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时难

相见时难

这是一家很小的报业集团发行的报纸。

报纸很薄,加起来不超过五页,第一页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季氏少东家明天将在L市海滩边的教堂里迎娶新夫人。

那报纸上的女子,笑魇如花,眼眸清澈无双。

正是他找了四个月的顾清歌!17875054

“是她…”霍建亭整个人都在颤抖,眼眶微湿,很快就红了眼圈。

罗欢欢不着痕迹的把报纸抽了回去,“L市离这里不远,我陪你一起…”

霍建亭重重点头,“现在就走…”

夜暮重重,秋季微凉的风吹过来,那么凉爽,星夜灿烂,到处是秋天的味道。

一辆阿斯顿马丁疾弛在夜色里。

驾车的男人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自己。

而他身旁的女子则是安静的坐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车厢里只有不停换档的声音。

清晨的海风徐徐吹过来,淡淡的海腥味儿也随之而来,这城市干净的如同一副淡淡的水墨画,却又宁静的如同一个温婉的淑女。

第一缕阳光洒在这大地上的时候,天边的红霞也就开始渐渐淡去。

金黄色的阳光洒在高大的梧桐树上,透过密密匝匝的树叶倾泄下来的光线,如丝如缕。

蓝天,白云,海滨,教堂,洁白的婚纱,帅气的新郎。

这是一个简易的小型婚礼,虽然说宾客少了一些,但奢华程度不亚于任何一家豪门的婚礼。

从距教堂的正门还有一千米开始,就以暗红色的长地毯铺过,一路延伸到教堂的门口。

红地毯的两旁,不是象征爱情的玫瑰,而是清一色新移植过来的新鲜薰衣草。

紫色的花朵,绵延一公里之长,清一色的紫色让人越发觉得这场婚礼的新郎、新娘不是一般人家。

紫色和红色相错,喜庆中带着忧伤,忧伤里带着明媚。

像极现在顾清歌的心情。

记得以前她也结过一次婚,举行过一次婚礼,那一天,高朋满座,衣鬓生香,觥筹交错,N市的无数名媛杀红了眼瞪着顾清歌,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

那一次的婚礼在是夏天之前举行的,那一天,她穿着白色的无肩婚纱,长长的裙摆脱出去好长好长,就像她对霍建亭的喜欢一样,那么长,那么长。

婚礼时她独自面对宾客,一个人笑,一个人累,一个人落寞。

那个被她称之为丈夫的男人,始终不曾出现过。

就连交换戒指,也是霍建声出来代替的。

那一天,没有人闹洞房,也没有人祝贺,只有一盏水晶吊灯陪了她整整一夜。

房子大的可怕,安静的可怕,而最令她觉得害怕的,不是房子,也不是安静,而是她喜欢了很久的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不曾出现过。

这一次披上婚纱,虽然说只是帮季盛东演一场戏,但结果无法预料。

如果他输了,赢不回那个人,顾清歌就会是他的新娘。

现在想想,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呢?

如果真的堵输了,是不是就这样和季盛东过一辈子?

化妆师已然替她画好了妆容,精致的五官,无可挑剔,生就的皮肤如蛋白一般细嫩,找不到丝毫破绽,她坐在化妆镜前,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镜子里的人。

美艳不可芳物。

没有将为人妻的喜悦,也没有羞涩,眼神里剩下的,只是平静。

平淡如水。

有脚步声传过来。

这个脚步声她听了四个月,即使闭着眼睛,也知道他是谁。

“季总…”

季盛东如她所愿,从身后斑驳的光线中走出来,落在她身后,谦谦君子,满室生辉。

他站在她背后,没有想像中的喜悦,隐约的,顾清歌在他眼底捕捉到一丝担忧。

“季总,如果你怕了的话,这个婚礼可以取消的。”

反正也没多少人知道。

按着季盛东的话说,就是这场婚礼只需要那个女人知道就可以了。

季盛东突然笑了,“顾清歌,少给我装,我就知道你不待见我!”

“N市多少女人眼巴巴的想嫁给我都嫁不成呢,你手里捧着珍珠,还拿我当鱼眼!”

顾清歌垂眸,以前和霍建亭开玩笑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这般自大的口气。

“霍建亭是谁啊?N市的女人见了我,哪个不眼睛发直?!”

如今,从季盛东的嘴里听到这话的时候,她竟然一点笑意都没有了。

是她的心沧桑了?

还是这个笑话已经没有那么可笑了?

“季总,如果她没有来,怎么办?”

季盛东眉心微皱,“如果她没有来…”

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如果她没来,我娶你…”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格外重。

像是在鼓励自己。

顾清歌脸上的浅笑淡去,她有些看不明白季盛东,直接找那个女人去表白不好么?

为什么非要用这种办法?

