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清、简司曜、温寒洋相继结婚后,他们兄弟几个可以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于是简司曜规定,每个月的十五号,没有特殊情况,必须去他的酒吧小聚。
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习惯,几人的特助秘书都知道十五号这天,晚上不给自家老板安排任何应酬。
这天,又是十五号,发起人简司曜却来晚了,他心甘情愿被罚酒三杯,眉飞色舞,“我去看我们家小公主了,她抱着我不撒手,哎呀,萌的我心都化了,爱死她了!”
他口中的小公主,是简司青与苍葭的女儿。
连不近女色的简司青都结婚生子了,楚文约和阮玲珑如今却仍不上不下的僵持着,几个人不由的为他着急。
简司曜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文约,你和玲珑到底怎样了?”
“还能怎样?就那样呗?”楚文约将杯中酒一口气干了,又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我好话说尽,该求的都求了,能做的都做了,她就是不肯和我回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温寒洋看向莫君清:“三哥,你主意多,你给文约出个主意。”
莫君清摇晃着手中的红酒,勾唇浅笑,“主意不是没有,就是损了点。”
简司曜吁了一声,“切,损才是三哥的本色,不损就不是三哥的风格了!”
莫君清目光凉凉的看向他,他讨好的赔笑,“三哥,我这是夸你呢,管他黑猫白猫,能逮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你先和我们说说,你有什么办法撮合文约和玲珑。”
“文约,我送你一句话,”莫君清看着楚文约,浅笑着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两个月后,楚家忽然传出消息,楚文约因决策失误,给楚家造成重大损失,和楚家长子楚显洲起了冲突,将楚显洲打伤住院,激怒了楚家老爷子,被楚家取消继承权扫地出门。
几日后,大洋彼岸某广场上,阮玲珑正蹲在地上喂她面前的鸽子。
手机响了,是云翘。
她接通电话,“嗨,翘翘。”
“玲珑,我有事情要告诉你。”电话那边,云翘的声音很急。
“什么事?”
“玲珑,你听说了吗?文约被楚家取消继承权,赶出家门了!”
“什么?”阮玲珑猛的拔高声音,“你说什么?不可能!怎么可能?”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云翘的声音越说越急,“文约做错了决断,害楚家损失了好多钱,然后他大哥楚显洲借机排挤他,不知道怎么的,他们两个动了手,楚显洲被他打伤进了医院,楚家老爷子一怒之下冻结了文约所有的财产,取消了他的继承权,把他赶出了楚家。”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样!”阮玲珑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真的!这种事我怎么敢骗你?何况你自己上网搜一搜不就全都知道了?”云翘气急败坏的说:“楚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文约的老爸爱的是楚显洲的妈妈,不是文约哥的妈妈,他一向偏心,好容易文约哥这次出了纰漏,刚好把文约哥赶出去,把财产全都留给那个女人生的儿子,文约哥最可怜了,还以为他那个大哥是什么好东西,结果全被他们给骗了!”
阮玲珑一时无言。
的确,楚家的情况她最清楚不过。
楚显洲是楚文约的父亲与原配妻子所生,楚文约的父亲与楚文约的母亲是青梅竹马,楚文约的母亲喜欢楚文约的父亲,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楚文约的父亲喜欢的是楚显洲的母亲,大学毕业后,很快与楚显洲的母亲完婚。
楚文约的母亲是温柔大方,知书达理的女人,虽然失恋,但并不嫉妒,和楚家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楚显洲的母亲生楚显洲时,羊水栓塞而死,在楚老爷子的操纵下,楚文约的母亲嫁给了楚文约的父亲,做了楚显洲的继母。
虽然楚显洲和楚文约不是一母所生,但楚显洲是楚文约的母亲一手养大,视如己出,楚显洲和楚文约之间的关系也一直很好,怎么可能楚文约的母亲这才刚刚去世,楚显洲便翻脸不认人了?
听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声音,云翘问:“玲珑,你还在听吗?”
“在,我在。”
云翘叹息,“现在最可怜的就是文约哥了,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楚老爷子恨他打伤了楚显洲,狠心的连他的信用卡都停掉了,现在他一文不名,可怜的不得了,寄住在三哥给他找的一家公寓里,每天喝酒买醉,看着就让人心疼,真是气死人了!”
“三哥他们呢?他们不管他吗?”
“管啊!怎么不管?可文约哥那家伙说,楚家的人都是他的亲人,这是他与他亲人之间的事,不用他们插手,他们后来就生气了,由着他去,文约哥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看重感情了,和亲人关系一向很好,现在家里人落井下石,一起欺负他,让他怎么不伤心?可就算他伤心,他也不会把他的亲人当敌人,他就是那么死心眼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都要被他气死了。”
阮玲珑长长吸了口气,“翘翘,你还有事吗?”
