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色香味俱全的乌鸡炖红枣呈于桌上。
夏梦吸一口鼻翼,一副极其享用的表情,就好像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美味。
“你不是经常头晕贫血吗,喝这个可以食疗。”夏梦帮她盛了一碗。
柳念尝了一口,淡淡的说:“这好像不是你做的吧?”
夏梦的眼睛闪烁一下:“不是我还能有谁?”
柳念推开鸡汤:“我早上习惯喝粥。”
这个味道让她想起了总统府。
二人心知肚明,夏梦无奈的撤走鸡汤,看来柳念已经知道这个鸡汤出自谁手了。
唉,这个女人性子真倔。
这对痴男怨女复合的几率真的很渺茫吗?
二人默默喝着粥,夏梦几次欲言又止,又把话咽了下去。
柳念看她神色不对,问她:“是不是文青……”
夏梦想了想说:“文青自从断了之前的药物,情况大为好转,我怀疑之前的药被人动了手脚。念,等文青好了之后你真的要离婚嫁给索昂吗?”
柳念放下调羹:“我只想要一份宁静。”
“可是你并不爱他……”
“爱情有什么好?只会让人堕落。”柳念冷断的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莱勒不愿意和你离婚呢?”
柳念轻轻的说:“那我就叫他后悔一辈子。”
夏梦惊的直流冷汗。
这句话应该是在男人不愿娶女人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见柳念的立场决绝而坚定,夏梦心知,说服她根本就是徒劳。
莱勒来看文青的时候,文青的手开始有了知觉。当他握着文青的手,他感应到文青的手指在动!这令莱勒不由欣喜。
“他大概多长时间才能清醒?”莱勒问夏梦。
夏梦信心满满的回答:“最迟不过两周。”
和夏梦并肩而战的柳念不由大松一口气,皎洁的脸上露出明艳的笑意:“梦,他现在能睁眼吗?”
莱勒一听,唇边的喜悦顿时隐匿不见。
夏梦说:“我尽量,不过慢慢调理会使身体更加健康。”
莱勒将文青的手放进被子里,晴朗的脸上霎时被几块乌云遮盖,他看着柳念:“文青能睁眼并不代表我们就可以离婚,最起码,要等他完全康复。”
可恶!他在耍无赖!
柳念咬咬牙:“你事先说好的,只要他清醒我们就离婚。”
莱勒冷嘲:“丧失意识的植物人也能睁眼,但是永远不会清醒。”
“……”柳念被噎的哑口无言,气的离开了病房。
莱勒也在生气,他气她为什么总想着要离开他,气她宁愿和索昂在一起都不愿意为他停留片刻!
他走到阳台,烦躁的点燃了一根雪茄。
夏梦为文青检查了身体,悄然走到他身后。
“放了她吧,也放过你。”
莱勒锐目凝视着前方虚空,闷不做声。
夏梦又说:“如果你这样羁绊她,她会更加恨你,她说过,如果你不同意离婚,她会叫你后悔,想到这句话,我就忍不住替她担心,担心她再一次变成失去心智的复仇者,她想跟你离婚也是为了自救,她想从仇恨中解脱出来。”
莱勒凄然的笑:“不对,她是想把心中的仇恨尘封起来,仇恨如果化解不了,谈何解脱?”
夏梦沉默,或许莱勒说的对,她只是在逃避。
叩叩叩。
病房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夏梦扭头,看见一脸敌视的其诺。
其诺身后是秘书长斯卡伦。
“阁下,您早上起床时忘记打针了。”
莱勒点点头,扔掉烟蒂。每天清晨是药物吸收的最佳时期。
夏梦离开病房。
“阁下,指使黑七的是莉迪亚,当时琪菲小姐正要被法庭传唤时,莉迪亚站出来把所有事情都招供了。”莱勒打针的时候,斯卡伦悄声禀报。
“目的何在?”莱勒皱眉,莉迪亚对琪菲忠心耿耿,想必是替琪菲顶罪。
“原因虽然荒诞,但也在情理之中。”斯卡伦大有挑拨是非的嫌疑:“早在几年前,莉迪亚因为柳念赶她出总统府所以一直怀恨在心,加上她是琪菲小姐的奶妈,不管是阁下您还是英汀总理,都会给她几分薄面,柳念那样对她,心中肯定不平。”
莱勒怪异看着斯卡伦,目光深澈,令斯卡伦根本猜不透。
其实斯卡伦犯了一个错误,他不该在总统面前直呼柳念的名字。
出了医院,杜伦在车旁等着莱勒。
莱勒转身朝柳念居住的房间凝神看了一会儿。
杜伦在身边小声的说:“阁下,莉迪亚包揽了一切罪行。但是黑七仍然一口指控琪菲,要继续传唤琪菲小姐吗?”
“不,取消传唤,不过要放出一则消息。”莱勒揉着太阳穴,双眼冷鸷。
当年她是怎么对待阿念的,他就叫她怎么双倍奉还!
