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胖古他们围过来,我一头扎进了人群。
先买了一厅可乐喝光,接着沿着一条小路,绕到了教学楼的后方,这是中午时,我趁买画材的空档探察出来的路线。并且,把一些必要的东西,埋在了一棵树底下。
铁木匠制定的规矩,白天除了社团的人,其余的,一律不准靠近,加上出了怪事,那条小路,几乎没人走,杂草丛生。
我一路猫着腰小跑,找到自己做的标记,取了装备,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五点,下课时间也没到,姚奇也在气头上,没盯着我,正是去月季香阁找东西最好的机会。
按照胖古说的,校方动了月季香阁,就出现了怪事,还有那个女人消失的事情,我总觉得,和我老爸的那幅鬼眼漂,有什么联系。
现在我已经不会单独地对一条线索死钻牛角尖,把散乱的点,连续起来,或许会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我跑了十几分钟,穿过了一片梧桐林,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古香古色的建筑物。
还没进去,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
这香气简直醉人,是月季吗?
抬头望去,这座建筑很奇怪,不太像传统的中式庭院,用的都是黝黑的木材,从外观看,楼上和楼下,有错层,上层宽出下层一米多。
在我的正面,并没有看见入口,我只得绕着它走。
这里异常安静,连个鸟叫声都没有,黝黑的庭院外墙,雕刻着一些没见过的花纹。
我没时间细看,只觉得这些花纹一点也不喜庆,也不好看,反而给人一种幽怨的感觉。
我愈发小心,几乎是踮着脚走,生怕踩出声响,惊动了什么。
围着外墙,我发觉,庭院是周正的长方形,都是双层楼阁,上面大,下面小。
过了两个拐角,我终于看到了它的门,门居然开着一条缝。
本来以为是要翻墙的,所以在我埋的装备里,有绳索。我皱了皱眉,贴在了门边,从门缝里往内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没人,便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一进去,展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大片的月季庭院,庭院中间有一面石墙,石墙的窄面正对着门口的,像是从中间把庭院劈成两半。石墙也不是笔直伸过去,可以看出,它有弧度。
这很奇怪,一般宅邸里,正对面的应该是一块宽阔石壁,像屏风一样,才能挡住坏东西,聚财纳气。
这里反其道行之,不知是什么意思。
建筑风水我不懂,也没时间猜测。我径直就爬上了二楼。
二楼有很多房间,全都挂了牌子,比如雕塑室,素描室,最让我惊讶的是,这里居然还有琴室。
美术学院,要尼玛琴室有什么用?
我猫着腰,在二楼迅速走着小碎步,特别像忍者,二楼走廊外都有将近半米的实心围挡,很像以前红楼梦里,小姐们住的闺房。
抬起头,只露出眼睛,往下看,我惊讶地发现,底下的石墙,竟然是一幅太极图!
两边的庭院,就是两条阴阳鱼,在鱼眼的位置上,各有一口圆形水池。
水池做了庭院设计,边上都有青条石包围,池里面有莲花和红鱼,两侧的月季颜色还不同,一边为正红,一边为淡黄,花枝密密麻麻,看不到底下的泥土,花正盛开,美丽无比。
很难想象,这里之前居然连一棵杂草都长不出来。
铁木匠到底是什么人?他在这里到底做了什么?
我看了几秒钟,那些疑问一闪而过,来不及感叹,继续寻找杂物室。
二楼的走廊也不是直的,我走的是左侧,走廊的两头,都有两间房屋的格局不同,门口往后凹,其他的房间,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紧挨着这两间房,就是楼梯。
我看一间一间地看门口的牌子,同时心脏开始狂跳,生怕有人突然出来。
难道是社团的人离开没关门?不可能啊,胖古说过,月季香阁社团的人都很谨慎,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腰都弯酸了,我才在右侧的最尽头处,找到了杂物室。
试了试,果然锁上了。
不要紧,老子有工具。
心里窃喜,我跟矮子修行了很久,技术早就有质的飞跃!
我拿出一根铁丝,捅进锁眼,转动几下,勾到锁芯,轻轻用力,嘎嗒一声,锁开了。
自己都觉得自己棒棒嗒!
我笑了笑,轻推开杂物室的门,侧身钻进去,把门关死。
一股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我捂住嘴鼻,努力不咳嗽出声。
这时天色已暗,外面没有残阳,整个世界,感觉蒙上了一层青灰色。
怕被人发现,也不敢开灯,我把手机的亮度打到最低,照着脚下的路。
这里堆得很满,简直连下脚的位置都没有。
所有的东西都盖着一层白布。
身边的温度感觉下降了很多,盛夏时节,我竟然不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我掀起了几块白布,都是人体石膏雕塑。
这些人的脸,五官都很具体,眼睛睁着,却看不到眼珠子,它们空洞地盯着来访者,感觉不到丝毫生气。
我皱了皱眉,把它们重新盖上,盯着它们的脸,总感觉,下一秒,它们会有什么动作。
如果是画作,要么是卷起来,要么是装裱了,立在墙边,这里好像没有任何柜子之类的东西,那就应该是在墙边。
我站起来,朝墙边走去,刚走了两步,猛地一下,一阵咔啦的脆响,划破了宁静。
声音从我脚下传来,这种触感…玻璃?
低头望向脚,脚下有一块白布,我刚才并没有注意。
我蹲了下去,刚想掀开白布,突然,我感觉脖子一凉。
一下子,我整个背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怔忡回头,眼睛一抬,什么也没有…
错觉?
我咽了口唾沫,继续低头掀白布,就在这时,手里全是汗,手机噗通一下滑了下去。
摄像头随即被压住,微光只能从四边的缝隙中投射出来。
我刚想捡起,忽然就在这一霎那,我的手停在了空中。剧烈的恐惧冲进了脑中。
从手机屏幕的反射中,就看见有一个女人的脸,她正从房顶上倒挂下来,脖子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她睁着没有眼珠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后颈子。像极了那些石膏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