但聪明骄傲如季盛东,做事自然不会像她想像中的那样,也许,她不应该在意季盛东用什么方法的。

“季总,我们彼此不相爱,没必要真结婚!”

季盛东突然敛去了他脸上所有笑容,伏在顾清歌耳边,说道:“清歌,知道为什么是你吗?”

“因为我们彼此不相爱,所以即使哪天分开,也不会有伤害…”

“我需要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做我的新娘,而你,需要给孩子一个名义上的父亲…”

“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顾清歌没有说话。

如果说在之前她还对霍建亭报着一丝希望的话,在看着他带夏楠走的那一刻,她已然彻底让自己选择了遗忘。

有些人,有些伤,只要不去碰,不去想,就会好起来。

她不是个懦弱的女人,她已经二十六岁了,不是十八、九岁的少女,那个人不爱你,她就是不爱你。

无论你做的再好,付出再多努力,他不爱你,终究是不爱你。

心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如同她心口上的那条疤痕,外面已然全部愈合。

即使是再让她见到那个男人,她也不会有丝毫的心动。

暗藏在心底的那道伤口,也不会再隐隐作痛。

人说初恋是最难忘记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

正是因为这种执念,她才那么的压低自己,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却终究没能开出想要的花来。

既然季盛东这样说,她也无所谓,依着季盛东的性子,便是两个人真正的生活在一起了,他也不可能碰自己。

就算和季盛东生活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至少,两个人都明白彼此,亦不会打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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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于她来说,这样的安静是其他任何人都给不起的。

其实,也许早在之前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如果这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的人都会变成将就。

她爱过,轰轰烈烈的爱过,但是,她失败了,败得彻底,败得一塌糊涂。

所以,剩下来的余生里,她的字典里只剩下将就两个字。

将就着找个能对肚子里孩子好的男人。

将就着找个可以令她觉得安静的港湾。1d07k。

有司仪进来催促,顾清歌和季盛东被迫分开。

早就没有了第一次成为新娘的喜悦,顾清歌脸上只剩下机械的笑容。

在伴娘的搀扶下,她踏上大红地毯,朝着尽头的季盛东一步一步走过去。

婚纱的裙摆很长,好在有小花童帮她拖着,不需要在意是否会踩到裙摆。

头纱遮住她的脸,隔着那层薄纱,依旧挡不住她浑然天成的美态。

虽然有孕已经三个多月了,因为她瘦的原因,收腰的婚纱穿在她身上,没有丝毫紧迫的感觉。

出于为肚子里孩子考虑的原因,季盛东特意帮她挑了一双三公分的软底鞋,饶是这样,她看上去还是显得身形很长。

又长又瘦,反而有些像豆芽。

两个对这场婚礼目的心知肚明的人终于走到一起,季盛东深情款款,从伴娘手中接过顾清歌的手,挽着她一路前行,来到神父跟前。

不远处,季盛东的父亲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季盛东。

儿子突然举行婚礼,新娘的消息他一无所知,最最令人气愤的是,这死小子,竟然一个宾朋都没请!

连他都瞒着,如果不是从阿聪那里打探到消息,他这个父亲甚至连自己儿子结婚都不知道。

是纸这报过。顾清歌看到季盛东的父亲坐在那里时,不由得皱眉,轻声问季盛东,“不是说没有宾朋的吗?”

“旁边坐的那个老先生是谁?”

季盛东远远的看一眼自己父亲,视线又重新落回到前面的牧师身上,“那是个不相干的人,他愿意看热闹,让他看就好了。”

执着顾清歌的手,在神父跟前停下来。

隔着桌子,季盛东和顾清歌面对着神父,季盛东站在神父的左边,顾清歌则是站在神父的右侧。

神父念了很长一段冗长而繁琐的话,大约是在上帝面前要诚实的意思。

因为怀孕的关系,顾清歌觉得身子乏,花了很大力气才忍住要打出来的呵欠。

一旁的季盛东则是体贴的捏捏她的手,示意很快就要完成了。

神父先问的是季盛东。

“季盛东,你是否愿意娶清歌为妻?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是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季盛东看向顾清歌。

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来。

他的消息早就发出去了,如果她知道,按理说,这个时间应该到了。

可是,她没有到。

想来,她是不愿意来的吧?

也罢。

不来就不来吧。

稍稍迟疑了一下,季盛东抬眼看向神父,郑重的说道:“我愿意。”

神父隔着眼镜看了看季盛东,视线又转移到顾清歌身上。

“顾清歌,你是否愿意这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与你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是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顾清歌笑了。

同样的誓词在四年前她就说过一次,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是满怀高兴的说。

如今,她已然心如止水,再掀不起半点波澜了。

深吸一口气。

话还没说出来,便听到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传过来,就在这教堂的上方,仿佛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巨大的噪声吵得顾清歌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一旁的季盛东生怕她有什么闪失,急忙替她捂住了耳朵。

很快,直升机的声音消失,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顾清歌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神父。

依旧郑重。

“我愿意…”

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一声冷漠的声音,“她不愿意!”

