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向来主张三不侵犯原则,即不侵犯国家固有领土,不侵犯人民生命安全,不侵犯人民财产安全。无论对内还是对外,都秉承了一贯承诺。此次袭击事件,并不是我陇西军部署的行动计划。记者朋友刚刚问我是否打算对此次联系性袭击负责,呵呵,是拿我们华夏军方当成恐怖组织了么?”
台下响起了一片笑声。
秦振宇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当前华夏与西隆两国正处在前所未有的重要状态,我们始终以审慎的态度来处理每一件突发/情况,规避任何破坏双方和谈进程的干扰性/事件。正如之前所言,这次袭击事件于我陇西无关,于我华夏无关。但在事发后的第一时间,我们还是以积极态度同西隆军方取得联系,并且派陇西军下属四十九军军长黄靖源为特使,赶往西隆境内核实证据,谨慎处理这一突发事件。我方秉着以和平为第一要义的基本方针,全力加速和谈进程,促使两国早日迎来和平稳定。”
“在本月十九号,将军阁下所指挥的四十九军开赴大前坡,备战军演,请问这是否是陇西军方针对古舀河事件对西隆采取的示威性措施?”
秦振宇咧嘴笑了笑:“我命四十九军换防大前坡,有两个主要原因。其一是平复大前坡镇长久以来的混乱。黄靖源军长率军抵达大前坡后,收缴枪支弹药,整顿治安,所取得的成效有目共睹,不必赘言。其二是加强陇西整体防御,构筑以点带面的综合防御体系,这放在任何一个武装国家都无可非议,不知道为什么在某些好事之人嘴里,就变成我军对西隆采取武力威胁呢?记者朋友,您在自己家后园种菜,休整栅栏,还要去请示邻居同意么?”
发布会现场再度响起了一阵笑声,不少记者拍起了手掌。
“针对古舀河谈判的肇事者伟英杰上校,西隆军方打算如何处理?”
秦振宇沉默了一小会儿,才缓声道:“古舀河谈判事件,是一次意外,是华夏和西隆双方面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对于伟英杰,我方会做出严肃处理,秉承我军一贯坚持的公正原则,确保不伤害双方的感情,请媒体朋友持续性关注我们的后续消息。”
“请问将军阁下,您对此次即将到来的和谈有何展望?”
“要说展望,其实也很简单。陇西经过连年战争,劳民伤财,各方都迫切需要永久和平。这不仅仅是陇西的心声,华夏的心声,相信也是西隆人民的心声。我在此诚恳希望双方保持克制,禁止掉挑衅行径,在谈判桌上重归于好。我在这里着重强调一点,华夏需要的永久和平,而不是暂时性的军事休整。”
现场再度响起了掌声,一名外国记者举起了手,操着一口相当流利的国语道:“将军阁下,近
来临港报纸争相报道,临港督察厅钟若曦厅长率队前往陇西,但至今为止在陇西却未曾听闻钟厅长的任何消息。钟厅长在第五次陇西战争期间听命于将军,我也曾听闻将军阁下同钟厅长私交甚笃,不知道将军阁下能否…”
秦振宇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记者的话还没说完,一侧已经有军官走上来:“这个问题同今日发布会的主题无关,秦司令有正当理由拒绝回答,还请见谅。”
“将军阁下…”
“秦司令还有繁忙军务在身,发布会到此结束,谢谢各位媒体记者朋友的参与。”
秦振宇戴上了军帽,冲着咔擦咔擦响个不停的闪光灯笑着挥手,然后在卫兵的保护下离开了发布会现场,穿过红木漆门,走进了走廊。
逃脱了闪光灯的追捕,秦振宇脸颊上那假惺惺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冷峻。
低头看了看手表,秦振宇沉声问道:“黄靖源出发了么?”
“报告司令,黄军长已于今日下午三点五十分离开大前坡镇,二十分钟之前进入西隆境内。”
“嗯。”秦振宇轻轻点头,神色忧心忡忡。
在同一时间,四十九军军长黄靖源正坐在颠簸的军车上,紧蹙着眉头盯着窗外的景色。
“我一直琢磨着,什么时候能打进西隆的老家去。”黄靖源淡淡的对手下的参谋长说道,“来陇西这么多年,接受的命令一直都是防御,防御,阻击来犯之敌,从来就没收到过主动进攻的命令。以至于我手下掌管着堂堂一个军,愣是没机会踏上西隆的这片国土。”
黄靖源忽然扭过头来问参谋长:“你踏足过这里么?”
