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01

憋着一口气,景淼奔到了大街上。扑面而来的热气,让景淼的心更加烦躁了起来。

这下子好了,可算是彻底得罪了修瑜。

她苦笑一声,翻出手机,现在是下午两点,离晚上只剩下了四个小时。失落一点点吞噬着她,刚才的怒气早已经全部都变成了懊恼。

去求贺流舒,只能拿出让他心动的筹码。

可是景淼不愿意。

热闹的街区,人来人往,她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像是陷入了绝望的沼泽中。垂下头,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团浓重的黑影,向她笼罩下来。

是修瑜。

景淼心一跳,没有想到这个人这么快就追了出来,身体本能提醒她快点走。可还是迟了一步,修瑜一把就拉住了她。

景淼心里道完了,她几次坏了他的相亲计划,还让他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丢那么大的脸,这是要找她秋后算账。

想到修瑜羞辱她的话语,心里的害怕忽然又集聚成反抗的勇气,景淼用力地挣扎了一下。修瑜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会用上这一招,差点就让她得手。

眼角忽然扫到在咖啡厅门口的那处柱子后有什么灯光一闪,那后面一个人影迅速隐藏起来。修瑜皱眉头,没有想到妈妈的消息那么灵通。

感觉到景淼还在不死心地挣扎,他反手就将她抱了起来,牢牢桎梏在怀里。

转过身,大大方方朝着镜头那个方向一晃,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声音却是冷冰冰地威胁,“你再动试试!”

旁边早已经有人将目光投了过来,景淼懊恼地大喊,“放我下来!”

修瑜对着旁边的人,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女朋友脾气不好。”

于是那些关切的目光瞬间变成了然,不再驻足观看。

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厚脸皮的男人,睁着眼睛颠倒是非黑白!这个男人的怀抱厚实,牢牢控制着怀里的景淼。

她被悲催地带到了修瑜的公寓。

修瑜本来想将她狠狠甩到沙发上,但是想到这个女人刚才说自己怀孕的话,手下一轻,变成将她不客气地放下。

景淼已经冷静了下来,知道今天是必须把话说清楚了,她傲然坐在沙发上,不客气地瞪着他。

“你怀孕了?”

修瑜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习惯性地想摸出一支烟,却在摸到那铁盒子的时候,又放弃了。

景淼冷笑一声,目光落到桌子上那些东西上面,“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验孕棒上的两道杠,难道是她没事画上去的啊?

修瑜不再作声,也没有去翻看那病历本,只是微微向后仰,似乎闭着眼,在思考着。

电话的震动声,打破了两个人尴尬的寂静。

修瑜拿出电话,看到上面的号码,扫了一眼垂着眼睛,脸色冷淡的景淼,就走到了一边。

“喂,木木,不好意思,我现在这边可能有点事情……什么?好吧,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嗯,我在家。”

修瑜上了楼,提着一个精巧的盒子下来。景淼扫了一眼,看样子应该是首饰什么的。忽然就听到门铃响了,景淼心里一跳,抬起头,有些不安地看了修瑜一眼。

修瑜提着那盒子就到了门边,听到修瑜开了门,“流舒,不好意思,是我忘记把木木订做的首饰送过去了。”

“没事,幸好我在这附近,晚上的宴会,你不要错过了。”贺流舒的声音带着笑意,有着近人的随意。

景淼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样,手脚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修瑜怎么会和贺流舒认识?不安的目光落到墙上的古老的钟摆上,只有两个小时了。

忽然听得贺流舒疑惑的声音,“你不跟着我一起过去吗?今天晚上皇甫总裁也会过去。”

修瑜淡淡地拒绝,“我这里还有事。”

“这些活动你也迟早都会主持的,你可是E。M财团的唯一继承人。你不可能永远当兵一辈子吧?”

“到时候再说吧。”

修瑜的声音压低了,像是有些不高兴。

万幸的是,贺流舒没有进门来,景淼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了一些。

修瑜再一次坐了下来,“你刚才在在咖啡厅就是想告诉我这个事情?”

景淼摇头,“不是。”

修瑜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有些疑惑,这样的情况虽然是第一次发生在他的身上,可是不代表他没有见过这类事情。

他没有想过要做防护措施,当找了一夜的乐子,也是因为他难得的兴致与放纵。

“这张卡,不够你刷?”修瑜淡了眉眼,神态有些懒散,如墨的眸子藏着寒意,长手夹起桌上的那张信用卡,轻佻地在景淼面前晃了晃。

景淼立刻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我根本就没有用过你的一分钱!”

语气愠怒,却不再像刚才在咖啡厅时的嚣张和愤怒。

啪地一声,薄薄的信用卡被扔到了地上,他的眉眼里是失去了兴趣的不耐烦,手上敲了敲沙发的扶手,发出闷响。

景淼深呼吸,压抑住怒气,这个男人除了知道用钱之外,还知道什么?可是接下来她必须要求他了,又不得不放软了语气。

“我想求你个事情。”

他轻轻抬眼,扫了景淼一眼,示意她继续。

“我舅舅的公司出了问题,我想问你借钱。”她低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看到修瑜脸上似笑非笑,立刻又添上一句,“是借钱,真的,只是借钱。我会还你的。”

修瑜站了起来,躬下身,缓缓逼近景淼,一手轻轻抬起景淼的下巴。两个人呼吸可闻,近到能数清楚他长而密的睫毛。

“就凭你怀了我的孩子?”

景淼愣住,恼怒地回答,“你放心,孩子,我会打掉的!”

“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他猛地放开了她,像是看着极其肮脏的东西一样,从口袋里抽取一方手帕,擦了擦手。

“我修瑜从来不受威胁。”

那方手帕扔到了她的脚边。

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景淼感觉无法呼吸,良久才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