莱勒的头疼渐渐严重,仰靠在副驾驶座位上,额头上渗着虚汗。
只要头疼,其诺就会给他打针,严重的话就输液。
奇怪的是,每次头疼的时候,他的脑海一直不断跳跃曾经和柳念在一起的一幕幕。等到打完针,那些记忆就会模糊。那次在s市过完圣诞节回来以后,他开始警觉这种现象。
杜伦见总统状况加重,着实不忍:“阁下,叫其诺来打一针吧。”每次其诺打完针后,总统都想方设法把体内的药物逼出来。
莱勒深吸一口气:“不用。”他记得以前他没有头疼的毛病,问题极有可能出在其诺为他研制的止疼药上。
杜伦不明白,既然总统排拒其诺的治疗,为什么不直接了当的停止服用这种药,然后用其他方式适当的医治呢呢。
总统不让他告诉任何人,自然是有他的难言之隐。
琪菲本以为莉迪亚包揽了所有罪行,莱勒就会为她开发布会澄清。
可恨的是,莱勒不但丝毫没有跟外界澄清,而且传出莉迪亚替她顶罪的舆论。
媒体大肆猜测琪菲肯定用黄金收买了莉迪亚,以至于莉迪亚才甘愿替她顶罪。
世界新闻批判她心灵丑陋,伪善狡诈。
那些支持她为亚威夫人的国民对她失望至极。
琪菲不敢看报纸不敢开电视,更不敢出门。
只要普利西去看她,她就泪眼婆娑的叫嚷着她有多么的冤枉。对此,普利西也拿不出半点应对的举措。
其诺来告诉普利西,文青快要痊愈了。
普利西心神忐忑。
“那个夏梦断了文青之前服用的药,改用她研制的药物。”其诺有些不服气的说。
“不能让她得逞!”普利西认为,柳念跟莱勒保证夏梦能医治好文青,目的是不想叫莱勒对她进行刑事制裁。她居然利用文青来顶她之前犯下的滔天大罪!
这个女人真是阴险至极!
普利西心生歹怨,眼睛带着狠绝的光芒:“柳念这个祸水,我绝不让她留在莱勒身边!”
她看着其诺,双眸闪烁一丝诡谲。
*
文青夜里突然休克。
夏梦和柳念连夜起床去了重症监护室。
夏梦危险的发现,他被注射一种致使脑部神经极度衰竭的毒药!
夏梦慌忙挂氧气瓶,将文青推到了手术室。
柳念的心沉落谷底,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着。
这时,莱勒已闻讯赶来。
他显得异常慌张,眼底掠过一丝少见的恐惧感。
“文青怎么了?”他问她。
柳念愤怒相向:“你真卑鄙!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文青如果有什么不测,你将一辈子良心不安!”
这里是总统私家医院,他的爪牙密布在每处角落,除了他,谁敢谋害文青!
莱勒紧紧捏住她的肩,眼瞳里燃烧起一团怒火:“你的魅力还不至于让我丧心病狂!文青他是我的弟弟,我唯一的弟弟!”
“是的,你当然不希望他死!你想把他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植物人,让他永远都不能清醒,这样,你就可以把我困缚在身尽情玩弄!可你考虑不到他还只是一个虚弱的病人,也许丁点的毒药都会叫他致命!”
她怎么可以这么误解他!
莱勒的眼瞳霎时通红,手指嵌进了她的削肩弱骨内。
放手吧,即使你倾尽一生,都不可能在回心转意。
柳念感觉到骨头在他手中快要粉碎。
这时,夏梦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夏梦摘下口罩,不解的看着他们:“目前脱离了危险,不过还要在手术室进一步观察。发生什么事了?”
蓦然间,他放开她,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去办理离婚手续,现在就去。”
他抓住她的胳膊,似乎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柳念任由他牵着,清冷的眼睛疾闪过一丝愧意。
她这才明白,她误会了他。
还没等夏梦反应过来,莱勒拉着柳念迫不及待的走出医院。
“阁下要去哪里?”杜伦见总统和夫人脚步生风的走了出来,看样子火急火燎的。
莱勒将柳念塞进了车,自己坐在驾驶位上鸣了汽笛。
杜伦大骇!
“阁下想去哪里告诉杜伦,杜伦载您过去就是。”总统经常犯头疼病,他怎么放心叫总统自己驾驶呢?何况这时已经深更半夜。
“回去休息吧,这儿没你的事。”莱勒面无表情的命令杜伦。
柳念看着车窗外,咬咬牙没做声。
轿车疾驰而去。
杜伦紧急叫来车队。
车开的太快,所到的夜景几乎是一闪而过。
渐渐的,车速开始横冲直撞,柳念的身体摇摇晃晃险些失去重心。
“现在是午夜,事务所还没上班。”柳念冷冷提醒他。
“忘了吗?我是总统。”语气带着自嘲。手中的方向盘张狂的胡乱的七拐八拐。
他的额头开始流汗,呼吸急促。
柳念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