“没有。”参谋长笑着摇了摇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面怎么交代,下面怎么做,哪有自己决断的余地。”
“我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踏上这片土地,更没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黄靖源也笑了。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过了一小会儿有士兵跑来报告:“报告军长,参谋长,西隆第三步兵师师长谷阿莫在前面迎接。”
黄靖源蹙了蹙眉头,扭过头来问参谋长:“听说过这个人么?”
“没听说过。”参谋长摇摇头,“不过我们这次拔掉的几个据点都在他的驻防区域,西隆军方派他过来接应我们也属正常现象。”
黄靖源点头:“那下去见见他,谷…谷什么来着?”
卫兵赶忙道:“谷阿莫。”
“什么狗屁名字…”黄靖源嘟嚷了一声,一脚蹬开车门,自己跳下了车子。
卫兵在前面带路,黄靖源同参谋长并排跟在后面,不多时就看到车队最前面。
一名大胡子西隆军官负手而立,身后跟着两列秩序井然的西隆卫兵。
“你好,你好,哈哈哈哈。”黄靖
源笑着,大咧咧的摆了摆手,“谷阿莫师长,对不对?你们第七步步兵师可是大名鼎鼎啊。”
大胡子师长谷阿莫上下打量了黄靖源一番,而后略一挥手,身后的西隆卫兵就围了上来。
“哟,这什么意思?怎么着,到了你的地盘,就打算动武了?”
谷阿莫开口,说了一串急促而顿挫分明的西隆语。
黄靖源眯起了眼睛,瞅了瞅身边的翻译官:“这大胡子说什么玩儿意呢。”
“报告长官,谷阿莫师长说,想要进入他的防区,必须缴械。而且他希望我方遵守西隆的规矩,避免双方闹不愉快。”
“什么?缴械?”黄靖源瞪了瞪眼睛,然后冲着翻译官勾了勾手指,“你跟这龟孙说,我是陇西军区总司令官秦振宇派来的特使,四十九军军长黄靖源,无论如何,不会向一名师长缴械。”
翻译官照常翻译了,对面的大胡子犹豫了一会儿,又说了几句西隆语。
“长官,谷阿莫师长说,他是西隆的师长,你是陇西的军长,不存在上下级的关系,所以他和你的地位平等。而且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做客随主便,我们到了他的地盘,就要听他的制辖。”
“平等?他们这群西隆的长毛畜生也想跟我谈平等?”黄靖源压低了声音骂了几句,然后又义正词严的说道:“在我陇西,军人只有在死亡时才会放下武器。”
翻译官犹豫了一下,刚刚将这句话翻译完,对面的大胡子师长脸色猛地一变,然后拔出了手枪,枪口对准黄靖源的额头。
陇西这边随行的士兵当即举枪指向了大胡子师长谷阿莫,双方枪口对峙,气氛紧绷。
“妈的!”黄靖源火了,瞪圆了眼睛向前两步,将额头抵在谷阿莫师长的枪口上,撇着嘴点点头:“行,你要是有种,就开枪啊!”
黄靖源额头向前又顶了顶,梗着脖子:“翻译官,告诉这瘪三儿。今天他要是不开枪,就他么是狗养的!”
“这…”站在一边的翻译官整张脸都青了。
“妈的,我让你翻译!”黄靖源抬手指着翻译官的脑袋:“我养你可不是吃闲饭的,服从命令!”
翻译官的脸颊由青泛白,又由白泛红,迫于无奈之下,只得是将这句话翻译了。
大胡子师长谷阿莫听了,气的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枪口在黄靖源的额头上按了又按。
“孙子,你倒是开枪啊!”
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双方僵持了十几秒,谷阿莫在手指间转了个枪花,将手枪收了,冲着黄靖源点点头,嘟嚷了几句什么。
翻译官如释重负:“谷阿莫师长说,他佩服长官的勇气,我们的人进入他的防区可以不缴械,但要守规矩。”
“妈的犯贱。”黄靖源抬手揉了揉额头上的红印,没好气的骂了一声。
(本章完)