“没事了,我待会儿要出去,我先挂了,改天再联系!”
挂断电话,阮玲珑回到租住的公寓,收拾好东西,订了最早的机票,飞回mo城。
在酒店住下,给云翘打去电话,云翘接起电话便问:“玲珑,你在哪儿?”
“我在云枫酒店。”
“啊!”云翘兴奋的尖叫:“你回来了?我这就去找你!”
云翘很快赶到酒店,见了她,抱着她又笑又跳,“玲珑,我想死你了,你终于回来了,这回不走了吧?”
阮玲珑轻笑,“是,这次不走了!”
“就是就是,这就对了,”云翘连连点头,“国外哪有家里好,你早就该回来了。”
“文约呢?文约在哪儿?我打他手机没人接听。”
“他啊,”云翘郁闷的叹气,“他这会儿应该在三哥给他找的公寓里醉生梦死呢吧?这阵子他一直这样,一蹶不振,整个人憔悴颓废的厉害,我们劝他,他也不肯听,我们知道他这人最重感情,被自己的亲人那样对待,他难免接受不了,所以我们决定忍他一段时间,等过了这阵子他要是还敢这样,我们就狠狠把他打醒!”
云翘气势十足的挥舞了下拳头,阮玲珑轻笑,握住她的手,“放心吧,他不会一直这样,他会好的!”
“对啊对啊!”云翘灿烂的笑,“你是他的灵丹妙药,只要你在他身边,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三哥给他找的公寓在哪儿,我想去看他。”
“在玫瑰园,和三哥住的挺近,三哥说有个事也能方便照应,”云翘看看时间,“我还有事,我给你钥匙,你得自己去。”
云翘在包里扒拉了一串钥匙交给阮玲珑,阮玲珑接过去,“你有他的钥匙?”
“是啊是啊,”云翘翻白眼儿,“寒洋他们怕他喝死在里面别人不知道,公寓钥匙只给了他一把,其他的放在我们这儿。”
阮玲珑轻轻抱住她,“翘翘,谢谢你们。”
“说什么傻话?”云翘不依的拍她一下,“他是我们的朋友啊,我们不管他谁管他?不行了,我真到时间了,我得走了,你赶紧去,拜!”
云翘急匆匆走了,阮玲珑换了衣服,打车赶往玫瑰园。
按照云翘给她的住址,她开门进去,屋里浓重的酒味。
房间是新的,几乎没什么家具电器,只有散落了一地的脏衣服和酒瓶。
她心酸的厉害,鼻子也发酸,捂住嘴巴,眼睛胀痛难忍。
走进去,楚文约正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
他比以前清瘦了很多,脸色苍白,眼窝下一圈颓败的灰色,下巴上一层青色的胡茬,说不出的落魄。
她过去,在他身前蹲下,握住他的手,将脸颊埋在他掌中,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他的掌心,楚文约缓缓睁开了眼睛。
片刻怔忪后,他轻轻叫她的名字:“玲珑?”
“嗯,是我,我回来了!”阮玲珑抱住他,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将他抱紧。
“玲珑,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他的嗓音黯淡喑哑,“还走吗?”
“不走了,”阮玲珑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抱着他,“永远都不走了。”
“玲珑……”楚文约喃喃叫她的名字,眉头紧紧皱着,忍不住按住自己的胃。
“怎么了?”阮玲珑慌了,捧住他的脸。
他申吟:“胃痛。”
阮玲珑鼻端酸涩的厉害,眼泪成串的落下来,“傻瓜,你怎么这么傻?”
“没关系,”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我有药。”
在沙发上扒拉了会儿,找到胃药,拧开盖子吞了两颗,安慰阮玲珑,“没事,一会儿就好。”
阮玲珑捂住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楚文约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将她抱进怀里,“玲珑,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
“你真的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真的不走了?”
“真的不走了!” Wωω ▪ttκд n ▪¢ O
“我被楚家赶出来了。”
“我知道。”
“我的财产都被爷爷冻结了。”
“我知道。”
“我打伤了大哥,爷爷非常生气,他说以后都不许我再回楚家了。”
“我知道。”
“玲珑。”
“嗯?”
“我一无所有了。”
“不!”阮玲珑用力抱紧他,轻轻吻他,“你还有我……你还有我!不管何时何地,不管你做了什么,杀人放火也好,绑架抢劫也好,我永远都在,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