紧接着,季盛东握着她的手被人强行撕开,霍建亭已然一副倨傲者的模样站在季盛东跟前。

眼神朝着站在一旁的王三五甩了甩,“把这个男人给我拖出去!”

眨眼间,季盛东已然不见,教堂里的新郎突然换成了霍建亭。

那个男人,眼底还带着斑驳的血丝,嘴唇干裂,隐隐有血珠滚出来。

他却只是微微一笑,整理一下自己尽是褶皱的西装,虔诚的站在神父跟前,朝着神父鞠了一躬,“我愿意。”

顾清歌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霍建亭。

说实话,心里不起半点波澜是假的。

但是想到他抱着夏楠离开的那一幕,所有的惊喜全被淹没在心底。

她放下手中的新娘捧花,自己揭了罩在头上的头纱,“我不愿意…”

霍建亭再也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和顾清歌相遇。

他原以为她也许真的是死了,不成想,她竟然还活着。

被他宝贝一般随时随地带着身上的骨灰盒轰然掉落在地上,灰尘起来,干净的教堂里,顿时被蒙上了一层尘渍。

阳光从窗户的格楞里挤进来,落在扬起的灰尘上,升腾起的飞尘像是记忆的河。

顾清歌揭掉了头纱,拔掉了头上的玫瑰花,撇开两个花童,自己拾起了长长的裙摆,没有半分留恋的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丝毫不想理会霍建亭。

他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顾清歌!”

霍建亭怕极了,他生怕她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眼前。

生怕她又突然不见。

怕…

怕极了…

带兵上战场也没有像今天这般害怕过。

抢先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冷眼睨着她:“你舍得让外头的男人死,我不反对!”

顾清歌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个男人打败了。

不过,她还是很平静的站在他跟前,眼波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位先生,我们不认识,麻烦您不要捣乱我的婚礼…”

不认识?

霍建亭眉毛皱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顾清歌跟前,捏住她的腕子,“顾清歌,我是你丈夫!”

顾清歌没有挣扎,这男人的力量她不是没有领教过,盲目挣扎,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而已。

“在我的印象里,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另外就是,我没有领过结婚证…”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根本不认识您…”

霍建亭觉得肺都要被这女人气炸了。

却又无话可说。

他能说什么?

顾清歌说的,都是事实。

那个红本本现在还在他手上,没有她的签字,这结婚证还不能生效。

就算他的结婚报告已经批准了,可顾清歌还没签字呢,这个半吊子婚,说算也算,说不算,还真是什么都不是。

但是,他一点也不生气。

只要她活着,只好她还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伸出手,不顾她的反抗与挣扎,紧紧抱她在怀。

“老婆…”

“我好想你…”

原本平静的心,突然似在千军万马奔腾一般,哗啦啦散开一地,平静的表面突然毫无征兆的被人打破。

顾清歌只觉得心口上一疼。

很快,那股酸涩就被她咽了下去。

“这位先生,我丈夫在外面,麻烦您放开我,我要去找他。”顾清歌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对这个男人抱任何希望的。

所以,很快,她就平静了自己的心。

季盛东被王三五那么粗鲁的拉了出去,她还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呢!

霍建亭好不容易找到顾清歌,又怎么会轻易放开她?

手死死扣着顾清歌的腕子,“顾清歌,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半步,我就宰了那个男人!”

神父看着被一帮军人包围的教堂,生怕惹祸上身,急忙溜之大吉。

季盛东的父亲远远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副场景,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

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儿子,懒得理会这教堂里头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急忙忙走出去,看看自己的儿子好不好。

顾清歌恨恨的看着这男人,“霍建亭,你以为你是谁?”

“杀人偿命,难道你不知道吗?”

“还是你打算偿命?”

霍建亭挺括的衣线早已不复存在,那个昔日近乎有洁癖的男人,此时此刻,更像是一个落魄的流浪汉。

胡子拉渣,眼眸里布满血丝,一脸的憔悴之色。

其实按道理,他和罗欢欢早就应该到了,只不过,半路上车没油了,他只好打电话给王三五,让他调一架私人飞机过来。

他的私人飞机找了很久才找到他,所以,赶到的时候,也就比季盛东预算的时间晚了些。

当他的脚落地,走进教堂门的那一刻,他觉得一颗破碎的心,突然又奇迹般的复合了起来。

仅仅是看着那道背景影,他就已经可以确定,这是顾清歌。

是他的顾清歌。

实实在在的顾清歌。

真真切切的顾清歌。

是他日思夜念的顾清歌。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恍然已经停止了。

每走近她的背影一步,他的心就跳一下,生怕眼前的景象只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小心翼翼的走近她,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神,这景象就成了梦。

可是当他真真切切的听到那一句“我愿意”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

这四个月,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可是她呢?

