不然也不会舍命救他！我不会干涉你们交朋友的权力。但是，仅限于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
方箐箐点头，“我明白，您放心吧！”
欧阳风舒展开笑意，“你懂就好！你是我们欧阳家的救命恩人，我不想把极端的手段用在你身上。我也希望，他有一个像你这么好的朋友！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我！我能办到的事情，绝对义不容辞！”
……
欧阳正霖赶回公司开了一场重要会议，结束后立即就想回医院，秘书走了进来。“总经理，您要出去？”
“嗯！有事？”
“我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就是方特助不在的这些日子，工作都堆积到了我这边。我发现工作量并不大，我一个人可以完成！”美艳的秘书温柔地说着，“所以，我可以接手她的工作，不需要她回来了！”
“我用人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决定！”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最近越来越多流言蜚语，我担心影响到您的名誉。我跟着您三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您还不清楚吗？”
“方箐箐是我的人，你们看不惯，自己辞职，没有人能干涉她上不上班！”欧阳正霖严肃地训斥，“如果你还想继续留在公司，就把嘴闭上，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小秘书没想到一向温柔的他突然这么严厉，吓得花容失色。“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