竟然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

竟然把他们的曾经忘得干干净净,甚至还说不认识他。

眸底的血几欲滴下来,冷冷注视着她,“你如果不想他死,就给我结束掉这场无趣的婚礼!”

“否则…”

顾清歌睨他一眼,心态已然调整好,恢复了时才的平静,“否则怎样?”

“否则你要他的命,是吗?”

如今的顾清歌,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小姑娘了,冷眼盯着霍建亭,一字一顿,“霍建亭,如果他死了,我就陪他一起死!”

“…”霍建亭说不上话来。

什么时候起,她那么在意别的男人的生死了?

可是,该死的,他竟然心酸。

竟然疯狂的嫉妒。

恨不得现在就把外面那个男人大卸八块,扔到海里喂鱼。

以前,她看他的眼神里,总是带着无限眷恋,而今,她的眼眸清澈无波,再也不见当初的痴恋了。

霍太太不爱自己了么?

不!

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

哪怕她恨自己也好,打自己也好,骂自己也好,就是不能不爱他。

“老婆,你…还爱我吗?”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他小心翼翼的握着那只手,连呼吸都顿了下来。

生怕,她一开口,就会割破他的心。

顾清歌突然笑了。

她笑的很开心。

“霍建亭,这个问题能不要再问了吗?”

“早在你抱着夏楠离开的那一刻,我就不爱了…”

“这一辈子,我爱谁都不会再爱霍建亭!”

痛。

心上的痛铺天盖地的涌过来,压在他的心上。

心脏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心口上绷紧的那一根弦突然断开,血流满地。

握着她的那只手也在颤抖。

“清歌…”

不可以。

你怎么可以不爱我?

他站在顾清歌跟前,痛得弯下腰来,不得不佝偻着身躯。

眸底写满失落。

霍太太不爱他了…

怪谁呢?

又能怪谁?

如果不是他那一巴掌,如果不是他抱着夏楠离开,也许,她还是他的霍太太。

顾清歌趁着他不注意,挣脱他的手,直接跑出教堂外。

王三五和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正扭着季盛东。

一向文雅的季盛东被人压制着,俊美的面孔已然不似刚才那般清雅。

顾清歌急忙跑过来,拍掉王三五和另外两个人的手,“放开他!”

季盛东感激的朝顾清歌笑笑,“想不到我堂堂季氏的大少爷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顾清歌笑笑,并不以为意,替季盛东整理一下衣服上的褶子,很自然的挽过他的胳膊,“我们走吧。”

“不准走!”霍建亭一声暴吼,随即一排枪口对准季盛东和顾清歌

霍先生的嫉妒跟我走吧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尾声二心疼艾艾清燕你是我的幸福你的冷漠我的痛7000家宴感谢空羡青梅给小果的红包放弃是一种痛我怕一人个人的表白艾艾清燕让他跟我说暮霭沉沉楚天阔她回来了欢情浓一月不见我怀孕了4000 字你的冷漠我的痛7000算计别人的人也在被别人算计3盛世浮欢幸福海岸一人个人的表白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期望和失望望祸起萧墙霍先生的嫉妒盛世浮欢娶了她吧对别人的老婆不要太殷勤解释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小人行径醒觉不复在4000 字愧的疚的心有苦说不出一个人走艾艾清燕做个交易霍老爷子的愤怒一人个人的表白我要洗澡跟我走吧殷勤的霍总的裁她要离她婚不讲理的野蛮人不知道我好疼我想和你谈谈你不要命了吗隐藏的多年的名字天降总天裁百合花滚出去客房里的一幕家法人祸月爱是做出来的破鞋9 月份最后的月别忘了答应我的事顾清歌顾开门爱心0午餐幸福就要开花了吗家法一月不见他陪着别人我饿我了连我一起打他陪着别人我和她谁重要我婚们只婚不爱小脾小气艾艾清燕一往情深盛世浮欢好哥哥盛世浮欢想好后果了吗我不会离婚给我五百万爱心0午餐女厕所她流血了加更求各种支持风雨风飘摇朝如青丝暮成雪有苦说不出我想离婚总有人见不得别人幸福盛世浮欢我会保护妈妈越在意越害怕家宴感谢空羡青梅给小果的红包尾声一放长钱钓大鱼圈套也不过是分分手盛世浮欢好哥哥我要洗澡圈套你知道夏楠吗谁付的钱脱衣服相思成毒你爱我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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